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这也不失一个好办法,而且可以持久使用。我做够孩子后,还可以让赝品做个岳影出来顶替我。而且我本人就在京城,张开感应区可以一览无余,不怕赝品借机搞鬼。可我还是不放心的问他:“你怎么对这事这么上心?”
赝品一付痴迷的样子说:“想多看看童年的你。”
“别搞错,这不是我的童年样子。”
“没关系,我知道是你。”
“你……不会有恋童癖吧?”
赝品这个动机虽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却也充分的让我安心。
在采纳赝品的建议后,我晚上住在岳冬家,白天跑回我家。幸好我是我自己的师傅,做徒弟的与师傅联系密切别人也挑不出毛病。原本很完美的计划实施起来却遭人破坏,那人就是叁仁。
最初叁仁帮着烟色找寻童年的我时,就是兴致勃勃,扬言一定要看看小时候我是啥模样,现在见到的虽是岳冬童年的样子,可也是个惹人爱的样子,这问题就来了。
“好可爱!好好玩啊!”叁仁拿我当送上门的免费布娃娃。
“放手啊!我又不是玩具。”
“生气的样子真可爱,来哥哥带你出去玩。”叁仁兴致勃勃的边拉我边说:“你初次到京城,我带你好好游历一番。”
“我没兴趣。”我都逛了八百遍了,何况还要和你这野小子去。
“为什么?初到一个地方对当地环境你没探索的兴趣吗?”
我无语,叁仁说的没错,如果我不游览京城就太不合理了,可我想跟烟色去,但他没空,我只好委曲求全的被叁仁扛在肩头,去看那些熟的不能再熟的景致。
一天也就算了,我只要一踏进王府,就被叁仁截获。我命令我的替身驱赶叁仁,可叁仁用游击战术总是骚扰我。我迫不得已让替身跟叁仁说:“如果你能考中进士,以后我出门就带你一起去。”
这个诱饵效果不错,叁仁很高兴,可结果却跟我预料的相反,我以为他会勤奋练武而不再骚扰我,可他却说自己是天才不需要临阵磨枪,所以照旧拉着我去玩。
这怎么可以,我命我的替身在条件中加上‘考试前不准和岳影见面。’
叁仁不服,他觉得这个要求毫无道理,可他又拗不过我,最后垂头丧气的走了。这回应该可以清净了吧,甩掉了包袱我欣欣然奔赴烟色的院子。
一踏进院门我差点没气晕过去。叁仁竟然找烟色,让烟色说服我的替身,允许他和我见面。这怎么可以烟色可是要考试的人,连我都只趴在窗口偷偷看他,叁仁这么烦他我好怕烟色受影响,可又不甘心屈服。最后我赌气闷在岳冬家,哪曾想他竟然找上门。我忍无可忍,跟他大打一架,结局不用想我赢了。
叁仁兴奋的说:“你好厉害!”
“那当然。”我灵感一跃借机冲他说:“就你这点功夫还想考中武进士,我要是你就关起门来日夜加紧的练习。”
叁仁赞同的点头道:“对,以后我天天来找你切磋,到时候说不定能中状元呢!哈哈哈……”
我晕。
我还童就是来给你当陪练的吗!我不要。
“师傅比我功夫好,你可以和他练习。”我不介意把我的替身贡献给叁仁。
叁仁想了想说:“不行。”
“为什么?”
“我三位父王说了,和‘主人’只能练习床功,其他的及危险又没意思。”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当场就傻在原地,好半天才缓过神。
“你……”我努力保持镇静地问:“你知道床功是什么吗?”
“不知道。但父王只说是一种很快乐的功夫,前年说我年纪小没告诉我,说下次再来时再告诉我。”
北、极、光每两年就来两个人到我这,我不在府时他们就趁等待的时间轮番教叁仁武功、他们国家的文化等等,可我没想到他们连这种事也教给叁仁。气死我了。
“父王也不让我问‘主人’说是会被赶出门,等他们来了再议。”叁仁自顾自的说:“我问府里其他人,不是不知道就是避而不答,结果害我好奇了很久。——岳影你知道什么是床功吗?”
“不知道。”我越听越气,一时压不住火,朝叁仁膝盖外侧踹了一脚,结果用力过猛伤了叁仁关节,我当时都听见他骨头错位甚至裂开的声音。叁仁顿时痛的倒地一身大汗,太尉府的下人见状忙请来大夫。大夫处理过伤势后说他一个月之内别想下床了,就算好了也会变成跛子。
“这大夫不行!‘主人’会治好的,等我好了再来找你!”叁仁没生气,被抬走前还这么安慰我。
我当然会治好他,可我仍然后悔自己下脚过重。我虽然烦他的黏人,可我不讨厌他。他乐天派,大而化之的性格我还是蛮喜欢的。
当事人没有怪罪我的走了,可有人火冒三丈。
“你这孩子,太没分寸了。今天必须好好惩戒你。”
不是吧?我看着面带怒气的岳冬,他手里拿着两尺长一寸宽的板子,我怔怔的看着他高高举起板子,在朝我重重落下。
黄昏,太尉府冷清的院子里,响起“啪、啪……”的板子声。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家法!
我在正式当岳冬儿子的第四天尝到家法的滋味。我不觉的痛,也不难过,甚至雀跃的想笑。第一次被人管教,感觉好新鲜。
岳冬打的对一般孩子而言算是重的,可我觉得他应该再加重力道,易南给我捶背时用的可都是十斤重的铜锤,并加了内力我才觉得舒服。我想叫岳冬加力,又不好意思开口,只好提升自己的敏感度,以求得感觉上的舒适。
别人挨家法是种痛苦,我挨家法却是种新奇的享受。我内心兴奋的情绪不敢表现到脸上,一言不发的强忍之下,让岳冬误解成我不知悔改,所以我被禁足闭门思过三天。
不就是关到屋子里哪都不能去吗,拦的住我的人,还拦得住我的意识,只要我张开感应区我一样神游四海。再说,就凭这太尉府的下人能看的住我。不过,看在首次被罚闭门思过的份上,我认还是老老实实的呆在屋里。张开感应区看看烟色有没有注意休息,看看叁仁是否老实养伤……再把我关心的人、事、物观察一流够后,我开始无聊起来。被禁足的滋味开始浓重,既然不能出府,在府里转转总可以。
于是,面壁思过半天,闷得发慌的我,开始在府里探险。岳冬的宅子为了彰显一品太尉的身份,赝品给他盖得很大,装潢的很气派,可人丁稀少显得格外冷清。
家具摆设虽华丽,可我看多了也不觉得稀奇,在府里转了两间房,没发现感兴趣的东西,有些乏味。想想大户人家藏隐私的东西都是在书房和卧房,于是我趁岳冬不在家钻到他书房里。看过一圈后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只是有一个大箱子靠墙角放着,上面上了锁。我用透视眼看了一下,里面装的好像是信件,由于落在一起,我也看不清写着什么。我猜可能是岳冬公事上的往来信件,或者是冬影写得战记,供岳冬查用,所以岳冬才锁起来放到好拿的地方。
书房除了这个锁起的大木箱再无其他特别的东西,我无趣的走了。
面壁第二天,我照旧在岳冬走后,先神游一翻自己的王府,见烟色和府里一切照常后,就神游到街上听听有没有趣闻。
上午就这么过去,在我无聊的要收回感应区时,突然听到酒楼里有人关起门来大肆批判烟色的不是,焦点还是烟色的出身。言辞恶劣之极令人发指,甚至扯到我身上。
“……逍遥王也三十有四,到现在两人都没娶亲,谁知道他是拿他当儿子,还是当男宠。”
“严兄说的是,也不知那个叫烟色的男妓用了什么法子把逍遥王迷得独宠他十四年。”
“我看也差不多快到头了。都二十六了,就算现在王爷不腻,再过几年上了年纪,早晚被扫地出门。”
“他八成也是知道以色悦人长不了,所以才拼命要考什么进士,像混个一官半职,为自己留后路……”
……
这些年,我对烟色的宠爱有曾无减,甚至连赝品都说我的关爱都变成我的负担。我不以为意的乐在其中,如今烟色的名誉外加我的名誉被人污蔑,我岂会放过这些小人。而且,这四人都是官宦子弟,他们的爹就没告诉过他们我是怎么处置诋毁烟色的人吗?我的火气噌得一下窜了上来。
我窜出太尉府的大墙,关门打狗似地在酒楼雅间把他们痛揍一顿,在人昏过去后,扒了他们的衣服做成绳子将他们捆起,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们扔到某户主人不在家的猪圈里,这才稍稍消减了恶气。
这一折腾,就到了傍晚。我心情舒畅的忘记自己在面壁思过,回到岳府时岳冬早就发现我不在家,他侯在房里把我逮个正着。
我献媚的冲他傻笑,他虽不高兴可也没在罚我,严肃的说:“皇上准你与其他王孙公子一起学习,明天你就入宫上课。”
“我文治武功已经很好了。”
“那你就应该知道学海无涯的道理,而且这位师傅还会教你做人的修养、品德。”
“哦”完了,当小孩就是这点不好,太受限制。尤其是没有娘的孩子更苦,连个说情的人都没有。我突然想到什么问:“这是皇上提议的?还是爹爹提议的?”
“有关系吗?”
“没有!随便问问。”其实我是想说“有”。
要是赝品提议我得好好考虑他的动机,要是岳冬提议也就无所谓。可我没这么说,是觉得和岳冬争辩此事于事无补,现在的我做不了他的主,他也做不了赝品的主。而且我没进过学堂,去见识一下也无妨,要是不喜欢上课,直接命令赝品给我停课。
在我刚刚打定主意时,府中下人进门禀报,说信差送信来了,并将信件交到岳冬手上。
我现在是小孩,个子矮直接用眼睛看不到,就张了点感应区偷窥了一下。发信人的署名是:东方凌鹫。
第九十三章:千里之信
入夜,太尉府书房点亮了灯。岳冬坐在书案前将信拆开。
我知道东方凌鹫刚到岭南道上任时与岳冬有过书信来往,他主要是不放心才写信问候岳冬的境况,没想到现在还有联系。我好奇东方凌鹫在信上写些什么,就在自己屋里偷偷用感应区窥视书房。
信中的内容没什么要紧事,开头是问候,中间叙述一些生活的趣闻,结尾是感叹离得远不能分享快乐,让岳冬照顾好自己。
岳冬看完信后,沉思了一会,执笔开始回信。
东方凌鹫的来信很生活化,我好奇岳冬会写什么内容的回信就继续关注,没想到岳冬一开头就写:对不起,有件事一直没告诉你,我在八年前有了妻儿……
岳冬有私生子,为什么要向东方凌鹫道歉?
我无法理解,继续远观。
岳冬字里行间把我编的,他早年一时冲动有了一个孩子,几经周折,现在父子团圆,写的跟真的一样。不仅如此,连岳影被‘主人’我娇惯的很顽皮,做了很多令他头痛的事,他也写进去了。他还写了他对不起孩子,因为他的一时冲动,让他们母子过了那么久见不得光的生活,等等。
岳冬在信中的自责、内疚和诉苦让我吃惊,我没想到岳冬还真入戏了。可转念想想也对,冬影的存在无人知晓,他就是想找人诉苦也得藏着掩着。而且,这事就算是我杜撰出来的,可世人已经信以为真,传到东方凌鹫那里是早晚的事,现在写信告诉他也没什么不妥,可我还是不懂他为何要向东方凌鹫致歉,另外岳冬总是写个开头或到一半就作废重写,每次都在变换措词,内容的顺序。我看不出他写的有何不妥,意思说清就行了,犯得着跟写奏折似地推敲语句措词。
一个时辰后,岳冬重写了八遍,才将他中意的回信看了有看后,装入信封。他神情凝重的望着回信,一会他又打开看了一遍,之后又从新装好。岳冬深锁的眉头始终没有张开,他起身在屋中渡步,转了两圈,站在窗前向外看。
我能看出,他在忧虑,是很浓重的那种。加上他最终完成的信除了叙述岳影的存在,向东方凌鹫致歉的意味很重。我似乎预感到什么,可又不愿承认。
这时岳冬闭上眼,做了几次深呼吸,再睁开眼时,人与其说平静了,不如说像是下了必死决心后的断然。他叫人进来,命下人把信交给送信的人,连夜送出去。下人接过信走了,岳冬表面的平静又被打破,他突然又焦虑起来,他甚至有做出把下人喊回来的动做,可他还是放弃了。在拿信的人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他整个人变得听天由命般,颓然的坐在椅子上不知在想什么,也许他什么都没想。良久,岳冬疲惫的站起身,把东方凌鹫寄的来信折好,走到墙角的大木箱前,打开了木箱把信放了进去。
岳冬放信的动作很快可我还是能看清箱内,上面可见的一层全是书信,来者署名都是东方凌鹫。我心咯噔一下,不会吧?
岳冬一系列反常的举动,那个大木箱,加上他回信的内容,都在暗示一个问题,我很心慌。可事实就算是我猜想的,我为何要介意?我不知道,我就是很介意。所以等岳冬离开书房,我悄悄进入。在黑暗中打开箱子,倒出里面所有的东西。我早有心理准备,可眼前的场面还是让我惊呆了。
我看着那些洒在地上的信足有几百封,全部都是东方凌鹫写给岳冬的信,我愣愣的盯着它们仿佛很久,又仿佛只有片刻功夫,我慢慢蹲下身打开一封信,看完又打开一封……看过七八封后,我停了下来,什么也没想,静静的呆了一会,转瞬我突然站起身,伸出一部分头发,每根发丝前段都长出如手指般灵活的叉,一根头发负责打开一封信并读取信上的内容,它们把各自获取的信息汇总到我的主体。之后,我迅速分析排列信件的内容和顺序,之后发现两件让我震惊的事。
一是,八年的时间东方凌鹫一共发来五百零六封信。
二是。前四年只有八十六封,后四年发信量突然上涨,总计四百二十封,这样算来平均每个月东方凌鹫要给岳冬写八到九封,这只是平均数。从信中落款的时间看,我在东方凌鹫那里的日子他很少给岳冬写信,显然是被我霸占的没时间。这么算下来我不在他那的时间他每两天发一次信。
这……这频繁也太高了。就是送八百里加急文书往返也要十多天,从时间到信中内容显然不等岳冬回信就自顾自的给他发第二封、第三封……这些年东方凌鹫屈指可数的就给我写过两封信,这待遇的差别也太大了。而且是什么原因使东方凌鹫在后四年的发信量突然上涨,连信的内容都有改变?
前四年是朋友间的问候和安慰,后四年好似家书,完全在叙述他的生活。最可疑的是有几封中东方凌鹫感叹和岳冬相知太晚,如果早些认清自己的心或许就不会是现在的局势……如果双方能辞官云游天下就好了。
我陷入沉思,是什么事突然改变他们?东方凌鹫信内容的风格转变的很快,但没有任何因素就转变了,我突然很想看看岳冬写的信,或许他的信里会有线索。
我迅速将信原样放回箱子,在锁上它。在天亮前赶到岭南道东方凌鹫的驻地。
我通过感应区搜索,在东方凌鹫卧房的床下找到岳冬给他的回信。此时屋中无人,我就溜进去把箱子打开翻阅。
岳冬的信没有东方凌鹫写的多,可也有三百二十封。按时间和东方凌鹫写的信对应起来,可以看出是东方凌鹫先写信问候岳冬,而岳冬因为我编的故事的缘故,只得顺着东方凌鹫的问候往下写。这不难看出是赝品让他这么写的,因为赝品告诉我有这件事,征求了我的意见后他就替我处理此事。当时的决定,就是让岳冬回信速战速决的让东方凌鹫彻底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