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明朝术师现代之旅)上——一石清水

作者:一石清水  录入:02-01

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吗?

安溪有些呆滞。他怎么会想到这句话?难道……真的是……自己最近读书太少,词汇量贫乏?默念着“吾日三省乎吾身”,安溪转身回去工作。不,他应该先修修自己的文学底蕴……

“小溪?”过恪睁开眼,看着面前的颀长背影。

安溪以为他还在说梦话,并不回应。

过恪却以为自己在做梦——原因之一,他不应该醒来后看到安溪。原因之二,他如此“洪亮清晰”的声音,没有可能被忽略。

“我怎么连做梦都梦到安溪?莫非,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过恪自言自语道。

安溪刚一转身,就被扯住袖子。

“小溪~”过恪伸出手,懒洋洋地抓着安溪。刚睡醒,浑身无力。“你就是那倾城倾国貌,我就是那多愁多病身,扶我一把。”脑中闪过宝玉调戏黛玉时用的典故。为了让自己说话显得有文采些,过恪也不想想借的是什么典故,直接套用。

“无聊至极。”安溪用力甩开他。

“哎呦。”手被甩在桌子上,撞下了手机。

“啊!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叫我!”当过恪彻底清醒,看到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11点时,不禁慌张起来。

“你没有说过要我叫你。”

“……”好吧,他是没有说过,但是,但是……过恪虽然郁闷,但也“但是”不出个所以然来。毕竟,作为一个纯粹的理科生,过恪是不会说出不符合逻辑的话的。“但,你知道我要上课的!!!”

“你要上课与我要叫你早起有什么关系?”

“……”真不该和一个古董计较这个。过恪觉得自己果然是睡太多,脑缺氧了。

见过恪哀怨的脸,又添了几分难以形容的怨愤与无可奈何,安溪忍俊不禁。

“我先去上课了。”过恪飞速整理好东西。

“慢走,不送。”

“不送?太没礼貌了!”过恪适时地发泄一下不满。

“好吧,那么。慢走,目送。”

“……”玩文字游戏,千万不能找安溪。不然,定被噎死。

傍晚,过恪又回到了天机阁——带着满身“生人勿近”的抑郁气息。

“怎么了?”安溪收起书本,起身给他沏茶——和他同名的安溪铁观音。

“实验课迟到,被教授狠狠讽刺了一番。”

“忽略之。”安溪向来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没你那么豁达。”

“忽略你。”

“……如此得理不饶人,难怪被时代弃之如敝履。”

“这是不必要不充分条件,不能推导。”安溪淡淡地说道。

过恪很是震惊,更确切地说,相对于震惊,他更为惊喜。

“你,你是安溪吗?你真的是明朝人吗?你怎么会知道什么必要充分条件的?”难道,中国古代早就有这项伟大的发现了?如果,他就此话题写篇论文,是不是能够引起国际轰动?是不是能一夜成名?中华文化,真是博大精深啊!

“我最近在看数学书。”

“原来是这样。唉,太可惜了。”不到十个字,安溪成功地击碎了过恪的美好梦想。“为什么看这些?”害他白白浪费一场白日梦。

“我以为,数学,是研究术数的。”

“数数?”过恪一愣,随即狂笑起来。“呵呵,哈哈哈哈。你太幽默了,小溪同学!全中国只有你会以为数学是研究术数的,太傻了。”

这就是傻?他傻吗?安溪有些困惑。这种事都能笑成这副傻样,明显过恪傻多了。安溪淡然地等他笑完,说道:“你应该好好学学数学,以提高智商。”

“小溪,你最近还看了什么书?”直接忽略他的话,过恪又问道。

“晋书。”安溪筛选了一下,保守地说道。

过恪瞪大眼睛,比刚才更为惊讶。“你竟然会看禁书!”

“有何不可?”二十四史之一,在正常不过的书,他以前也看过,不会出差错的。

“小溪,太看不出来了,原来,你也有一颗寂寞的心。”过恪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又说:“没关系,我理解,那个时候,《金瓶梅》还没出版吧,我真的理解。唉,物质匮乏的年代啊。”

“对了,你看的是哪本?”过恪很是好奇——好奇安溪的品味。

“廿二。”第二十二卷,看了很多遍,内容正统保守,绝对不会造成文字狱。

“念二?”什么书?名字真够怪的。古人的品味果然不一般。一会儿去搜一下。过恪怕被安溪嘲笑,没敢说自己不知道。重重地拍了拍安溪的肩,过恪说道,“兄弟,光看书,没意思,要不要看看现代化高科技的产物?”

“哦?很有兴趣。”不知道,二十四史能被现代化成什么样,让人物浮现?安溪不禁很是期待。

看到安溪充满求知欲的眼神,过恪只剩下一个想法:人不可貌相啊。

第十一章:桃花星

“对了,小溪。官司的事怎么办?”谈论“禁书”,确实让他的心慌乱地跳了几下,但是,正事绝对不能忘记。

“我能够处理好,不用担心。”安溪胸有成竹。

“那就是说,我可以安安心心地去上课,完全忽略这件事,当它不存在?”过恪小心地问道。

“可以这么说。”安溪听到他这口气,就知道他又懒病复发。虽然很不愿意看他那么高兴,但,已经说得那么有自信,再反悔,未免太丢面子了。

“好。很好。非常好。”过恪淡定地说着。而后,爆发出一阵狂笑。“哈哈哈哈,可以放心地出去玩了。”

安溪默然。

过恪走后,安溪忍不住向严杉问道:“你有没有《金瓶梅》?”

严杉大惊。他不知道安溪是从古代来的,没听说过,《金瓶梅》,只是以为一向严肃冷淡的安溪其实心中也有热血澎湃的一面。

严杉忍住心中如钱塘江涨潮般汹涌的欣喜之情——一方面,他找到了同道中人;另一方面,他找到了讨好Boss的方法。

严杉为了克制笑意,板着脸,却显得面部表情极为扭曲怪异。“安先生,我家有49年以前的未删节版本,不是净本,明天就拿给您。只不过……家中珍藏,至此一套,您千万要小心爱护地看啊!”严杉作为爱书人士,还是非常心疼他的宝贝的。

“好。”原来,《金瓶梅》是珍品。不知道究竟写了什么。安溪颇为期待。

第二日,一套封面泛黄,却没有一丝破旧感的线装繁体古书摆在了安溪的办公桌上。

打开书,看到竖排、繁体、从右往左的排版,安溪不禁感慨:果然是珍本啊,终于能看到那熟悉的感觉了。

翻了前几页,安溪连连点头。好书,文笔不错。

但之后,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书……怎么都写这种内容?

几章节看下来,安溪满脸通红。

要不是因为此书是别人的“珍藏”,他差点把这本书给撕碎。

这……这,绝对是有伤风化、伤风败俗!

安溪自幼接受儒家思想熏陶。虽然他没有完全信仰那套“三纲五常”,但,父亲严苛地教育下,他从未接触过如此书籍。

下午,过恪来到了天机阁。

“对了,小溪,今天我给你带了不少高科技版本的禁书……”

过恪还没说完,就被安溪诡异的表情打断了。安溪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像是愤怒,有像是尴尬、羞愧。

“怎么了?”

“二十四史,你知道多少?”安溪都不想问他看过多少了,估计都不知道有哪些书吧。

“啊?”怎么扯到二十四史上了?过恪很是茫然。古人的思维……跳跃性太强了吧?

“晋!晋代的晋!你以为我看的是什么书!我岂会是那类……看那些伤风败俗的……”安溪想到刚才看的内容,不禁再次脸红。愤怒的甩袖子,转身走人。

过恪恍然。原来,他看的是晋书,不是禁书。

可是,有必要那么愤怒吗?

“小溪,你别这样嘛,要用正确的态度面对……”

“言不及义、好行小惠,难以哉!”安溪被逼急了,便用文言骂人。过恪这厮,实在是,厚颜无耻到了极点啊!

过恪为了照顾安溪腼腆内向的心情,决定转换话题。他倒不是害怕被安溪骂——他的厚脸皮至少已经达到前无古人的境界。过恪就是这样,即使再大的困难、烦恼,都能被他的强大精神力打败。说白了,其实就是因为他比较有阿Q精神。

“小溪,现在有什么对策吗?找到了最可疑的人,但万一不是她,又该如何?”

“对策就是,等。至于后一个问题,我只能说,不知道。”安溪说得无比轻松坦然。仿佛被告的不是他——好吧,被告的确实不是他。

“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万一节外生枝?”

“因为,不会有节。”

“此话怎讲?”

“除了客人,会想要打到我的就只有同行。这里,找得到同行吗?”

“……确实没有。”过恪现在越发觉得,安溪真是神人。从他所学的东西,他的气质、态度,到……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有若天人。

“我已经研究过你和她的命相。她之所以会现在告你,不仅因为你的格局有诉讼之难,还因为她遇到了这种格局。现在,你虽然很容易输,但只要抓住重要的日子,攻克敌人,并且撑到农历十一月,就不用担心了。

“那时候,不但她会失去掌控全局的能力——因为六大煞星遇到两个。而且,你走到了无往而不利的格局。”

“还有一件事,要注意。最近,有天姚星会照。持续一个月。”

“什么意思?”

“天姚是桃花星。”

“真的吗?”过恪两眼放光。

“但是是烂桃花,让你心烦的那种。不仅影响学业、事业、财运,还影响……正当姻缘。”说到此处,安溪不禁有些不忍。他记得过恪——过公明的命相,和现在的过恪一样,这种格局。让他怎么忍心说?

“这样啊……”过恪不禁失落起来。“不过,反正才一个月,忍一忍就过去了。”

“明年,也走到这种格局。”安溪给过恪才放平回心房的心,又加了一锤。

“啊?!难道我注定烂桃花不断,好姻缘不转?”

“姻缘乃天定,急也无用。随缘,就好。”

“不好。”过恪婉转委屈、余音绕梁的“好”字,竟然有着浓厚的撒娇意味。

若是被过恪的同学或他的妹妹听到,过恪绝对会想要掘地三尺,以杜绝能让他“三月不识肉味”的嘲讽,但在安溪面前,他却下意识地解开各种心灵上的防范。

而安溪,很配合地,没有嘲笑他。

并不是因为他没听出这抑扬顿挫、九曲回肠的声调有什么怪异,而是因为——他正担心着过恪的命相。

命途多舛的人,他见得多了。

看淡这些,是术士的必修课。

冷漠,无情,并非天生。而是不得不如此。不然,他会无法承受这些无望的命运。

但是,面对过恪,他不忍,他同情,他甚至希望用自己来换。

反正,自己早就不在乎这些与感情有关的事了,损失一些又何妨?可惜……他没有改变的能力。

第十二章:单枪迎战

次日,严杉在接受了安溪严厉地谴责后,只能负荆请罪、将功抵罪,接下他最不愿意参与的任务——参与诉讼。

严杉觉得自己真的很委屈。他怎么会知道,有人不知道《金瓶梅》是什么书?就算有人不知道,怎么会是安溪这样,出口成章、满嘴文言,完全超过他一个古代哲学博士的——类似非现代的人类?

“我……不擅长应对……”严杉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不需要你擅长。”安溪优哉游哉地品着安溪铁观音,头也不抬。

“那么,如果法官问我相关问题,我该怎么说?”严杉颇有些自暴自弃的想法——反正被告不是他。

“不知道,留待取证。”安溪最近看了不少中华人民共和国司法方面的书,对这些司法程序之类的,还是有所了解的。

看到对方阵营浩浩荡荡二三十余人,而自己这边——单枪匹马自己一人,严杉不禁双腿发软。这,群殴吗?他又不是赵子龙,单枪匹马闯入敌群,还能如入无人之境。

法官很是诧异,取下眼镜擦拭,看了看墙上的钟。确认眼镜和钟都没有问题后,法官忍不住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当事人呢?”

“大盗不操干戈。这点小事还不值得安先生出面。”严杉说完,满座默然。他,在说什么?没听懂。当然,如果安溪在此,必然飞给严杉一把眼刀——乱用词,说得他们像贼窝似的。

“律师呢?”

“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还需要律师?是个人都知道谁对谁错。”严杉按照安溪的吩咐答道。他的话很张狂,但是配上他胆怯的表情和微微颤抖的声音,实在是,惹人发笑。

“……”满座默然依旧。

他的这种行为,是蔑视法律,还是蔑视对手?太……嚣张了。

“那么,请你陈词解释。”法官继续发问。

“不知道。我只是委托人。”严杉声音小了不少,这话,怎么听都像蓄意捣乱。

“不知道你来干什么!”法官濒临崩溃。

“留,留待取证。”严杉一惊,也没思考语法、逻辑,直接按照记忆答道。

法官很无奈。毕竟,这种行为也不能治他什么罪——尤其是看到他那一脸委屈。“有没有当事人的答辩词?”

“哦,这个。”显然,严杉忘了答辩词和委托书的存在。

法官拿到那张宣纸,终于懂得什么叫错乱,什么叫抽搐了。

巨大的宣纸,字不多,但,每个字都很大。繁体、竖排、从右往左的排版,让他莫名地想到一句话: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呸呸呸,他认识繁体,只是看着比较累而已。末尾还改了印章、按了手印。法官大人的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一副景象——包公办案。

这种想法,莫名地让法官心情大好。

收起大纸——他要回去让秘书翻译翻译,法官说道:“退庭。留待取证。”

“怎么可以这样!这,完全是故意拖延时间啊!”对方阵营一片狼嚎。

法官当然不会说,他没看懂答辩词上写了什么。

推书 20234-02-02 :神受×神兽 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