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那个世界,没有我爱的人,亦没有爱我的人。而今生,我却与所爱之人咫尺天涯,徒留我原地,满身风华。
我知道你心中有我。
此生,足矣。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重生 不伦之恋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安玖翎 安流祾 ┃ 配角:安子帛 黎穆清 ┃ 其它:江湖 朝野 父子 HE
序
挑灯夜会,
生死追随,
十年孤寂相催。
前世轮回,
世俗常规,
想来心如死灰。
梦里贪欢,
人情冷暖,
爱恨千里相缠。
唏嘘谓叹,
阴霾不断,
情仇无从结算。
疼痛缠绕,
倨傲微笑,
天方破晓,
红尘妍娇。
钢琴上修长的手指在黑白分明的琴键间灵活地跳跃舞动,精灵般的旋律在火海中慢慢扩散,汇聚,重复往返。钢琴前,加南绝美的面庞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是跳跃的修长手指间,有水珠、火球、冰刺、真空风暴不断向身后后飞出。
血肉被刹那撕开刺入的沉闷声响此起彼伏,猩红四溅。
加南绝世的面庞依旧冷淡,甚至隐隐流泻出几丝温和的气息,仿佛四周正在进行的残忍杀戮,遍地的破碎尸体与鲜血,都与他毫无系。
已经是第六天了。
六天里,加南不知疲倦地弹着琴,一曲接一曲,每一首都盈满决绝、孤寂。而四面八方的能者亦不知疲倦的不断涌来。
睁开微垂的眼帘,加南的眼微红却清澈干净且寂寞依旧。他微微勾起唇角,刹那间仿佛天地颜色只凝于他一人身上。那抹绝美的笑,嘲讽的弧,让所有目睹之人心头,心头一颤,更有心思叵测之人,露出了垂涎的猥琐笑容。
忽然琴声听了下来。少年收回琴上的手,面带笑容优雅转身,一步一步慵懒而轻柔。所有人警铃大作,绷紧了神经操纵能力攻向了加南。
他抬手,掌心内飓风在迅速生成,长大。
又是一抹绝世笑容,他挥手,下一刻,飓风内寒光一闪,无数冰刃、真空地带、火球横空出现。
加南孩子般纯真地笑了笑,看着所有能者努力稳住身形的模样,眼神闪了闪,阖上眼调动能力,扰乱了所有能者的脑电波。手指轻柔扣动,飓风内各种强腐蚀性的化学药剂变换出现。
尖叫声破空,骇人听闻。每一个能者脸上,都是惊骇。
——其实生命真的很脆弱。弱肉强食,无论是在哪里都一样,这是天地间一道不变的法则。
加南带着笑意,冷漠注视着每个人的死亡,一身纯白西装依旧铅尘不染。
直到最后一人的尸体破碎,加南的脸色刹那惨白,猛然弯腰低头吐出一口殷红的鲜血,映衬着彼时的冲天火光,无限沉寂凄美。
擦掉嘴角的殷红,少年直起腰,单薄的身姿挺的笔直。
面露倦色,他缓步走回已烧焦了一角的钢琴前轻轻坐下,修长的指尖继续跳跃,音律胜似天籁。
手指舞动间,火光从指尖蹿出,一点一点包围了他。
血色死寂火光中,少年的绝美身影,恍若凤凰涅盘。
01.新生
好累……
意识逐渐回笼,耳边隐隐有许多嘈杂之声传来,我试着动了动手脚,只觉浑身说不上的酸软无力。
怎么回事我明明记得有自行了断,为何此刻仍然有意识?难道没自杀成功?
“皇上……是位小皇子……”那声音的主人似乎有些为难。
听清那话后我心头一震,心中几分了然。
洗净后被柔软的布料包裹住,一双手颤抖着抱起我走向房外站着的男人。就算闭着眼,我也能感受到那人身上散发出的睥睨天下的王者霸气。
然而,久久,都不见对方有任何动静。
接着那双托着我的手颤抖得更加剧烈。大有将我就此抖下去的趋势。
婴孩的身体始终是太过弱小的,就在我快要睡着时,一个恍惚便被另一只手接了过去。在那之后,是长久无声的诡异寂静。
忽然脖子上传来微凉的触感,是人的手。修长有力,带着薄薄的茧。我被刺激得打了个寒颤。那掌上的薄茧轻轻地蹭着我脖颈处的肌肤,然后蓦地用力,五指扣住我的咽喉,力道渐大。呼吸顿时变得无比艰难,我难受的皱住眉。
忍不住在心底自嘲地笑笑,呵,加南,你三生有幸得此厚爱,老天竟予你两次体验生死滋味的机会,何其有幸!
“扑通”一声,骨头与地面碰撞的闷响声从不远处传来,一个柔软虚弱略带焦急的女声传来:“皇上,臣妾知错,任皇上处置绝无半分怨言,但求皇上绕了皇儿一命!他……他毕竟是皇上您的亲生骨肉啊皇上 !”
可笑!
那女人凭什么认为这皇帝会听她的?自古以来最是无情帝王家——骨肉?!反正不缺女人,死了一个多的是替补的!
似乎与我的想法有些出入,脖颈上的手收了些许力道,只是时轻时重地变换着力道,好像是在考虑要不要使劲握紧。下一刻,那傲气凌人的男人便在那女人准备再次开口前,撤走了停在我脖子上的手。
“安流祾。”同时一个低沉冷硬而极具磁性的动听男音微妙扬起。
我的名字?呵,真是惜字如金啊。
不再做任何思考,我放任这具疲惫不堪的婴孩身体沉沉睡去。
******
察觉到身旁的母妃平稳入睡,我微微挥了挥手,凝出几个拳头大小的温热水球放入被子为母妃取暖,掖好被子后退了出去,来到偏房的床上躺下。
夜色里,空气中有些许微凉的湿气,很清新。
这是一个没有出现在史书和任何资料记载上的朝代、世界。广阔的大陆上只有景爵、郝川、季珈、成琅和宁隍五个大国以及零散分布在五大国四周的小国。
而我,重生在五大国中较为强盛的景爵国。
胸中有些烦闷,心下微恼,我赤脚下床,轻轻走进院子里,顺手带上了门。
因为我喜欢赤脚走动,所以殿中所有我可能会去的地方,特别是我常常去的地方,母妃都命人铺上了兽皮。
在小花园凉亭内柔软兽皮的中央躺下,无聊地凝出两个冰球一手一个把玩着。
今世我这肉体的生父,就是当今景爵国的皇帝安玖翎,翎帝。
他的妃子们一共给他生了九个皇子,七个公主,而我,是他的第九个儿子,也是所有皇子公主中最小的。
只是不知,这十六个孩子中,有几人能成功活到成年呢?
唯一让我觉得奇怪的是,从我出生到现在四年的时间,从没听说有皇子公主出生,但此前每年他都有子嗣出生。
想着想着不禁有些倦怠,将冰球扔到一旁,将手枕在手臂上,微微侧头望着夜空。
这一世我怎么混过去?
前世已经足够了解,生,是如此苦涩的东西。忘记,从来不是最好的药剂,而逃避,也不会是最勇敢的情绪。我要的,不会是过去。
闭上眼,微微思索了一番——至少短期内的目标,是离开这里。
我仍然和前世拥有一样的愿望,想尝尝,自由是何滋味。
看了看已经微微泛白的夜色尽头,我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信步走进房间。
四年了,我却仍然不能习惯在母妃的怀抱中安然入睡,最多只能浅眠。不过没关系,沉睡向来不适合我,我能恣意拥有的,也许只能是清醒的梦境。
拿走被子中已经冷的差不多的水球,我钻进被子里,阖眼入睡。 混沌前,脑海中最后闪过一丝思绪,这一世的母亲,比前世好过许多,那么父……亲呢……?
******
任母妃给我套上厚厚的衣,我静静听着这个活泼少女难得的严肃。
“祾儿,你的皇兄、姐妹们均是五岁时跟随太傅学习,你再过半年便五岁了,这皇室不比宫外寻常百姓家,母妃虽不愿见你与你的皇兄们争那太子之位,但多知道些东西有益无害。”她顿了顿,停下为我系扣子的动作抬起头凝视我的眼,缓缓道:“即日起,母妃便教你识字诵诗,琴棋书画,将母妃所知道的天下大事尽数说于你听,可好?”
我看着母妃晦暗不明的黑眸,勾出了一个淡淡的弧:“嗯。”
母妃开心地笑了笑,拉过我蹭着我的脸,夸张地笑道:“呵呵,祾儿最乖啦~”
我看着被她蹭乱的衣服,无奈得只想揉揉我的额角。
半晌她终于蹭够了,挂着大大的笑容继续为我系扣子。笑着笑着,眉间竟缓缓出现了几丝忧愁,以极低的声音轻轻说:“再过几日,便是皇上的生辰,届时会有许多的外国使臣前来贺寿朝拜。另外……每个皇子公主都必须在宴会上献上自己的贺礼,而且……这贺礼每个皇子公主必须自己准备,这是祖上定下的规矩。”系好扣子,她转过了身,我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话虽这么说,但是你还小,就算母妃为你准备也无甚,你看如何?”
我亦转过了身,向桌子走去。
什么破规矩?!
虽然皇家子嗣向来早熟精明,但怎能心思慎密到在各国使臣、各个皇子妃子已及皇帝面前大大方方地递上能不失皇室礼数、皇家身份、皇嗣才智的贺礼?
在床边站定,我蹙眉回答:“无妨。母妃,孩儿自有打算。母妃尽可放心。”
身后,母妃的无奈叹息轻渺传来。
02.础润而雨
辉煌华美的宫殿处处张灯结彩,我窝在母妃怀里,百无聊赖地看着大殿中央的轻歌曼舞。
反正在他们眼里我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四岁小儿,如此依赖母妃、不懂礼数也属正常吧。
唉……突然好想念热舞啊……我在心底打趣地想道。
“皇——上——驾——到——”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无论何时听到这种阴阳混杂,过分尖锐的声音,仍会不由自主打个寒颤。
“免礼。”充满磁性的声音轻易传遍整个大殿,我趁着行礼的空档瞥了一眼御座上的男子。虽只见侧脸,但坚毅利落的脸部线条已足以吸引人的视线;举手投足尽显倨傲威严的王者霸气,威严冷凌地让人不敢直视。
行过礼后重新窝回母妃怀里,啜了一小口酒,慵懒姿态尽显无遗,微微偏过头再次打量着遥不可及的上方,我这身体的生父。
那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男人,面对自己新生的亲生骨肉竟也能起杀念;他又是怎样的一个君王,让后宫所有妃嫔皇子在他的面前,不敢有一点造次?
精雕细刻的面庞俊美无双,全身上下没有一丝多余的线条,深邃的丹凤眼摄人心魂,阴柔与阳刚的完美结合,恐怕说的就是他了吧……
正欲收回视线,那水墨色的深邃凤眸便扫了过来,直直地望入我的眼底。
眨眨眼,再眨眨眼,我尴尬地收回视线,窘迫地一口气喝光了面前酒杯里的酒,神情有几分不自然。
干什么突然看过来!
愤愤地腹诽着御座上的那人,呼吸有几丝不顺畅,一口酒蹿进了气管里,难受地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
母妃慌忙夺过我手中滴酒不剩的酒杯,轻柔地拍着我的背帮我顺气,不太大的动静仍旧惹来不少视线,我皱眉低头,不去理会那些视线。
半晌,没有多少注视后,我狠狠瞪了一眼御座上那悠闲地品着酒的男人。
想我加南何时因酒狼狈到这种地步!
前世,因为拥有控制元素的能力,就算喝再多酒,在吞入腹中之前,要么被我直接化成了水,要么变成了果汁,“名副其实”的千杯不醉。
只可惜这么有用的能力未能随我一起转世。也不知道可不可以后天练习挖掘出来……
“皇上,我郝川国王上献上晋月剑、十一只玉雕金漆的雄狮及十一副百鸟朝凤的刺绣。愿皇上龙体安康,景爵强盛百年。”正在懊恼时,一位使臣开口道,同时一群侍从抬来了一个长长的锦盒和十一个近半人高的箱子,而十一个宫女每人托着一副刺绣在十一个箱子后一字排开,训练有素,面带甜美微笑。
周围传来低低的议论声,母妃低下头在我耳边轻声说道:“祾儿,他们在议论晋月剑呢。这晋月剑在江湖上有不小名气,还曾引发过几个大门派的血战。将它置于月光下能自发产生剑气,让手握之人如虎添翼。但前几年,那郝川国国主不知从何得来这晋月剑,因此遭到过几次暗杀。而今他将这剑送与你父皇,其居心不得不让人深思。”
话音刚落另一个使臣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皇上,我宁隍国君主献上紫棠夜明珠十一颗,盘龙玉十一枚。愿……”
忽略掉后面公式化的客套话,我转头时没忽略每一个呆滞的表情,当然,也包括母妃的。
正要开口询问母妃,那御座上的帝王却突然不疾不缓地转过头,深邃的凤眸微微眯起,眉目里透着冰冷,斜睨了一眼母妃。
母妃脸色霎那惨白,僵硬地低头,平复了一下不稳的气息,半晌在颤抖着声线在我耳边轻轻解释道:“本来一颗普通的夜明珠就已弥足珍贵,除了皇族,只有少数大户人家才能拥有一颗,而这紫棠夜明珠更甚。”
母妃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紊乱的气息,接着说道:“这紫棠夜明珠极富灵性,会认主人。若是无缘之人碰了它,妄想操纵它,它便会自己碎裂,而它认定的主人却能随心所欲地控制它。更神奇的是,这紫棠夜明珠的亮度可受主人控制!虽然这亮度总有一个上限,但光这一点来说,它就足以让许多人趋之若鹜了!”母妃说道最后,神情里透着几分难辨意味的激动,语气已是明显的上扬。
我看着母妃因激动而略显绯红的脸颊,又偏头打量了高座上冰冷淡漠的男人,总觉得有什么瞒着我……恋恋不舍地望了一眼撤下去的紫棠夜明珠……啊,好想念电灯啊~
不知道和电灯比起来谁更亮呢?……
等等……
不对啊,如此宝物,不是应该留在自己身边好生看管着吗?呵,想必是自己操纵不了才送来的吧。
思绪翻飞时听到那使臣继续说道:“皇上,我宁隍国君主明年将亲自护送长公主前来和亲,届时希望一领皇上操纵紫棠夜明珠的英姿。”
赤裸裸的挑衅!
我垂下头,伸手拿过酒杯小啜一口酒,咬着杯沿,邪邪的笑了。
这个宁隍君主,如此明目张胆的挑衅,有胆量!
斜睨一眼高座上依旧神情冷漠的男人,他动作仍然优雅,似乎丝毫没受影响。
也对,既然能成为一国之君,自是有他的过人之处,我可是等着看好戏呐……
各国使臣进贡完毕,便轮到皇子和公主们了。
大皇子安子帛从皇后身边站起来,走到殿中,对那高高在上的男人行了一个礼,扬声缓缓道:“儿臣祝父皇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请允许儿臣为父皇舞剑。”
高座上的男人薄唇微启:“赐晋月剑。”
安玖翎望向安子帛,俊美的脸庞没有任何表情,淡淡开口:“皇儿若是舞得好,父皇便将这晋月剑赐予你,如何?”
安子帛闻言,稚气未脱的脸上已是喜形于色,借过剑,朗声答道:“是!父皇!”
而座上其余的几个皇子,小一点的不明所以,懂事儿一点的已有些眼红。
我低头垂眸,掩去眼里的不屑。
权利,权利……
这世上最容易使人腐朽的,就是权利。
居上位者,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权利腐蚀,被欲望扯下地狱;再或者背负一生的苦闷孤独,有什么好的?
03.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