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照片无一例外都是齐睿面无表情的样子。低头沉思了许久，程父想自己应该找他聊聊了。
第三十二章：谈话
对齐睿来说，程父是意料之中的来客。
他就不信，以程父在政界的权利找不到自己这个人。
所以，当程父打来电话约定地点后，他反而松了口气。只要程父愿意见自己，那就表示还有回旋的余地。
天空阴暗下来，瞬间就降下淅沥的小雨，随着轻风摇摆。
见到程父本人时，齐睿是有些惊讶的，就算保养得再好，也不可能没有一丝苍老的样子吧。
精神奕奕的程父带给他的压力却是巨大的。
“坐吧。”这样沉稳的声音才有中年人的味道。
“程伯伯，我想我必须向您声明一点。”先声夺人是齐睿在父亲身上学到的谈判方式。
“哦？看来你还是不死心。”毫不客气地堵死他的后话，程父那锐利的目光如同刀割一般，凌迟着他。
“死不死心是一回事，您应该知道，阿青已经是大人了，他有权利选择和遵从自己的想法。”齐睿毫不示弱的对视过去，程父身上的气势能令人不寒而栗，这也是在部队里练就多年的本事。
“我是他父亲，我有权利让他明白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这样的话很明显就是在指责他让程青走上歧途。
“就算没有我，那其他人呢？他只是刚好在那个时候选择了我。”齐睿的傲气不自觉地流露出来，程父眸光一闪。
这个小子确实很出色，也很有资本，只是在这样羽翼未满的时候拂了老虎的胡须。如果再过几年，也许就能跟自己成为平手，就像他父亲一样。程牧在心里感慨起来。
“你错了，阿青的母亲去世后，是我一手拉扯他长大，他的世界里缺少一名女性让他去爱慕，所以他不明白真正的感情。而你，你以为你们真的可能一辈子吗？”就像一名循循善诱的长辈，程牧语气逐渐变得柔和。
“两个男人，真的能过一辈子吗？你想过没有，你们不会有孩子，生活习惯不同，不会有婚姻的束缚，哪天你们谁变心了，另一个人能用什么挽留？没有的，你们没有未来。”
也许是程父柔和的语气，齐睿的脸色也缓和下来，听完他说的话，苦笑一声，但神色依旧坚定。
“就像程伯伯说的，我们可能没有未来，但至少现在，我爱他。”该有多大的勇气，才能说出一个爱字，不是情话，不是甜言蜜语，而是在对方父亲的面前，坚定而有力的说出这样的字眼。
沉默。程牧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错了，但随即推翻这个想法，他的儿子，应该是在几年后娶妻生子，过着平常的生活，而不是跟一个男人纠葛一辈子。
“我依旧坚持我的看法，所以只能请你放手，站在一个父亲的立场，我不希望看见我的孩子走那样的路。”不想自己被那样执着眼神动摇，程父起身，留下最后一句话：我会让他亲口跟你说的。
说什么？齐睿低头思索，程父的样子并不像被自己动摇，难道他打算从阿青那边下手？但是阿青只是被禁足……
齐睿烦躁地敲着桌面，看着程父的车驶出视线。
拨出一个电话，报出自己的地点，便把身子松懈地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程青微笑的模样浮现在脑海里，嘴角不由地牵起一丝微笑。
不知不觉的，王丞成了他们的军师，每次一有状况就能想出一大堆有用没用的主意。
这次，听完齐睿的描述，王丞却沉默了。
“恐怕事情有些麻烦，程伯伯可能会逼阿青结婚。”摸着下巴，想起阿青说的事，王丞觉得有些棘手。
“结婚。”嘴里咬着这两个字，如果程青真的被逼迫结婚，那就说明他们之间彻底完了。
静谧的气氛在二人周身飘荡，一阵急促的铃声打断他们的沉默。
“喂，班长，什么？太好了，不是不是，你来xxx餐厅，我再告诉你。”刚刚还低沉的王丞笑眯眯地看着齐睿，挂掉电话后长舒一口气，才解释自己的激动。
“我们班长要去找阿青，程伯伯不可能拦着她。我打算让她带录音进去，现在先把程伯伯跟你说的话录好，还有想说的话，待会我让班长拿给阿青。”点点头，直接从身上拿出一支录音笔，在王丞有些讶异的目光下录音。
原本这只录音笔是齐睿打算让王丞带给程青的，结果连王丞都被拒绝在门外，就没机会带给过去给程青了，便一直放在身上。
过来许久，一阵高跟鞋的嗒嗒声靠近他们的座位，就听见一声呼唤：“橙子。”
“班长，你终于来了。”王丞拉着杨凌坐下，他开口就说道：“是这样的，阿青跟他爸闹别扭，被禁足，还没收了通讯工具，我没办法联系他。”
“听上去挺严重的嘛。”拢拢耳边的头发，杨凌优雅一笑，示意他继续。
“这东西拜托你交给他，再帮我带几句话。”刚才的录音笔被王丞包裹得十分严实精美，就像一件小礼物一样。
“没问题，然后你得告诉我他家的地址，班导让我来看看他为什么没去参加补习。”因为家在S市，所以就被班导托付过来看看，当然，杨凌个人也很喜欢这个工作。
“OK，你跟他说……”吩咐完毕，把程青家的地址写给她，再送她去搭车，两个人这才松了口气。
“接下来只能看阿青的。”哀叹一声，王丞安慰似地拍拍齐睿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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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区门口，走近一名女生，细长的腿踏着高跟，手上提着包，卷曲的长发在风中飘荡，露出那姣好的脸蛋。
“小姐，这里外人不能随便进去。”门口的保安拦住她，礼貌地拒绝。
“我是来找人的。姓程的，叫程青。”这就是刚从王丞那里过来的杨凌，她内心有些激动，可以到程青家里看看，这是多少校园女生向往的事。
“麻烦您稍等。”保安进警卫室拨通电话。“程先生，门口有名女孩子要找程青，是您家孩子吧？”
“哦，好的。”保安挂了电话，客气地带着她到程青家才离去。
轻叩几声，门就开了。
“您好，我是程青的班长，班导拜托我来看看他。”似乎女孩子天生就有一种亲和力，程父多日阴霾的脸也展开笑容，请人进来。
“阿青，你同学来了。”其实程父有点高兴，有女孩子来找自家儿子，就说明他能把他带回正常的生活。
露天花园靠在围栏边眺望的程青疑惑地转身，杨凌走过去对他轻笑。
“杨凌……”扭头看了一眼自家父亲露出笑容的脸，程青在心里叹息，不过是个女同学找来家里，他就能高兴成这样。
“阿青，老爸去买点菜，你们好好聊。”在落地窗探出身子吩咐了一声，程父精神抖擞地出门了。
“看来你跟你爸闹得不轻啊。”刚才父子对视的时候，她清楚的看见程青眼底泛着痛楚。
“嗯……还成。”淡淡地回应，甚至连那标志性的微笑都没有，面无表情的程青给人一种十分特殊的感觉。
“对了，橙子让我带来一个东西跟几句话。”杨凌发誓，他刚才看见程青抖了抖手指，很是激动。
“他让我告诉你，晴云要去美国了。”把包装精美的录音笔递给他，再微微一笑。
“晴云去美国干嘛？”程青疑惑地看着她，橙子这时候搞得哪一出。
“他说是因为晴云的表哥八月底要回美国完成交换生的结业学习，顺便把晴云带过去而已。然后他问你能不能去参加送别会。”细心的杨凌看着程青微颤的睫毛，微微一笑。
“如果你有烦心事，可以跟我说说，反正你被禁足也没人聊天。”也许是杨凌太过于温柔的语气，但也可能是程青被关了一个月，压抑的痛苦跟思念作祟，他缓缓说出自己的心事。
“你知道么？我爱的，是一个男人。”看着她露出惊讶的目光，程青微微一笑，继续低声叙述。
从认识齐睿开始，到他们走到今天，每一次甜蜜，每一次争吵，甚至对方说的话，毫无保留的托出，杨凌这辈子都能记得，当他诉说的时候，那夹杂着幸福、甜蜜、困惑、不安、痛苦的眼神，是多么得悲凉，只是单纯的听着，杨凌就恨不起那个他爱的男人。
雨又凉凉的落下，程青只是用那低哑的嗓音，一遍一遍的说着，似乎想生生刻进骨肉里。
捂着嘴，杨凌无法相信，眼前这个颓然的男生，居然是她心目中最完美的男生。
但就算是这样的低沉，也无法抹去他的气质，深入骨髓。
“你愿意帮我带句话吗？”柔柔的嗓音让她回过神来，抹去眼角的泪，说：“是什么？”
“帮我告诉他，等着我，还有，我爱他。”冥冥之中似乎早就注定，他们在同一天，对着别人说出这样的话。
“不，我不答应你。”泪从眼角滑落，杨凌对上他疑惑的目光，凄然一笑：“因为我没办法帮喜欢的人传达这样一句伤人的话。”
“对不起。”说了太多的话，程青的嗓子沙哑了许多，冲她歉然一笑，起身走回屋内。
“告诉橙子，我没办法去参加送别会，让他帮我送送晴云他们。”甚至连走出这个房子都没办法，还能怎么办，阿睿……
第三十三章：出逃
二楼卧室内静悄悄的，客厅里是程父忙碌的身影，还有杨凌甜美的笑声。
他们两个比程青跟程父更像亲父女。
“程伯伯，您的手艺真不错。”杨凌巧言娇笑的样子，很得程父的欢心，看着她温顺低头吃饭的样子，让程父恍惚有觉得些像天国的妻子。
“阿青不吃么？”这两父子居然僵到这种地步……
程父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没有说什么，已经一个多月了，程青还是那么固执。
饭后两人又在客厅喝茶聊天，程青的房门一直紧闭，安静得有些恐怖。
而此时，房内的程青。
听完那段长长的录音，止不住地颤抖起来，真的要逼自己走到那个地步么？
妈妈的离开，并没有造成自己的感情缺陷，只是单纯的爱一个人，这样也不行么？
难道就因为爱的是一个男人，就要成为世间所唾弃的人？
不，绝对不让他们的感情成为悲剧。走到阳台边看了看，程青微微笑着，用屋内的床单和衣服系成一条长绳，绑到栏杆上。
身上什么都没带，程青趁着夜幕下滑，压低帽子，在一辆小车驶进来的时候闪身出去，躲过保安的目光，钻进一旁的小公园，撒开腿狂奔。
仿佛没有目的地一般，一直跑到筋疲力尽，但眼前出现的树林让程青不由绽开一个迷人的笑容。
这里是他跟橙子的秘密基地，禁止所有外人进入。
顺着石子路走进林子，在那个竹屋前放声笑着，笑得眼泪都流出来。
这次，他彻底惹怒了父亲，没有回头路了。
程青用一直放在竹屋内的手机打给王丞，让他带齐睿过来。
忐忑的坐在沙发上等着，程青握着手机的手太过用力，致使骨节凸出。
半小时后，打扮得像侦探的王丞跟齐睿一起出现。
程青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一个坚实的臂膀圈住，拥得紧紧的。
这样窒息的感觉，真好。唇边荡漾着幸福的微笑，程青用力回抱对方。
等他们抱够了，王丞才咳嗽几声，表示自己还在。
“阿青，你这样出来……”王丞也了解程父的脾性，这样逃出来必定会造成反弹的。
“没关系，只要能出来就够了。”程青苍白的脸和越见瘦弱的身体让人看着心疼不已，看样子就算程父没用暴力，光是关着都令人煎熬不已。
“去我家吧。”齐睿看着他，眼底的心疼不加掩饰。
“不行，程伯伯肯定知道他出来会去找你或找我，这样是自寻死路。”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王丞异常坚定的反对。
“你们不用那么担心，呆在这里就可以了，这个地方在任何资料上都是找不到的，是我跟橙子最秘密的地方。”当初两个半大的小子迷上了侦探游戏，搞了这个地方做秘密基地，后来逐步完善一些设施，保密系统做得很严实。
“差点忘了，这地方被我用老爸的电脑抹去存在，只有那些出租司机能凭着记忆记得。”王丞傻笑几声，那时候做贼一样的心情仿佛还能感觉到，惊险刺激。
也幸亏王丞的老爸是搞国家网络安全的，他的电脑是世界上最安全严密的，只不过却被自家儿子直接从内部突入。
但他们还是太稚嫩了，不明白大人的狡猾程度。
又说了些话，王丞才离开，留下两个久别重逢的恋人，深深凝视彼此。
“我很想你。”程青环着那健硕的肩膀，献上火热的唇。
“我知道。”彼此眸光中的温柔腻得出水，胶合在对方的眼中。
彼此炙热的气息剥夺着对方的味道，流连不已。
齐睿半跪在床边，看着那衣衫不整的小狐狸笑得魅惑众生，心头一紧，扯掉那一身碍事的衣服。
彼此坦诚相对，从那痴迷的脸上，眼里，满满的都是对彼此的爱意。
齐睿抱着程青瘦了一圈的身体，加重每一次索取，印下一连串的吻痕，疯狂噬咬着。
程青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异样的潮红，连身体也隐隐泛着粉红，带着浓重的情欲。
沙哑的呻吟交织着粗重的喘息，程青毫不羞涩的把腿环上他的腰际，磨砂着。
“进来。”程青制止他想开拓的动作，手一伸，握着那炙热的器官对准密穴，缓缓推进体内。
那撕裂的疼痛遍布全身，程青翻身一坐，直接坐上齐睿的腰身，交合的地方盈满身体，满当当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有些疯狂，晃动起身子。
“阿青……”齐睿心疼地抚着他的脸，看着那苍白的脸状若疯狂，齐睿神色闪烁着，拿回主动权，狠狠地索取。
“我爱你。”耳边荡漾着那低沉的嗓音，迷人的语言让程青笑得十分开心，眼角的泪滑入发际。
“再说一遍。”干涩的甬道被裂开的伤口用鲜血滋润着，甜腻的感觉仿佛罂粟花般致命魅惑。
低喃声一遍又一遍地响起，他们疯狂地纠缠着，不死不休，如末日降临。
青青紫紫的吻痕遍布全身，滚烫的液体在身体深处喷涌而出，他们紧紧抱着彼此，骨肉相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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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3点，客厅里隐隐约约的声响让程青撑开疲惫的眼，拥着自己的男人带着满足的笑意沉沉睡着。
虽然处理了身体的伤口，但酸软的双腿却止不住的颤抖，程青扶着墙走到外面。
静谧的夜晚，那闪烁着灯光滋滋震动的手机让他十分迷惑，橙子大半夜打来电话？
“喂。”那边沉默了几秒，才传出一个让自己浑身颤抖的声音。
“阿青，回来吧。”程父追查了几小时，才查到跟王丞联系过的号码里，这个很少出现的号码是程青用的。
“爸，我不会回去的。”压低嗓音走到阳台外面，看着房间内没有任何动静，程青微微松了口气。
“不是爸爸想逼你，但你如果还要继续执迷不悟，就别怪我毁了他。”疲倦的声音带着决然，程父的忍耐度已经到了极限。
“不。你不能这么做。”颤抖的尾音带着恐惧，身为儿子的他怎么会不知道程父的手段，那样心狠手辣的程父，是军政界的顶流支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