第三十章
在舒恒面前,冷弘文故意秀出他的身材。在这放着热水一片氤氲水雾的浴室内显得若隐若现。
舒恒唇角带笑,目光好似透过了水雾,盯着冷弘文胸前赤褐色的两点,而后慢慢的移到下方。仿佛实质化了一般,直看得冷弘文浑身燥热,一股灼热的热流一下子窜上了后背,使得他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
舒恒嘴角笑意更深,这样的冷弘文对他充满了诱惑力,尤其是腹部那六块流畅成型的肌肉。
在这样暧昧的情况下,舒恒并不像那日被冷弘文突如其来的告白或者亲吻惊吓到而涨红了脸,快去窜离。他很淡然的依在门框上面,等着冷弘文自个走过来。
而事实上,冷弘文确实如他预料的一样,光着身体慢慢朝着他靠近,眼底闪现的情欲的火焰似乎是想把他连同自己一起焚烧。
两人靠在了一起,电光之间早已经激烈的亲吻成了一团,如野兽撕咬一般凶狠,却又意外的缠绵悱恻。
过了一会,舒恒感觉到了口腔内的腥味,他推开冷弘文,伸出舌头舔了下被对方咬出血的唇瓣。
粉色的唇瓣因为接吻而变的微肿,艳红,如今渗出了的血丝更像是为他涂抹上了胭脂口红一般,艳丽的无法直视。冷弘文呼吸渐重,最终还是情难自禁的再次靠了上去,细细轻啄舒恒的额头、眉眼、脸颊、最后是嘴唇。
温柔的如同春雨一般醉心的吻,密密麻麻的落在舒恒的脸上,他舒服的闭上眼仰起头,露出了白皙的脖颈。似无声的邀请。
冷弘文见状,毫不迟疑的继续往下,嘴里尖尖的虎牙,轻轻的划过那块敏感脆弱的皮肤。舒恒措手不及,忍不住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
如百爪挠心,冷弘文用牙齿挑开了对方身上的纽扣,当目光触及到某一处的时候他转移了位置,隔着层半透明的衬衫布,一口咬住了舒恒胸前微微的突起。
“恩?”舒恒似享受似难受的皱起眉毛,被快感侵袭的身体无力的软成一团。冷弘文一手往下,准确无误的握住舒恒那被禁锢在裤子里早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冲出重围的硬物,用拇指轻轻的摁了一下,接着他听到舒恒显得更加舒服的呻吟声。
动作逐渐加快,浴室里的水声似乎在离自己远去,他的耳朵只能听到身边这人从鼻腔里哼出的压抑的喘息以及徘徊在喉咙里,只有忍不住的时候才会吐出口的甜腻呻吟;眼睛只能看到这人微隆起的眉心,脸上因为情欲而泛起的红潮,白皙的胸膛在快速起伏,覆上一层透明色的细汗。
终于,一股灼热的液体喷射在了手心里,冷弘文鬼使神差的将手举到跟在,伸出舌尖轻舔了一口。
顷刻间,一股含着檀腥的古怪味道窜上味蕾。
发泄过后,舒恒闭着眼沉浸在余韵当中。过了一会,当他睁开眼时,入目是冷弘文闭着眼,轻舔掌心中那滩白色的液体的淫糜场面。他有些惊讶,情欲还未褪去的黑色眼瞳里是毫不掩饰的震惊。
目光相接,冷弘文窘迫的快速放下手,张开嘴想解释,话却跟噎在了喉咙里一样挤不出来。
舒恒淡然的移开眼,这才发现他们的姿势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发现了重大的改变。也许是在接吻那时候,也许是刚才,他不想去思考这些。
冷弘文慌张的从他身上爬了下来,手上的精液此时就跟照妖镜一样让他无所遁形。他害怕舒恒会骂他一声‘变态’。
但是没有,舒恒并没有这样做,他看着被冷弘文忽视的那个位置,礼来尚往的一手覆盖上去。冷弘文吓了一跳,被这突然的举动。他怔楞的看着舒恒拉开他的裤链,掏出那跟完全直立的硬物慢慢搓揉。
白皙的双手在紫红色的狰狞映衬下显得如玉般晶莹。掌心以及指腹的少许的薄茧擦过那层脆弱敏感的物身时,马眼颤巍巍的抖动了几下,渗出了点点乳白色的液体。
舒恒愣了下,抬起眼看向冷弘文,眼中是赤果果的,对他身为男性能力的极度质疑。
顿时,冷弘文颜面扫地,身为男人最忌讳的就是被人怀疑自己的能力,况且还是被自己喜欢的人质疑。这是对他身为男人的致命打击!为了不让自己被看轻,冷弘文收紧了腹部,任舒恒双手怎么温柔爱抚都憋着,不愿意泄出来。狰狞的紫红色分身依然坚直的挺立着,看起来像是在嘲笑着舒恒无用功。
舒恒心中一恼,手中的力道一下子加重。冷弘文闷哼一声,突然就泄了出来,分身疲软的垂在两腿之间。
之后,两人一起随意的冲洗了下粘腻的身体,然后走出浴室,往大床上倒了下去。
不到一会儿,均陷入了深度睡眠之中。他们今天实在是太累了。
夜色越来越浓,喧闹的海边逐渐宁静下来,凶猛的海浪前涌后退的扑打着巍然不动的岩石,撞击出阵阵哗啦哗啦的水声。
躺在大床上沉睡的冷弘文的表情随着海浪的声音变得越来越痛苦,英俊的五官几乎皱成了一团。
时隔了两三个月,他又梦到了那个场景——冰冷的走廊上面一个个带着口罩,面部表情冷漠的医生护士从他身上穿过;一身蓝色条纹病服的其他病人们则一脸麻木呆滞的仍由那些医生摆弄。冷弘文的直觉告诉他,要跟在医生身后进入,否则事后想后悔就来不及了。他遵从本能,好奇的飘着跟在那位年纪看起来有四十多岁的医生身后,进入了手术间。
一进去,他看到里面的手术台上躺着一个人,冷弘文的心脏突突跳动,隐隐觉得待会可能会看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这次的梦境比上一次的要清晰的多,不再是模模糊糊一闪而过的影像,清晰得连某些细小的情节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冷弘文看到医生手里的那把锋利的小手术刀轻轻松松地往病人的肚子上切了个口子,然后能露出里面血淋淋的肠胃。如此强烈的视觉冲撞令他头晕目眩,胃里的酸水开始剧烈的翻滚,欲要挣脱地心引力,冲出喉咙。
但是,下一秒,在他刚用手捂住嘴巴的时候,他听到一旁协助手术的护士紧张的压低声线,将生命仪器显示的情况告诉了主刀医生,“病人陷入了休克!”
然后医生分开心神看了眼显示仪内正逐渐减低的波浪线,“加大氧气浓度,进行抢救!”
一时间内,手术室内的主刀医生和从旁协助的另外两名医生的精神陷入了高度紧张的状态之中,与死神展开了一场拼搏。冷弘文紧张的捏着手掌,手心里全是冷汗,他看不见那个人的脸,也不知道那个人究竟是谁,但是心里却有预感——一定是认识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医生们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们在冷弘文紧张期许的注视下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无力的耸拉下肩膀。
冷弘文呼吸一窒,胸口像是被锤子重重的敲了一下,疼的连眼泪流下都不自知。
患者舒恒,男,32岁,主因肝部硬化,于两个月前入住X号病房,今早凌晨2点病情恶化,手术抢救失败死亡。
死亡记录——(1)突然面色死灰。意识丧失;(2)大动脉搏动消失;(3)呼吸停止。
舒恒,当冷弘文看到白色表格上面的那个名字时,周遭的环境突然起了变化,那个之前躺在病床上可是看不清脸的人变得清晰起来,直直的映在冷弘文急剧收缩的瞳孔里。他踉踉跄跄的跑了过去——在医生还没有为尸体盖上白色的长布时——双膝一软,跪倒在了手术台边上。
消瘦苍白的脸,形如枯枝的手臂……
冷弘文揪着心口,张大嘴大口大口的喘气,不,不,这绝对不是真的!他猛然摇头否认,但这发生的一切太过于真实,真实到连他自己都觉得他这是在逃避事实。
“不——”一声凄厉的尖叫,冷弘文的上半身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光洁的额头上冒着冷汗。
他抚着胸腔里急促跳动的心脏,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接着急切的看向身旁被吵醒的舒恒。
“你怎么回事啊?”舒恒眯着眼,不爽的抬起脚,踹了一下浑身发软的冷弘文。却不想对方突然扑了过来,将他紧紧的抱住。
“快点从我身上滚下去!”被强制吵醒以后的烦躁,令他再也维持不了平时温和淡然的脾气。伸手一推,脚下用力,一下子就将冷弘文踹到了床下,接着被子一掀,蒙住脑袋,继续睡他的回笼觉。
冷弘文苦笑不已,提上了嗓子眼的心却已经慢慢放了下去。还好……舒恒并没有出事。
第三十一章
被噩梦惊醒之后,冷弘文早没了再躺回去睡一觉的心思。撑着身体从地上站起来,光着脚丫走到桌子旁拿起水壶倒了杯温水灌下肚子。然后,人也跟着精神了不少。
张嘴打了个哈欠,闭上的眼睛的眼角渗出了一滴透明液体。冷弘文抬起手擦掉眼泪,接着才发现自己脸上有未干的泪痕。他不禁有些好笑——薄型的嘴唇忍不住往上一提,勾勒出一条美好的弧度——心里有些庆幸,还好那只是一个梦。
他的舒恒还健康的活着,现在正躺在床上睡觉。
想到舒恒,冷弘文面上的神情温柔的像是可以滴出水来。
躲在被子底下掀开被子一角,亲眼目睹对方一切表情变化的舒恒,忍不住哆嗦一下,心想:哎,算了,还是多睡一会吧。
到了中午,因为没吃早餐,而饿到了前胸贴后背的舒恒,饥肠辘辘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寻找食物。
酒店里能吃的东西有,但是很贵,一道小点心就可以用去一个普通工人半个月的工资。所以舒恒起床之后就带着冷弘文退了房间,去了附近的一家小餐馆吃饭。
吃饭的时候,冷弘文问:“既然那么饿,干嘛还要跑那么远来这里吃?”这里的东西他也没吃出什么特别的。
舒恒往嘴里塞了一口饭,含糊不清的说:“在酒店吃的是面子,而我要的是填饱肚子。”
——穷人不会理解那些有钱人为什么要花大价钱去买一盒看起来精致却算不上好吃的小点心,就如同有钱不会理解穷人为什么要把剩饭剩菜留到下一顿。
舒恒话里隐含的意思不需要言明,聪慧如冷弘文也能听出个大概。他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下,含在嘴里,嚼的细烂的饭菜艰涩的往肚子里咽了下去。
舒恒并不看他,微敛下的眼帘挡住了眼底的情绪,从冷弘文那个方向看过去,还可以看到眼睛上那细长的睫毛。
“吃完了那我们就走吧。”舒恒的态度有些冷漠,令冷弘文隐隐有些不安。
他着急的伸过手,拽住了一直往前走的舒恒,皱了皱眉,说:“你今天有些奇怪。”
舒恒莞而一笑,笑意未达眼底,“哪里奇怪?不是和平时一样吗?或者……”他突然靠近了冷弘文的耳旁,轻吹了口凉气,继续说道:“你认为我们应该像前面那对情侣一样?”他的手指向不远处。冷弘文看了过去,是一对正忘我的接着吻的异性情侣。冷弘文微微的拧起两根眉毛,心想:如果可以像他们那样光明正大的在他人面前亲吻,展示自己的幸福也不是不令人向往。
舒恒见他看得出神,伸手在他眼前来回晃了几下,“弘文?”有些忐忑,不会真想像他们那样吧……
可惜舒恒只猜对了一点,冷弘文虽然羡慕,但也知道在Z国这是不可能的事情——Z国同性恋合法婚姻公案年年发布,却没有哪一年是通过的——他注意力被舒恒的那一声‘弘文’给吸引了。两只眼睛直直的看向舒恒,直把他看的心里有些发毛。
“怎么了?”
“没,再叫声来听听呗。”
“想听?”舒恒双手环胸,一副‘你想听,但我偏不叫。’的嚣张神色。眉毛微挑的眉宇间是冷弘文从未见过的不羁与不甘——不是没有梦想,只是当见识到了现实的残酷与无奈后,你只能把梦想过的东西藏在心底,或者摒弃。
几乎是看呆了,冷弘文无意识的抬起手朝着舒恒伸过去,却被对方撇开了头,避了过去。他怔了怔,回过神来,也收回了手。
就在刚刚他看到了舒恒眼中一闪而逝的悲伤。
舒恒别扭的躲过冷弘文眼里的探究,看了眼时间,然后故作冷漠的说句,“回去吧,再耽误下去要晚了。”
冷弘文恩了一声,并没有反对,他难得的安静下来,老实的跟在舒恒的身边,心里却是想着别的事情。
回到家里,里面并没有人在。
舒恒从衣柜里找了一件自己平时穿起来比较宽大的衣服扔给冷弘文换洗,美其名曰:“一天没换,就算不臭也别扭死了。”实际上却是怕在酒店里沾上什么不好的东西。有些东西提防一下总是没有错的。
虽然就在刚刚,他因为认识到了自己本身和冷弘文之间的差距所以心情有些不好,但很快他就释怀了。不同环境成长的人理念总会有所不同,他没必要去纠结太深,自找苦恼。更何况,他们至少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喜欢赚钱,喜欢以最轻松的方法获取最大的利益。(舒恒总觉得和这种人当情人还不如当合作对象。)
虽然这辈子他不再商人,而是重拾以往的理想,但骨子里沉淀下来的商人的奸诈还是让他选择了获取金钱最大位置更高的医学科目。
在沙发上坐了半个小时,舒恒还没有看到冷弘文从浴室里走出来。他想:也许爱干净所以多洗一会,但为了安全起见他喊了一声冷弘文的名字。
“……”
没有人应答,在外面也没有听到浴室里流动的水声。
舒恒的心狠狠的跳动一下,重的有些心痛,他一手拧在塑料门上的锁头,冲了进入。结果,刚进入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里面的情形,就被一只湿漉漉的手臂捞起腰的位置,整个人被抱了起来。顿时,他混沌的脑袋一下子反应过来——自己原来是耍了。
舒恒深吸口气,笑眯眯的看向低头朝他吻过来的冷某人,想也不想的一个拳头招呼了上去,然后从他怀里跳了下来。冷弘文促不胜防,下巴立即挨了一拳。
一声闷哼,他捂着下巴委屈的看向舒恒,却见对方勾了勾唇角,冷冷的哼了一声,目光里充满了怒气。冷弘文在心里大叫一声不好,刚才为了吓唬舒恒一下,想看看他对自己究竟是在不在乎,所以忘记了有些事情不能拿来开玩笑,比如:安危。
没有给冷弘文道歉的机会,舒恒转身立即往自己房间走去,然后反锁房门,将冷弘文关在门外。
冷弘文可怜兮兮的趴在上面,用手轻拍木门,低低的叫道:“舒恒快开门呐,我以后不敢了……”他现在心里是一百万个悔恨啊!如果早想到会惹对方生气,他打死也不敢这样吓唬舒恒。
用一个吻换取几天的孤枕难眠实在是不划算,更何况,他还没有吻到。
房间内——
舒恒气闷的跑进浴室里冲洗了下身体,接着擦干身体后连衣服都懒的穿上就走了出去,一言不发的打开房门然后往转身往回走,往床上倒下。柔软沁凉的被子一贴上后背,舒恒心里的火气去了不少。趁着被子还没被捂热他赶紧翻了个身,用肚皮蹭了几下被子。实在是太舒服了……
舒服到他根本不想去理会房间里的另一个人。
等等!另一个人?舒恒迅速睁开眼从床上翻身坐了起来,用被子掩住了下半身,翘起二郎腿,居高临下的看向坐在地板上的冷弘文,一言不发。
冷弘文紧张的抿了抿薄唇,话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似的,说的异常的艰难,“你……生气了?”
舒恒摇头,轻描淡写的扫了眼忐忑不安的冷弘文,反问:“为什么要生气?”说着,他笑了一笑,似乎刚才生气的表现只是冷弘文的错觉。
没有生气?冷弘文不信,他还没有没迟钝到看不懂别人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