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极致的享受。
他到了华阳的身后,跪下,轻轻搂住华阳的腰,
还真的是,很纤细。
他赞叹,手缓慢的不停的在华阳的腰间游移,鼻子则凑到华阳披散的发间,轻轻磨蹭,气氛暧昧。
然后,一只手,慢慢的解着华阳的腰带。
这里面是怎样诱人的身体呢?
恩?
******
迭变突生,
利箭破空而至,
急迅如电,力道惊人,
而且准确无误的射向赢政。
当赢政意识到的时候,
已经,迟了。
所有人惊到呆了,
扑哧!
鲜血飞溅,
然而,却不是秦王的,
是赵高。由于是宦臣,唯有他始终清醒。
屠狗者和田喜?
微一失神,
灭灯!
高渐离迅速恢复理智下令。
刹那之间,一片黑暗,众人这才从震惊中警醒,室内顿时混乱。
谁也不许走动!赢政丝毫没有受到影响,镇定自若,稳定室内形势,千万不能让行刺者趁乱出逃。
必须保护他们。
这是他脑中唯一的想法。
高渐离已经迅速的出手,
凭借记忆,
夺剑。
也正是此时,眼睛适应了黑暗,可以勉强看到人的轮廓,他果断地再度行刺。
啊!
一声惊呼,大王,大王遇刺了,——御医呢?御医,……
大王,大王,有人行刺啦,快来人啊,
乒乓,哗啦啦……
侍卫呢?快点来人啊!快点逃跑啊,刺客又伤人了——
在看到屠狗者与田喜的瞬间,高渐离迅速的分析着眼前的形势,不能逃向门口,那是死路一条。华阳曾经严重的警告。
所以,绝对不能让他们逃向门口,当然,自己也不能够出声提醒,否则就是告诉了所有的人,自己距离屠狗者与田喜距离颇远,而且,必须要制造混乱,刺杀不中,赢政绝对会立刻控制局面。
微一衡量,高渐离决定再度刺杀。
屠狗者与田喜绝对不会丢下自己逃跑,相反一定会返回到自己的身边,而且这样也同时达到了制造混乱的目的。
渐离,快随我走。屠狗者已经到了他的面前,行动迅速。
不,高渐离反手拉住屠狗者,低低说,别吵,我自有安排,然后悄然无声的打开了脚下的机关,
下去。
屠狗者微一皱眉,立刻拒绝。
高渐离先发制人,他只说了四个字,
保护田喜。
屠狗者咬牙,高渐离已将他们推入地下,然后立刻关上了机关。
多说无益,他知道,屠狗者一定不会独自偷生,但是如果是要他照顾荆坷的红颜知己,他一定会全力以付。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断绝解救自己的念头。
不知道刚刚那一剑有没有能够刺杀得了赢政?
高渐离闭了闭眼睛,略略歇了一歇,行刺,混乱,劝逃,不过是瞬间所为,然而,这几乎耗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和心智。
绝对不能逃走吗?
必死吗?
对不起,华阳,那个活着的约定,那个美丽的承诺,我没办法了?可以原谅我吗?
你一定会的,可是,我让你悲伤了。
知道你一定会很痛,可我却没有选择的余地,
高渐离,提起青铜剑向门口掩去。
宫中,大乱。
结束了吧?胡亥软绵绵的声音,有着说不出的慵懒,慢慢的走出了华阳的寝室。
结束了吗?
华阳问自己,赤裸的身体,遍部着情欲的痕迹,衣杉零落,他无力的趴在冰冷的地上,
结束?
什么是结束?
什么叫结束?
偶而抬起散乱的目光,失去了灼灼的光华,失去意义的笑容里,是最为深切的绝望。
是结束?还是是开始。
第二十章
大王并没有死,只是受了轻伤。王后难掩心中的喜悦,可是,关于刺客,大王竟然连我也不肯告诉。
可是,胡亥的声音依旧是软软的,他不是下旨让你调查郑妃了吗?这下你可以杨眉吐气了?
怎么,你还有什么担心,一切不是都在预料当中吗?王后感觉到胡亥的话中有话。
王贲与蒙恬。
他们?据李斯的报奏,似乎王贲一路已经逼近齐都城了,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胡亥摇头,难得正色,所以我才担心,母后,这件事你怎么看?
王后略一沉吟,
王贲驻地在燕,由燕南往临淄,一路地形易攻难守,而且据间报,齐国大军全守在四方边境上,可避过主力;蒙恬驻军于楚,由楚北向临淄,除了地形不利攻击,还有道人工长城一直由琅琊山直通泰山北边济水上,将临淄保护得非常严密,专对秦楚而设。
所以这个赌约,看似公平,实际上对王贲大为有利。
不错,胡亥点头,母后果然对时局十分了解而且分析精辟准确,丝毫不逊与行军打仗的将军。
你说父王又为什么平白无故打赌?
均衡。从目前看来,他或许认为扶苏势力略微强大,所以,稍微提升一下我们这一边的实力。
现在,他还没有决定继承人,所以,双方势力保持均衡才是上策。
可在我看来刚好相反。胡亥难得的居然有一丝忧虑,如果,没有这次刺杀事件,那么,父王怕是就要立扶苏了。
什么?怎么可能?他明明是——
母后,胡亥打断了她,仔细想想,父王答应的条件吧。
镇守齐地,迎娶华阳,怎么啦?
若说镇守齐地倒的确是偏向于我们了,可是后面那条就耐人寻味了,
什么意思?
如果,我不知道华阳的秘密,那么恐怕也和母后你一般想法,父王也真够心思深沉的了。
即使大王再不喜欢她,可是她也是公主啊。
母后还不明白吗?谁娶华阳谁就得被毁,绝对没有好日子过。华阳,她是普通的公主吗?
哼。胡亥冷笑,阴冷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
她,有什么秘密?怎么连母后也不肯告诉?
母后,将秘密泄露给你,你多半在和李斯议事时又将此事告诉他,李斯再告诉了自己的什么儿子,妻妾,那这个秘密用不了多久就人尽皆知了,想想吧,如果不是父王当初信任赵高没有除掉他,今日我怎么能得知这个秘密,洞悉他的想法,设这样一个局,除去扶苏。所以还是不知道的好。
也是。那么说,实际上,你父王早已下定决心立扶苏,所以他从现在开始,就在想各种办法,消减你我的势力。
不是消减,是彻底消灭!他怎么可能容忍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帝国因此而动荡呢?
还好,我们预先下了这么一步棋,还真是险啊。王贲那边该怎么办?那可是军队里我们重要的资本啊。
所以,我现在担心他取胜,不过,如果大王真的怀疑了扶苏他自然会有法子收场。
母后你一直认为自己越有利用价值,就越能得到父王的倚重,可是千万别忘了,功高震主。
你是说,——
事情还没结束呢,想要知道父亲的心意,也要看他对此事的处理,别忘了,这件事他连你也没有告诉,不是吗?
王后默默的点头。
倾心小筑。
母妃,您身体还好?早上的问讯,王后她没有为难你吧。
郑妃轻轻摇头,
可惜,
可惜?
那么美的乐曲,从今而后再也无法听到了,这世间再也没有谁能够弹奏出如此美妙的音乐。
可是,如果不这样,又怎么保护得了你?
在这深宫之内,若不利用该利用的,终究只有,死。
母妃,儿不懂。
难道,高渐离的不轨之心您早已知道?
从,——我的药量减少开始。
扶苏,你有大智慧,可是,对于这宫廷之内的阴险狡诈,机关算尽,你还差得太多。
在这深宫之中,能够存活下来的,又有哪一个人是单纯的?
又有谁可以不复杂?
出淤泥而不染?
除非,你肯死。
******
渐离,你在哪里?
你还活着吗?
还会对我温和的微笑吗?
也许,下一秒钟,你就会出现在我的面前,然后温柔的对我说话,是吗?
是吗!
渐离,渐离渐离渐离渐离……
除了这样在内心里呼唤你,我还可以做什么?我的愚蠢让我失去你了吗?
是吗?
哈,多么的可笑,我们,不过是被利用的棋子,即使我们再不愿意,这也成了事实。
公主,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也许,也许高先生他没有……
也许什么?没有什么?华阳目光灼灼的,殷切的,看着桃子,多么渴望他说的那个也许,虽然明知到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还是想听到这样的说辞,自欺欺人也好,只要别人说一句,
他没死,
那么,自己就可以重新的振作,为了这样一句话,紧紧守着这样一句话,而坚持。
然而明知道是这样的想法,桃子却没有办法回应华阳的目光和期待,因为,连他自己也知道那绝对不可能。
会怎样处理呢?
车裂吗?
华阳一哆嗦,不敢再想,那样英俊而温和的高渐离难道要被生生撕裂身体吗?
不不,那么温暖而美好的身体,怎么可以被那样对待,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停止停止,可是,这样的想法可以停止吗?这样的思念和牵挂真的能停止吗?
男人的尊严,骄傲,和你相比算得了什么?那种东西我可以统统不要,我,
只要你。
华阳站了起来,也许,我该和赢政好好的谈谈,走到门口,他又犹豫,或者,去找扶苏,还是,——胡亥?华阳一阵战栗,原来身体还记得他啊,还在恐惧呢。
原来,这样的自己,在这个时候也还是恐惧的,也还是会害怕。我可以乞求谁呢?
原来,即使自己愿意放弃自己的一切,也没有人愿意同自己交换。连可以卑躬屈膝的对象都没有啊,
连想利用自己的人以及,被利用的价值也都没有啊,
那个,常常轻轻拍打自己的后背,然后说着没关系的魔咒的人,到那里去了?
他,已经不在了啊,
那个温柔低沉的嗓音,那个温暖塌实的怀抱,和体温。
在哪里?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再没有那样的人存在了,我失去了,永远失去了。
华阳颓然坐倒,哭泣。
一个温暖的怀抱敞开,是桃子。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动人的中音,
重复着同样的咒语,还有我,你还有我,没关系的。
可是,不一样呢,感觉,不同。
没有用啊,同样的咒语,只有那个人可以作到啊。
该怎么办?
给我一个,可以生存在没有你的地方的理由。
给我——理由。
华阳公主,起驾吧,赵高阴阴的笑着走进来,大王召见您。
恭喜恭喜,您,要出嫁了!
出嫁?谁?高渐离吗?华阳恍惚着,
赵高怪笑,
您怎么忘记了,是嫁给得胜的将军呐。
啧啧,真福气啊。
福气?华阳清醒了,这个,——就是现实。泪珠滚落,
激动到哭泣了呢。
呵呵。
赵高依旧无害的笑着。
这,倒是个好理由呢。
华阳也笑了。
微笑,
飘渺而绝美。
赵高竟也看得呆了。
渐离如果,和你一样失去呼吸,你是否会责怪我?
可是,太痛苦了,真的是很痛苦。
就让一切停止吧。
一了,是否可以百了?
这个问题得不到答案。
第二十一章
看着华阳,赢政满意的笑了,因为他瞬间明白了华阳的选择。
死亡。
绿衣,看到吗?只要是我想毁灭的,没人能够阻止,你看到今天,还会炫耀你的倔强与孤傲吗?
华阳,你和他的儿子,已经彻底被我驯服击败了。
他有你的坚韧,可是同时,也有他的脆弱。
如果,没有华阳,我们会有属于你我的孩子,他会有你的聪慧坚强,也会有我的果断勇敢,那将会是怎样一个完美的未来帝王,而不是像现在,我只能想象,或是看着扶苏来假想这一切。
是他害死了你,和我们未来的儿子。
我绝对不可能原谅他的。
赢政沉默的看着华阳,不发一语。
而华阳,也盯着赢政,沉默着。
时间,就这样静悄悄的滑过。
他,华阳率先打破了沉默,——怎么样了?这个死字,他最终还是没有能够说出口。
死了。
赢政声调平稳,没有一丝起伏。
身体一晃,旋即平静,
悲伤,已经够了。
你,杀的?
赢政摇头,
闭上眼睛喘息,是啊,他想谁死,何必亲自出手,自然有人会做。
我要看看——尸体。
他感觉最后这两个字几乎耗尽了自己所有的气力。
你想看,赢政睥睨着他,你,凭什么?
他咬牙,
因为,我,爱他。
没有尸体,赢政依然镇静冷酷。可惜。
没有——尸体?什么,什么意思?他的声音终于无法再保持平稳,微微的颤抖,没有尸体,就是说,——他不敢想象。
就是说他,成了一团肉泥,就好像,——赢政凝视着他静静的解释,道出他想回避的事实,肉馅。
一阵眩晕,然而,他终于支持着没有倒下。
只有这个人,只有在这个人的面前,自己无论任何时候也不能够示弱,也不能丢弃骄傲和尊严。
好了,现在说说你的婚事。
赢政欣赏着华阳隐忍压抑的表情和神态,享受得差不多了,才再度开口。
知道这场战役谁赢了吗?
是蒙恬。你,要嫁给蒙恬。
华阳浅笑,然而笑容里是最为深切的悲哀,
有,——分别吗?
这个表情、神态,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和他,那么的相似。
知道吗?赢政的脸忽然间变得柔和,其实,你和你的父亲十分的相象,在感情上很脆弱。包括你的祖母,他们都是有选择死亡的勇气,却没有选择生存的勇气,现在,你又做出了相同的选择,这也许是,命运。
赢政闭上了眼睛,缓缓的说,
他是个有智慧又勇猛的将军,但是,同时也是单纯脆弱的弟弟,我知道他崇拜我,目光也一直追随着我,直到她出现,绿衣。绿衣选择了他。我嫉妒憎恨,于是利用了吕布韦设计他的机会,强夺绿衣。
他真的反叛了,我那时的心情其实是激动和兴奋,根本一点也没有生气,我挥军缴灭叛军,他果然心软,独自来见我。
城墙之上只有我和他,城下是数十万大军相互对峙。
其实,他善于用兵,他不降我,这场战争的胜负还真的很难说,但我知道,他,一定会降我。
他求我原谅。
叛乱,我不追究。
我说,我给你两个选择,绿衣,或是我。
如果,你选择绿衣,我放你们远走高飞,决不追究,如果选我,那么绿衣就是我的妃子。
你,爱他?
他吃惊的看着我,
我说,是。
所以,你只能选一个。她,或是我。
他神情黯然的看着我,想说什么可是终究也没有说。
而且,我说,绿衣,怀孕了。
他看着我,思虑良久,忽然目光坚定起来,问我,
如果,我选择绿衣,你真的打算就这样放过我们?
当然,我说,君无戏言。
然而,我内心早已打定主义,我根本不会放过他们!可是,我了解他,我知道,他爱我,也爱绿衣。因此,他的选择只会有一个,我早就知道,所以我连绿衣怀孕的事也坦白的告诉他。
果然,他笑了,笑得寂落又悲伤,就和你刚刚的神态很像,他没有称呼我为大王,而是像小时侯一样,叫我哥哥,他说,
哥哥你这样做我很感激,可是,——
你们两个,我都一样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