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雩忙挡在左临风身前道:“本人云中君云雩,代替这位公子领教赤狮神高招!”
“此人胆敢暗算呼延师弟,就没胆堂堂正正的跟本人动手乎?还是你们两人一起来?”勃尔赤怒极反笑,西域武士一方附和着纷纷叫嚣。
一点也不知形势的左临风,含着一嘴栗子从云雩身后探出头来含糊地唱:“云哥哥,大个子,赏你一颗热栗子……”他口中在唱,右手将栗子往二人乱丢!
“……”任云雩再擅于词令,此刻也是无言以对。
“你这臭小子……”勃尔赤大怒,疏勒话冲口而出。铁拳直捣左临风面门!竹棒碧光翻起的同时,云雩的泫光刀亦自出手!
“二打一么?不要脸!”“卑鄙无耻的中原狗子!”西域武士怒叫,大有一涌而上之势,中土武士亦不甘示弱地还口叫嚣,眼看台下混战一触即发,左临风的竹棒竟然不是夹击勃尔赤,而是冷不妨的抽在刚替他挡了一拳云雩臀上!一时全场鸦雀无声,只剩下左临风得意的笑声!
翠绿的竹棒更不停留,顺势往勃尔赤小腿扫去!勃尔赤因他突然倒戈棒打云雩而微一分神,险些被左临风的竹棒扫中!
“打打!”左临风又叫又笑,竹棒飞舞,分别向二人连连追击,在场众人无不目定口呆,不知他到底是帮哪一边的,只有秋无迹等知情者明白,左临风只是像平时一样地玩他的“打架游戏”而已。
他不分敌我的胡乱攻击,连满腔怒火的勃尔赤被也他搞胡涂了,可这人的竹棒半点也不是玩的,又怕云雩乘机偷袭,只好凝神对拆,不敢冒险进击,一瞥眼见被竹棒缠得脱身不得云雩,勃尔赤一声狞笑,背上重大的濶刃剑弹起,乘左临风不备直搠他后心!
“噗!”濶刃剑正中雪白的狐裘,但却不见血花飞溅,只有被剑气撕碎的狐裘碎片飞个满天!勃尔赤猛觉背后风生,挥剑旋身一挡。
“嚓!”勃尔赤被震得倒退三步方才站稳,这才看清,手执竹棒的是一个罗袍轻扬,容光照人的绝美少年,手挽手的跟另一个样子平凡的黑实少年,并肩站在自己身后,在场许多人竟也看不清他是如何避过勃尔赤的偷袭!
只见那美少年噘着任性好看的嘴唇,撒娇孩童似的拍手笑嚷:“笨大个!笨大个!”他一拍手,便是一阵轻轻的铮铮声响个不停,他的左手竟是系着副铐镣,跟那黑实少年锁在一起!
“风儿怎会跑来了的?手上还套着那种乱七八糟的东西!现在怎收拾才好?”南宫穆宇急道。
秋无迹和南宫正阳只好报以苦笑,难道现在将左临风硬抓回来,在所有人面前宣布他是个疯子吗?
“少年,你是甚么人!”勃尔赤喝问。
美少年尚未回答,那黑实少年已挺胸凸肚的道:“你这蛮子听好了,这位少爷是鼎鼎大名的三绝才子的宝贝儿子,三绝庄的少庄主,南宫剑主的堂弟,台上那小子的叔父,丐帮帮主的兄弟,你蛮子的祖宗,立秋大爷我是他的老大,你听懂了没有?听懂的便叫句叔祖宗!”
立秋一口气不停的数得又急又快,粗通汉语的勃尔赤连听也赶不上听,那知立秋在讨他便宜?
“听懂了没有?知道他是谁了么?”立秋问。
勃尔赤被那一大堆“儿子、堂弟、祖宗”搞了个晕头转向,又不愿在立秋面前自认不通,只好哼了一声,点了点头。
“知道南宫剑主是谁了么?”立秋故意问。
勃尔赤再点了点头。
“知道祖宗是谁了么?”立秋又问。
勃尔赤没加细想下又点了点头。
“乖孙子还不快叫爷爷去?”立秋指着左临风大笑,台下一众汉人更是爆起一片狂笑,连贵宾席的包厢里也隐隐传出笑声,在场所有人全都认定二人冲着西域武士而来,故意挫他们的气焰。
勃尔赤再不明白,也知已上了立秋的恶当,虎吼一声,濶刃剑腾起,朝二人当头疾劈!剑未劈到,剑气震得地面尘土飞扬!势道较呼延康强了不知多少!
细细的竹棒轻飘飘的翻起,既无风声又无气势的往濶刃剑上迎去,看来强弱悬殊之至,但奇怪的是,勃尔赤那来势汹汹的一剑,竟被这么轻柔无力的一棒荡开!
左临风牵着立秋,乘着勃尔赤的剑气风筝般飞上半空,顺手掏了几颗栗子向他乱掷,掷得勃尔赤怒不可遏,发狠向二人狂追。
立秋在左临风的真气带动下,只觉全身没了重量似的,像会飞的鸟儿一样,在半空任意起落回翔,不禁兴奋得高声叫妙,还回头向勃尔赤取笑:“乖孙子来追你祖爷爷么?”气得勃尔赤一串疏勒粗话大骂不休,立秋当然听不懂他在吼些甚么,但总知道不会是甚么好话,连忙以大篇上邦粗言隆重回敬勃尔赤的娘亲及家中女眷,全族上下连祖先在内无一幸免。
拉着立秋满场飞跑的左临风,对立秋那些“高深莫测”的怪话无法理解,呆呆地问:“甚么是操……操他娘?操他爹不行吗?”
立秋一呆,随即笑得差点倒地,喘着气笑道:“你爱操他爹便操他爹罢!随便操,不用客气。”
“我……操……操……他爹!”左临风逐个字逐个字的念出来,怎听也不像在骂人。
“你从前在街上也不知被人用粗话骂了多少,怎么到现在还没学懂说粗话的?骂得太没劲儿啦!哪有人这么念诗也似的念粗话的啊!听好了……”立秋提气大叫:“喂!老子操你红发蛮子十八代祖宗的爹!”
左临风苦着脸,为难地道:“这么长,好难念!”他一边说,一边脚不停地躲开勃尔赤一次又一次的追击,弄得看席上鸡飞狗跳,观众一面起哄一面走避,一时中西争雄的杀戮战场,竟然变成了市井顽童嬉戏肆虐的场所。
三十八.幻与真(1)
寝宫的暖阁曈驿御鑪吐出缕缕醇酒似的醉人异香,淡烟飘渺之中,微暗的灯影摇曳下,一名轻衫赤足的少年掀起珠帘,手持竹棒探路,踏过厚厚的软毯,精灵般悄然移近皇帝身前。
“公子,你还是跟那天一样美……”斜倚在贵妃榻上的皇帝轻呷了一口美酒,带醉的目光投向灯下仙灵般的轻衫少年时,脸上醉意显得更浓了,这雪精一样的少年,不管在何时何地,看起来还是美得那样夺人心魄,比醇酒更醉人百倍。
皇帝放下金杯,上前拉他的手,他恣笑着缩了一下,并没将手使劲抽回,皇帝踏前一步,轻轻的将他一拥入怀,看着他紧闭的眼帘怜惜地道:“别再在江湖上浪荡了,让朕照顾你……叫御医想法子医好你的眼睛,让你住在最好的宫殿,再追封你爹做百巧侯……无论你想要甚么,朕全都给你……”
“怀中人低低的说了句谢恩,柔媚地轻靠在皇帝怀内,任由皇帝逐一将他身上的轻衫解下,莹莹的软嫩肌肤,在灯影下彷佛笼着一重淡烟,轻袅得不堪吹弹,便似幻化的人形白云般如幻似真。
“从前有皇帝怕心爱的妃子被风吹走,用纱帐把她围着。可是你啊……就像不是真实存在似的,随时都会在朕眼皮底下消失,你说朕该用锁链锁着你,还是用镶着宝石的金笼子关着你才好?”皇帝轻舔他肩上细若丝绸的肌肤,双臂箍得紧紧地,像生怕他突然消失一般。
“朕不准你走!小雪精!从这刻开始,你就只是朕的……”皇帝如获至宝地把他抱到御榻上,在他生涩不安的震颤中,落下暴雨般的热吻,埋头他无比动人的裸身上轻啃细尝,每一分每一寸也不肯放过,吻得被压在身下的他,情动得连合着的眼皮也泛起桃红,呼吸转粗,低低地呻吟不已。
“好动人的表情……”皇帝抬起头来,伸指从“他”微张的双唇间沾了些津液,抹到他臀间幽穴里,由浅而深,由轻而重的搓揉玩弄,一面把玩着他小而稚嫩的分身。
“啊嗯嗯……”不堪皇帝的挑逗的他蛇儿般扭个不停,像要逃避开去似的,却被皇帝一手拉回,低头起劲地啜吸着他嫩红硬挺的乳尖,印下一个又一个红红的印痕,这探爪金龙还意犹未足,双手肆意地在他腰身腿间最柔嫩敏感的所在抚摸揑弄,被揑的地方固然疼得难受,但欲火的煎熬却更是难熬,不堪皇帝一再挑逗折腾的他忍不住蹙眉呼喊,全身哆嗦着泛起一片颤栗,紧皱的眉眼关不住淫靡的表情,本就欲火高涨的皇帝那里还按捺得住?一下将他的两腿分得大大地,下身昂然推进他窄小的臀间。
“好痛……”他带着哭音的低叫,不但没能使皇帝放过他,反而令皇帝更加兴奋,将他压得更紧,紧迫的呼吸,紧迫的呼喊,紧迫的抽动,带来紧迫的肉肉磨擦快感,一切都是那样原始而疯狂。奢华宫室,高尚的陈设,精致的御榻,温软的绣被锦褥,改变不了床上二人赤裸原始的本质,卸下一切之后,即使是九五之尊,也跟常人没有分别,同样被原始情欲所支配,忘乎所以地抽动着磨擦着,拚命地对身下人进行最原始的侵犯。
“我的好公子……别哭……”皇帝温柔地舔去他眼角的泪水,动作却没有同样变得温柔,腰杆反而摆动得更加快速有劲,不顾他的叫饶哭求,一个劲的冲刺不休,无休止地需索玩弄,他由最初的哭喊叫饶变作继续的呻吟,呻吟再变成意识不清的急促喘息,纤细嫩白的大腿内侧,一缕殷红缓缓淌下,他也无力再呼叫抗拒,昏昏沉沉地软瘫床上,任由皇帝发泄蹂躏,在他美丽的身体与惑人心魄的情态中,一次又一次地放纵,一次又一次地沉醉。
旭日初升,寝宫内传出皇帝的怒吼:“给我拉这家伙出去!”
半晌,一个唇红齿白的美貌少年哭泣着,一拐一拐地被两名太监带走。
宫外一名太监悄悄道:“第五个了,也不知要怎样的人才合皇上的心意……”
另一名宫监道:“最奇怪的是,皇上每次都要来人轻衫赤足,今次还要来人闭着眼拿着竹棒装瞎子,也不知在搞甚么玩意……”
“小瑞子好像知道些甚么的,不过他死也不肯透露半点儿……”
“这小子真没义气……”
被太监们议论的小瑞子,现正屏息静气地待在面色阴沉之极的皇帝身边,每次召男宠侍寝后,皇帝的心情便极度不爽,小瑞子心知肚明,皇帝心里真正想要的,只有那天在官衙里遇见的“雪精公子”。
可是即使君临天下的皇帝,也不能随便将武林世家的少爷召入宫中当男宠,明扫那些江湖武人的颜面;更糟的是那美公子身患疯疾,若然强召入宫,铁定会招来朝中非议。
因此皇帝明知那公子已随凤主来京,仍迟迟未把那块心头肉衔到嘴里,喝醉了便找人充当那公子的替身,酒醒便大发雷霆,现在正是皇帝心情最坏的时候,小瑞子等一众近身宫监战战兢兢的小心侍候,半个字也不敢多说。
直挨到上朝之后,皇帝召倪谦前来密谈了半天,龙颜才稍见和悦,命人准备便服,带着十八名精挑的大内高手和小瑞子在内的两名心腹太监秘密出宫。
原来皇帝竟是到了较技场去!在设有帘幔的包厢中观战,中原高手落败三场,龙心本来大是不悦,直至南宫一鸣连战连捷,打结的眉头总算放松下来,对身后的倪谦道:“这少年果然是个人材,稍后倪卿替朕安排他进宫见朕,赏他一个前程……是了,另一位南宫公子,他可曾到来?”说到最后,还是忍不住向倪谦查问左临风的事。
“风公子尚未病愈,仍在客馆静养。”
虽然是意料中的答案,皇帝心中仍不禁失望,连看比武的兴致也失去,谁胜谁负也是视而不见,心头尽是那美少年的身影。
当满场惊呼响起的一刹,一句“不准欺负一鸣!坏旦!”蓦地传入皇帝耳中,满场的惊呼也不比这句话叫皇帝震撼,这个声音,不是叫他朝思暮想的“雪精”还会是谁?
三十八.幻与真(2)
皇帝一怔,双眼已努力地向场中搜索那雪精的踪影,很快地已攫获那白裘翻飞,似幻若真的身影,天!这雪精真个再次出现!他不但现身此间,还在场中肆无忌惮地戏弄敌人,跟身畔那个粗里粗气的楞小子搭档着鬼扯,拿勃尔赤来寻开心,皇帝瞧着也是忍俊不禁。
“那傻头傻脑的楞小子,就是风公子那个青梅竹马的恩人好友么?他二人怎么会锁在一块的?”皇帝早将左临风的出身来历查个清楚,只是仍未能查出他的真正身份。
“大概是道怕公子再次乱溜走失,才锁在一块儿罢。幸好风公子及时出手,否则一鸣公子性命难保……可是公子这么一搅局,西域武士只怕会向他群起而攻。”倪谦看出麻烦来。
“大不了召禁军前来镇压,在天子脚下,谅这些外族蛮夷也不敢胡来!”皇帝冷哼。
“贸然调遣禁军介入此等江湖武人比斗并不妥当……”倪谦还未说完,皇帝已望着场中笑道:“朕还以为这些外族有多大能耐,就算不召禁军前来,他们连锁着手的公子也奈何不了!”
左临风大闹较技场,首先开罪的便是场主默格罕,他一面派人找南宫正阳等人交涉,一面派高手拦截左临风,他的应变策略本极正确,只是没料到不管他派多少人上阵,也吓不怕左临风,对他来说,不过是一场嬉戏而已。
他可不知道这次他实在“玩”得太大了些,当他清朗愉快的笑声满场乱响的时候,几乎所有西域武士全体出动来“陪他玩”。
本来凭左临风的轻功,勃尔赤等无论如何也追他不上,不过多了个立秋,速度便大受影响,虽然在立秋和旁人眼中仍是快得惊人,但已足以让勃尔赤追近袭击,虽有云雩和南宫一鸣从后牵制,但大批西域高手已分从四面向二人袭来!
“哇呀!我的娘啊!”被左临风硬拖着一起玩捉迷藏的立秋,被潮水般狂涌前来的刀光剑影吓得哇哇大叫,之前向勃尔赤叫阵的英雄气概早丢到九霄云外,正为冒充英雄豪杰而懊悔不已,但这时候那容他走神分心?脚步稍慢,左边身子稍稍离开左临风棒影范围,一柄锯齿刀立时高速乘隙砍至!立秋来不及细想,自然地举臂一挡!
“嚓!”立秋的膀子没被卸下,反而是砍他的大汉被弹飞开去!
“冰鳞甲。”援手不及的南宫一鸣这才松了口气,可是冰鳞甲虽是刀枪不入,那家伙也不至被弹飞的啊?
立秋只知在他被砍中的一瞬,一股寒流自锁链传至臂上,生出奇强的抗力将那人弹飞!在他还未弄清楚发生了甚么事,寒流已流遍他全身,就像被寒泉洗礼一样,立秋只觉整个人都变轻了似的,头脑眼目格外清明,那些人的发出的攻击不知怎的变慢了不少,他仗着冰鳞甲护身,大着胆子,毛手毛脚的一拳往另一名西域武士空门大露的腰眼打去!
“呯!”那武士腰眼中拳,跄跟后跌!立秋望着自己的拳头发呆时,另一人又扑至,立秋如有神助般,顺手一劈将那人震得飞退开去,馀人见他出手迅快,力道惊人,误以为立秋也是左临风一样的高手,不觉生出怯意,一见立秋作势出拳,便往后退开,立秋见众人惊退,心中得意之至,寒流自掌劈指戮间涌出,晃眼再打倒三人,谁知得意忘形之际,他的人突然再次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