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声线在优美一点,或许他会考虑小小插个手什么的,呵。
「哎,被拖到暗处了呢。真可惜。」如果能在过来一些、或站在更明亮的地方,说不定他看那女人挺不错就会改变主意了呢。
算她运气不好吧。
虽说事情不新鲜,但人物总是会变的,他偶尔也会心血来潮走到街上去凑热闹,强奸犯啊、窃盗犯啊等等总在这时候犯案,通常下手的对象不是不怕死的游客就是胆大的居民。对像不论男女,若他对受害者有兴趣的话会小小插个手……啊啊,当然不是为了得到那些人的道谢或是什么的。
简单说,他插手不过是想拐那群小动物回家罢了。不论男女。
如果现场发现不对味口自然是放走了,就当是日行一善。
「哦?」视线往别处移动,一抹黑影在低矮的建筑上显得特别突兀,他直盯着那小块黑影觉得很是熟悉。
嗯……该不会是……
那抹影子朝这方向过来了,移动的路线总在角落、暗处,难以察觉的地方,好几次视线不是被遮蔽就是在影子下一次移动时跟丢了,当再次寻找到时那抹影子又往前走了约一公尺。
来到灰暗地带,他总算勉强看清那抹影子,一只优雅的波斯猫。
BINGO。
「真幸运。」他才想着要是真找不到这只猫该如何是好,人就这样又出现在他眼前。
神秘的小猫。
「想帮那女人吗?」他探出头,察觉到步伐优雅的小偷朝暗巷走去。
爬上围墙了。
远离暗巷。
啊啊,如果手上还拿着剑,就和中国那名诗人……什么李太白的剑侠一样了呢。
「看热闹吗?」对那只小猫咪的举动感到兴趣,他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
远处传出警笛声。
枪战呢,还是?
他不自觉连想到暗巷的强奸案,但是想想这么无趣的事件应该不可能动用到警方的吧?就算是,谁报警的呢?
那只猫?呵,不可能。
「人呢?」也不过一晃眼,竟然又不见了。
「FUCK——!」
「……Nigger!Damn!」一连串的脏话多少传入他的耳中,只见大块身影晃过视线,接着换女人急忙钻出巷子,朝大街奔去。
猫呢?
他抬头张望,正好看见那只小猫咪爬上屋顶,躲过巡视而过的警车。
「喵~」心血来潮似的,他想吸引那只贼猫的注意。
那只猫伫立在原地不动,而后慢慢转了过来。
不知小猫咪发现他的感觉是如何?反应没他想像的激烈。
哦,不,或许他想得太简单了。
那只猫向他竖起了中指。
Gin Tonic:以琴酒为基酒,苦涩略带甘甜。
一下子稿子就要被我发光了啊啊啊啊啊啊啊——!(抱头)那我日后拿什么贴呢,小红帽的裸照吗!!(不——)
第三章(上)
虽说他中文不怎么样,但好歹也学了几年,虽然腔调还是带着浓厚的义大利腔,但至少一般对话也是能好好沟通的。
「哎,君何淹留寄他方,贱妾茕茕守空房,忧来思君不敢忘~」——Vincenzo
「你究竟想表达什么?那个贱妾是指你吗?你对着老子说是暗指我流落他乡让你思念吗?你Fucking少恶心了。」——殷红
那几年的的中文白学的吧,那个教师是谁,叫他去吃屎算了!
******
一辆大型载货车停在隐蔽的草丛中。
副驾驶座的窗慢慢摇下,Gareth那双碧色的眼如鹰般直盯着前方博物馆的大门。
「几点了?」Alvin拉拉身上的筋骨,懒洋洋地将椅背往后倒。
「一点四十五。」Gareth低头瞧了表,「工作人员出来了……Rory到了没?」
「Rory那小子搞什么啊,连他妈的影子也没看到!」Alvin嘴咬着烟,一手在口袋翻找打火机。
「别急,还有十五分钟。」
「啊啊!该不会Rory那小子想放我们鸽子吧!回去之后一定要狠狠揍他一顿——嗯!」
头部被一样东西掷中,Alvin痛得低下头,拾起掉落在腿上的偷袭物。
「果核?」拿着苹果核,Alvin揉着刺痛的脑袋,咒骂了声。
「放鸽子的只有Alvin你这只狗才会做的吧?」殷红嘴里咬着烤肉串,朝他们走来。「别把我和你这动物混为一谈。」
「Rory你这混蛋!」
殷红将吐司往嘴里塞,脚步向后挪动两步,Alvin伸出窗外的手指只擦过他的帽沿。
拍了拍手上的吐司屑,他朝Alvin做了鬼脸。
「Rory Russo——!」车门一开,Alvin从车上跳了下来!
「好好好。」一把拉住往下跳准备和殷红干一架的友人,Gareth手环着Alvin的腰将人整着往后拖回车上。「别闹啦,Rory上来吧,时间不多了,货应该差不多要送来了。」
没趣地啧了声,他上前,一脚踩着踏板、捉住车门把手,脚一蹬,整个人站在踏板上。
Gareth将早已准备好的逃脱路线图摊在中央,「下手时机是他们将物品放上二楼展示柜上的时候。」
「Alvin会在这里等我们,照往常那样,记得吧?」
他接过Gareth递来的照片,瞄了眼后还了回去。
「OK。」
将帽子放在车上,他跳下车,与Gareth并肩,窜入树丛中。
身后传来Alvin将载货车开走的声音。
按照以前合作的经验,他和Gareth负责偷窃,而Alvin则负责接驳。
若他那位Russo养父还在,就是他们俩负责行窃,而Gareth则和Alvin一组。
他昨天已来此处探过,相信这两人也早调查过此处的各处位置。他和Gareth无惊无险地绕到博物馆后方,后头的樟树够高,枝干也颇粗,最重要的是,茂密的绿叶能够遮挡他们的身影、粗枝能通往上层。
爬树对他们而言不是难事。
殷红套上露指手套,手攀住粗大的树干,脚踩住与地连接的部分,他靠三肢将身体往上撑,让最后踩地的脚慢慢离开地面,最后弯曲,攀在树上,如无尾熊般。
其实他不爱爬树,姿势撑不上好看,爬的过程又会擦下一堆屑,给别人看到简直丢脸毙了。
尤其是见过Alvin爬树的丑姿势之后,就更不想爬了。一想到自己也是那样愚蠢的姿势……
「车来了。」
他一上了一楼高的粗树枝,听见Gareth这样一说,立即伸手拉住Gareth满掌树皮屑的手,吃力地将人拉上来。
「你很重,去减肥怎么样?」轻拨开遮住视线的叶片,载货员正好将目标物取了下来,交给管理员。
这次的送来的物件据说都有一定的年纪了,不是古罗马的古物就是希腊时期的画像,虽说都是很值钱的玩意儿,但重量不轻。他个人没兴趣偷之外,连雇用那两人的雇主也没兴趣。
有些偷儿也会受人雇用,比如Gareth和Alvin。有权有势的总会想将多到无处可花的钱砸在那些毫无品味或是没啥价值的艺术品上,用来添增自己那根本没有的品味,以此炫耀。
啊啊,当然,若不是有这样的人,他也不会专偷这样的玩意儿了。虽说当铺钱给得少,但总有非法管到将他偷来却无法流入市面的小东西也卖出去。
这回他们要偷的是十八世纪的capodimonte瓷器。
据说是1743年间波旁王朝的查尔斯三世请制模师——朱塞佩·格赖斯——以传统戏剧为主题创造的瓷器。
不过就那张照片来看,殷红不觉得那瓷器有什么收藏的。颜色虽鲜艳,也很有历史价值,但一群人啊还是天使什么的围照着整个瓷器,甚至连把手都是人头鸟身,完全不对他的味,要偷的话那东西绝对是在安全范围。
可能有钱人的审美观就是不一样吧。
「这是好男人的标准身材,小矮子。」
他挑起一边眉,打量着身边的男人。
「快一百八的小偷?你连窗户都钻不出去吧?」挑衅的意味。
「至少你的Russo爸爸爱死我呵。」
「被那人喜欢你很高兴?他妈的不过是个死人妖、爱勾引男人、爱扮女装,死娘娘腔!干!」
他承认自己反应有点过度了,瞄见Gareth愣住的脸,他紧皱着眉头,啧了声,从粗枝上站起,手攀住上头的枝干,垫脚爬了上去。
Gareth紧跟在后。
在往上的粗干有些距离,他只得又攀上主干,往上爬。
他们停在三层楼高的粗干上。
正好面对着博物馆三楼窗户。
「Rory……」一只掌拍了拍他的头。「抱歉。」
他看着那个也不过大他几岁的男人,不屑地哼了哼。
那家伙该不会以为他真为提到那个早死好几年的男人而伤心难过吧?
别开玩笑了。
他们本来就生活在时时刻刻都充满危机、在不比黑帮危险却也称不上安全的边缘游走,他怎可能为了那个死人妖伤心难过?
他们根本没那个时间去感伤一个死了七年的老贼。
「那玩意儿放在哪层?」
Gareth对他比了四的手势,另一只手伸出食指抵在唇上,而后那根指头往下比了比。
他低头一看,从树叶细缝中瞧见员工从他们这而经过,他站在树枝上待那名员工滚蛋后,立即往第四层楼攀去,确定无人后他悄悄地靠近博物馆突出的阳台,脚一瞪,跨过约一公尺半的半空,双手捉住漆红的栏杆,往后一翻上了阳台。
他回头向正好爬上四楼树干的Gareth比了OK的手势。
确认四楼无人后,他在阳台上找了较不易被发现的窗脚,挖洞。
抽出左耳环的钻石刀,费了些力气开出一个能容纳他钻入大洞,殷红将那块不怎么圆的玻璃片放到一旁。
四肢并用地爬了进去。
博物馆约在九点左右开门,他们所剩的时间不多……
嘛,应该还能偷点别的吧?
勾了勾笑,他轻巧地在摆满瓷器的展示馆游走,他只看不碰。虽说这时间红外线的保全装置应是撤除的,但为了保险起见,他选择等看见最满意的再连目标物一起偷走。
那时就算保全响了对他而言也无所谓。
陶瓷的摆放是依据作者以及年代久远而摆放的,目标物放在偏中央的位置。
他食指点了点下巴,眼角瞄到窗外一脸挫败的男人,他哼了声,手指往右边慢慢伸去,Gareth越发挫败的脸看得他差点大笑出来,那男人不断向他比着NO、Don’t do that的手势,他视而不见,右手停在蓝色瓷盘边,左手则朝目标物伸去。
下一秒,两手大张,捉住右手捉住磁盘边缘、左手握紧人头鸟身把手,一缩手,警铃顿时大响!
刺耳的警报声充斥着耳膜,窗门上的铁卷门转动的声音混在其中,殷红脚跟一转,直奔窗子,在铁卷门盖住窗锁前将其打开,他弯下身钻出窗子,将两样价值不斐的瓷器抛向Gareth。
铁卷门才刚触地,立即又卷了上来,他从越来越大的细缝中看见两双黑皮鞋。
「catch him!……NO!Si sono socio(他有伙伴)!Lui è nell‘albero(他在树上)!」
树叶骚动着,若影若现的身影朝着下层树枝爬去,当然Gareth那家伙才不是那种还没逃就先投降的人种。
殷红捉住漆红栏杆,抬脚站在上头,两名保全人员弯腰从铁卷门下钻了出来,那种知道对方是瓮中之鳖、势在必得的表情逗得他不禁想看那两张得意的脸被反将一军时的神情。
「Ehi, cretino, io preferisco morire che arrendersi。(嘿,白痴,我宁死不屈)」那句话一出,那两头大猩猩脸色一变,立马想在这狭小的阳台上逮捕他。
「addio(再见), cretino。」甫说完,他脚一弯毫不犹豫地往下跳!
「c a z z o!」
那句脏话一爆出,他正好双手往前迅速一伸、捉紧,脚用力蹬过前方的石墙,靠着反作用力弓起背,向后翻转,踏上三楼阳台。
「bastardo——!」咆哮的声音。
稍微揉着隐隐传来撕裂痛的手臂,殷红哈的发出笑声,这回,他稍微退了几步,往前跑,双手再次捉住竿子,又一个翻身,在半空腾飞了几秒,他半眯着眼紧盯落地地点。
不妙。
助跑太短。
他抿着唇、屏着气,因奔跑而通红的脸先是绷紧而后放松,在脚尖再轻触粗枝尖端时用力扭转身体并将身体往后倾!
一只手环过他的腰,用力往后扯!
「嗯!」屁股重重撞上树枝,他痛得快破口骂脏话了。
「你他妈的很爱玩命是不!我不是告诉你别偷任务外的其他东西吗!你他妈的有选择性失明!你答我啊你!」Gareth也不顾自己正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脏事,立马朝他破口大骂。
嘛,要是Gareth手上的陶瓷不会碎,他保证这家伙绝对会拿它来砸他的头。
「你不是早该走了!」
这下可好,待警方一来更难逃了。
「偷那一个两个有差到哪吗?还不是一样会响警报,你脑子装水啊!」他不甘示弱地顶撞回去,手脚不敢怠慢,从Gareth手上取回一个,半弯着身子在树上钻窜。
「难道你在空中像他妈的芭蕾舞者还是什么鬼的体操员就很帅吗?哦哦,我忘了,Russo其实想把你培养成世界知名芭蕾舞者吧!」
「FUCK!他那死娘娘腔自己去当吧,干!」
樟树下是早已准备逮捕他们的保全人员。他们俩爬到约半层楼高、向街外延伸的粗枝上,围墙外也站着三个男人。他与Gareth互看一眼,指头在瓷盘上敲了敲,他们相视而笑。
「hey,guys。」他勾着笑,笔直站在树枝上,手高举着在阳光下显得亮晶晶的瓷盘。一口带着些许义大利腔的流利英文从那双薄唇倾泻而出:「想要,就还给你们。」手一松,那昂贵的小东西立马往下坠。
殷红看了眼下面的情形,脚半弯,往下跳!第一个男人接住了磁盘,另一个男人抓住了他,下体却反被他踹了一脚。第三个男人随即将他压制在地,却反被从天而降的Gareth踹到踉跄跌倒在地。
原先在树下守候的保全全冲了出来,殷红奔向抱着瓷盘打算先将展示品收回的男人,手往口袋一探,在抽出时,他勾笑。
「色狼。」语一出,指头朝手中的玩意儿一压,雾气般的液体喷洒而出!
男人吃痛地闭起眼,他趁机狠狠踹了男人的下体,抢过那人手中的瓷盘,与Gareth踩两个方向逃跑。
理所当然的,追捕他们的人马也分成了两边,警方也陆续抵达,他只得钻小巷走,离和Alvin会合的地点越来越远。
搞什么啊——!
要是没那辆碍眼的警车他早甩掉那群猪头了!
警车呼啸而过的声音一过,他战战竞竞地从巷弄中探出头。
车子飞速行驶的声音从后头传来。
「Rory——!」一辆红色跑车行驶而来,右车门大开,一只手向外伸直,直朝他而来。
FUCK,不会吧……
警车呜咿呜咿的叫嚣紧随在后。
「Rory,快!」
即使Gareth这样说他一样别无选择吧?
FUCK,一边说着快一边抓住他的手根本是逼着他上车啊——!
Gareth抓得他臂膀阵阵刺痛,脚步不得不随着跑车往前踩一步,而后快速将着地的双脚屈起,在车边腾空一般。
Gareth另一手抓住他的外套,硬是在转弯处将他扯了上来!
「嗯——!」瓷盘撞上他的下颚,他痛得几乎要飙下眼泪,之后背脊还撞上排档杆,「cazzo!」
Gareth将车门带上,将磁盘扔进包里,他从副驾驶座上爬到后座,全身摊在后座上。
「Alvin,甩得掉吗?」Gareth盯着后视镜一看。「警察打算开枪射轮胎。」
「FUCK!」Alivn不断转动着方向盘,油门一脚踩到底,跑车几乎要因转弯而翻车了。「他有种就把老子的车打爆!干!」
「Rory,你还行吗?」
他静默半秒,懒洋洋的比了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