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懂就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我一边打方向盘一边“不耻下问”。
“因为我只需要占你一个人的便宜就够了,其他人的便宜我才没这个兴致。”不自觉地撅起小嘴的某人,这一撅好死不死地正好勾起正在开车的我一阵难以自禁的激动,恨不能立马就在这车里上演一出车震门。
“以隽,请注意你那些不经意的小动作。”我轻咳两声提醒以隽注意他的言行举止。
“你都说了是‘不经意’了我要怎么注意?”以隽说着还伸手过来在我敏感的大腿内侧不断摩挲,不仅说话的语气暧昧到极致,连动作都挑逗至极,我不得不怀疑以隽这是太久没见我想念得紧还是怎么了,手法明显上了好几层楼。
“好吧,那请你把你的手先收回去,乖乖地坐好,行吗?”开玩笑,要是因为开车时被以隽一摸就把持不住了出了车祸我尚易尧的一世英名就算是彻底毁了,醉酒驾车出车祸就已经够傻逼了,我还推陈出新来个因为突然勃起而出车祸,这日后要是传出去了岂不是笑掉全国人民的大牙?
好在以隽从来就是一个知道分寸的人,在玩笑开到适当的时候他也是知道收敛的,修长的手指离开我的大腿转而在我脸上揩了一把油之后就乖乖地放好了,也不再故意打扰我开车了。
到门卫大叔那儿取回以隽的行李之后我就有意识地把车往吴江路方向开,那里是上海有名的美食街,不仅可以吃到许多上海本地的特色美食,还可以吃到中国其他城市的地方美食以及国外的美食,绝对算得上是吃货的天堂,以隽第一次来上海,好多东西对于他来说都是新鲜的,当然,民以食为天,所以吴江路必然就成了不得不去的地方。
“易尧,我们这是去哪儿?”往前开了一段路之后以隽才出声问我此行的目的地。
快速地侧头看了以隽一眼,他正趴在窗户上看着不断倒退的风景,就像个孩子一样,我不自觉的勾起了嘴角,用最温柔的语气回答道:“咱们先去吴江路觅食。”
“我想回家。”以隽冷不防地给我来了这样一句。
我以为以隽是想回A市了,想起还没和以隽交代我不能陪他回A市过暑假心里始终有些不舒服,当初答应王爵答应得太快了,许多事情都没有考虑到,不过事到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以隽,有一件事情我还没告诉你。”
“嗯?”以隽从窗户上起身,眼巴巴地望着我,“什么事?”
“我不能陪你回A市了,班导师给我介绍了一份实习,我想整个暑假的时间都要交代在这里了。”对于景齐的事情我想来想去还是决定瞒着以隽,只是避重就轻地说个大概,“公司的老总是班导师以前的学生,那个师兄知道我是老师的学生特别关照我,我心想这么好的机会就答应了。”
车厢里沉默了几秒钟,就在我已经做好准备被以隽大骂不讲信用时以隽突然善解人意地说:“既然是好机会当然要抓住,那我也不回A市了,我留下来陪你。”
天!我简直差点热泪盈眶,但是母亲那边要怎么解释,我好说歹说是真的有一份工作,以隽呢?要他这样留下来陪我说不高兴那是骗人的,只是我不能因为我的事就剥夺以隽回家的权利。
“我妈那边恐怕不好交代,你知道你那姐姐有多难缠的。”我如实道出我的担忧,“而且你不也说你想回家的嘛。”
“我也在上海找份实习不就行了?”以隽眨眨眼睛,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这样一来我下学期的实习就不用做了,可以省下很多时间,又可以留下来陪你,还可以名正言顺地堵住姐姐的嘴,简直一箭三雕!”
“以隽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老奸巨猾了?”听完以隽的一箭三雕计划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不要忘了,我们都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了,两辈子加起来好歹也有三十几年了,这些年的饭可不是白吃的。”
“好吧,这次我绝对愿意承认以隽你的确是比我聪明了。”
“合着你以前说我比你聪明都是骗我玩儿的?”
“哪敢啊!”知道露馅的我赶紧自圆其说,“我的意思是说在这一件事情上我承认以隽你比我聪明,一件事归一件事,以前那些事也是以隽比我聪明,我可没有瞎说。”
“那你还是要先送我回家。”
“哈?”我郁闷了,“不是已经说好了不回家了吗?”
“是不回A市而已,我要回我们俩的家,就像北京的公寓一样,小小的家,只属于我们的家,暖暖的家。”以隽说得异常憧憬,让人不忍心去打碎他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梦想。
“不先去吃饭吗?”
“回家吃,我做给你吃。”说着以隽就跃跃欲试了。
“原来是手痒想做饭给我吃了。”
“怎么,你不允许我手痒想做饭给你吃吗?”以隽欺身过来靠在我的肩头,动作那么轻柔,像是生怕打扰到我开车。
“哪能啊,我这是求之不得。”驶过下一个路口往反方向走就可以到家,“房子是现成的,我早就准备好了。”
其实早在得知以隽要来上海时我就开始着手为我们在上海的家做准备了,我在上海本来就有几套房子,又正好遇到租住其中一套房子的那两口子准备回家乡不在上海工作了,房子的地段也正好在景齐大中华地区总公司和上财之间,这样一来我上学、上班都很方便,所以我也就顺理成章地收回了房子,不用做赶人家走的黑面房东。
“易尧,谢谢你。”
“怎么了?”
“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啊。”
“傻瓜。”
第三十章:决定
以隽在上海找实习并没有预想的顺利,堂堂央财的高材生竟然四处碰壁,这一点不光我想不通,连一向淡定的以隽都觉得纳闷,按照以隽的成绩和能力到小公司里做做实习生我还嫌大材小用了,却没有一家公司愿意聘请以隽。
长达半个月以隽都顶着大太阳在外奔波让我看着实在心疼,为了不让我担心以隽尽量都不在我面前表现出沮丧的情绪,每天我下班回家迎接我的总是那张精神抖擞的脸和满桌子香喷喷的饭菜,对于他失败的求职经历却只字不提,但我又怎么可能听不到每晚床上近在咫尺刻意压制的轻声叹息。
前世在美国我也曾有过怀才不遇的遭遇,那段时间几乎是我人生最灰暗的阶段,所以我很清楚这种感觉会让人几近抓狂,内心的空虚最容易导致精神的崩溃。
“以隽,明天我想休息一天,你也别去找实习了,我们出去玩玩吧。”晚饭时我向以隽提出这个建议。
以隽正埋头扒饭的动作顿了顿,俊美的脸上略带嗔怪:“这份实习对你那么重要,怎么能你说休息就休息呢?”
以隽的言下之意是我应该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大展身手争取毕业之后直接转正,这样一来会避免很多再次求职的麻烦事。
“我今天就把明天该做的事都做好了,做人总得喘口气不是?”我讨好似的给以隽碗里夹菜,这一招向来是以隽最受用的。
以隽望着碗里色泽鲜艳的西兰花和胡萝卜终究还是妥协了,眼里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让我的心随之一紧,但同时我又很庆幸,这个决定我总算没有做错,重生就不能再让以隽过得像前世那样处处受制,保护他已成了我无法推脱的责任。
次日天公作美,凌晨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之后天气尤其的凉爽,前几日蒸笼般的闷热随之烟消云散。
我和以隽早早地就出了门,按以隽的意思没有开车,他说想试试这个城市的公交和地铁,我当然乐意奉陪。
一个上午的时间逛遍了城隍庙和豫园,从小吃街的这头一直吃到那头,肚子都撑圆了,以隽吃不完的只管扔给我,鉴于不吃完以隽会心疼,我冒着被撑死的危险一个劲儿往肚子里塞。走到九曲桥的时候以隽眼尖地发现九曲桥旁边一栋古色古香的木楼前排着一条长长的队。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以隽指着人群问我。
“他们在排队买南翔小笼。”我随口答道,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离我如此之近。
“南翔小笼?”以隽两条好看的眉皱成一团,好像在仔细思考着什么,半晌他才肯定地问我,“就是上海最出名的南翔小笼?”
看着以隽堪比孩子的样子我忍不住勾起了嘴角,轻轻敲敲他的脑袋笑骂道:“你第一天来本来就想带你来吃南翔小笼的,结果你非要抝着回家。”
“现在吃也不晚。”以隽皱皱鼻子,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我很想说我真是一点都吃不下了,但是看着以隽想吃到流口水的样子我又实在忍不下那个心,于是大手一挥作潇洒状:“我去排队,你先到处去看看,看这架势有的我好排的了。”
以隽毫不客气地点头,借着身体的掩饰在我腰上暧昧地捏了一把之后就兴高采烈地冲着九曲桥去了,据说厉鬼只能走直线,遇到拐角就只能撞墙,所以这座九曲桥好像就有点那个什么驱鬼辟邪的意思。
反正我也不怎么懂风水问题,不过看着以隽一步一步地在桥上走着,顺利通过之后又往回再走了一次,嘴里一开一合的应该是在数这座桥是不是真的有九道弯,我浅笑一下,望着前面长龙般的队伍也不觉得有多难熬了。
以隽很喜欢城隍庙的氛围,吃饱喝足之后都还舍不得走,我告诉他以后大把的机会来玩他才跟着我恋恋不舍地离开。
“易尧,接下来我们去哪里?”以隽一边看公交车外的风土人情一边问我,语气里那个兴奋劲儿还高涨着。
我笑笑,然后凑以隽耳边特神秘地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原来是惊喜啊,我懂了我懂了。”
以隽一副真的很懂的样子冲我捣蒜般点头,那个样子直让我想起小时候我每次都说要给以隽惊喜,然后以隽就会特兴奋地抓住我的手一个劲儿地手舞足蹈,其实所谓的“惊喜”不过只是一块半块国外进口的巧克力,但以隽向来很容易满足,或者说只要是我送的,就算只是一毛钱的短信他都会视若珍宝。
在66路公交车和地铁2号线上颠簸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到了目的地,出了地铁站以隽眉头一皱,望着我不说话。
“怎么了?”我问。
“你带我来这里干嘛?”以隽狐疑着看我,“你想给我介绍工作?”
“想哪儿去了。”我忍不住笑,“想象力怎么这么丰富?”
“其中有诈!”结果以隽只给了我这四字评语。
我无奈地摇摇头:“待会儿到了那里你就知道有没有诈了。”
带着以隽绕过几条繁华的街道,“拥挤”一向就是上海的代名词,不过很显然城隍庙热闹的“拥挤”比起陆家嘴势利的“拥挤”要让以隽容易接受许多,以隽从来就不喜欢和人争什么抢什么,他觉得知足常乐才是快乐之道,更遑论上海最繁华的CBD陆家嘴了,这里经济最发达却也最没有人情冷暖,不过这也是大势所趋,谁也没办法改变。
自从进了一栋半旧的写字楼开始以隽就在我耳边不停念叨,念的无非就是那些“我自己可以找到实习,你不用浪费时间”、“你也刚出来实习,应该先把自己顾好”……如此云云。
我但笑不语,拖着以隽就进了电梯,然后按下我想去的楼层,以隽见我不说话也终于收声了,眼睛直直地盯着上升的楼层。
几十秒后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了,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扇用铁链上锁的钢化玻璃门,透过玻璃门可以看到里面新得和这栋楼半旧的外表不相符,显然是不久前才重新粉刷过的。
以隽疑惑地问我:“这里是?”
我牵起以隽的手朝玻璃门靠近,然后掏出裤子口袋里的一串钥匙递给以隽:“打开看看里面喜不喜欢。”
“易尧,你?”以隽甩开我的手退开了两步,“什么意思?”
我也不和以隽绕弯子了,干脆一次性把话说清楚:“这里我已经买下来了,不过房契上写的是你的名字,所以从今天开始这里就是属于你的了。”
“送给我的?”以隽不敢置信地伸长了脖子重新打量起玻璃门里面的一切,“这里少说也有三百平米,你哪来那么多现金买下这里?”
反正瞒也是瞒不住的,所以我尽量平静地说:“我把广州那几套房子都卖了不就买得起了?”
“你把广州的房子卖了?”以隽面无表情地望着我,轻声质问道,“你知不知道那几套房子还有很大的升值空间,几年之后价钱或许会是现在的两倍,你居然这样就卖了!”
“北京和上海的房子升值空间更大,所以三选一我选了广州啊。”我朝以隽靠近一步,“而且买下这里我们以后就不用出去给别人打工了,我们可以拥有自己的公司。”
“自己的公司?”以隽显然根本就没想过这个问题,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
“以隽,我知道你最近找实习找得很辛苦,我不想看着你这么辛苦。”最后上前一步我伸手把以隽拉进怀里,下巴在以隽柔软的发间轻蹭,“所以我把这里买下来送给你,我想为你开一间会计师事务所,让你施展你的抱负。”
怀里的以隽一动不动,很久都没有说话,就这样乖乖地待在我怀里,这层楼现在属于我们,不会有人来打扰,所以以隽再也不用顾忌外人异样的眼光,他可以在我怀里尽情撒娇,我前世欠他的总该要还。
“就算开会计师事务所我也一样要趁着暑假找一份实习,要不然大四一年又要实习又要准备毕业论文根本就没时间打理我们的事务所了。”静静抱了十分钟,以隽也总算想好了,这就是他给我的答复。
“你根本就不用去实习,我在现在实习的公司里帮你开一份实习证明就可以了,以隽只需要好好打理事务所就行。”
见以隽的语气已经松动了我有些得意忘形,竟然脱口而出可以帮以隽开一份实习证明。事实上以我现在在景齐的地位别说开一份实习证明,就算是要在景齐大中华地区革新也没人敢说一个“不”字,我只是一时之间忘记了在以隽眼中我只是一家不知名的公司的“实习生”而已,我还没有告诉以隽我“实习”的公司就是大名鼎鼎的景齐。
以隽何等聪明,一听就听出我话里有问题,忙把我推开,仰着头义正言辞地质问:“你一个实习生可以帮我一个没实习的在校学生开实习证明?你究竟在哪家公司实习,居然给你这么大的职权?”
这下子篓子捅大了,真想抽自己两嘴巴,但是面上的表情又不能太明显,只能装作一副吃惊的样子:“我没有和你说过我在景齐实习吗?可能最近我太忙了不记得说了。”
“景齐?”以隽好像还不相信,“你说你在景齐实习?”
“景齐现任总裁兼董事长王爵是我们班导师以前的学生,这次景齐来上财招聘看在老师的面子上给了我们班很多名额,王师兄很看重我,所以只是开一份实习证明应该没问题的。”没办法,硬着头皮都要编到底。
“原来这样,吓我一跳,以后有这么劲爆的事提前知会我一声,要不然我的小心脏会受不了的。”以隽的眉头总算是舒展开了,嘴角高高地上扬着,连眼睛都在笑,“天哪,我的易尧居然进了久负盛名的景齐,我今晚会高兴得睡不着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