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骋迟疑片刻,问。
“你要找他去楼下。”
“你们不住一起?”
“我们没在一起,干嘛住一起?”
“他不是你情儿?”
“抱歉,让你失望了。”
“魏炜挺好,比我……咳,靠得住,你要觉得差不多就跟了他吧。”
“我想跟谁是我的事,不用你指手画脚!你走不走?不走我走!”
“走去哪儿?找魏炜?”
“你……你到底想干嘛?我的感情生活对你这么重要?如果你怕我再纠缠你,大可不必,我已经对你死心!如果你还当我是你死去情人的替身,我请你看清楚,我是何络,活生生的,不是你死去的情人,不会像你死去的情人那样为你这种人想不开!”
“你想跟魏桓比,还差得远。”
多可恶的语气,多轻蔑的态度!何络差点被温玉骋活活气死,不由得怒火中烧,烧红了脸。
“是你非要拿我跟他比!够了,我受够你了,多一个字都不想跟你说,多一眼都不想再看见你,你快走,听见没有?!”
“我他妈早受够了!”
温玉骋一声爆吼,抓住何络,气势汹汹压下唇,摩擦疼了嘴角的伤口也不在乎,非要重新尝到何络的滋味。
何络理所当然认为温玉骋又在轻贱他,拼命挣扎。
“王八蛋,放开!我不是任何人的替身,放开!”
“我说了,你比魏桓差远了。”
温玉骋压制住何络,拔冗注视何络双眼,说道。
何络气到不行,几乎想豁出性命跟温玉骋同归于尽。
“对,他是天之骄子,我是臭不要脸送上门还没人要的贱鸭子,你满意了吗?可以放开我了吗?”
“我买你这鸭子跟我睡觉。”
“我、不、卖!”
“又不是第一次,少他妈跟我装,你有多骚我太清楚不过。”
温玉骋说着,下身猛顶何络小腹,展示他勃然的欲念。
何络也勃然了,勃然大怒。
“混蛋,畜生,王八蛋,我瞎了眼才喜欢上你,我现在后悔了,此时此刻开始讨厌你,鄙视你,唾弃你!我诅咒你烂心烂肺烂孽根,疱疹花柳艾滋病!”
“你最好祈祷我身体健康,否则,倒霉的绝对是你。”
温玉骋唇角微勾,露出风流本色,复又捕捉到何络的小嘴儿,不疾不徐的摩挲舔舐,诱惑何络开启牙关。
何络双手被温玉骋的手控制着,打不了他巴掌。双腿被温玉骋压着,踢踹不能,只有一副整齐的小白牙可以做武器,开牙就咬。
温玉骋就等何络张嘴呢,趁势顶进滑舌,不给何络逞凶的机会,凭借丰富经验,直击何络舌根,迅猛翻搅。
反击失败,何络后悔不迭,不过,他才没空检讨,温玉骋猛烈的进攻简直令他窒息,蜜津都禁不住奔放横溢。
何络的身子被温玉骋很细致的调教过,特别习惯接受温玉骋发送的信号,轻轻松松就背叛何络,追随温玉骋同流合污。
何络被自己气哭了,温玉骋觉察到了,暂停猛攻,细心的,温柔的吮吻掉两边水渍。
结果,害何络泪水更狂,哽咽变到嚎啕。
温玉骋暂时冷落自己的欲望,掬捧起何络的身子,搂在怀里轻轻拍哄,说不出温存情话,就以轻吻代替。
“你混蛋……我已经死心了……我真的已经死心了!不要再招惹我……不要!”
“我的确混,你不是第一天知道。”
“我讨厌你,特别特别讨厌……”
“嗯。”
“你嗯什么嗯?你怎么这么讨厌?!”
“那……换你嗯。”
轻吻移到唇上,便成了热吻,何络不光嗯,还啊,绵绵软软,酥麻入骨。
第五十五章:碰壁
何络轻手轻脚拎行李下楼,脚刚迈出楼道门,黑色路虎的车门随即打开。
何络细白的小脸儿飘染绯红,莫名升起一股被人撞破奸情的羞窘。坐进魏炜的车,怀里立即多出一只M记的早餐袋,尚有余温。
何络的心刹那摇动,几乎要偏向魏炜,又迅速归位。他心眼小,不可能不芥蒂魏炜和温玉骋间的纠葛,怀揣疑忌是没办法长久相处的。既然注定没有好结果,就不能随便给人家希望,不能害别人落得和他一样的下场。
“上学用不着拎这么大包吧?”魏炜是干刑侦的,这点蛛丝马迹瞒不过他。
“去机场,谢谢。”昨晚没吃,又经历剧烈运动,闻到汉堡和咖啡的香气,何络的肚子顿时吵开锅,令他顾不得客气一手咖啡一手汉堡大口吃喝,两腮已经满满仍是一劲儿往里塞,活似一只贪吃的小松鼠,可爱得催人尖叫。
魏炜喉结动了动,心底益发酸苦。看到温玉骋的车停泊在楼下,他就知道自己没了机会,小家伙的心一再对他严守,对温玉骋却始终敞开未关,世上再没什么比人心更难掌控,他不输温玉骋,只是败给小家伙早就钻进死胡同的心。
没辙。
“当我出租车?”
“哪会?你分明的哥。唔……你要没时间我吃完自己去坐机场大巴。”
“你头回求我,我能忍心驳你?”
“谁求你?德行!”
“你这算……落跑?”
“我没违法乱纪,对得起天地良心,干嘛落跑?正大光明的有演出任务。”
“那你怎么偷偷摸摸做贼似的?”
“你们上年纪的是不是都这么烦人,反反复复不干不脆牛皮糖似的甩不掉?”魏炜挑了何络最烦躁的部分,何络登时炸毛,炸完立马后悔,脸儿颇不自在的朝向窗外,小嘴儿撅撅的。“对不起,我不是针对你。”
“这是不是说明我还有机会?”
“没有。”
魏炜的心已经被戳个大洞,不差这一点补射,讪讪而笑,搂了搂何络,然后,万般不舍的放手。
温玉骋完全不知自己被何络甩了,单纯的以为何络肯跟他上床就是同意回到过去的关系,听见何络窸窸窣窣好一阵儿后出了门,特别心安理得的认定何络出去给他买早餐,一如他之前留宿所享受的待遇,翻个身,霸占整张床,兀自做美梦。
不料,回笼觉睡到十点多,何络没回来,早餐更没有,打电话关机,猜测何络可能去学校上课,就没往心里去。
晚上再来,门铃按得手指头都酸了,死活没人应,打电话各种无法接通,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
接连几天,仍旧联系不上,去学校打听,校方说何络请假应邀去外地演出,因是巡回,具体地点不清,归期也不一定,保守估计至少两三个月。
温玉骋稍微踏实几天,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头,走时不跟他说,现下又断了联系,端端表明事态对他很不利。于是,再也忍耐不住,拉下脸到方惟家里向岳小贱咨询。
岳小贱正恨温玉骋过得太逍遥惬意,得此机会,岂能不落井下石?
“这会儿着急,早干嘛去了?何络在哪儿我知道,新的手机号我也知道,可他千叮咛万嘱咐不让我透露给无聊人士。所以,对不起,无可奉告。”
高跷二郎腿,高昂小下巴,斜睨温玉骋铁黑了脸色,岳小贱得意极了,心中直呼解恨,感叹何络终于懂得反击,不再受这渣男的欺压。
温玉骋气冲脑门子,却也无可奈何,谁让他行为恶劣,惹毛了温驯的小绵羊,使得这难缠的小祖宗同仇敌忾,恨他不死?
望向方惟求助。
一个是欠缺教训的发小儿,一个是义气当头的小情儿,方惟很为难。
“咳……好歹告诉温玉骋,小何现在何处,他要有心自会寻去,两人当面把话说清。”
“人家温先生不是早就说清?我络哥哥是他旧情人的替身,他一丁点儿都不喜欢我络哥哥,要我络哥哥要么继续委曲求全当替身,要么滚蛋。我络哥哥滚了,他还有什么不满?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我络哥哥又不是他养的狗!”
“小岳,他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咱们外人别掺和。”
“对啊,我没掺和啊。他有财有势,真有那个心,发动势力自己找去。”
方惟虏获岳小贱的芳心都忙活不过来呢,哪能为了外人的事情惹岳小贱不快?叹口气,摇摇头,示意温玉骋可以走了,拿他们家这小祖宗当突破口是万万不可能的。
换做旁人,温玉骋早上了手段,可岳小贱是方惟的心肝宝贝,他绝不能动他分毫,除非他豁出去不要和方惟从出生到此刻的情分。
温玉骋走后,岳小贱斜吊眼角瞥向方惟,哼着冷气道:
“你要敢出卖我络哥哥,我跟你没完!”
收回直指方惟鼻尖的纤纤玉指,小脖子一扬,神气活现看书去也。
方惟苦笑的当下,余光瞄到方正同情的目光。
“爸,这回我支持岳小贱,温二叔是挺过分,你要帮他,我也不理你。”
方正小大人似的长长叹息,将装布丁的盘子放在桌上,让自己可怜的老爸一起收了。
方惟看这一大一小两个孩子的背影,真觉一家之主的威严扫地。
老婆儿子连成一气,倒霉的只有做人家老攻和老子的。
岳广发强烈要求见方惟,干警们为问求有价值信息满足了他的心愿。
方惟如约而至,听了岳广发一大堆悔不当初、痛心疾首,最后终于归到主题,岳广发怕死不想死,求他搭救。
方惟向岳广发解释,贩毒是重罪,他有心无力真帮不上忙,唯有配合干警工作,交代出越多对扫毒有价值的信息对他的量刑越有利。
岳广发哭诉他只是为了还赌债,被逼贩毒的小虾米,能交代出的不过是比他稍微大一点的小虾米,根本连大龙虾的须子都触及不到,特别没有价值,怕只有等死的份。
“方教授你一定救救我,我有情报向你提供,求你一定帮我找条活路。”
方惟若有所思的从会面室出来,和魏炜打个照脸。
“没想到岳广发是岳小贱的父亲。”
“小岳是个可怜的孩子。”
“岳广发初次涉毒就被抓,运气真不怎么样。”
“莫伸手,伸手即被抓。没什么运气好坏,咎由自取。”
“据调查,岳广发流连的几个赌场都和姓温的有几分关联。”
“温玉骋?不可能。他走走上层路线,就已经赚得盆满钵满,名利颇丰,犯不着做那等行当。”
“温书扬。”
“哦,他啊。我们都知道温家两枝并不亲。”
“表哥,你这样强调不觉画蛇添足,欲盖弥彰?”
“哪里,我担心你有点事情就往温玉骋身上扯,凭咱们几家千丝万缕的联系,最后弄得连你在内,咱们人人一身骚。”
“我做事全凭证据和良心,证据指向谁我便抓谁,表哥千万不要将我跟你们混为一谈。况且,我是刑事警察,你们若无刑事犯罪,何须担心?再者,即便是刑事犯罪,你们也有能力搞定,不是?”
“呵呵,表弟此言差矣。我们是法治社会,法大于天,谁能只手遮天,却也遮不住法,你身为执法者,怎能小看法律的威力?”
“法律威力再大也震慑不住某些人知法犯法。”
“因此,才需要表弟这样有勇有谋的执法者秉持公正,甘当维护法纪之路的清道夫。加油,表弟,我们的理论全靠你们实践验证。”
方惟重拍魏炜肩膀,微笑激励。
方惟出差,岳小贱起先很高兴能够跟随,沾方惟的光受人尊敬重视。一切打点妥当,临出发前,岳小贱不知哪根筋不对,又不干了。饶是方惟如何劝哄,坚决不肯踏出房门半步。
飞机不等人,方惟没辙,只能临时通知尹筱笙随行。
方惟走后,岳小贱干脆泡在家里,看书,发呆,吃饭,睡觉,足不出户。
方正原本要去跟爷爷奶奶住几天,家里有人作伴,便不去了。岳小贱做饭难吃也不用怕,反正有孟栩天天变花样带着外卖伺候他们被方惟养刁的胃口。
然而,无拘无束的懒散日子才过两天,方正就受不了了,蹬蹬蹬冲进岳小贱和他爸共享的主卧,拉开窗帘打开窗,将岳小贱从快要孵出小耗子的被窝里挖出。
“屋子都臭了你也不说归置,我爸怎么找了你这么个懒货?!起来,跟我干活,不然,我爸回来非要把他累死!”
“要干你干,我死了别理我。”推开方正,岳小贱又钻回被窝,懒得像条肉虫子。
“不行,你非得跟我干!”方正扑上去,揪扯被子。
“哎呀呀!我撞见了什么?母子乱伦!我要去告诉方惟,他毛都没长齐的儿子要干他老婆!”
“姓孟的你放屁!敢栽赃诬陷,我扯烂你的嘴!快帮我把岳小贱挖出来,跟我一起打扫卫生。”
“小正正,你有没有搞错?我跟你爸鬼混的时候,他连扫帚疙瘩和抹布的边儿都不让我碰,凭你个小毛崽子,休想命令我干活。”
“那你就滚出去,从此列为禁止往来户。”
“嘤!人家有给你们买好吃的外卖说。”孟栩似是受了威胁,猛抠门框,装楚楚可怜。
“也就是说那些餐盒都是你的杰作,餐厅厨房归你!等下我检查,半点不干净,我就扒了你的皮当抹布!”
“小正正,好歹人家是你无缘的后妈,你不能这样虐待人家啦!”
“你恶不恶心,挺高的个子装什么嗲?干活去!诶,等会儿,帮我把岳小贱挖出来先。”
“唉,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小正正你躲开,我保证不费一丝力气就能让小贱贱自己跳出被窝。”
方正完全怀疑的靠边站,孟栩头摇尾巴晃的得意上前,屈低身子,对着露在被窝外的几缕头发说道:
“小贱贱,好消息,肾源找到了。”
第五十六章:兔肉
有孟翔这么靠得住的儿媳妇监督,老于导演放心不少,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袁编剧归还了小于导演的通讯及上网工具。
流氓兔高科技在手,立即对孟翔的肖像展开无止境的骚扰。
“操!我洗澡呢,你他妈拍什么拍?!”
“害羞个毛?老子对艺术的追求从来都是一丝.不挂。”
孟翔早就想在小狗窝旁边建个简易冲凉房,流氓兔在澡堂受伤迫使他丢弃怠惰,给小厨房打个隔断,架起太阳能。
“滚边玩去,老子没你那流氓追求。”
“那换你给我拍呗!”
流氓兔说到做到豪爽不羁,脱衣解裤绝对一把好手,眨眼溜光,双手叉腰扭屁股摇晃他休憩中的小毛象,猥.琐得近乎可爱。
日夜熏陶,孟翔的身手也被磨练到出神入化。流氓兔撅着大嘴翘着屁股扑向肉食的时候,孟翔已然闪身出了淋浴间,草草抹一抹身上的水渍,套上沙滩裤,遮挡住最有看头的男.色部位。
“你这脑袋还嫌磕得不够。”
望着那顺走他爱疯半.裸猛男,流氓兔咬扯毛巾,呜呜饮恨。
兔眼熏红,控诉着势在必得,今晚就得。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流氓兔居然只耍了半场流氓,冲凉回来倒头就睡,且背对着他被子蒙头蜷成虾米,一副玻璃心受到天大打击的德行。
难道流氓兔狼心发现捡回遗弃的脸皮,重新习得何谓羞耻?
虾到死时方知修,流氓兔大限将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