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尧终于停下,打了个饱嗝,微微一笑,“听说过一句话没有,食不言寝不语。”
接着又拿起一个鸡腿,继续啃。
013.扎小人
对于那天晚上为何无缘无故昏迷,枢冥只字不问,却是下了禁足令,命他三日不准出门,好好躺床上休息。
而衡雪从那晚过后就一直沉默,画尧逗了它几次都不见效果,也就随了它。
画尧靠在床头唉声叹气,“三天啊,今天过完明天还有一天啊,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咯吱!
正感叹着,门突然被推开,流帘和岚止端了饭菜上来。
“公子,该用晚膳了。”
画尧一下缩进被子里,“我不饿,要睡觉了。”
流帘动手摆着碗筷,语气悠闲,“宫主说了,一顿没吃的话就要在房间里多待上一天,公子可要考虑清楚了。”
岚止连连点头,“是啊是啊,不划算的,公子想出去玩的话就应该好好吃饭,说不定宫主看你表现好了,提前放你出去也不一定。”哄小孩一般的口气,偏偏床上那老大不小的人还就吃这套。
画尧一把掀开被子,探出脑袋,眨巴着大眼,有点小兴奋,“你觉得有可能吗?”
岚止戳了戳流帘的手臂,“你回答。”
流帘面不改色,“有。”几率一成……不到。
画尧坐起身,扫了眼桌上那些吃了好几顿的所谓的补血菜式,眼一闭,颇有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姿态,“那好,我吃。”
“黑木耳炒芹菜。”
“青椒炒鸡蛋。”
“苦瓜炒肉丝。”
“红枣菊花粥。”
岚止每说一样,画尧的脸色便黑上一分。因为他在每道菜名的后面都加了三个字:补血的。
画尧咬牙切齿,“岚止,你少说几个字会死吗?还有,这么多菜,你当我是猪吗?”拜枢冥所赐,他现在听到“补血”这两个字就想吐。
“木瓜炖排骨,补血的。”岚止介绍完最后一道汤,这才往旁边一站,挺直了身板,理直气壮,“这是宫主的命令。”
故意的,那人绝对是故意的。
“姓枢的,老子跟你有仇。”
袖中的物体蠕动了几下,沉默许久的衡雪终于开了口。
“主人,注意形象。”
画尧曰:此仇不报非……那人的男宠。
于是,处理完宫中事物回到寝殿的枢大宫主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情景。
一身白衣,黑发垂地,那姿容绝色的男子侧着身,一手持针,正蹲在地上……扎小人。
口中念念有词:“让你补血,让你逼我吃饭,让你这么晚还不回来,我扎我扎我扎扎扎。”画尧使出“无影手”一通乱扎,最后还不解气地往小人偶身下狠狠刺了一下,“扎得你不举。”
最后那一句的语气实在让人忍俊不禁,枢冥扬起唇角,出声提醒,“在做什么?”
“啊!”先前正扎得顺手,浑然忘我,完全不知那人是何时推门进来的,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着实吓了他一跳。画尧快速站起来,背过身去,将手中写着“小枢冥”的人偶藏进袖子里,低声命令:“小畜生,快把它吃掉。”
衡雪懒洋洋道:“主人,您这不是为难我嘛,我不吃人偶的。”
画尧急得直跺脚,“偶尔吃一下又不会死。”
枢冥走过去,从背后环住画尧的腰,语带笑意,“流帘和岚止说你今天很安分,不止没闹腾还乖乖吃饭,真听话。”
画尧捏住袖口,低头掐枢冥的手,不满道:“你别老用这种口气跟我讲话,弄得我像小孩子似的。”说到后面,又轻声嘀咕了一句:“我明明比你大。”
枢冥挑了下眉,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凑近他耳边,“除了年纪,你还有哪里比我大,嗯?”
画尧扬了扬下巴,语气里带着点小得意,“年纪大,什么都大,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是吗?”枢冥不置可否,放在画尧腰间的手慢慢下滑,隔着柔软的布料轻轻捏住他胯下那仍在沉睡的器官,往他耳朵里吹了口气,“那这里呢?”
画尧先是抽了口冷气,然后一张脸慢慢涨成了红色,似随时都会滴出血来,“你……你下流,谁跟你比那里啊。”
014.条件
一到床上,画尧飞快往被子里钻。
枢冥抬手解下外袍,掀开被子躺进去,故意说:“不用藏了,把那东西给我看看。”
画尧翻身背对着他,两手紧紧护在胸前,“什么东西?没有啊,我要睡了。”
枢冥强行翻过他的身子,拥在怀中,一手轻抚他的后背,笑道:“逗你玩的。”
画尧暗自松了口气,想想觉得不甘心,便凑到他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
“嘶!”枢冥皱了下眉,随即笑了,“咬人的小狗。”
画尧听到他抽气的声音,立时就后悔了,抬手摸了摸那红红的齿印,可怜兮兮的声音,好似被咬的人是自己,“很疼吧?”
枢冥闭上眼,扬起脖子,“舔一舔就不疼了。”
已经从袖中钻出来,正蹲在床头的衡雪出声提醒,“主人,您不会又相信吧?”
画尧给他一个“你当我是白痴啊”的眼神,张嘴在枢冥脖子上又咬了一下,然后看着并排的两个牙印得意道:“哼!我已经不信你这套了。”
衡雪:我家主人终于变聪明了。
枢冥睁开眼,看了画尧一会,突然翻身将他压在身下,似笑非笑,“那我就换一套你不得不信的。”
画尧眨了眨眼,双颊的温度慢慢升高,“你个禽兽,只会想那种事。”
“噢?我还不知道呢,尧儿说的是哪种事?”嘴上边问,手也不闲着,一把拽下画尧的裤子。
画尧蹬掉被拉到膝盖下的裤子,光溜溜的双腿缠上枢冥的腰,湿润润的大眼直瞅他。
对方态度转变的速度让人咋舌,枢冥扬起唇角,“怎么突然这么自觉?”
画尧皱了下鼻子,“我有条件的,只要你答应了,以后随你怎么做我都不喊疼,免得破坏你兴致。”
敢在床上和他谈条件的人,还真没见过,枢冥挑了下眉,“你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身上那人的眼神好像冷了一些,画尧睁大了眼仔细看,那贵气优雅的凤眼里仍旧带着一丝笑意,不曾变过。心下释然,画尧轻咬了下唇,道:“你明天不能关着我,我要出宫。”
“出宫?做什么?”
“玩。”
枢冥口气淡淡的,“就为了玩,没有其他?”
画尧咽了咽口水,“没有。”
“一定要明天吗?”
“是。”
枢冥笑了,“好,就明天,我带你去玩。”
“好啊。”画尧眼神一亮,随即又暗淡下来,有意无意地避开枢冥的视线,“……你若是忙,就让流帘和岚止陪我好了,你可以不用去的。”
枢冥低下头,用嘴唇轻触他胸前裸露的肌肤,“我不去的话,你去了也没意思,不是吗?”
这话听着,莫名让人心惊,画尧扯了扯略显僵硬的嘴角,“呵呵,也是啊。”
枢冥扯掉画尧的里衣,接着褪去自己身上的衣物,“条件谈完了,我们也该继续了。”
画尧眨了下眼,“嗯。”
明明做了无数次,早已习惯对方的身体,不知为何,这一次却出奇的紧张。
枢冥摸了摸他的脸,淡淡笑着,“乖,不许喊疼。”说完,也不等对方做出回应便翻过他的身体。
画尧抓住床单,刚想点头,身后突然传来的刺痛却让他绷紧了身体。
枢冥将他的双腿顶得更开一些,受到阻力的手指用力往前一推,“放松点,不然会更疼。”
刚刚那强行推进的手指让他疼得红了眼,画尧咬住唇,不敢出声,只能深深吸气,试着放松身体。
察觉到那紧窒的部位不再绞得那么紧,枢冥动了几下,然后抽出手指,双手扶住身下那人的臀部,换上自己挺立的性器,在入口处摩擦几下,腰部用力一挺,直冲到底。
015.出宫
“啊……”
身体最为脆弱的部位被异物强行侵入,骤然袭来的痛楚尖锐得令人不堪忍受,画尧痛叫了一声,身子急剧收缩。
枢冥亦是闷哼了一声,下身被紧缩的内壁夹得生疼。试着抽出来一点,低头一看,根部带着血。
在床上弄伤他,这是第一次。
枢冥脸色一沈,眼里飞快闪过一丝心疼。
画尧惨白着脸,疼出一身冷汗,却又不敢出声,只得紧紧咬住唇,眼里湿润一片。
由于是后背位,枢冥看不到画尧的表情,从那紧绷到发颤的躯体能强烈感受到身下那人正在承受着疼痛的煎熬。
他不再动作,抬手轻抚画尧的背部,“放松一点。”
很淡的语气,不复以往的温情,听进耳里,莫名觉得委屈。画尧深吸了口气,自暴自弃般丢出一句:“可以了,你动吧。”
枢冥顿了顿,随即扶住他的腰,轻轻抽动起来。
从没受过这种疼,像有人拿着钝刀在身后的伤口上来回切割。画尧紧紧皱起眉,抓着床单的手紧到骨节泛白,双唇被咬出了血,几缕发丝因不断渗出的冷汗而贴在脸上。
惨白的脸,乌黑的发,过于鲜明的对比让尖锐的痛楚无处遁形。
原本有点艰难的进出因有了鲜血的润滑而变得顺畅了许多,枢冥不轻不重地挺动了一会,然后抽身,翻过画尧的身体,低头亲了亲他布满冷汗的额头,一个挺身,再一次进入对方的身体。
“嗯……”
画尧扬起脖子,喉咙快速滚动几下,硬生生将几欲冲口而出痛喊声封在喉间。
枢冥眸色一沈,扣在对方腰上的手力道大得像是恨不得折断他的腰,身下的撞击更是疯狂加快起来。
画尧半睁着眼,默默承受着身上那人惩罚式的夹带着怒气的抽插,每一下都很用力,顶得极深,似是恨不得就那样穿透自己的身体。
身体从疼痛到麻木,意识从清晰到模糊。
他在生气吗?为了什么?
这是意识抽离前,残留在画尧脑海中的疑问。
翌日午后。
将醒未醒之际,发觉身下的床时不时会摇晃一下,画尧皱了下眉,慢慢撑开眼。
“醒了?”
最先闯入视线的是眼前那张放大的脸,熟悉的轮廓,俊美贵气,低沉的嗓音如水面上轻轻浮动的涟漪,有着安抚人心的柔和。
“嗯。”画尧眨了下眼,轻轻应了一声,随即抬手捏了捏喉咙,眉头轻蹙。
枢冥扶他坐起来,从矮几上拿了杯水,递到他唇边,“来,喝点水。”
画尧微微仰头,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水,润了润嗓子,视线在奢华宽敞的马车车厢里扫视了一圈,开口问:“去哪?”
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画尧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跌去,被坐在身旁的人抱了个满怀。枢冥笑着拥了一会,然后扶他坐好,抬手梳理那长长的头发,“出去外面玩,昨晚谈好的条件,忘了?”
方才的动作扯到了伤口,画尧不安分地扭动着屁股,正在寻找舒服的坐姿,听到枢冥的话,他不动了,“……我没忘,只是,你还没问我要去哪里。”
枢冥抬手点了点他的鼻尖,“哪里都行,你高兴就好。”
高兴?我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
画尧微微偏过头,垂下眼,“去氤氲城吧。”
016.妖娆城主
龙窑有主名妖娆,喜金钱,爱美人,擅……变。
姓名:姓不详,名妖娆
身份:龙窑城城主
性别:不详
来历:不详
擅长:各种变
傍晚时分,芙蓉茶馆二楼。
妖娆坐在靠窗的位置,左手撑着下巴,视线飘忽不定地落到窗外,右手搁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着。那手,形状极为优美。骨节分明,纤细修长,细腻白皙的手背上微微泛着上等白瓷的感光。
邻桌的位子,坐着一名书生模样的青年,一身蓝衣,斯文俊秀。他的视线一开始是落在妖娆脸上的,看了好一会儿才转移到桌面上的那只手,然后不动了。边看着,边拼命喝茶,一张脸红得不像样。
那样一双手,似有无形的魔力,让人忍不住想要摸上一把。这念头一动,便再也压制不下来,越演越烈,在体内燃成一团,随时都有爆裂开来的危险。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
终于,青年放下手中的茶盏,站起身,走到妖娆面前,过于紧张的情绪让声音听起来微微有些发颤,“这位姑娘,我可以摸摸你的手吗?”
妖娆将投到窗外的视线收回来,放到青年身上,眼神迷离,似没听到对方近乎无礼的请求,反问,“你怎么上来的?”明明下了令,今日二楼不许任何人上来的,看来管事的该换个人了。
青年的脸更加红了,抬手朝身后一指,“楼梯。”想了想先前的问题,又补充,“我走上来的。”
这人简直老实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妖娆扯了下唇角,眉梢眼角全是笑意,被乐的,“你刚才说想摸我的手,是吗?”
青年腼腆一笑,“是。”
妖娆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青年点头,拉开椅子,坐下,腰背挺得笔直,视线在妖娆手上停留了一瞬,随即跳开。局促不安地坐了一会,突然又站起来,走到先前坐过的位子,拿过桌上的茶盏,返身坐回椅上,默默喝茶。
这人,实在太奇妙了。
知道自己不开口,那人定是不会主动说话的。妖娆双手交叠,撑着下巴,朝青年道:“先提醒一下,我是男人。”
青年猛地抬起头,瞪着眼,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一口茶堵在喉咙里,下不去,上不来。
妖娆想了想,状似苦恼地皱了下眉,“我的手碰不得,要不这样吧,大腿让你摸,可以吗?”
噗!
一口茶终于喷了出来。
妖娆将不知何时出现在手中的白色帕子递给青年,关切道:“小心点,擦擦。”随即又接了一句:“不喜欢摸大腿的话,胸部也行。”说着抬手扯开身上的绛红色纱衣,露出白皙平坦的前胸。
啪!有什么东西落到杯盖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你流血了。”妖娆又递了条手帕给他,看着青年接过手帕擦鼻血,笑眯眯地伸手,“手帕两条,二十两,不赊账,请付现银。”
青年擦完鼻血,脸不红了,气也不喘了,一脸平静地从怀中掏出一锭黄金,妖娆伸手接过,“不找零,谢谢!”
将两条手帕叠好,收入袖中,青年起身,淡淡道:“误会一场,告辞。”说完,像是听到什么似的,他扭头朝窗外瞥了一眼,飞快跳出窗外。
妖娆探头去看,一抹蓝色的身影瞬间隐入街角。
青年临走前那一眼,看的正是城门口的方向。
与此同时,一辆马车正缓缓驶入龙窑城。
妖娆扬起唇角,在等的人,终于来了。
017.对不起
马车在客栈门口停下。
硕大的烫金招牌,上书四字:水仙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