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听途说也绝非空穴来风!”
虎惧仔细回想一下,那莽汉的长相倒于葛自炘有些相似,再加上力大无穷,扳倒壮马。虎惧与鹤声对视一番,“去长乐街查问查问!”
鹤声与虎惧到达长乐街时,又在街内寻了四、五个人问到那莽汉压马的故事。果然,这街里面的人又说得更加详细一些,连莽汉身后跟着追着的几个男人都描述的一清二楚。
“老丈可知那汉子是从哪间楼里跑出来的?”鹤声问着眼前卖杏子的老汉。
老汉敲了敲烟袋,“这个就不太清楚了!那汉子奔了出来,我们才看到的,一时不知发生了何事,也就没留意那么多。”
鹤声与虎惧又相看一番,他二人又问了几家,纷纷只对后面的事情知晓,至于问到从哪间楼里奔出来的,就无人记得了。
虎惧想了个笨办法,从街头开始,一家倌馆的敲门问询。奈何得到的答案都是“不知!不清楚!”
二人沿着街道一路问下去,一直敲寻到“赏菊楼”跟前。
看门的小三、小四一开始还以为来了贵客,还没来得及将人给迎进厅内,就听那客人问道‘莽汉’一事,二人也是一头雾水,不知情的模样。
鹤声看了看他之前经常光顾的“赏菊楼”,想起在这楼里与潋滟共渡的日子。一开始听到那大汉从长乐街奔出来之时,鹤声的脑海里突然就迸出了“赏菊楼”这三个大字。他与这楼颇有些渊源。现下再次到来,看着这里的一切都觉得很有亲切感。
“再问一件事!贵楼现在的当家头牌是何人?”鹤声出言问到。
“回爷的话!现下头牌是流云公子,不过,我家鄞公子回来了,就该是鄞公子了!公子再过几日来,我家又有新的公子出来见客了,这位公子容貌一流,娇憨可爱……”回话的小四正滔滔不绝地说着,突然旁边的小三狠狠拐了他一脚,陪笑道:“二位爷是来风流的?还是来打探消息的?”
小四连忙闭了嘴,乖乖退了下去,守在了门槛子另一边。
虎惧一见小小龟奴都如此放肆,就要上前教训小三一番,被鹤声给喝住了。
“当然是来风流的了!——把你们店里所有的公子都叫出来,爷要一个一个亲自验身!”鹤声说着从怀里掏了几张银票出来,夹在手中不断地摇晃着,人也大大方方地迈进了赏菊楼的门槛。
小三睁大眼睛盯着鹤声手上一晃一晃的银票,跟着他进了大厅内,忙扯开了嗓门高叫着:“大总管!贵客到——”
虎惧沉住气随着鹤声进了赏菊楼。他不明白为何鹤声要进这间的门,方才在其他楼外,鹤声是看都不看一眼的。
大总管听到吆喝连忙从楼下的后厅出来接待客人。他一见鹤声与虎惧,就知这两人绝非常人。一面招呼着其他龟奴前去请出众位公子,一面悄悄将小三给叫到了一旁,轻声问询了几句。
待听到这两人还未进门就先问了那日莽汉前来闹事之事时,大总管沉吟了片刻。
“你从后门出去,到饕餮街满福楼见了老板,将这两人之事告知了老板,连这两人的容貌身形可都要描绘的仔细了。我看——这是来寻人的吧!”大总管边说边点了点头。
待小三领命出去了之后,大总管这才出来亲自招呼了虎惧与鹤声。前几日在这楼里发生之事,除了他还记得之外,其他小厮、客人等一概都记不得了,也不知怎么回事,就是一盏茶的功夫,所有亲眼见到那莽汉的人都跟从来不认识他似的,待有人从外面进来讲到了那莽汉当街‘骑马’之事时,所有人都像是第一次听说这莽汉一般,只顾着哈哈大笑。只有他,他无意中暼了一眼站在楼梯口上吃着花生米的鄞公子,赫然发现,鄞公子笑得诡异。大总管当时就明了了,自己家的这位鄞公子怕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罢!事实证明,所有人都不记得这事的确是好事。从那天之后,就不断有人像今天这样前来长乐街问询此事的,官兵模样的,侠士模样的都有。所以,今日黄妈妈一行人外出,特特地带了新添的那两个公子一同出去了。
待到小三赶到满福楼之时,刚好潋滟他们也都商量完毕了。小三将来的两人向鄞儿认真描述了一番,就回去了。待鄞儿入室内与众人在一叙述。潋滟一听就知这两人是鹤声与虎惧。他竟不知道,这二人有本事找到赏菊楼去了。
“这个鹤声真是个精明之人!光有虎惧一人在倒没什么,反倒是这鹤声,他若待得长久了,保不齐会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到时,潋滟公子处境可就危险了!”诸葛瑾瑜开口道。
鄞儿也附和地点了点头,“虎惧虽厉害,却好掌控,这鹤声就不同了!听哥哥说他扮那冯佑龄整整四年无人识破,此人不仅心思缜密,而且精于谋划。确实难以应付。”
“他两日之后就会离开,‘受礼节’前又会赶回来,现在只有将孔燕与小凤藏于他处才好暂时蒙混鹤声。”
潋滟接口道。
众人商量之后将孔燕与小凤留在了满福楼,并嘱咐了可靠之人在楼里照看他二人。修缮他们又将潋滟连人带轿送到了正十大街不远一处隐秘的地方,待到那处时,潋滟看到之前为他抬轿的轿夫均如雕像般呆立在原地不动,还做着抬轿之资。
修缮从怀里掏出鄞儿给他的哨笛,只轻轻吹了三声,那轿夫就如梦初醒般地渐渐缓过神来,醒来之后只觉得浑身麻木,血行不畅,迷迷糊糊并不明白发生了何事。待到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四人仍旧抬着已经坐入轿内的王子往王子府行去。
同一时间,鹤声与虎惧在赏菊楼已经看了不下二十个小倌了。这些公子们一见二人打扮富贵且英伟不凡,纷纷如那蜜蜂见了花蜜似的,绕着二人转来转去。弄得虎惧是一脸的不耐。好不容易将所有的小倌都看完了之后,鹤声出言问大总管道:“所有公子均在此了?”
大总管欠身说道:“我家老板带了鄞公子出街去了,一时回不来,除了鄞公子,我们楼里的所有公子爷们都瞧过了,竟没有一个合爷胃口的么?”
鹤声摇摇头:“贵楼近日可有何新人加入的,我等也想瞧上一瞧。”
大总管思索了一回,“爷应该知道勾栏里的规矩,这没调教好的倌人,是不得入正厅的。我们楼里最近是新来了三、四个清倌,奈何还未入门,小的不敢带出来见客。就算是要见,也得我们家大老板说了算。”
虎惧一拍桌子:“什么狗屁规矩,爷就是要现在见又能如何?”他趾高气昂地说道,眼底尽是浓浓的不屑。
“这位爷您莫生气!俗语说的好‘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规矩是朝廷定下的,非小的故意难为两位爷。若是两位硬要为难小的的话,小的也只好按照规矩办事了。”说完,厅里四面守着的打手们纷纷踏前了一步,架势逼人。
“虎惧!”鹤声轻喝了一句。他站起身,环顾了一下四周,微微颔首说到:“总管莫恼!今日我二人前来也是另有所图,我只问一句,贵楼新进的公子中可有名唤‘小凤’或是‘孔燕’的?”
“爷们据实相问,小的也如实回答——‘并无唤此名的公子。’如若不信,大可等我们当家的回来,带了二位去瞧一番。”大总管真诚地答道。
鹤声盯着大总管瞧了一会儿,才笑了笑,抱拳相告:“如此,就告辞了!”
鹤声向虎惧使了个眼色,二人一同站了起来,就往楼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