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兔玩命打滚,不把孟翔的床滚塌不罢休。
天干物燥容易上火,孟翔脑浆子被流氓兔闹炸了锅,自控随之下降,猛按住打滚扭动的流氓兔,灼烫的火棍子以压倒性的优势顶住擅发情欠节操的兔鞭,视线紧锁俊俏的兔子脸,温度不亚于火棍子。
流氓兔假装无辜的眨眨眼,被孟翔强悍的热情焦燎得口干舌燥,不自觉的舔舔干涩的唇瓣,进一步挑动孟翔的欲念。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眼瞅孟翔就要啃到兔子嘴,流氓兔倏然抬头,一口咬住孟翔挺拔的鼻子。
孟翔从不知自己喜欢野味,撒泼的野兔子竟让他如此亢奋,恨不能甩开前戏直杀入阵,刀枪剑戟好一番挥霍。
流氓兔也觉孟翔十分带劲,胯间愈加鸡动,嗷呜一声嚎,推开孟翔。
“给爷候着,爷回来要见你熄了火,爷就咔嚓了你!”
尽管做完也是一身臭汗,可流氓兔实难接受一身臭汗就开始做,太没情调。
他一搞艺术的,怎能不讲情调?
流氓兔往外疯跑的日子持续一个来月,又恢复懒散。孟翔叫,他就跟着去公司帮忙;不叫就蹲守小狗窝望天、睡懒觉。
孟翔粗枝大叶,却很有些眼力价,流氓兔种种反常都看在心里。要他主动关心,略有难度,认为俩大老爷们黏黏糊糊特别能催生鸡皮疙瘩。流氓兔不是能藏住事的,憋不下去肯定会坦白交代。
日子一天两天过去,供词没等来,等来流氓兔劈头盖脸好一顿吵闹。
起因是流氓兔又要他祭出银子,美化其外表,张嘴就要去最上流的地方买国际大牌,压根儿不管他们一帮哥们儿苦哈哈头顶烈日每天能赚几个子儿。
奢侈浪费需要资本,他只是个私营小业主,还属于卖苦力那一群,打死算不得资本家,供养不起上流的毛病。坦率对流氓兔讲清,跟他过只保证吃饱穿暖,别指望大富大贵骄奢淫逸。
“老子这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想当初风光时,随便包哪个小妖精不是眼不带眨的大把砸钱?老子捧着屁股给你操,给老子买两套行头能死啊?!”
“我等你重新发光发热,拿钱砸死我,砸不死,你他妈不算爷们!”
“你他妈趴下给老子操,老子立马拿钱砸死你!”
“你他妈真能砸死我,我立马趴下让你奸尸!”
“成,姓孟的,你自己窝囊废没本事,别以为全天下都跟你一操行!老子这就去划拉钱,砸你个星光灿烂!”
流氓兔掀了桌子,踢翻了椅子,在一屋子前职业流氓的瞩目下耍完流氓扬长而去。
孟翔的脾气真比过去收敛许多,不然,见到这么作死不长脸的玩意,指定冲上去一把拧断他脖子!
流氓兔若是有地方榨出钱,哪至于苦闷到想去疯狂购物?
孟翔晚上回到家,他正坐门墩上灌猫尿呢!看那兔脸通红,一地啤酒罐,八成零花钱全喝干净了。
孟翔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架吵完就算,收拾了妨碍进出的啤酒罐,把酒气淫靡,醉到脱了环的流氓兔扛进屋,打水擦身,不失细致的伺候着。
流氓兔醉得厉害,烦闷亦不轻,突然诈尸似的坐起,狠狠吐了个浪涛奔涌,紧接着拽着孟翔抽抽噎噎哭骂起来。
没有骂孟翔,骂世态炎凉,人情冷暖。
以前他呼朋唤友,好不快哉,走到哪儿都高昂着头,找他拍片子都得用个请。出事后,狐朋狗友跑得七七八八,还尽是落井下石,见到他一水儿忘了自己什么德行,假装正直向他宣讲仁义道德、和谐风尚。他想拍片子,没人帮衬;找人投资,听说他犯过事蹲过几天拘留所,别说一毛不拔,根本见都不见他,仿佛他犯的不是黄色小问题,而是重大经济诈骗。
这辈子一帆风顺,一块小石头就给他绊住了,他烦,他起急,最烦最起急的是,满心膨胀要拍的片子,就因为这些困境,迟迟不能上马。他怕到时磨光了热情,荒废了这么好的题材,那简直就是对他整个生命的亵渎。
“我操他们的妈!一个个的装什么孙子?老子就是拍小黄片儿了,怎么地?人生在世,谁没看过毛片儿?谁看得少了?谁没七情六欲,拍那个怎么就见不得人了?澡堂子一个个都光着,谁黄色,谁不健康?!
喵了个咪的,一帮王八蛋操的,心忒脏!踹着脏心看东西,甭管多干净都能给看脏了!
瞧不起老子?老子是为了人民艺术勇于牺牲的斗士!斗士你懂不?扛枪打仗,吃苦在前流血在前,追求理想追求真理!老子尊重人性,释放天性,不丢人不寒碜!那些捂着眼从指缝里偷窥的王八蛋,才真正让人瞧不起,活该遭唾弃!”
“老子是人民的艺术家,关心劳苦大众,老子拍的甭管和谐不和谐都是普通百姓的片子!真正的艺术总会受到打压,老子不怕!那帮王八蛋不懂欣赏,是他们的损失!不给老子投钱,他们擎等着后悔赔钱去吧!老子这片子拍了指定能红,深受百姓喜爱,人人交口称赞,红边全天朝,红进每个普通百姓心里!
你信不?不、不用你信,等老子拍出来,全让你们心服口服!还、还有我们家老于导演,看他还好意思说我浮躁,不踏实,不真诚?老子这回百分之百真诚……不!百分之二百,一千一万的真诚!把心挖出来的诚!
老子这回不为名利,可一旦拍出来,保管名利双收!你们等着看,看老子震晕了你们,颠覆你们对老子的偏见,让你们知道老子是真正的人民艺术家!
你们等着……等着……”
人啊,习惯了一帆风顺,就特别禁不住困境阻挠。就像流氓兔这样,叫嚣着雄心壮志,其实被严重挫败了斗志。
困难,只要活着,总有解决的办法和时候。这才哪儿到哪儿,犯不着发愁,愁也没用。
流氓兔诉苦累了,自己就睡过去。望着流氓兔做梦都纠结的睡脸,孟翔无奈叹息。
甭管多大岁数,这就是个被骄纵惯了的孩子,应该受些磨难。否则,不懂人间疾苦,不能真正成人成才。
次日晌午,流氓兔宿醉醒来,浑身脑袋疼,记不起昨儿喝高了怎么个折腾。挣扎于起床和继续昏睡之间,骤然发现枕头边放着存折银行卡。
第一个反应就是拿起来看,里头还非常狗血的夹着张字条:
【我就这么点儿家当,就能帮你这么多,其余的你自己想辙,大老爷们儿想干正事就不能怕前怕后怕打击。】
底下是六位数字,理论上是密码。
存折上不过十来万,流氓兔却震得有点懵。
然后,笑了,说不出的得意。
瞧,他终于还是把肌肉男的家当搞到手了吧?!
第五十八章:复合?
淡定也好,无情也罢,温玉骋人前从来都是潇洒自若,笑挂玩世不恭,孙笑没见他跟谁红过脸,此番气急败坏,实乃大开眼界,大快人心。
何络说和温玉骋已无瓜葛,温玉骋号称何络不具分量,显然两人都不够坦诚,孙笑绝不认为温玉骋急火火找来是为了她。
“走错门了吧?小何房间在楼下。”
孙笑性情直爽,懒得整温玉骋那套别别扭扭弯弯绕,一语点破温玉骋来意,示意他没事请滚,该干嘛干嘛去。
“笑笑,你说,这些年我对你怎么样?”
“有屁快放,我最腻歪你们这套虚头巴脑。”
“我不是向你邀功,只请你讲点良心。你的目的实现了,想要从婚姻中解脱,可以。咱们当初说好这段婚姻不会成为捆绑双方的牢绳,到该解放的时候自然解放。我没有拖着不离婚的意思,也跟你讲明白,我妈最近正跟我嫂子闹脾气,身体不是太舒服,刚好你又忙巡演,等过了这阵儿咱再办,你是同意的。可为什么又反悔,给我来突然袭击?就算你不念跟我的交情,我爸妈这些年对你跟亲闺女没区别,你也说当他们是亲爹妈,你忍心让亲爹妈受这种刺激?我跟你一起平平稳稳送走了你父亲,基于公平原则,你就不能对我爸妈手下留情?
还有何络,你说你欣赏他,替他抱不平,你这么做又把他置于何处?别说我跟他远不到那种关系,真要到了那地步,这种形式的出场,你认为对他有利?
笑笑,你这事做的太不地道,太令我心寒。”
“温玉骋你说清楚,我不过是游说小何答应跟我出来演出,做我的学生跟我混,哪里不地道?又怎么刺激你爸你妈?在你看来,我孙笑是那种忘恩负义,不分青红皂白的人?!”
“照片真不是你寄的?”
“什么照片?”
“我跟何络……等,让我爸妈闹得我脑子有点乱。那是春节时候的事,你应该还不知道何络跟我有一腿……”
温玉骋扶着额头自顾分析,温参谋长老公母俩已经跟他提刀逼命,闹得他脑浆子都炸了,根本没有思考余地,冒冒失失跑来跟孙笑兴师问罪。
静下来想想,孙笑直来直去,绝不可能干这种卑鄙勾当;何况和他父母感情很深,绝不可能忍心把炸弹直接丢给二老。
那么,会是谁?既清楚他和何络的事情,又跟他结仇报复。
“有人给你爸妈寄匿名信,揭发你出轨?什么时候?我怎么没接到消息?”
“就这两天。我爸妈那么喜欢你,怎么可能让你知道,回头跟我闹离婚?他们就收拾了我一顿,让我把何络处理了。”
“怎么处理?咔嚓?”孙笑瞪大眼睛,手刀划过脖子,吐舌头翻白眼。
温玉骋算服了孙笑的想象力,他父母总叨咕他不着调,其实真正不着调在这儿呢!= =
“你当港台电影黑色会寻仇?分手呗。”
“哦,那二老不用操心,何络早把你甩了。你没告诉二老,人家如花似玉的小嫩草压根儿不稀罕要你?”
“是我不要他。”温玉骋黑着脸纠错,很心虚。
“嗨,没分别,你告诉二老你俩掰了,那是旧绯闻,不就得了?”
“靠!你脑缺吧?重点是我爸妈知道我是GAY了,行不行?”
“你不是啊,你是双儿。”
温玉骋深呼吸再深呼吸,极力克制不要跟弱质女流一般计较,有失他高尚优雅的大男人形象。
“不是你干的就算了,我走,注意身体,别太拼。”
“不看看小何?那孩子倒是很拼。”
温玉骋眉头深锁,又陷入纠结。
人家巴着他的时候,他装孙子不要;这会儿甩了他,他又心心念念舍不得,忒特么犯贱!
真追回来又如何?他有自信解决眼前的问题,有自信对人家好,然而,也有自信对人家持之以恒,专一用情么?
他太了解自己的劣根性——伤人。
“还没离婚就鼓动自己老公去会情人,我这么缺心眼儿的老婆哪儿找去?别说我没提醒你,小何跟别人共用双人间,你收敛点儿。”
“你让他跟别人一起住?男的女的?”
“废话,当然男的,你能不这么龌龊么?你当小何是什么?当我带的这些孩子是什么?”
“我不跟女的吵!”
温玉骋气哼哼两步急跨到门口,手碰到门把,身后孙笑难得温柔言道:
“帮我哄我爸开心,让他多活这些年,走得了无遗憾,谢谢你。你爸妈那边等我回去帮你劝劝,小何是好孩子,你要有心就对人家好点。否则,就放了人家。”
温玉骋点点头,心底泛起暖热。
一段以共同利益为前提的婚姻,早就分不清究竟谁帮了谁。互助了这么久,很多东西已经深入肌理,不割不在乎,割了会难过。
站在何络房门口,不时有青春洋溢的男孩女孩欢笑跳跃着经过,偶尔还会传过一声师丈。理智规劝温玉骋,他和孙笑还在婚姻期间,外人眼里仍是恩爱夫妻,实在不该明目张胆滋生是非。可,房间里流出的嬉闹笑语,令他没法假装不在意,放任离去。
犹犹豫豫敲了门,很快有人应,不是何络。留在房里那个也不是,何络在练功房还没上来。
说不清放心还是失望,温玉骋走着楼梯,有些恍惚有些落寞。
何络很气愤,他的心在见到温玉骋之后居然还会剧烈跳动,还会产生紧张的窒息感。赌气似的,扳正视线,装作看不见温玉骋,陌生一般上演擦肩而过。
当然,没逃过温玉骋的贼眼,熟悉的温度和力道握住他手腕。
甩不掉。
“谈谈。”
“师丈,众目睽睽,人言可畏。”
温玉骋发现何络越来越会惹他生气,太阳穴狂跳。
“我还没吃,陪我吃饭。”
“找错人了,孙老师在楼上。”
“闹够了你!”
“谁跟你闹?你是孙老师的丈夫,跟你闹属于欺师,大逆不道。”
“我就警告你一次。”
“所以呢?”
眨眼功夫,何络得到解答。
温玉骋的吻带着泄愤惩罚,带着风尘仆仆,蛮横强硬的突袭进他口舌间,来不及防备,容不得抵抗,他的挣扎全教温玉骋的双手桎梏。
可恨他的心,竟因为这样的蛮不讲理而雀跃,春情鼓动。
温玉骋气急了,豁出去了,反正他和孙笑快要离婚,反正他最担心知晓的人已经知晓,没什么好顾忌。
重要的是,褪去温顺,小家伙更显诱人,更能激起他的征服欲。
温玉骋不愿委屈自己住招待所,服务设施不论,和舞蹈团同进同出,干点什么都不方便。
强把何络带到他住的酒店,逼迫何络陪他在客房里吃饭。
自打出轨的事在温参谋长老公母俩面前曝光,别说吃饭,温玉骋连个踏实觉都没睡过。好不容易逃出二老菜刀威胁,又马不停蹄赶到这里,直至此刻,终于顾得上吃饭喝水。
何络很安静,头埋在双膝,坐在厚厚的地毯上,检讨自己不该这么轻浮,一定还会被温玉骋轻贱。困惑温玉骋为什么不肯放手,他都表明得那么清楚。
这就是所谓的得到的全不值钱,得不到的都是最好?
温玉骋吃饱喝好,心情舒爽许多,手摸进何络衣领,爱抚那纤细的脖颈。
何络周身汗毛战栗,起身拒绝。
“吃好了?那我告辞。”
“没完了你?”
“我跟你早完了,是你老人痴呆不记得。”
“那……重新开始?”
何络承认,那一瞬间他悸动了,悄悄亢奋。
可,仅只一瞬。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奉献的是热乎乎鲜活的心,禁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他不想再被温玉骋左右,不想再屈低自己依附于温玉骋,那样,他永远得不到公平对待。
他仍愿意和温玉骋在一起,这一点十分肯定,但,绝不再重复过去的模式。
风水轮流转,该让温玉骋尝尝他的心情。
如果……温玉骋是真心想跟他开始。是跟他,不是别人的替身。
“可笑,我跟你什么时候开始过?替身而已,你说的。”
“那又如何?”
“你说如何?你以为我真那么贱,喜欢献出屁股给人操?我也是男人,一个男人愿意趴伏在另个男人身下,任由那个男人驱驰,你没想过为什么?我那么喜欢你,却被你当成替身,你没想过我的感受?我不是那些巴结你的男孩,不允许你像对他们那样对我!我看清你本质,决心离开你,不管你出于何种目的拽我回你身边,都和我无关,不会令我回头!”
“真不回?”
“是。”
“不后悔?”
“是。”
温玉骋好像想通什么,长叹口气。
“好吧,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