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常这么想啊……虽然努力、沟通之类也有一定的必要性,不过紧要关头如果命运不是站在自己这边就赢不了,就这个意思上来说,跟赌博很像。所以啦,要不要现在跟我赌一把啊?」
「你想跟我赌?」
「对。」
「如果你赢了,就要叫我接下工作吗?」
「不,不是。」
核讶异地看着否定的沓泽。
「如果不赌更棒的东西就不好玩了吧?如果我赢了,你今晚就跟我共度一夜吧。」
「呵。」核放松脸颊。他在微笑。
「原来如此,那如果我赢了呢?」
「你想要什么?」
「……真伤脑筋,我没什么想要的东西呢。可以赢了之后再决定吗?」
「嗯,可以。」
「真豪爽呢。」核再度微笑。
「如果我赢了,叫你把性命交出来怎么办?」
「你没那么笨啊——杣。」
「是。」
杣像是拉斯维加斯的发牌员一样,俐落地洗牌。暂时把牌交给核,让他确定牌没有动手脚。
「来赌简单一点的吧。等一下杣会切牌,你可以在你喜欢的时机喊停。然后猜那时候交互发出的第五张牌是红的还是黑的。如果双方都猜中,或是都没猜中的话,就再从洗牌重新来过。」
核点点头,刻意没礼貌、慵懒地将手肘靠在桌子上。杣开始切牌后,过了一阵子就喊停。
「……接下来会各发五张牌。」
第一张是给核,接着给沓泽,到第四张之前的牌都是牌面朝上发出,核的是三张红一张黑,沓泽则是红和黑各两张。
「接下来发第五张,那么,请猜。」
杣看着核。核考虑一阵子后说:「黑。」
沓泽也回答「黑」。结果两个人都猜对了。第二次核选「红」,沓泽也是「红」。一样也是两个人都猜对。
然后,第三次。核第五张的回答:「红。」
到此为止了。
人鱼公主会落到陆地上的黑道手中。沓泽一面肯定自己的胜利,一面说:「黑。」
但是,在杣打算翻牌的时候,核说:「请等一下。」制止了他。
「……杣先生,能不能请你放下扑克牌,稍微退后一点呢?」
杣将视线转向沓泽。沓泽对他点头后,他就照核所说地移动。
「沓泽先生,这场赌局是试手气对吧?」
「嗯。」
「那么,请让我再切一次这副牌。」
「……在这种状态下吗?」
「对,不行吗?」
沓泽盯着核,不由得露出苦笑。重新深深坐在椅子上,伸出右手说:「请吧。」同意他的要求。
核只从牌堆中拿起最上面的一张牌。然后把剩下的牌迭在那一张牌上面。
「只要这样就好了吗?」
「对,我是在试手气。我会就这样翻起最上面的牌,沓泽先生,这是您的牌。如果是黑的话就是您赢,红的话就是我赢……可以吧?」
「……好。」
自己的心跳变得比平常快了一些,沓泽对此感到讶异。心跳有多久没像这样加速了呢?甚至觉得很新鲜。
核用指尖触碰扑克牌。
那么,会是哪一种?沓泽凝神注视,知道杣也紧张地在旁观察。
「……红。」
核说道。
用两根手指夹着牌,嫣然一笑。
「我赢了,沓泽先生——请您觉悟啰?」
沉溺。
沓泽连头都完全沉没,彻底沉溺。沉溺在名为核的无底大海中。
一滴汗喷溅在脸颊上。
那是跨在沓泽身上扭动身子的核的汗水。沓泽一边陶醉地看着黑发飞舞的模样,一边也配合他的动作向上顶。
「啊啊……」
核向后翻仰,可以清楚看到美丽的腹肌和肋骨的形状。用右手从腹部滑至胸膛,试着轻摘挺起的乳头。大概是很有快感吧,布满汗水的喉结上下滑动。
「……啊……这边也……」
引导左手,玩弄两边的突起。核停止扭动身子,就这么深深含入沓泽的隆起安分下来。试着时而用力揉捏、时而用指尖轻弹……每当对该处施加刺激,就可以听到细碎的喘息流泄而出。
「身体弯下来吧……我来舔。」
虽然命令般地这么说,但他很清楚实际上是被刻意引导这么做的。如果这是其他人的话,就会觉得生气,不过现在反而觉得很愉快。
「——舔吧。」
核倾下柔软的身体央求。
用舌头舔过泛红的坚挺时,他就用宛如歌唱般的悦耳声音娇吟。虽然不是刻意装出的娇吟,但也没有隐藏自己的快感。受他的声音影响,沓泽的快感也再度高涨、无穷无尽。
核赢了赌局。
作为代价,落败的沓泽被要求付出身体。虽然可以拥抱核也可以想成是相同的结局,不过自己主动索求,跟反过来被要求付出有着天壤之别。
沓泽本来以为自己会赢。也应该会赢。
然后打算把犹豫不决的核按倒在床上玩弄一番,让他兴奋狂乱。
结果落得这种下场。
「啊、啊啊……那个……好棒……」
连乳晕都含入口中用力吸吮时,核的内部就紧紧缩起。
「请就这样……继续……舔……」
核抱住沓泽的头,再度开始扭动腰肢。像画小圆般地扭动,让沓泽的屹立摩擦自己敏感的地方。
沓泽一面宛如孩童般吸吮核的胸部,一面心想,不能就这样结束。
一上床就被命令:「您不要动。」身为输掉赌局的输家只能听命,由核的手和唇挑逗勃起,最后还被他跨坐到身上。
应该差不多可以逆转情势了。
若不这么做,自己今天一晚就会被抛弃——面对那个十分自然闪过脑海的想法,就连自己都觉得讶异且感到无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居然完全沉迷于一个不过二十多岁的普通男人。
这种感情只是一时的吗?还是会就某种程度持续下去呢?
至少,即使回顾最近十年,也不记得曾对谁如此执着。
「……核。」
突然用力向上挺腰。核的呼吸冷不防停了下来。
沓泽没有漏掉这个空档,抱着核的纤腰,就这么迅速交换位置。
「啊……」
核似乎稍有些讶异,不过没有反抗。
沓泽大大分开核的双腿,弯曲膝盖扛在自己肩上。核的身体以男人来说相当柔软,就连勉强的姿势似乎也没有多难过的样子。虽然一面发出喘息,但还有余力抱怨:「您太狡猾了啦。」
「明明……就是我赢了赌局……」
「——你看穿杣作弊了吧?」
「嗯……很了不起的……刻意发第二张牌……」
即使被用极勉强的姿势压住,核还是有闲情逸致微笑。
所谓「发第二张牌」,就是最上面的牌维持不动,从第二张牌开始发的技巧。虽然步骤简单,但如果灵巧运用就很难被看穿,且杣拥有等同于专家的技术。至今除了面对同行的时候外,从来没有被看穿过。
「不过……即使避过最上面的牌,下一张是红色的可能性也只有一半……我是货真价实的赢了赌局。」
「我知道啊。」
沓泽边慢慢弯下上半身边回答。
「——所以我会让你舒服得欲仙欲死。」
这么低喃,开始缓缓挺动。
做爱最重要的不是细节的技巧。那些手指的动作、舌头的动作,又不是色情DVD,要是莫名积极过头的话,被拥抱的对象会兴致大减。
相较之下,重要的是节奏和时机。
观察对方的呼吸,在需要的时候给予想要的刺激……有时候则故意不给,吊对方胃口。
用润滑剂彻底湿润的结合处传出咕啾咕啾的淫靡声响。
核握紧放在沓泽手臂上的手指。这是在要求更多。沓泽回应他的要求,把腰挺进最深处。
「啊啊!」
两次、三次……抽出至极限,再度推进。
「啊、呜……好深……」
「……很难过吗?」
核抬起下巴,摇了摇头。
「好……好棒……沓泽先生……好棒……」
「我的荣幸。」
你也很棒喔——这么补充后,改进攻较浅的位置。寻找核最敏感的地方,一点一滴改变角度。要找到十分容易。因为那一瞬间,核的声音有明显的转变。
「……呃……啊、呜……」
「这里吗?」
「啊、啊、嗯嗯!呀、那里……!」
「……怎么样?用我的摩擦你的敏感点,感觉……舒服吗?」
「啊、啊……舒服……很舒服……」
你的好硬,好棒——
被这么一说,沓泽也发出混着喘息的声音。
核的身体每一处都很棒,连包裹着沓泽的内壁都十分完美。这种事情也有所谓的契合度。太紧只会让双方难受,反之一样也不尽兴。
核的该处柔软地接纳沓泽,深深包裹、紧紧揪住。
沓泽已经不记得自己抱过多少男人,不过还是第一次遇到契合度这么好的对象。单纯只是肉体上的问题吗?还是跟情感有关呢——是因为想要这个男人的情感,让刺激变得更强吗?
「可恶……好想一直……待在你里面……」
蹙眉说出真心话时,核的手掌便贴向脸颊。
如果维持高高抬起脚的姿势,会在核身上施加巨大负担。沓泽暂时将他的脚放下,但没有抽出埋入的屹立,就这么紧紧把核搂入怀中,接着就此深深印下一吻。明明应该不怎么喜欢在做爱途中接吻……却无法自拔地想要这个男人的唇。
核也回应亲吻。
「嗯嗯……哈……」
翻搅般拨乱沓泽的头发,主动缠绕舌头。在彻底探索核口中的时候,沓泽突然想起之前过于苦涩的吻,轻轻一笑。
「……怎么了……?」
「没什么。觉得这比之前腥臭的吻好多了。」
「那样也很刺激吧?」
「饶了我吧,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看着认真这么说的沓泽,核坏心地挑起唇。沓泽边想:「你这家伙,看你怎么赔我。」边再次开始腰部的律动。
「啊、啊啊……刚才的比较舒服……」
「刚才?」
「刚才的……被深深插入的……比较舒服……」
被他一边扭动身子一边要求,沓泽淌着汗水揶揄:「淫荡。」
恢复为顾虑到核而松开的姿势,这回不是把脚扛起来,而是深深弯曲到几乎贴到胸膛,自己也重重倾倒身体,侵入至最深处。
「噫、啊啊……啊啊呜!」
「怎么样……?」
「啊、啊……好棒……啊啊!」
这下悠哉的神色也从核脸上消失。
沓泽压住扭动挣扎的身子,用腰部刻下强烈的律动。律动的速度越来越快,连自己也无法克制。
若换做是平常,应该会再慢一点的细细品尝才对——但这个猎物太美味了。
不对,搞不好猎物其实是自己也说不定。
这样一来,已经不能让他接工作了。虽然觉得他很适合,但不行。
沓泽不想让他做。
让这个难得一见的男人遭遇危险什么的,这怎么行呢。
「核……」
一边呼唤他,一边舔过满布汗水的脖子。
沓泽一边体认到自己应该撑不了多久了,一边冲上悦乐的阶梯。
「……要去了喔。」
声音变得像是在呻吟似的。
用不成声的声音喘息的核,用力搔抓沓泽的背部。
再挺进两下……沓泽这么想的瞬间,核的身体一阵颤栗,高高挺起的阴茎顿时迸发。
被用惊人的力道绞紧,不由得停下动作。
在喷洒到沓泽腹部和胸部的点点白浊诱导下,沓泽也到达顶点。
虽然用手臂支撑着自己以免压到核,但实在难以克制如雨点般滴下的汗珠。
有多久没这么沉醉了呢?
但是,不够。
还不够,一点也不够。想要更加啃食这个男人,一次又一次……总觉得如果对象是核,应该可以像是回到十几岁时似的拥抱他。
04
「咦,你要接那家伙的工作吗?」
如他所料,天明显露出不满的表情。
「嗯,我决定接了。」
核斩钉截铁的回答中,隐含「关于这件事,没有变更余地」的意思。天在嘴里碎碎念了一阵子,最后还是一边嘟着嘴说:「如果大哥决定这么做的话……」一边答应了。
在坂东家,兄弟俩的上下关系很明确。核虽然尊重弟弟的意见,但不会让出跟工作有关的最终决定权。
「可是啊,你不可以跟那个男的、那个……发展成特殊关系喔。」
「特殊?」
「情侣之类的。」
「不会啦。」
核不由得露出苦笑,但天却一副疑神疑鬼的样子问:「真的吗?」
核把手伸向坐在对面的弟弟的脸,用指尖绕了一圈取下粘在他嘴边的起司丝,回答:「真的。」兄弟俩现在正坐在餐桌前吃披萨替代晚餐。
「你也知道我讨厌黑道吧?」
核用舌头舔掉沾在指尖上的起司说道。
「是知道啦……可是那家伙只有外表可取嘛。大哥不是外貌协会的吗。」
「那个我不否认,可是情侣不可能,只是……哎呀。」
打算拿下一片的时候,放在饼皮上的玉米滚了下去。这是L号的双拼披萨,辣味较重的番茄酱口味是核的偏好,而充满美乃滋酱和玉米那边则是天喜欢的口味。
「只是?」
「只是,和沓泽为敌也不好。因为他好像相当受诚龙会会长重用啊,我不打算跟他亲密来往,不过我想维持可以在必要的时候多少借助他力量的关系。」
「哪有那么好的事啊。」
「或许是吧。」
核意味深长地笑着回答,把披萨放入大大张开的嘴里。天好像想到了些什么,但他一副怯于提问的样子,耸耸肩喝了一口可乐。
正如直觉准确的弟弟所预测的那样,核打算使用自己的身体绑住沓泽。不过,他并不是不得已才这么做。
跟沓泽做爱非常舒服。
核也是第一次这么深刻体会到「身体的契合度」这个词的意思,那晚后经过了两天,但至今只要一钻上床,肌肤仍会因复苏的感觉一阵酥麻。
从提出要玩牌的时候起,就预测到他会作弊。
黑道不可能参与会输的赌博。看穿杣的技法是因为运气好,而之后自己获胜应该也是因为好运吧。
身为赌局的赢家,核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也就是沓泽的身体。
强健的脖子、厚实的胸膛、结实的臀部——就连从男性香水之下散发出的体味,沓泽都符合核的喜好。龟头高昂、雄伟地耸立着的男根也很美。本来打算把他吃干抹净,不过就连中途情势被逆转,都成了甜蜜的悔恨。
核甚至忘记杣在隔着一扇门的地方待命,不停发出娇喘。
而沓泽也沉迷于核。被索求了数次直到天亮,甚至就连核最后也不禁哀求他放过自己。体力和精力都是沓泽好上许多。
明明本来是如昏厥般睡在被汗水和体液濡染的床上,但醒过来后却被移动到干净的另一张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