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Ⅶ)——湖中影

作者:湖中影  录入:01-16

揣测出‘主人’的心思赝品并没有因此安心,另一种恐怖的念头伴随真相而来。如果‘主人’在重生自己的过成中出了偏差,后果不堪设想。最简单的例子,‘主人’把他忘记了,他岂不永远都被遗弃在这里!

——

我将自己的重生地选在高山顶上。这里不但光线好,四周也都是陡峭,即杜绝了其它生物的骚扰,也方便赝品找到我。他很会找人,就算我没告诉他位置我相信他也会找到我。

我又将步骤重新计算一遍,自觉万无一失,心情说不出的紧张和激动。重组的前提是把自己分解。我用剩余的透明分体做成一个容器,这个与交给赝品的那个不同,赝品手上的球是用来束缚我的,这个是用来保护我,将来也要和我合为一体。

进化的第一步,我把液态化的自己与赝品的细胞一并装入球中,在里面进行分层。当完成这步时,我也就此封印了自己,变成一个没有主观意识的球形生物,凭着本能在高高的山顶上独自等待下一次的进化。

等待量变到质变的时间里,我身体的透明层持续折射阳光,我在山顶闪闪发光,远远望去异常耀眼,犹如璀璨的钻石,引得远方的强盗,不畏辛劳策马赶来向这里。他们在山下仰望山顶,考虑要如何蹬上峰顶时,我迎来第二次进化。

硕大的球体在山顶上蠢动,周围固定我的岩石被挤碎,一个不稳从山上滚了下去。贪婪的人们在被砸成肉饼前,终于看到发出耀眼光辉的东西是什么,而我就在滚落的时间里完成第二次进化,摔到山脚下时我不再是球形。球壁软化,我变成一滩镀有透明涂层的液态生物,核心部分长出丝状软骨,漫无目的滑行前进。

第三次进化是六个小时后,液态的身体有了立体感,可以看出一些人形,像婴儿,但犹如大象般硕大,背上还驼着类似驼峰般的大血包。我的主观思维就像我的外形一样,是个好奇宝宝,四处乱爬,对什么都感到好奇。这份好奇是有破坏性的,植物、岩石只能默默承受,但进入动物尤其是人类存在的地方,这份骚扰就遭到抵抗。

农场的人见到有个怪物朝他们移动过来,纷纷逃走,有的去向领主求救,不久我被士兵包围。人类的攻击对我不痛不痒,也不生气——此刻的我不知情绪为何物,单纯的追着那些生物跑。

——

晨昏不断交替,被关了将近两天的赝品终于获得自由。禁闭的时间确实不长,可在赝品看来就像过了一个世纪。他一出海面就张开感应区,方圆三十里的范围内他感觉不到‘主人’的存在,无奈只好顺着‘主人’临行时的方向追下去。

回到陆地,赝品找了好多地方,都不见‘主人’的身影。情急之下他临时制造了无数追眼替他向四面八方寻找,他自己也没停止搜寻,直到地面的骚乱引起他的注意。又一个村庄惨遭怪物的践踏,那是赝品没见过的生物,样子有够畸形,赝品不是好奇的人,可找不到‘主人’他只好去确认那个不明生物是否与‘主人’有关。按常理他通过感应区就能判断是不是‘主人’,可‘主人’之前突然出现在岳冬房里时,他没能感应到,加上‘主人’行为反常,又突然出现这么个不明生物,赝品立刻从天而降近距离观察。确定这就是他苦苦寻找的‘主人’,赝品高兴之余惊讶万分。

‘主人’完全不认得他。当然,‘主人’现在还没长出五官,可对他的反应与其他事物无异。赝品试着与‘主人’沟通,语言不行,他就探知‘主人’的思维,可他的细胞被厚厚的透明层阻碍,根本无法进入‘主人’内部。试了几次都已失败告终,还被‘主人’的大象腿踩在脚下践踏,赝品只好放弃。在他一筹莫展时,‘主人’的身体开始抽搐,身体的肉块开始紧缩,骨骼也起了变化,在一阵抽搐后‘主人’整体都变小了,后背的血包看起来就像一个驼背人的背,表面的透明层也薄了,但阻止入侵的作用不减。‘主人’的形体变得更加接近人类,面部也分出眼耳口鼻。通过这次变化,赝品看明白了,‘主人’是在重组自己。‘主人’为了点小事就把他关起来恐怕是防止他在进化时做手脚,可惜‘主人’大概没料到,自我封闭的进化会使水晶牢笼失去作用,他还是出来了。赝品搂着这个奇丑无比的‘主人’难过道:“为什么不相信我?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会好好照顾你。不管今后如何,你都是我的最爱。”

他们原本就不是人,外貌的改变丝毫不会影响他对‘主人’的感情。而且,现在的‘主人’虽然丑却不讨厌他,还在他身上蹭来蹭去。朝着这个发展进化下去,倒是对赝品有利。

此后赝品一直陪着‘主人’,‘主人’每进化一次,样子都更接近人类,主观意识也在加强,最明显的就是每次进化后都呈现不同的精神状态。有时像温顺的孩子,有时像多愁善感的少女,有时木讷的可以在原地坐上一天,有时又像饿死鬼投胎什么都吃。另外,赝品还发现‘主人’身上的红斑每进化一次就会消失一块。赝品猜测那可能是‘主人’进化阶段的标志,当全部红印都消失后他的‘主人’就完成重生。

重生后的‘主人’会是什么样子?会如何看待他?赝品即期待,又害怕。赝品发觉‘主人’对他有好感只是一时,随着进化‘主人’又去关注别的事物。不管是什么原因,为了讨好‘主人’,只要是‘主人’想要的东西,赝品就扫清一切障碍。就像今个‘主人’看中某个城堡,他就将拥有者取而代之,让‘主人’舒心的住在里面。

当‘主人’进化到身上还剩四块红印时,开始喃喃自语,不断重复一些名字,比如:欲奴、东方凌鹫、烟色、岳冬、喵喵、北、极、光等等。他总是问赝品那些人是谁?赝品被磨得没有办法只好自己变成‘主人’提到名字的人的样子,可‘主人’完全不认识,还是不断重复哪些名字。

据这些天的观察‘主人’到下一次进化还得有几天,他总不能让‘主人’这么精神恍惚的挨过去。无奈赝品让追眼看守‘主人’,自己以最快的速度去找岳冬。‘主人’提到的人名里,还活着的,距离最近的只有岳冬。

——

伊斯坦丁堡

赝品离开了,可给岳冬留下很大麻烦,这当中也有王文宇的份。赝品曾用岳冬的样子与威廉接触过,言谈话语,举手投足间透露着亲切,而王文宇又对威廉说了一些暧昧的事,他并不清楚赝品和岳冬之间的关系,但耳闻中,赝品与岳冬关系亲密,他见威廉对岳冬很有好感,就对威廉说岳冬在天朝很受皇帝信赖,甚至是皇帝的情人。

威廉是对岳冬有好感,但那种好感很单纯,被王文宇这么一说,当他知道岳冬也喜欢男人时,他的心就被撩拨乱了。岳冬的身份让他有所避讳,而且现在大敌当前,不该儿女情长,可岳冬经常流露出的忧郁神情不断刺激着威廉,令他燃起保护欲。这种想法很可笑,从实力上讲他不如岳冬,轮不到他当保护者,可威廉认为,在强大的人也需要精神之柱。岳冬孤身在异国他乡一定很寂寞,他想成为他的心灵保护者,所以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威廉大胆的向岳冬表白。

威廉的直接吓的岳冬目瞪口呆,瞪大的双眼直愣愣的盯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威廉。在他的接触中威廉一直是个正直、热血的青年,不该有这种癖好。太过意外,岳冬忘记抽回被对方握住的手。难道自己真如赝品所说就这么容易吸引男人?不然怎么连异国的王子也对他有了非分之想。岳冬开始害怕,挣开被拉住的手,刚想训斥威廉,一个黑影从天而将,来势之猛,落地时连地面都被震碎,岳冬和威廉被这股强大的气流冲散。

赝品!岳冬看清来人后倒吸一口冷气。他虽然预感到赝品迟早还会来找他,可还是被吓了一跳。

“你可真有魅力,又有新情人了。”赝品冷冷的扫了眼惊愕的两人。他在为‘主人’殚精竭虑,岳冬却在这与别人谈情说爱,这让赝品很不高兴。

“我没有……”岳冬试图辩驳。

“你是谁……”威廉惊讶于眼前的不速之客。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赝品没空回答这些,拉住岳冬将他带走,速度快的让威廉眼花,只觉一阵风刮过,岳冬和银发男子不见了踪影。

威廉心惊。对方能在没有翅膀的情况下飞天,加上岳冬好像很怕他。他到底是谁?

——

岳冬在赝品的强迫下被带到一个陌生的城堡,起初他以为自己哪又让赝品不爽,落地后发现事情没那么单纯。

这是谁?岳冬愕然的看着一副痴呆样的‘主人’。‘主人’现在的样子虽然有七成接近原貌,可凸出的五官、魁梧的身材还是让人难以联想到俊美时期的他,加上‘主人’完全不认人的病态,岳冬误以为是其他人。可当赝品叫那金鱼眼为‘主人’时,岳冬才恍然大悟,惊愕不已。原本不多话的他也禁不住询问赝品。话出口又有点后悔,岳冬担心‘主人’的状态又是赝品的杰作。赝品一心想独占‘主人’,他完全有可能对‘主人’进行精神控制,虽然赝品曾说过,他控制不了‘主人’,但以前没有不代表以后做不到。

‘主人’的精神状态让岳冬忧虑,而‘主人’站起身后的高度让岳冬疑惑。原本‘主人’同他一般高,现在的‘主人’比赝品还高。岳冬纳闷,赝品要得到‘主人’有必要连身材、样貌都改变吗?

在岳冬满腹疑云时赝品开口:“重生的过程,会好的。”

太过简单的回答容易让人误会,岳冬以为‘主人’真的是被赝品害了,他不安的看着两人。

“不是我做的。”赝品望着‘主人’再次开口。

赝品看穿岳冬的心思,刻意澄清事实,吓了岳冬一跳。岳冬沉默,心里却翻江倒海,不是赝品做的,那就是‘主人’自己,可这是为什么?重生的过程?难道他们这些怪物是靠这种方式获得永生?

赝品不再理会岳冬的胡猜乱想,他的心思全都用在‘主人’身上。他带岳冬来是希望‘主人’能认人,结果‘主人’还是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口里叫着岳冬的名字,却不认识眼前人。虽说这只是进化过程的一个环节,可谁能保证‘主人’会按照期望顺利完成重生。就像困住他的水晶球笼,不也在‘主人’还没完成重生前就打开了。‘主人’已经失误一次,天晓得‘主人’最后会变成什么样。赝品心里也没底,他知道‘主人’少根筋的性格很有可能会在进化过程中遗漏什么。赝品很想帮他,可‘主人’做的防御层,令他无法触及‘主人’内部。束手无策,赝品只能在一旁干等,随机应变。

终于盼来第四块红印的消失。

“哼哼哼……哇哈哈哈……”‘主人’从诡异的低笑到仰首狂笑,这次的转变是赝品遇到的最糟糕的一次——暴力、残杀、破坏。‘主人’仿佛化为要毁灭人间的修罗,打开杀戒,四处破坏东西。城堡在‘主人’的发泄中土崩瓦解,它的牺牲没能满足‘主人’,‘主人’从破坏死物改为攻击活物。这里会动的只有赝品和岳冬,自然成了‘主人’发泄的首选对象。

面对发疯似地要至他们于死地的‘主人’,赝品已经应接不暇,在加上一个岳冬,‘主人’的气场震的岳冬全无还手之力。他不能让岳冬死在‘主人’手中,否则‘主人’一旦恢复正常势必会自责、伤心。与‘主人’周旋中,赝品快速分析现状。他见‘主人’只是单纯的用力量破坏有形的、会动的东西,赝品急速将自己的血液分裂增多,让它们混着城堡的残砖断瓦砌成一个半圆形的罩子。

“到你的小情人那躲着。”在罩子封闭前赝品把岳冬扔到外面,他把自己和‘主人’封闭在里面。他要以自己为饵,让‘主人’留在这里只攻击他一个人,单纯的破坏力杀不死他,只要能撑到‘主人’下次进化就可以。

被抛到外面的岳冬一时无法平复心悸,剧烈的喘息着。巨大的半圆形封闭建筑,遮蔽了里面的杀战,可斗气透过墙壁外泄出来,依旧令人心惊胆寒。恐惧使岳冬的心狂跳不已。他知道他们不是人类,可亲眼看到他们充满力量的异变还是叫他心惊肉跳,颤粟不已。

逼人的斗气让岳冬无法承受,退离一段距离他才能遏制自己不再发抖。回想刚才的情形,他的力量在‘主人’面前不堪一击,要不是赝品护罩他小命早没了。他不是感动只是奇怪他有这么重要吗?赝品在那个好似坟墓的建筑里单独应对‘主人’,岳冬很是担心,他害怕赝品有什么不测就在也没有谁可以制住‘主人’。也许真如赝品所说,他应该找个地方躲起来。威廉对他产生错误的情感,他不能回伊斯坦丁堡。现在是黑夜,四下望去,隐约可见天际有闪着红光的眼睛窥视这里,那是吸血鬼的探子。赝品一直逗留在这里,又不准该隐作陪,该隐就派住在附近的吸血鬼留意这边的情况。刚才闹出那么大动静,引来的吸血鬼越来越多。吸血鬼对他更加不友善,就算等到天亮在离开,他也飞不出欧洲,到了晚上吸血鬼还是会找他麻烦。真是进退两难。

纠结中,岳冬发现吸血鬼们只是远远的观望这里并没有靠近的意思,看样他们也畏惧这里的杀气才不敢上前。而困住‘主人’的堡垒时不时被从里面打穿,但墙壁立刻又会复原,那就是赝品将血混入墙砖的作用。看样赝品还撑得住,权衡利弊后,岳冬决定呆在这里。俗话说,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吸血鬼不敢靠近,‘主人’又有赝品拖住,他呆在两者之间暂时是全的。

就这样,岳冬忐忑不安的在危险的边缘徘徊,等了又等。当太阳第十次升起时僵局终于被打破。随着一声巨响,赝品制造的堡垒被一股巨大的气流冲破。随着冲击波和烟尘,彩色的丝状物如炸开的花,铺天盖地而来,被气流冲倒在地的岳冬躲都躲不及,身体被哪些丝线紧紧缠绕住。不止他,凡事丝线碰到的东西都被缠住,拖向废墟。烟尘中岳冬隐约见到一个人影,屹立在废墟的中心。

第百七十四章:无情的进化 真相被披露

身体被拉近,缠绕住肢体的彩丝逐渐发黑,在那尽头烟尘散去,露出的身影起初吓岳冬一跳。那是一个一团漆黑的人形,丝线从那黑色人形身上向外放射着。被黑线缠住的物体不止他一个,在被拉近核心的过程中,许多东西被丢弃,只有他像被选中般拉到黑物面前。岳冬被禁锢的动弹不得,惊疑更令他挪不开视线。

黑色逐渐从人形上退散,只留些许在白暂的肌肤勾画出眉眼,淡红的朱唇露出迷人的笑意。先前的身形轮廓和周围的气场,岳冬已经预感到是谁,这会更加清晰的证明他的猜测。那是‘主人’的脸,与之前他见到的畸形截然不同,‘主人’完成人形的转变,无论是脸蛋还是身材都完美的没有一丝瑕疵,束缚他的丝线化为‘主人’的秀发。

推书 20234-01-15 :美人师傅别乱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