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维你喝口水消消气,今天时间不早了,明天再跟武阳好好谈谈。”程冬至一本正经地端起茶杯递给贺维,贺维含混地应着喝了一口,呛得直咳嗽。
“还没吃饭吧冬至,咳咳,那个,洗衣机里有昨天吃剩的馅饼,你要是饿了搁冰箱里热热吃……”贺维语无伦次,有点绝望地望着黑乎乎的楼梯口。程冬至被他逗得合不拢嘴,心里倒是镇定下来,悄悄溜到门口一闭眼突然按亮了灯。
什么也没有。
两个人都吓软了,穿上衣服系好裤子,程冬至大猫一样弓着身子上楼,贺维蹑手蹑脚跟在他后面。二楼没人,三楼武阳的房间里亮着灯。蔫贼似的溜到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里面传来打游戏的声音。程冬至回头做了个OK的手势,两个人又悄悄退回到二楼程冬至的房间。
“没事,不是武阳。”程冬至安慰脸色惨白的贺维。后者一屁股坐在床上,还是无法从惊恐中解脱出来。
“你也听见那声音了吧?肯定不是幻觉。”
“也许是什么东西掉下来了。就是武阳也没事,就说你正教训我呢。”程冬至暧昧地笑着小心锁上门,跨坐在贺维的腿上。
“接着教训我吧?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这个店了。”
捧着贺维的头亲吻,程冬至弯曲优美的颈项在床头灯朦胧的光线下显得异常诱人。贺维消解下去的欲望又被蛊惑起来,双手伸进他的衣服里不住抚摸。
“武阳……会听见……”
“他在三楼的另一面听不到的。”程冬至脱下贺维的上衣,低头用嘴唇急切地寻找他的乳 头,顺势也扒掉了自己的衣服。
“二维,尝试在这方面放纵一下自己好不好,你这些年活得太紧了,我想着就心疼……”
贺维喜爱程冬至光滑紧致的背和后颈,平时表达爱意最常用的方式就是用自己粗糙的大手来回抚摸,就像摸着一只皮毛光滑漂亮的大狐狸。而大狐狸熟悉他的每一个敏感部位,知道光是吸 吮乳 尖就能让他勃 起。
“冬至,”贺维难耐地闭上眼睛,“你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真心的吗?”
“什么……”程冬至刚才说得太多,一时想不起来他指的是那句。
“就是拉着我和武阳走一辈子……”
“当然是真的,我怎么会拿这种事骗你?”程冬至抬起头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你不懂冬至,我这个人死心眼儿,你这样说了我就会当真。”贺维紧紧皱起了眉头,看着程冬至的眼神有点痛苦似乎还有点迷茫。
“我当真以后就会把你这匹野马钉上马掌戴上嚼子,见不得你再出去疯跑和别人乱搞。我,我虽然蹲了这么多年大狱,但脾气秉性怎么样我自己很清楚。如果以后撞见你就像当年撞见于铮和李磊,打烂你脑壳的事保不准……你一定要考虑清楚。”他把程冬至紧紧搂在怀里,心脏在等待的不安中无法控制的狂跳不已。
“我是个粗人,现在混得不好又欠你那么多,其实没什么资格要求你怎样怎样。但是冬至,我喜欢你这辈子就只会有你一个人,从里到外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我不在乎在你身下趴一辈子,也想过很多遍等武阳成年以后腆着一张老脸去跟他说,只是,想听你现在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
程冬至在听到那一句“把你这匹野马钉上马掌戴上嚼子”的时候就勃 起了,眼前金星乱冒。贺维以后的话更像一把锤子,直砸得他浑身骨软筋麻意乱情迷。他忽的从贺维身上跳下去打开抽屉,手忙脚乱的从里面拿出一板儿套子,足有八九个。
“我永远都不会和别人好的二维,否则让老天爷劈死我。我他妈的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呢。”他笑着迅速脱掉自己的裤子,光溜溜地跪在贺维面前用牙齿撕扯着包装袋儿,弄出三个套子依次套在贺维的右手手指上,埋头开始唆。贺维被他的反应弄得发懵,呆呆的由他摆弄。
“不想洗操了,你凑活着。”他重新跨坐在贺维身上,拿过对方的手探到自己后面,“忍着点儿,弄差不多了再进去,我头一回。”
贺维愣了一下神,终于明白过来程冬至这就算是答应自己了。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摇摇头,觉得自己在这种时候唠叨这些真是无趣得很。程冬至的唇一直在他脸上星星点点地拱火儿,贺维渐渐被撩拨起来,刚进去一根手指程冬至就轻轻“嗯”了一声,伏在他的肩头咬住他。贺维小心地转动一下手指,感受到程冬至居然也有一些紧张,于是将下巴搁在他的头上轻声笑着说:“别紧张,我今天晚上不干你。”
“为什么?”
“武阳在家呢弄不痛快,我的风格是不干则已,要干就干的你鬼哭狼嚎满地乱爬着求饶。”
“可是……啊……”程冬至气得啃了他一口,“我今儿晚上他妈的还挺期待你给我钉马掌带嚼子呢……”
“可以啊,就像这样也可以的。”贺维的手指有条不紊地进出,在里面耐心地搅弄,另一只手却从裤袋里摸出一把家门钥匙,钥匙的后面坠着一条几厘米长的毛茸茸的白色小尾巴。把尾巴尖儿轻轻戳在程冬至的尾骨上,贺维忍笑忍得辛苦,眼睛弯的都快看不见了。
“喂,程冬至,你当初送我的时候,该不是就盼着这一天呢吧?”
第五十六章
“别,别弄那里……”小尾巴尖只是在程冬至的尾骨上轻轻撩了一下,贺维就惊异地发现他居然浑身一颤。喘息着把额头抵在贺维的肩膀上,程冬至扭动着腰闪避,却被贺维的手指在身体里用力一顶。
“你妈告诉我你最喜欢被人挠这里,看来是真的啊。”贺维笑着用小尾巴画圈儿,手下更是毫不留情,又挤进一根手指。
“我妈告诉你一边插我屁眼儿一边挠我吗?”程冬至怒目而视,但马上就被下半身传来的奇异的感觉激得蜷起了脚趾,“啊……二维你别弄了,太他妈的难受了!”
“怎么个难受法啊?我看你都要舒服到天上去了。”贺维这次换了手法,开始写八字,一撇一捺,一撇一捺,不疾不徐,还时不时的在他嘴唇上啄一两下。
“啊!啊!要死了啊!”程冬至浑身乱颤,拼命挣扎,但被贺维搂住腰牢牢按在膝上,下面又被加进一根手指。
“谁他妈一边钉马掌还一边挠马脚心啊,踢不死你你信不信贺二维!”程冬至怒得不轻,眼眶都红了。
“我信,不过在你踢到我之前就会被挠痒痒挠死的。”贺维舔掉他眼角迸出的泪花,“说,还带不带孩子去那种地方?”
“不带了,再也不带了……”程冬至是真怕痒,像个孩子一样哭哭咧咧地回答,这才算明白过来敢情贺维是憋着火儿收拾他呢。
“不带孩子去就行了?”贺维并不满意他的回答,小尾巴继续洗刷刷。程冬至这次彻底服了,顶住贺维的额头剧烈地晃动着腰惨叫:“我自己也不去了二维!饶了我吧……真的会死人啊!”
扔掉钥匙链,贺维堵住程冬至的嘴温柔地吻他,手指又开始进出。程冬至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浑身大汗像虚脱一样。他软绵绵地歪在贺维身上“嗯嗯”地回应着,难耐地蹭着屁股。
“前面……”他的小弟弟不知什么时候硬了,抵着贺维的肚子,“给我撸出来……”
贺维的技术和他手上的皮肤一样,有点糙,但很解痒。再加上他插在程冬至后面的手指时不时地顶上几下,程冬至很快就泄在他手里。将人放在床上躺好,贺维趴在他下方分开他的双腿看了看。
“好像能行了。不过你还是合上吧,下次武阳不在家时我再用。”
程冬至抬腿照着贺维的头就是一脚。
“你大爷的贺二维!”
“知足吧你,”贺维也不脑,蹭到程冬至身边摸着他湿漉漉的头发:“就你干的那缺德事儿,我本来想把毛尾巴塞进去收拾你的。”
“怎么没塞啊?怕我生气?”程冬至支起头,忽然就来了精神。
“主要是怕掉毛儿。”贺维又恢复了惯常的羞臊样子,低头红脸。
“人家杂志上用的八成是真尾巴,看着跟咱这个不一样,可不敢胡来……”
“贺二维啊贺二维,你这就是传说中的老实人,啊?”程冬至起身狠狠揪住贺维的头发:“什么杂志?!”
“就是你扔的那些,怕被武阳看见的……”贺维笑得什么似的,“我偷着捡回来藏在卖鱼的橡胶围裙里,累得撑不住了就去趟厕所,把里面的人想成你……出来就不累了,继续卖鱼……”
“我操!”程冬至忍不住骂了一句,心里却有点难受。贺维倒是没什么感觉,大金毛犬一样自娱自乐地舔着程冬至的脸。
“一个文化人儿怎么老骂脏话……”
“贺二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快四十的人了傻不傻啊?”
“你也不精,要不怎么会看上我?”贺维认真地望着他,一双眼睛倒是和武阳没什么区别,纯净黑亮。
第二天一早程冬至是被自己给笑醒的,因为梦里贺维还在挠他的痒。去卫生间冲了个澡,他裹着件浴衣下楼想喝杯咖啡。赤脚在客厅的地板上走了几步,觉得有点凉,刚要弯腰去鞋架上拿拖鞋,发现旁边有一个亮晶晶的东西。是一只小小的玻璃篮球,上面还有根又细又短的链子。
这样的手机吊坠程冬至也有一个,是武阳去参加篮球夏令营时买回来送给他的。程冬至把玻璃球攥在手心里想了一会儿,听见厨房里有动静,于是慢慢走过去。
“武阳,”他摊开手掌,给正在熬粥的武阳看。“你掉的吧?”
第五十七章
贺武阳抬头看了一眼程冬至手上的玻璃球,迅速地低下头继续搅动勺子,仿佛面前的那锅粥对他有着无边的吸引力。
“嗯,不知道什么时候掉的。”他低声说,“叔叔你回屋换身厚衣服,客厅的窗户漏风,空调不怎么管事。”
“我已经打电话给工人来修了。”程冬至来到操作台边上拿起咖啡壶想给自己煮杯咖啡,贺武阳偷偷瞟了他一眼,伸手夺过咖啡壶放在一边。
“咖啡有刺激性,对身体不好……”他关掉火,小心地盛了一碗粥放在餐桌上。是大米绿豆粥,看得出熬得火候十足,颜色晶莹透绿,特别诱人。
“哎呦,有点意思啊。”程冬至心里嘀咕着在餐桌前坐下,拿起勺子舀了一口轻轻吹了吹,想起什么似地招呼武阳坐下。
“你怎么不喝?这粥难道是专门儿给叔叔熬的?”
贺武阳的脸腾地红了。
程冬至知道孩子窘,也不抬头,慢条斯理地就着桌子上的八宝酱菜喝了几口。贺武阳暗暗松了口气,刚想转身上楼,程冬至又开口了。
“昨晚上乱,忘了问你,跟卡琳那小姑娘都干什么了?”
“也没干啥,坐着喝可乐说话儿。”贺武阳木呆呆地盯着厨房的一个角落,死活就是不肯看程冬至一眼。
“都说什么啦?”
“也没啥,我问她多大了,怎么不读书跑来干这个,干这个没前途,她爸爸妈妈知道了得多伤心,是不是有坏人强迫她……”
程冬至差点让一口粥给噎死。
“那她怎么说?”
“她光笑,末了亲了我一口,后来你就进来拉我说我爸来了。”
“哎呦武阳,快把这些跟你爸重复一遍,他还以为你跟人干啥了,昨晚上差点没把我收拾死。”程冬至说完咂了一下嘴,很想把粥碗扣自己脸上。
“叔叔,你慢慢吃,我去你办公室拿书包。”贺武阳转身想逃开,不小心撞到花盆架,一盆吊兰掉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拿来扫帚和簸箕收拾,往纸篓里倒的时候又撒了一地。贺武阳蹲在地上有点不知所措,看着周围的碎瓷片和泥土发呆。
“先别去管它。”程冬至在他身边蹲下柔声说,扶住他的肩膀。
“跟叔叔谈谈好吗?”
“现在不想谈。”贺武阳的声音很轻,但是很坚持。
“不想谈也可以,能不能听叔叔说句话?”
贺武阳沉默不语。
“如果心里难过或者暂时想不开不要责怪你爸,一切都是叔叔的错。”
贺武阳捡起一块儿瓷片在散落的泥土里反复拨弄,程冬至耐心地等待着,心里满怀歉疚。原本没觉得自己不对,但命运对这个孩子太过残酷,现在自己似乎也成了帮凶之一。
“叔叔你没错,我爸没有你还不知变成什么样呢。其实我喜欢你比喜欢我爸还要多一点,你可不要告诉他。”半晌,贺武阳终于肯抬起头看着程冬至,表情很平静,嘴角还挂着一丝顽皮的笑,只是笑容有点苦涩。程冬至搂过他的头按在自己的肩窝,两个人默默地呆了一会儿,有工人按门铃来安玻璃了。
居然下午就接到教导主任的电话,程冬至都觉得快得不可思议。赔了几百块钱的医药费,领了个警告处分,贺武阳又可以去上课了。
“叔叔,这个周末有场比赛我就不回去了。你别告诉我爸我知道了,他心重,会很难受的。”
程冬至知道比赛只是个借口,这孩子大概暂时不想面对自己爸爸和另一个男人之间的恋情,想静一静。毕竟冲击太大了。
“有事给我打电话。”他没有勉强,觉得应该给贺武阳时间。
程冬至猜得没错,周末贺武阳没有比赛,只是不想回去——他真的不敢去面对贺维。月光下自己的爸爸光着上身趴在光溜溜的程叔叔身上亲吻,那画面现在想起来脑袋都会炸。当时鬼使神差地揪了手机链扔下楼去,其实潜意识里是怕看到更无法接受的吧?就像后来深夜偷偷在电脑里搜到的那些……
不过程冬至有一点不清楚,博文中学周五晚上除了极特殊情况由家长出说明外,学生是不许在学校留宿的。贺武阳背着书包慢吞吞地走出校门,看看阴沉沉的天,决定去找家麦当劳店凑活一宿。
“贺武阳……”后面细细的嗓音有人叫他,转身一看是那个女孩子。
“有事吗?”贺武阳静静地望着她,觉得自己为了她去和别人打架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那天,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笑你的……”女孩子微低着头,眼神躲躲闪闪地不住向四周围张望。
“我们去找个地方谈谈好吗?”
“不用了。”贺武阳微笑着想起卡琳那个女孩子,心里无悲无喜。这时天上突然落下了大雨点儿,周围的同学们开始顶着书包四处奔跑。程冬至放在贺武阳书包里一把微型的折叠伞,他掏出来撑开递给女孩子。
“快回家吧,你不用难过,我不怪你,我爸爸说小孩子都怕被大多数人孤立。不过我不是小孩子了,所以我们应该没什么可谈的。”
贺武阳迈开大步转身离开,这时雨点开始密集地打在他身上,他好像没有反应,仍是不紧不慢坚定地走着。女孩子撑着伞望着他高大健壮的背影,不知为何突然就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