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爅无语，辰铭黑线，尴尬的空气在三人中飘来荡去。
鄢爅轻咳一声开口，“辰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
17、美人二哥
辰铭不明所以地看着鄢爅，这屋里总共三个人，要说回避的话，不是应该我让地儿给你们兄弟俩叙旧说悄悄话么？领导您干啥要和我单独谈话？
鄢皓也扑扇着蝴蝶翅膀状的长睫毛疑惑地看着他二哥，“你们要说什么不让我听？”
鄢爅笑了笑：“我和辰先生有点事情要谈。”又摸摸他的头，“你在这里要好好的，知道么。”
鄢皓点点头，看起来既乖巧又懂事。辰铭在一旁咬牙，原来你也知道对待长辈应该什么样儿啊，合着原来你那嚣张臭屁德行是专门冲我一人的是吧，nnd我脸上写着好欺负还是怎样，掀桌。（某黑窃笑：耽美铁律之二：打是亲，骂是爱，喜欢就要欺负啊口胡！╮（￣▽￣）╭）
鄢爅微笑着起身对辰铭做“请”状。
辰铭故作沉着地迈步往外走，暗暗给自己打气，不就是一条大一点儿的龙么，不见得会吃人，何况我好歹也算他弟弟的救命恩人，就算他刚刚误会了要上私刑也不能下狠手吧Orz.
将要出门，辰铭想起来什么似的回头对还愣愣站在沙发旁边的鄢皓说：“你乖乖在家玩游戏，我等下给你带早点回来，你要是饿了冰箱里有昨天的鱼片粥先将就一下。”
鄢爅在旁边看着他，眼神幽邃，大有深意。
辰铭面无表情地转身锁门，心道我可不是在你面前卖好，我是怕你弟弟饿极了拿我养的那两条神仙鱼当点心。
两人下得楼来，辰铭想不至于大热天儿的咱要在太阳地里谈心吧，于是转头看着鄢爅说：“我家附近有一间不错的茶——那个，咖啡馆，要不我们去坐坐？”
鄢爅点点头，跟着他往外走。
转了个弯，路过小区的停车位，居然看到一辆鲜红的法拉利，辰铭不禁瞪圆了眼睛，心想我们小区里什么时候冒出个这么有钱的主儿了？啧啧啧，还是最新款的CALIFORNIA，这车在中国上市了么？别是水货罢。瞄了一眼牌照——差点儿没喷出来，居然是沪 BL1069……
被彻底囧到的辰铭Orz，考虑着呆会儿回来要不要拿手机拍张照去讨好筱瑂，那丫头看了保准两眼放光一蹦三丈高。
鄢爅看他一直回头，含笑问道：“喜欢这车？”
辰铭立刻醒过神来，心说被小龙鄙视也就算了，那是爷爷我尊老爱幼，可决不能被大龙也看扁了，两军对垒，比的就是气势！（Orz小铭tx，没人要和你打仗，你毛刺竖那么高做什么……）
于是换上一本正经的面孔，矜持答道：“跑车的话我还是比较喜欢林宝坚尼，夜晚开出去象一尾灵动的游鱼，优雅含蓄，法拉利总觉得有点暴发户的味道。”
鄢爅听罢挑挑眉，点了点头便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来到附近的左岸，点了两杯Espresso相对而坐。耳际萦绕着悠扬的《Tu M‘aimes Encore》，低回婉转，如慕如诉。
鄢爅笑笑开口：“辰先生，你比我想象的要冷静得多。”
辰铭惭愧，“哪里哪里，你叫我名字就好。”
鄢爅眼底的笑意加深，“那好，我也就不客气了。开门见山，今次我来是想和你谈一下舍弟鄢皓的事情。”
辰铭点头，“请说。”
鄢爅皱了皱眉头，修长的手指敲打着桌面，眼神飘忽不定，似乎是有点犹疑该从何说起，又仿佛是在考虑该不该说。
辰铭面上就带了点不豫，心道你爱说不说难道是我求着要听么，做这副样子是心里有鬼另有盘算吧。
鄢爅看了看他，似是明白他心中所想般解释道：“是这样的，这件事说起来话比较长，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有兴趣从头听，正想着该怎么说的简单一点也能让你了解清楚。”
辰铭无力，大哥我都跟你坐在这里了，你还假惺惺的考虑啥，讲吧讲吧快讲吧，其实非人类的八卦我也是很想听的，你看你看我期待的眼睛。
鄢爅于是轻笑，“那么我就从头说起吧。鄢皓他跟你说了吧，他为什么会出现在你身边的？”
“嗯，说了，为了度天劫。”辰铭想起来就郁闷，居然拿我当避雷针，也不事先打个招呼。
“他有跟你说为什么我们龙族也要历天劫么？”
辰铭点点头。你们做神仙的入门法则还真是BT啊，那个什么以示勇敢的白痴条件，被雷劈能说明啥问题？死不了那叫命大，关勇气屁事，难道我吓得发抖躲起来了你就不劈我了么？扯淡，神话里面英雄人物们都这样，好干点儿夸夸奇谈排除万难的事儿，搁我们人界那叫吃饱了撑的。
“其实他说的那个，并不是真正的原因，是我们骗他的。”鄢爅温柔的笑容中透出一丝无奈。
噫？难道还另有内情？辰铭用眼神提问。
鄢爅郑重地点点头，“事实上是只有我们西湖这一族的龙才要每五百年应一次天劫。”
18、断袖的爹亲？
=口=差别待遇啊！辰铭脑中即刻浮现出马关条约、南京条约、天津条约、北京条约，等等等等一系列不平等条约，看向鄢爅的眼光中立刻带上了十分同情。
鄢爅垂头浅笑，“其实这也没什么，就算是天劫我们也有能力应付。只是我三弟年纪还小，有些事情若是知道了难免伤情，于他的修行也有妨碍，是以我们都瞒着他。”他眼神虽然坚定骄傲，但声音中却有一丝苦涩。
辰铭听着就忍不住想要安慰他，伸出手去在他手背上拍了拍，“你放心，鄢皓这孩子很懂事，他以后会明白的。”美人二哥的玉手触感好好，都舍不得放开了……惊觉自己脑中一闪而过的这个BTWS念头，辰铭使劲囧了一下，赶紧把爪子收回来。
鄢爅含着笑点点头，“我这弟弟虽说于人情世故上不太通明，但心地却是极好的，天分也极高，将来成就必定在我们之上。”
辰铭打量鄢爅，又暗暗想想鄢皓长大后的模样，心道：不要吧，你已经是极品妖孽了，你那宝贝弟弟怎么看都不是青出于蓝的材料啊。
鄢爅选择无视他的感慨表情，径自说道：“其实自古以来我们龙族都是住在海里的，生而名登仙录，秉四海而据，逍遥自在，寿同天地。而那些河湖中的龙族其实是由蛇蛟修炼而来，并非承龙帝一脉，因此同修仙的人鬼精怪一样要历天劫方能登仙界。”
辰铭瞪圆了眼睛，今儿个大开眼界，原来龙也是讲血统分等级的，果然传统是有来由的Orz.
“我父王本是南海敖钦一系，为上古龙裔，位属天仙，最是尊贵闲适无比。”
咦？那为啥你们会沦落到这个小小的西湖里来，还要被雷劈咧？预感接下来要有大件事发生哦！辰铭兴趣满满，抬手又叫了两杯咖啡。
鄢爅微笑着掠掠长发，对服务生说了句谢谢，顿时将那一脸憨厚的小男生迷得七荤八素，收了盘子转身的时候差点撞在盆栽上。
辰铭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放电，一半鄙视一半嫉妒地瞪了那服务生一眼，腹诽这条妖孽的龙居然男女通吃，鄢皓将来可千万别随了他才好。
鄢爅有趣地看着他的表情，吃吃笑道：“下回那个带粉红色夹子的女生过来时，我保证不笑就是了。”
辰铭大为尴尬，赶紧整整脸色，正直状追问：“那为什么你们现在会住在西湖里？”还要被雷劈——难说就是为了你这家伙招蜂引蝶惹了众怒吧，是吧。
鄢爅的脸上浮现一丝忧伤，“这事说来话长，屈指算算我们住在西湖里也有四百多年了。”
辰铭⊙？⊙，那不就是说，可怜的小鄢皓是在这小湖里长大的？
鄢爅似是读懂他的心声，“鄢皓的确是还从未见过大海，说起来我们对他都有点愧疚。”
辰铭道：“看看海也不是什么难事，何况你们会法术，打个来回也就是一眨眼的事。”
鄢爅摇摇头，“话虽这么说，但我们却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是不能让他去海里的。”
“哈？”做人也没这么多限制吧，你们真可怜，难道不出国也得办护照？
“事情是这样的——我父王年轻的时候好游历，足迹踏遍了海外各处仙山，结交了许多三山五岳的好友……咳，也不知怎地，和西山的一位狐仙特别交好。”
辰铭在肚里暗笑，嗯，可以理解，狐狸精么，大家都喜欢。
“他二人经年累月一处修仙游玩，到后来竟是两情相悦誓言白首。这件事被族里的长辈知道后十分震怒，责令我父亲务必要断了这份孽缘，与族中的龙女成婚。我父王当然不肯，于是族中长老便联合了四海龙王之力，将我父亲捉回龙宫，封去了记忆，逼他和族中的一位表妹成亲。”
辰铭义愤填膺地打断：“这也太过分了吧，‘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们人类早几千年都知道要追求爱情自由，你们族里那些老顽固也未免太多管闲事了一点！”
鄢爅苦笑，“这却也怪不得他们，便是你们人界，断袖之爱至今不也是惊世骇俗毁过于誉之事？”
“断、断袖？”辰铭大囧，没想到竟然神仙也搞背背山，还是跨种族的Orz.
鄢爅颔首，“是，那位狐仙，亦是男子。”
辰铭囧到无言，心说难怪你这么妖孽，这是遗传吧是吧，汗，鄢皓可别……（小铭tx，忍你很久了哦，人家弟弟长成什么样关你p事，你这么紧张是虾米意思咧意思咧意思咧？望天～）
鄢爅自顾自继续：“到得成婚那日，那人竟闯入龙宫，大闹婚宴。他法力高强，连伤我龙族数十人，迫得族中长老联手才制住他，而我父亲由于失了记忆，终于是出手伤了他，他重伤呕血，拂袖而去，自此不知所踪。”
19、见家长，过明路？
辰铭拍桌，“你们也太欺负人了！”是龙就了不起啊？这可怜的狐狸精……
鄢爅道：“这件事情我们是做得有些过分，但是我族中也伤了不少人，以至于有些年轻的子弟尚要追杀报复，都被我父王拦下了。”
辰铭解释：“我不是冲你们，你父亲也是逼不得已。”至于你们就更没什么事儿了，那时候还不知道在哪儿呢。诶，对了，这么说你爹还是结婚成家生儿子过日子去了哦，不然哪里来的你们。
鄢爅唇角露出一个苦涩笑容，“我父王当时虽然疑惑，为何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会来搅乱他的婚事，但众人一番说辞也就掩饰过去了。后来他与我母亲恩爱和睦，还有了我们兄弟三人，一家人和和美美其乐融融，这样风平浪静的生活一直过了一千年。终于，在我三弟刚刚出生不久的时候，那人再次出现，寻到了我父王。”
辰铭暗道，来得好！好叫你们知道，出来混，总是要还的。瞒天过海仗势欺人是行不通地。
“那人不知从何方得遇奇人，功力更胜从前不说，还知悉了我父王记忆被封一事，不知用了什么手法，冲开了我父王被封印的记忆。于是我父王大惊大悔，且恨且愧，直接同那人就上了升龙殿，质问族中长老。长老们惊怒之下便要找那人算闯宫伤人那笔账，言道我父王若敢阻拦就执行家法。没想到那人冷笑一声，道我既然敢来，自然不怕你们，有什么手段尽管施展出来吧。”
辰铭击掌，赞一声帅！
鄢爅抬睫，眼波在他脸上转了一转，神情复杂，“长老们怒极，两下里便动起手来，那人术法诡谲，长老们竟都败下阵来，最后传令下去请四海龙王前来助阵。我父王闻讯当即护着那人出了水晶宫，临走时说千年之前是我们南海一族对他不住，不过现下他既然没事，又肯来见我，那么前事不究，这千年之事，权作一梦，如今梦醒缘散，南海龙族中再没有鄢霖清此人，我二人今生今世是必定要不离不弃的。
一众长老只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无奈技不如人也只得眼睁睁看他们离去。后来他们两人一道去向我母亲请罪，我父王流着泪说千年前他已经负过那人一次，如今天可怜见叫他二人重逢，誓言今生今世必不再相负，求母亲原谅，若是母亲无法原宥，那他二人也无话可说，有死而已。
我母亲对父王感情极深，得知前因后果之后也并未怨尤父王如此决定，但她是东海龙王傲广的嫡亲孙女，傲广得知此事之后怒发雷霆，将我父王一族一并告上天庭，称他抛妻弃子有悖伦常，要追究南海管束子弟不严之责，是以天帝便遣人前来捉拿我父王和那人回去问罪。
我父王和那人与天兵天将在九仙山相抗，我母亲带着大哥和我前来相助，天兵天将不是对手，狼狈败走。我母亲明白这一次大祸将至在劫难逃，于是让我父亲与那人赶快逃走，我父王不愿连累我们，与那人一道自剔仙骨，断了仙根，双双遁入冥界，甘愿受世代轮回之苦，亦要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后来天帝遣人去地府搜寻，怎奈他二人元消神灭，已是不在仙籍，亦无可追究。于是迁怒，要将我们一家绑上诛仙台打下凡尘。“
辰铭听到这里已是忍无可忍，“你们那天庭也太不近人情了！”原来故事传说里面玉帝老儿棒打鸳鸯食古不化仗势欺人蛮不讲理的事儿都是真的啊，亏我原来还以为是作者为了戏剧效果诬陷栽赃呢，掀桌，果然是人间天上乌鸦一般黑啊。
鄢爅苦笑，“多亏我舅父连同四海龙王上书求情，天帝看在天龙一族的情面上，最后只下旨将我们一家贬至西湖，此后与普通龙族无异，年限一至同样要历天劫、经离厄。”
辰铭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你们家的事儿简直比白蛇传还惨，怎么就没能世代相传众口流芳呢？口胡，难道神话传说也有性别歧视？
鄢爅微微垂头，“那一战后，我母亲元气大伤，是以一直在蓬莱山中修炼不出，这天劫我与大哥都是不惧的，只我这三弟年纪幼小，又是为我们所累，说不得只好尽力护着他些，盼他能平安度过。”
辰铭打个哈哈，心说那是，天兵天将你们都敢扁，打几个雷算啥。
“说来这次多亏辰先生相护，舍弟方能顺利度过此劫，大恩不言谢，今后辰先生若有差遣，我兄弟必定不辞犬马。”鄢爅说着站起身来，冲辰铭深鞠一躬。
辰铭惶恐，赶忙也站起身来摆手道：“哪里哪里，我也没做什么，不用这么客气。”
鄢爅却不坐下，沉吟了一会儿，迟疑着说：“辰先生，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辰铭挑眉，怎么您上古神龙大人还有求于我一个普通凡人么？“什么事，你尽管说，我一定尽力而为。”
鄢爅眉尖轻蹙，“鄢皓只知道五百年一度需应天劫，却不知道这天劫并非一蹴而就，避过一次之后便万事大吉，而是在这一年之内时刻都会有危险，纵使我们守在他身边日夜看护，也是防不胜防。可幸辰先生您与他命盘相护，于万事上都可逢凶化吉。所以，我们想说，是不是可以请辰先生——”
“让我在这一年里都陪着他保护他么？”所以你告诉他须得报恩，实际上是想把他留在我身边？
“正是。”鄢爅有点惭愧地说：“在下知道这实在是非分之请，真正不好意思，辰先生若是——”
“没关系的，不就是一年么，你放心，鄢皓他在我身边一定不会有事的。”辰铭拍着胸膛豪迈道，不就是人肉避雷针么，没关系老子命硬得很，你尽管把小龙放在我这里吧。
20、圈养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