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关棋说“我就是那感觉,我不想被他这样扔了,我第一次觉得原来变态的是自己。”
关棋看着我半天没有动,他说“孟骁,你错了,错的挺离谱的。你对你哥是相依为命的依赖,你每天都想看见他,看着他的笑就会心软,见不得他不好,这不是什么爱,这是兄弟感情!你知道嘛?”
我没有瞅见他笑就心软,我有时也希望他倒个小霉啊!关棋说的像多了解我一样。
他说“孟骁,咱们好好在一起,行么?”
“我在好好跟你在一起啊。”
“从心底里的。不要做变态了!”
他当时的神情,是痛恨地。
你知道么,你面前有个人,明知道你现在心思恍惚,还能这么坚定地想拉你回来,在意你,你还是会挺感动的!
我知道我是变态。
我不能爱自己哥哥。
我得爱关棋。
关棋,值得我爱上。
我当时,不管三七二十一,第一次勇猛地亲了关棋。
现在,孟昭阴阳怪气地一张脸,说河边适合谈心。我忽然觉得这是个挺好的机会。
我说“孟昭,谁看见我了吧?”
他脸色有点阴郁“你干什么来着?”
“跟一男的亲嘴儿来着。”
“你是吃错药了?”
“没有。”
“你是疯了?”
“没有。”
“你找死是吧?”
我瞅着孟昭“你见那么多男的男的了,我这点儿小事儿,值得大惊小怪么?”
他听了我这话,有点闻鸡起舞的感觉,这个词儿我用的不好,他那张牙舞爪地姿势倒挺像这个词儿的,他扬起他的手给了我一巴掌
“我他妈的把你养大,就是让你跟男的亲嘴儿的?”
我觉得他此刻特别有他说的又当爹又当妈的样儿。
“我没到岁数是怎的?”我的脸被他扇的生疼。
“你他妈的小兔崽子,现在要当兔爷儿呀!”
我的腮帮子发麻“你怎么了你孟昭,当初还是你让我上串哥的床呢!”
他一楞,随即吼“那他妈的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了,更上一层楼了呢!”
“你这小丫挺的,你今天是找死。”说罢他有伸出胳膊,我火也来了,你他妈的让我给人上就不一样了?高人一等了?我也挥舞着我的笨重的熊胳膊,可显然没有平常给力,除了撞击我也用不上劲儿,我只能乱挥,他瞅着机会一拳又一拳的,没两下,我那肥重的身子就给他弄得一个趔趄,然后就滚在地上,这一滚,还不好爬起来了。
如果您在附近经过,就能看到一个打熊好汉孟昭,和一个人面熊身子在地上打滚。
我脸上色彩斑斓地又靠在长椅上,孟昭也一身狼狈,他指着我
“我今天就搬你那去住!”
我没意见,反正我也不住那儿。
他看我不说话,伸出手。
“干吗?”我问。
“给我200块。”
“没有。”
“100。”
“干吗?”
“我要买点吃的带进去。”
我把胳膊缩回来,在兜里掏了一把,从熊脖子那儿伸出手,他一把拿过去“怎么只有50?”
“要不要?不要连50也没有。”
他说“你这无赖劲儿都跟谁学的?”
“不好说。”我冲他摇摇头。
“骁……”他的声音有腻味起来。
我警惕地看着他。
“以后别乱玩儿了,这不是乱玩的事儿,知道么?”
“我没玩。”我说“他是我男朋友……”
话音还没落,我就觉得鼻子上一阵剧痛,眼前一花,就有什么热乎乎地东西从我鼻孔里流出来……
第十七章
我鼻子上插了根‘大葱’在熊脑袋里待了一个下午。我越发觉得这是一个好工作,无论遭遇什么‘不测’,多影响观瞻,也可以继续上班。
孟昭对我承认自己喜欢男的这件事表达了他的愤慨,他在那时特别像一个望子成龙的长辈,看到不争气的儿子时的抓狂。我在鼻子里冒出血的那个时侯开始,我决定我要远离这个人,在心里。我不是忌恨他打我,而是我更加明白了,他是一个‘正常人’,我无论从喜欢男的,更甚于喜欢哥哥,,我都不能在他面前继续下去。
这件事,越想越可笑,他是一个老 鸨,送了无数男的上了另外一个男的的床,却完全不能接受男的喜欢上男的这件事。
我在熊脑袋里面想呵,如果我真的告诉他,‘孟昭,我喜欢你’的时侯,我会不会抡个大锤子在我脑袋上啊?
我估计他宁可跟我同归于尽,也不会把我在继续留在这世上祸害他。
我喜欢孟昭什么?这是我一直在问自己的事儿。
我没法给出自己一个答案,我就是觉得我喜欢他,对他,和对别人,是不一样的。
关棋说,小骁,这是兄弟情,你别弄混了。
我知道好多兄弟不是这样的。
关棋严肃地盯着我,孟骁,你知道你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我摇头。
他说,你明知道什么是对错,可你不改,你任由它去,你知道你为什么这样?
我又摇头。
他继续说,你对生活对你自己没有任何要求和企图。
我明白了,我说“我不知上进,所以也就不知廉耻了。”
关棋瞅我一眼“话糙理不糙。”
我说“我知道了,我改。”
他笑了起来“小骁,我们一起改。”
我知道,他是说他帮我。
他开始亲我。我回亲他。然后鼻血就流了出来。关棋觉得嘴里发腥,睁开眼,双手扶着我的脸,鼻血很配合我现在眯着双眼的表情,他说“怎么了?”
我说“你老亲来亲去的,有没有进一步的?”
他盯着我,随即,他的眼中开始燃烧着不同的东西,他开始解我的衣服扣子,我开始解他的皮带。
我们做了。
在我因为说自己有男朋友的当天,我流着鼻血,和关棋真的走到了最后的那一步。
我要说我不是同性恋,我自己都不信了。
我怕疼,可是我也很痛快。
关棋在做爱的时侯,跟平常完全不是一个人,我能感觉到他的克制,可是,在某个时刻,他不能自己控制的时侯,他的动作近乎于疯狂。他还是不住地叫我的名字,他说,孟骁,我喜欢你,喜欢的是你,是你!
我在床上趴着,像个蛤蟆。
这是我最后的造型,只是从一开始支着胳膊,到用胳膊肘支着,到现在用脸贴着枕头。腿也从跪着,变成了跪趴着。
我瞅着鼻血把枕头染了,我有气无力地说“关棋,枕头脏了。”
关棋探起身子看了一眼,随即抱着我,手从床头柜上的纸巾盒抻出纸,帮我擦鼻子下面的血,然后又窜进洗手间,拿了个毛巾出来,把我放平了,把毛巾放在我脑门上,凉水投过的毛巾。
“下巴往上仰点儿……”他说。
我仰着下巴,觉得血液回流,喉咙里都是腥的。
“孟昭打我。”我说,像告状的小孩。
关棋摸了一下我的脸“以后别让他打了。”
我鼻子发酸。
他趴在旁边,扒拉我的头发“后面疼么?你那么怕疼,今天一声都没吭。”
我咧着嘴“我以前大喊大叫,也是想让人听见,心疼心疼。老喊老喊,都习惯了。哈哈哈……”
“今儿呢?不想让人心疼?”
“不都说这叫欢 爱么?我得应应景儿。”
他亲了我一下,然后盯着我看。“孟骁,你长得很好看。”
“没有你弟好看。”我随口说。
他一楞,手像是僵了一下,随即才继续拂着我的头发。眼神有点发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孟昭后来又打电话问我钱的事儿,我说房子还没有卖出去。他阴阳怪气地笑着说,你那个什么男朋友,不给你钱话么?呸,说着说着就恶心,还男朋友呢。随即,他可能觉得连打电话都恶心,把电话给挂了。
我才知道,他知道我跟人亲嘴,还有什么男朋友,但他不知道,那个是关棋。
这样也好。
我在这么久之后,才又见着关亮,关棋带我回他家吃饭,我们进门的时侯,关亮在屋子里,关棋妈妈说关亮刚从学校回来,关棋皱了下眉头,关亮正好从房间里出来,看了一眼关棋,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那眼神有点奇怪。关棋却说
“不是说下学期再复课么,你身体还没全好,怎么这么快就回去了?”
关亮说“我没事。”他又瞟了一眼我
“你怎么来了?”他语气不善。
“我饿了,就来了。”我说。
关亮明显看见我,脾气更不好,吃着饭无声无息的,关棋妈妈和关棋问他什么,他都敷衍地回答。我管不了那么多,只顾吃东西,碗里有关棋妈妈和关棋夹来的菜,我吃的好满足。
关棋给我夹过来一个乳鸽腿,我刚要张嘴吃,关亮的声音传来“一个鸽子有几个腿?”
我立即回答“四个。”
关亮阴沉地瞪着我。
“噢,两个。”我赶紧纠正。
“你已经把两个都吃了。”他说。
我嘴里叼着没有吃完的腿,想了想,我不记得我曾经吃过啊,我看了看眼前,果然桌子上有一根蜕掉了所有肉的乳鸽腿。
我只好说“好像是呵……”
“我最爱吃乳鸽腿。”关亮说,他又看了一眼关棋“你吃一个也就罢了,还吃两个?”
关棋说“那还有一只乳鸽呢。”
“我就要这只。”
关棋盯着他,不怒而威。
关棋妈妈赶紧把一只腿放在他碗里。
他执拗着看着我,我半天没动嘴了,鸽腿还在嘴里,嚼也不是,不嚼也不是,关棋说“你没这么幼稚吧,关亮?”
关亮瞅着他“哥……我肯定没有你这么成熟!”说罢,站起来,饭也不吃了,进屋,关门。
关棋妈妈瞅着关棋,关棋却很快平静,对着他妈妈和我说“吃饭。”
这顿饭吃的有点堵,我们很快离开了。
他在车上说“我妈知道我是。”
“啊?”我惊诧。
“所以我们家的人都比较疼我弟弟,他被宠坏了。”
“你让我捐肝的时侯,可不是这么说的。”我说。
他哈哈大笑。
我们回家又做了一次,然后,晚上我就发烧了,可能是吃的多了又。关棋喂我吃药,他说
“对不起,我做的有点过。”
他那天特别失控,我又吱哇乱叫了,控制不住地那种。
后来躺在浴缸里,他搂着我,花洒不住地往我们身上浇水,我躺在他胸口,他摸着我的手术留下的刀口痕迹,温热的水后来都变凉了,他还搂着我,我迷迷糊糊的靠着他,他在我耳边说“小骁,对不起。”
我咧了下嘴“谢谢你接收我。”
半夜的时侯,我口渴,睁开眼,刚一动,他就从旁边惊醒,支起身子看我,我说“口渴。”
他摸摸我的额头,然后翻身下床倒了杯温水,把我扶起来让我喝下。
我迷蒙着,还是觉得浑身难受,直到一个温凉的嘴唇亲上我的额头,我才昏沉地睡了过去。
第十八章
熊乐园最近推出最新的小熊套餐,买一份赠送小熊钥匙扣一个。
旁边的促销小姐在我周围笑容可掬地哄骗着小朋友,小朋友和妈妈们纷纷与我合影,我耷拉着眼皮,熊却咧着嘴。天有点热,我有点闷,眼前白花花的。我发烧之后,有点虚。
赶紧喝了点儿水,我到后面的院子里乘凉,刚一歪头,便看见了关棋。
他正在一楼的咖啡厅里,穿着我最爱的打扮,淡蓝色的衬衫,袖子挽到胳膊肘,我特别喜欢看他的手腕和手指,他正在给旁边的人讲解着什么,俩人面前摆着电脑,关棋非常认真地说着不时指着电脑,不时看着对方的反应,对方发问的时侯,他会认真地听,然后就会再讲解。
我欣赏着这副画面,嘴不由自主地咧开。他真是一个品质很高的人,被这样的人爱抚,关心,我从来没有想过。
我慢慢想着我们认识的时侯,他为了他弟求我的时侯,他关心我的时侯,真奇怪,怎么就和这样八杆子打不着的人有了交集呢?
我可能楞了神儿,再回神儿的时侯,他旁边的人已经不在了。他也似乎放松了下来,正在喝咖啡,不时望向窗外,于是他看见了我。我冲他挥挥手,他楞了一下,随即对着我微笑,然后放下杯子,对着电脑,又飞快地打着字。
我的上班时间到了,我走了出去。
晚上他加班,我吃了方便面,为了补一补我的身体,我卧了个鸡蛋,还扔进一根火腿肠,加了几片菜叶,吃的不亦乐乎满面红光。
关棋进门的时侯,已经9点多了,他最近好像有个什么项目,很忙,基本都9点多到家,早上6点多就出去了。我在太阳底下看见他基本就是今天透过大熊的这次了。
他一进门,我们俩几乎同时问了一句“吃了么?”
我点头,他摇头。
“我去楼下给你买吧?”我说,他看上去挺累。
“不用,好像还有面包。”
“我去买吧,顺便买包烟。”我说,然后起身准备穿衣服出去,他忽然问“你吃什么了?”
“方便面。”
他想了一下“咱们一起下楼吧。”
他把包一扔,装上钱包,拉着我就下楼了,我穿着他的帽衫,他前两天给我买了一双特别舒服的鞋,像个大蚕豆,这个天穿着还有点冷,但是很舒服。
“我不饿。”我说。
“陪我吃。”他说。
他带我去了一家我觉得他不会去的餐馆,那里只卖羊肉串,麻辣烫这样的平民菜,他光鲜的穿着跟这里格格不入。
这个餐厅简陋无比,关棋坐下看着我说“这里的板筋最好吃,腰子也不错。”
我说我想不到你在这里吃饭。
他笑着问为啥?然后熟练地跟老板娘点菜:“20个板筋,20个肉串,炒饼,拍黄瓜,两个大腰子……两瓶啤酒”看我一眼“要不牛二?”
靠,连牛二都知道。
我点头“牛二。”
我和关棋一人把着一个小牛二,吃着烤串,我的心里竟然特别轻松,白天咖啡厅的关棋让我觉得仰慕,晚上同样穿着的关棋却让我觉得亲切了起来。我知道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走到一起,即使上了床也好像某个什么清口说的我是喝咖啡他是喝豆汁儿这样的不和谐,可有天发现,喝咖啡的人也爱喝豆汁儿,你就觉得这个世界还是挺有爱的。
“有个人有意向买那个房子。”他跟我说“成交的几率很高。”
“噢。”我喝了口酒。
“小骁……”
“嗯?”
“你这辈子,哈,现在说这辈子有点早,特别喜欢什么?”
我想了想,说不出答案。
“这么问吧,什么是你绝对不想失去和放弃的?”
我慢慢说“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