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伟鹏眨了眨眼,说:“你是教师?”
“嗯,很意外吗?”
程伟鹏身下的痛觉没有那么强烈了,笑得也猖狂了。
“意外,是有点。本来看你就斯斯文文的,不过……不还是衣冠禽兽一个?”
饶远眯起眼看着程伟鹏的笑脸,自己也勾起了唇角,俯下身去伸手抚上程伟鹏的唇。
“既然我是衣冠禽兽,”饶远轻柔地用么指肚磨着对方的唇瓣,又转而钳住程伟鹏的下巴,用么指将抿紧的唇撬开一条缝,“那我也不必掩饰我的欲望。”
程伟鹏瞪大了眼直直看着对方慢慢压下来的脸,他只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哈哈!”饶远看到对方羞赧的脸和惊慌的眼神忍不住笑了出来。
程伟鹏知道自己被耍了,由羞转怒,双眼圆瞪,紧紧咬着下唇。
饶远抖着肩笑着,看到对方的表情,就停止了笑,静静地看着对方,突然一个俯身吻住了对方的唇。
程伟鹏吓住了,反应过来自己的唇已经任人吸吮,他开始挣扎,但是自己的姿势完全用不上力,无奈只能上下两排牙齿用力地一合。
饶远唇上吃疼,停止了动作,抬起了头,看着气急败坏的程伟鹏,又伸出手去摸对方的脸。
程伟鹏转过脸避开饶远的动作,说:“死同性恋你干什么!”
“我不是同性恋。”饶远并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又说:“我只不过看你发现我没亲你,你一脸失望,我就完成你的心愿。”
程伟鹏脸更红了,此时他恨不得从床上跳起来,到被饶远按住了。
“你妹的才失望!小子你别胡说八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饶远笑了笑,用食指点了点对方到脸颊,说:“不用害羞,我们什么都做过了。以后你想要就说,我会尽量满足你的。”
“你!!!”程伟鹏气得干瞪眼,一个劲往外呼气。
“别激动,你下面伤得不轻,我下去给你买药,这期间你好好睡一下吧,别折腾你自己了。”饶远也不再逗他,摸了摸他的头又站起来走向衣柜。
房间又陷入了一片安静,饶远找了套休闲服,在房里换了。程伟鹏见他不避讳当场脱衣服,赶忙将脸扭在一边。饶远在全身镜里看到程伟鹏的举动,边整衣服边偷偷笑起来。
饶远整理好自己,又俯下身去。
“你还没有和我说你想吃什么。”
程伟鹏睁眼发现饶远又凑在自己面前,扭过头,没好气地说:“随便。”话说完没多久,程伟鹏感觉到床一轻,知道饶远离开了。
隐约听到关门的声音,屋子静了下来。
这里是教育区,属于郊区,因为郊区地广人稀,学校想建多大就建多大,于是政府就划了这一块作为教育区。后来到这里读书的人多了,商业也随之兴旺,商品住宅也多了起来。
虽然也成了较旺的一区,但比起市区还是静得多。
程伟鹏闭上了双眼,躺在床上深深呼吸了一下。
一屋子的油墨味。
又睁开眼,看了看床对面的一个‘顶天立地’的书柜,里面列满了书。之下的书桌上也垒着几堆书。
看来饶远是个满权威的老师?主任打电话来问自己为什么旷工,也能威胁对方给自己批假?从他的家居情况来看,也像个生活有板有眼的人,但是昨晚……酒精的力量真的不容小觑。
对了,貌似昨天他把自己当作别的男人了?家毅?从他疯狂的程度来看,应该是求爱不遂吧?嘿嘿,活该!
不对,要不是他被拒绝了,自己也不用遭这种罪。嗯?但是要不是被甩了,现在自己应该被扭送到派出所了吧?说不定都蹲监狱了。
那这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
第六回:喂食
饶远提着东西回到家,一开门就看到羊毛地毯上干掉的血渍。刚才出门太匆忙没留意到,抬眼一看,发现血渍还延长了一段距离。
自己昨晚究竟干了什么啊!
看来以后酒是不能碰了。
在玄关脱了鞋子,提着东西轻轻走向卧室。
不仅是酒,李家毅也不能碰了。
饶远暗自想着,手下轻轻扭开了门锁。
床上的人闭着眼,呼吸平稳。看来是睡着了。饶远看了看手上买来的瘦肉粥,又轻轻放在床头柜上。做完一系列动作之后,又起身去浴室洗了手,回到卧室,拿起放在粥旁的药膏来到床尾,小心地将被子掀到裤头的地方,又将被子小心地垒起来。
轻手轻脚地退去程伟鹏的睡裤,又拧开了药膏,挤了一点到食指上,正准备凑到对方受伤的地方,程伟鹏突然动了一下。
感到自己的裤子被人脱了,程伟鹏立刻睁开眼,低眼一看饶远正坐在床尾不怀好意地盯着自己的下体,也顾不得什么,掀开被子提起裤子就跳了起来。
“你这个禽兽!”挥拳就想去打一脸无辜的饶远,谁知全身的肌肉完全都不听使唤,整个人直直倒了下去。
“我告诉你我也浑身酸痛,你别折腾了。为你自己好,为我也好。”饶远半站起来搂住程伟鹏的腰,“我没想对你做什么,我只是想给你上点药,看情况你真的伤得不轻。如果你想我对你做什么,那也要等你好了再说。”
程伟鹏趴在饶远背上气急败坏地锤了他一下。
“知道了就乖乖躺下。”饶远将人放平,又去拉对方的睡裤。
程伟鹏用手拉着裤子,涨红着脸,就是不让饶远得逞,饶远见对方如此不合作,皱着眉说:“你别搞得像个妇女要被人……”强暴两个字他想了一下还是吞进了肚子,又缓和了语气说:“乖,听话。”
程伟鹏僵在床上,像是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突然像是憋了很久没呼吸,长长呼出一口气,松了手,闭上眼一脸豁出去的表情。
饶远见对方松手了,立刻扯下对方的裤子,再次将药膏挤在食指,来到对方受伤的地方涂了一小圈再缓缓伸进去。饶远可以感觉到程伟鹏的身体一下就绷起来了。
“放松,你这样我动不了,只会让你保持这个姿势更长的时间。”
程伟鹏别过脸不看饶远,沉默着不说话。新换的床单又被他抓皱了。
饶远感觉到对方在试图放松,自己满意地勾起嘴角。
冰凉的药膏随着人体的体温慢慢溶成液体,随着手指的律动,两者结合的地方发出了‘啧啧’的声音,在静得出奇的房间里就形成了一种奇怪的氛围。
饶远感觉到对方又紧张了起来,但出奇地没有出声阻止,而是饶有兴趣地趴在对方立起的腿的膝盖上,低着眼看着,手指也有意无意地刮过今天早上清理时发现的敏感地带。
过了一会儿,程伟鹏终于忍不住了,稍稍抬起头对趴在自己膝盖上的饶远吼道:“你这个死变态看够了没有?上个药上这么久?”
饶远转过脸看着对方红得要滴出血的脸蛋,又低眼看对方起伏有点大的胸膛,满意地微笑起来。慢慢抽出手指,抽了几张纸擦了擦手,又帮对方穿上裤子,盖好被子之后又离开了房间进了浴室。
再回来手上已经多了个调羹,又走到书桌前将椅子拉到床边,扶程伟鹏稍坐起来一点,将枕头塞到程伟鹏背后垫着,拿了粥准备喂对方吃。
“我自己来。”程伟鹏扭过脸。
“别闹别扭,张嘴。”饶远舀了一口粥送到对方嘴边。
程伟鹏表情怪异地看了饶远几眼,发现对方脸上毫无表情,一脸不容反抗,也妥协地张嘴。
整理好程伟鹏之后,饶远也洗了个澡,弄干头发之后就睡上了床。他好久都没感觉到这么累过,可能昨晚,太放肆了点。
程伟鹏感觉床一沈,心不由得一紧,背后慢慢传来人的体温。
“你,你又想干嘛。”程伟鹏也不敢转过身,怕一转身又被非礼了。
“适应夫妻生活。”饶远又挪近了一点。
“嘿!你……”
“嘘,别出声。”饶远有点厚颜无耻地伸手搭上了程伟鹏的腰,“对不起,是夫夫生活。我累了,睡吧。”
程伟鹏尽管极力控制自己,但耳朵还是红了。他伸手去掰饶远的魔爪,谁知饶远就抱得更紧了。
“别调皮!”饶远甚至还得寸进尺地亲了程伟鹏的鬓角一下。
“你!”程伟鹏刷地红了脸,转过身想给对方一拳。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要在这个地方任人凌辱?如果不是受了伤的话……等好转一点了,即使爬着也要离开这个魔窑!
“其实……”饶远将眼微微睁开一条线,“我挺喜欢看你气急败坏的样子的,多有趣。”
程伟鹏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反应,干脆又转过身去闭上眼。
“你真能讨我欢心。”饶远又凑到程伟鹏发红的耳朵边吹了几口热气。
程伟鹏感觉自己此时应该是气疯了,身体不住地抖着,咬牙切齿地道:“你他妈的要睡就赶紧睡,别老说废话!”
饶远嬉笑了几声就躺下了,但手依然搭在程伟鹏的腰上。
没有特定要喜欢什么性别的人,对面前的人也说不上喜欢。只是由于发生了关系才认识的男人,对方最初还试图伤害自己,但是,现在自己想干什么?真的和这个人确定关系么?这种闪婚并不符合饶远一直以来的做事风格——虽然最近打破常规的事也挺多的。
也不是最近,应该是自从遇上李家毅之后,有什么东西就发生了改变了。
他真的能放得下李家毅?
要是只是为了负责——当然,对方只想要钱而已,说要结婚只不过是自己想要弥补的说法。但要是为了负责而强行绑定别人一生,这好像就有点太自私了。自己不想成家,不代表对方不想。只要不是那类人,哪个男人不想和一个心爱的女人成家立业,生儿育女?
第七回:聊天
再醒过来房间已经黑了,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累。饶远看不到背着自己的人醒了没,只是轻手轻脚下了床准备晚餐。
端着简单的饭菜进了房,扭开了床头灯,将光线调到柔和的亮度,轻轻推醒了床上的人。
程伟鹏闻到饭菜香,狐疑地打量了一下坐在床边的饶远,说:“你做的?”
饶远点点头说:“粗茶淡饭。”说完拿起碗筷准备喂饭。
程伟鹏夺过饭碗和筷子,说:“真没想到。嗯,我可以自己来。”
饶远见对方坚持也不好勉强。端起自己的饭碗,又问:“好点了么?那药膏有用吗?”
意识到对方是在问自己的伤,程伟鹏含着筷子点了点头,又问:“你在哪所高中教书?”
往程伟鹏碗里夹了块肉,又给自己夹了块肉,缓缓说:“我是X大的教授。”
程伟鹏一下噎着了,吞了饭又咳了几声,喘着气说:“教授?高学历?你多少岁?”
活了这么多年除了在电视上见到专家,程伟鹏从来没这么近距离接触过高学历的人,突然感觉饶远的形象高大又光辉。
饶远皱着眉,一脸不解说:“高学历不算吧?今年三十二。”黑白分明的眼转了几下,又说:“想跟我结婚了?”
程伟鹏连忙摇头,生怕自己摇慢了对方下一秒就将自己抓进礼堂。低头快速扒光了碗里的饭又吞下,缓了口气才说:“我,只是觉得你很厉害。”
饶远也吃完饭,舔了舔嘴,说:“哪方面?”
突然明白了对方的话,程伟鹏红着脸一字一顿地说:“知!识!”
“哦。”饶远低眼看着床上的人。
“可能你已经是教授了,所以觉得没什么。但是我自己才高中毕业,总觉得你的形象很权威。嗯……你是什么学历?”程伟鹏看着饶远的脸说。
“博士。”
程伟鹏抽了口气,一时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低着头心乱如麻。
“咕~”
一阵不和谐的声响打破了平静。
“不好意思,还有饭么?”程伟鹏摸着肚子尴尬地笑了笑。
饶远笑了笑,拿起他的碗,弯下腰给他舀饭。
“饿的话就说,和我不用客气,而且你要知道,你不吃,你肚子里面的也要吃。”饶远笑着将饭碗递给了程伟鹏。
“喂!我说,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程伟鹏听他开自己玩笑,没好气地抢过碗。
“为什么不读了呢?”饶远侧着头问程伟鹏。
程伟鹏快速扒了几口饭,含糊地说:“读不下去了。”
饶远眯起眼靠在椅背上看着飞快地吃饭夹菜的程伟鹏沉默了许久,又说:“经济问题?”
程伟鹏摇了摇头,将吃得干净的碗放下。
“现在还想读吗?”饶远又问。
程伟鹏‘扑哧’一声笑出来,又说:“当初都读不下去了,我根本不是读书的料,现在都二十四了,还读什么?”
“有正式工作吗?”
饶远话音刚落,程伟鹏就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够了才缓着气说:“流氓算么?小偷算么?”
看着床上嬉皮笑脸的人,饶远黑了脸,盯得程伟鹏收起笑容才沈声说到:“你父母不管你?”
程伟鹏又笑了,但这次更多是自嘲,眼珠子转了几下,最后将目光投放到天花板。
“他们怎么管?从地底爬起来抽我打我?”
饶远紧皱着眉紧紧盯了程伟鹏的脸一会儿,又坐到床边,稍微靠近了程伟鹏,说:“我觉得我有必要了解你的过去。”
“你还真的以为我会和你结婚?你以为老子和娘们一样被上了一次就哭哭啼啼吵着要别人负责?老子是男人!我没损失的!躺几天还是好汉一条!”程伟鹏甚至有点嫌恶地看着眼前这个,他认为是自以为是的人。
“既然把你放出去也是祸害社会,早知昨晚就干死你算了。”饶远耸耸肩。
“嘿,你这个人,还说大学教授呢,怎么一出口就是污言秽语啊!”
“你不想结婚我也不会逼你,虽然说是结婚,但是我总不能为了自己心安而逼迫你干什么。只是我对你负责而已,这种无爱的婚姻也不见得可以幸福到哪里去。”饶远撑着床低眼看着程伟鹏说。
“咳咳,就是啊,你懂就好。”程伟鹏咳着别过头。
“作为炮友也好,作为朋友也好,我真心说一句,找个正式的工作吧,要是你找不到,我可以帮你。”
“炮友?!”程伟鹏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对方。
“虽然我很不愿意将昨晚的行为定义为for one night,但是你不愿意承认的话我也没办法。所以我劝你找个正式的工作,养活你自己也好。趁现在你没有犯大错误……”饶远突然停了嘴,又转过脸瞪着程伟鹏说:“你没加入什么帮派之类的杀人放火贩毒什么的吧?”
程伟鹏没好气地扫了对方几眼说:“教授你影视作品看太多了吧!其实我也有时不时去当当搬运工等一系列不看文聘学历的工作,没饭吃的时候才去偷偷东西。”
饶远抿着嘴,思考了一下,说:“等你好了,你可以继续找正式的工作,吃住先在我这里。”
“你真的想把我往正道上领啊?是不是做老师的都有这么一种匡扶正义的心理啊?”
“我觉得你好像用错成语了。”饶远抿着嘴笑起来。
程伟鹏窘得脸都红起来了,结结巴巴地说:“要你管,就你有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