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太监神色紧张的反问道:“周侍官,您最近见过皇上没有?”
周昂月道:“没有。”
元太监知道周昂月是老实孩子,不会说瞎话。但他哪里能猜到周昂月在宫廷三载竟然连新皇帝也没见过。元太监低着脑袋想了想,神秘兮兮的对周昂月道:“周侍官,我给你样东西。”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红布包裹的小布包。
周昂月接过布包,发觉里面的东西既柔软又坚韧,好像还油乎乎的。拿在手里挺不舒服。
“这是什么?”
“生牛肉”
周昂月微怔道:“元公公,在下实在不知您的美意?” 按说送吃的总该送熟的,送生的怎么吃?退一步说,这元太监为何平白无故送他吃的?
只听元太监解释道:“你晚上睡觉时,把后面洗净了将这牛肉塞进去。过不了几天后面那孔洞就活泛了,做那事的时候不疼。”
周昂月听了这话立刻羞得涨红了脸颊,又羞又恼。语气带了三分怒意:“元公公,您这是把我当什么人了。还送来这种东西成心作践我么?我可把您一直当好人看呐,就当我看走眼了!”说罢甩袖要走。
元太监拉住周昂月衣袖,压低声音怯声道:“哎呦,周侍官。您借我八个胆子我也不敢作践您呐。实话说吧,皇上见过您了。刚才在御书房还问起您。您猜怎么着?庞公公把您的事都跟皇上说了。现在皇上可惦记您的紧啊。咱们说到底都是奴才,不能不防备点不是?”
周昂月知道元太监的意思,明白是自己错怪他了。元太监送自己生牛肉,那时一番难得的关怀之情。想起三年前自己在老皇帝身下破瓜之时,那痛苦恐惧的记忆涌上心头,心里起了一层寒意。
周昂月将牛肉收入怀中,感叹道:“在下真是糊涂,竟然将公公的美意误解。该死,该死。”他顿了顿,又问道:“依公公的意思,皇上不会真的招我侍寝吧?他问起我,会不会只是一时的好奇心而已?”
元太监蹙着眉,歪着头,叹了口气道:“我也捉摸不透皇上的意思,不过……”他左右看看,神情复杂的道:“不过若真有这么一天,还望周侍官抓住这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需知,历朝历代,这皇宫里的事从来就说不清楚。”末尾,还嘿嘿笑了两声。
周昂月点点头,他冰雪聪明。他从十四入宫,宫廷生活已将他磨砺得谙熟个中玄机。如今他已长大,若说没有出仕的想法那定是假的。摸着怀中的生牛肉,他是既兴奋又惊慌。虽然深知这是步险棋,可又不愿放弃这个机会。
“周侍官?”尖细绵软的声音入耳,周昂月微微一惊,才发觉方才自己神游了。
元太监促狭的道:“前几天……在大树后面的人是你吧?”周昂月见当日之事被识破了,脸红了红,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小声道:“我……我偶然撞见的。可不是……故意偷看。”元太监脸上显出轻松的神态,握了周昂月的手道:“我就知道是你。那时候差不多三更,正是你换班的时候罢。”
“那朱千里……”周昂月欲言又止,他是想问问朱千里知不知道他偷看的事。元太监好似看穿他的心思,立即回道:“你放心,朱千里根本没发现有人。”
周昂月好似明白了元太监的意思。他为什么这时候提起这件事,必然有他的用意。周昂月会意地拱手一揖:“公公放心。若果将来我在皇帝身旁说上话,定然先帮你除了他。”元太监听罢先是得意的笑继而又有些惨淡,叹气道:“甚么除不除的?周侍官言重了。得了您请休息吧,我这就走了。”
第二章:几回花下坐吹箫
告别了元太监回到侍卫房,脱了衣服钻进被子,周昂月身心里都像火烧一般。从被子里伸出手摸到脱下的衣服里那个红布包,手指捏在油油的生牛肉上,说不出的滑腻
转瞬又想起元太监说过皇帝见过自己的话,于是仔细分析起这几日自己的行踪。周昂月思来想去终于想到了那日和自己一同偷窥元太监与朱千里的俊美青年。新皇帝李暄宇,八成就是他吧。
想起那青年月下镀霜般的面容,黑不见底的眸子闪着桀骜的光芒。他脸色苍白,却丝毫没减弱周昂月对他的好感。他那么活泼,怎么可能是那个每夜批阅奏折至深更的沉稳皇帝呢?!但元太监的话不得不让周昂月相信,自己的确是与李暄宇有过一面之缘。
周昂月动作轻微,害怕丝毫的响动将同屋的另两个文侍吵醒。他小心的将布包打开,提一口气硬生生将那生牛肉塞了进去。
……
大概过了半个月之久,庞太监带着一顶青帘小轿找到周昂月。
在这半个月之间,周昂月照了元太监的话做,夜夜用那生牛肉塞。其实他在这深宫浸淫三年早知道这些个歪门的升官之道。心里也升起一小撮火,妄图个一官半职。
庞太监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拱拱手道:“周侍官,老奴先恭喜您啦。”周昂月给庞太监还了礼。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客套话就随庞太监上了那青帘小轿,一路抬去了华阳宫。
“周侍官到底是侍过寝之人,这地方不简单呐!”庞太监亲自给周昂月洗涮身子,手指探进他身后孔穴。他哪知道周昂月提前做了准备,还以为他天生如此不由得赞叹一句。周昂月听了这话越发尴尬。虽说此时民风开放,男风劲吹。官场民间豢养娈童,狎玩伶人,甚至纳男妾娶男妻已不算新鲜,可毕竟是要放下尊严以男儿之身取悦男人,心里到底没有多少高兴。况且这老太监的手指头真让他困窘得头皮都发麻,不由得脸也红似晚霞。
庞太监给周昂月仔仔细细洗了一遍身子。那地方更是洗了三遍。然后在那小洞穴中涂满参入香料的猪油,亲自凑过去闻了又闻。直到没有一丝臭味并散发淡淡幽香他才满意的抬头。庞太监闻完了周昂月后身,又将他翻过来闻前身。把周昂月全身闻了个遍。闻完了他啧啧称赞:“周侍郎通体清香,看来连香粉也不用涂了。”他又捉住落在周昂月脸颊边的一缕秀发,捏在手里细细的琢磨,最后笑道:“不过,还是给周侍郎的头发上涂点玫瑰花油吧。”
庞太监话音刚落,他手下两个小太监立即凑过来。一个拿梳子,另一个拿着白瓷净瓶。一个涂油,一个梳头。半柱香的时间便把周昂月满头秀发梳得光滑流彩,黑瀑一般垂在脑后。
收拾停当,周昂月换上一身淡紫色的纱衣,秀发亦用同色系的发带绑住。看上去如同出水芙蓉,漂亮得像天上的仙子。令阅人无数的庞太监极为满意。
当晚,周昂月被送到华阳宫皇帝的寝殿等待新皇帝李暄宇。
……
一更天了。
干净漂亮的周昂月安静的等在李暄宇的寝殿中,他对时辰极为明感。随时都能准确的报出现在的时辰。他知道李暄宇一般会在御书房待到二更才会回来休息。
还有一个时辰,不如耐心等吧。
周昂月安抚着自己那颗兴奋而慌乱的心。自从踏进华阳宫,心情就忐忑不安。三年前十四岁的他并不明白什么是侍寝。现在他长大了,明白了什么是权势的庄严,同样明白了有机会为皇帝侍寝代表着什么。新皇帝给他留下了美好的印象,一想起那张月色下苍白英俊的容颜,只感到心中丝丝甜腻。被那个人抱在怀中的感觉是怎样的?他心中充满了紧张和隐隐的期待。
寝殿的宫门豁然打开。李暄宇身着月白色鎏金长袍,腰系玉带,头戴金冠。笑意盈盈向他走来:“周昂月,又见面了。”周昂月微微一怔,赶紧跪下磕头道:“小人有眼无珠,请陛下赐罪。”虽然早已猜中,但样子还是要做。李暄宇大步流星上前扶起周昂月,顺手将他纤细的腰肢搂在怀中,暧昧笑道:“当日你不认得我,赐什么罪。”周昂月紧张得全身颤抖,不敢抬眼看李暄宇的脸。他将头埋得越来越低,声如蚊音般道:“陛下,陛下,您要做什么……”
“呵呵,不知道?难不成庞公公没告诉你么?”李暄宇的口气突然变得冷厉无情,扣着周昂月腰肢的手也发劲将他打横抱起,快步走向龙床。周昂月惊讶于李暄宇的嬗变,目光错愕的望着青年皇帝,一脸不敢相信。
李暄宇将周昂月扔到龙床上,一把扯开了他上衣。周昂月白玉般的身子呈现眼前。少年的线条近乎完美,纤长的脖颈连着秀颀的锁骨。两颗粉红的樱桃在寒风的扫抚下高高立起,颤抖着微微抬起。配上那精致的容颜,惊恐愕然的神态。
看着这少年惊惧的表情,李暄宇感到前所未有的兴奋。只觉血一股脑的冲上头来,恨不得把眼前美景生吞活剥。这厢只顾欣赏着面前晶莹美丽的胴体,耳边突然传来轻轻的抽泣声。他这才注意到身下人绝艳的面上一片盈光,竟是落泪了。
水晶般的泪珠从那双如水纯净的眼中流出,顺着他高挺的鼻梁落入垂在枕边的秀发中。李暄宇最喜欢周昂月的鼻梁。既高又挺,准头圆润的精巧如画的小鼻子。尤其从侧面看像小山一般,漂亮极了。
周昂月正是雌雄莫辩的年纪。这一哭可就更惹人怜惜。李暄宇本也没想到男人哭起来也能叫做梨花带雨。不由得赞道:“真漂亮。”忍不住将周昂月的全身扒个精光,看着眼前一副近乎完美的少男的胴体,感叹不已。李暄宇挪动了一下身子,想覆到周昂月身上。不经意却发现自己身下已经如此火热,稍稍挪动就令他的神经紧绷。
“陛下,我,我害怕……”周昂月哭的迷迷糊糊间感到李暄宇正在抚摸他的身体,并且越来越往下。李暄宇唇角笑意邪魅:“周昂月,你还记得那日假山石后玫瑰花下那两人做的什么事?”说罢脱去衣服,露出一身结实坚韧的肌肉。他的身材匀称,全身古铜色完美的皮肤。只有脸苍白中透出了晕红。
周昂月愕然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忽然对自己产生出一股厌恶之意。因为他竟然渴望被这具美丽的身体占有。他不知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但看着李暄宇慢慢覆上自己的身体,看着他亲吻着自己的颈项和锁骨。周昂月被自己的感觉吓住,只觉自己下贱无耻。可不但无法将李暄宇从身上推开,反而渴望他给予更多的爱抚。李暄宇吻着周昂月的躯体,他感到周昂月也有了反应。毫不犹豫的进入了少年的身体。那猪油还有生牛肉的作用发挥出来,令李暄宇进入得非常顺利。顺势趴在少年身上,不经意间闻到他头发上的玫瑰花香。
“周昂月,你真是用心啊。”李暄宇猛烈的活动起腰部。他的动作粗鲁,不管不顾的在少年的身体里驰骋。周昂月虽有经验,但真正尝试欢爱这还是第一次。可李暄宇久经情场,才不管他能否承受,只把他往死里去做。
那周昂月受到如此猛攻,甚么感觉都飞到九霄云外。他只感到身体剧痛,不由自主的随着李暄宇晃动。不敢喊叫,只咬碎了红唇说不出一个疼字。这样做了会,李暄宇又将周昂月翻过来,再次贯穿了他。
刚才还有一个温热的身体压着自己,现在突然跪趴在龙床上。身体的温度骤然下降,周昂月不禁浑身一紧,马上惹得身上的李暄宇叫起来。“你夹得我好疼……快放松……周昂月!”蹙了蹙眉,但仍没有停下动作。此时这周昂月比起刚才别有一番风味。他妩媚迎合,更加刺激了李暄宇的神经。
终于做完周昂月正趴在李暄宇身边喘气。刚才他手臂撑着身体太久,这会儿手腕酸疼,根本爬不起来。这时李暄宇突然抬起一脚,将刚刚临幸的少年踢下龙床。
“周昂月,今天你伺候的朕很舒服。朕不会亏待你。”李暄宇悠悠然说完这一句,拉上被子半盖在自己身上。他斜目瞟了眼跌坐地上惊惧不已的少年,不屑的吩咐道:“来人,把周侍郎带下去吧。”皇帝话音未落,元太监庞太监立即进来。元太监手里拿着一件墨色宫衣,匆匆裹上周昂月。庞太监帮着扶起来,两人迅速将他带离华阳宫。
第三章:几回花下坐吹箫
周昂月被两个太监架出来,未出华阳宫就忍不住失声痛哭。等塞进轿子更是哭得泣不成声。元太监催着轿子快走,庞太监隔着轿帘不停的劝。
“周侍官啊,陛下就是这个脾气。每个娘娘都给这么踢下来过,唯独容贵人侥幸了一次。”
“周侍官啊,奴才不就是供主子开心的么。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听老奴的话,留着力气将来好好伺候陛下。”
“周侍官啊……”庞太监喋喋不休,可轿子里的周昂月一句也听不进去。等回到他的侍卫房,泪也流干了,只剩下轻轻的抽气。
庞太监交代了元太监几句,又回头看了眼哭得浑身无力的周昂月。“哎,就先去那吧。”庞太监叹了口气,转身带着轿子离去。元太监架着几乎走不动的周昂月绕过了他原先居住的房间,来到一处稍微偏僻的房间。
“这是庞公公特意给您安排的地方,就您一个人住。清净。”元太监将周昂月架到床上,拉过被子给他盖上。
周昂月泪痕满面,目光呆滞,似乎不能从刚才的打击中缓过神来。单薄的宫衣下他白玉般的身子若隐若现,光滑的肌肤上的点点红痕艳若桃花。
“周侍官,我帮你烧桶水洗洗吧?”元太监小心的问。
周昂月眉眼动了动,似乎从遥远的地方将目光调到元太监脸上,半响才缓缓开口道:“多谢你了,元公公。”
“好,好,你先躺着。有什么话洗完了再说。”元太监扶着周昂月躺下,没想到刚躺下眼泪又止不住的往下流。顺着眼角一直流到枕上,染湿了铜钱大的一块。
元太监抬起袖子给周昂月擦擦泪,安慰道:“周侍官,您先忍一忍吧。”
周昂月哭着哭着睡着了,睡着了又哭醒了。醒来才发现自己坐在澡盆里,热水舒服的包围了他全身。白雾般的蒸汽熏得他看不清楚。
元太监正撸着袖子给他擦背。
“周侍官,您好点了吗?”元太监有绵软温和的声音依依袅袅的传来。
周昂月没有答话。只听元太监接着说道:“我知道您哭什么。可陛下的心思谁敢琢磨!?他把你踢下床就踢下床吧。您还是听庞公公的话,留着力气将来还要接着伺候。”
“我再也不伺候他了。”周昂月哭得嗓子有点哑,语气却很坚定。
“周侍官啊,您就别较真了。您能拧得过陛下么?”元太监劝道。
周昂月也知道元太监说的对。侍寝之前也做足了思想准备,可没想到这一脚就把之前的柔情蜜意踢个精光。忍不住悲声道:“我尽心尽力的伺候他,他还那么对我?”元太监满不在乎:“刚才庞公公不都说了嘛。不光是您,哪一位娘娘都是伺候完了这么给踢下龙床。除了有一次容贵人侥幸,是自己走下龙床的。”
“陛下心里扭曲么?”周昂月心里带着气,忍不住说了一句不敬的话。
元太监知他此时心情,也不见怪,反劝道:“周侍官,我只同您说一句话。”
周昂月道:“公公请说。”
“对待帝王,既不能真,也不能假。您这么聪明,还能不明白这道理?” 元太监的声音突兀的沉重起来。
周昂月听出他话里意思,亦是凝重的点了点头。暗骂自己太过轻狂在人前失了态。想到自己对李暄宇的那点心思,只觉万分可笑。自嘲道:“昂月傻得可以。多谢公公提点了。” 忆起昔日读过的一句诗: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此时思忖,才觉出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