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你,把猫放下,去洗手。”迟清枫端着汤锅,转身就看见羽善渊抱着面纸坐在桌前。他冷冷地将汤锅放在桌子上,用命令的口吻说。
“可是……”羽善渊正准备反驳什么,就给迟清枫一句“你难道明天想吃猫肉吗?”给打回原形。
看着面纸死命地赖在自己的怀里,羽善渊出于对面纸的猫命的珍视,还是把它放回了地上。
“洗完手再吃饭。”迟清枫一边盛着饭一边说。
羽善渊去了卫生间,草草地洗了洗手,又回到餐桌前。看到已经摆在跟前的碗筷,羽善渊一点儿也不客气,直接端碗举筷……天啊!这不是一般人做出来的!绝对美味!
看着面对面的羽善渊一番狼吞虎咽,迟清枫原先不爽的心情得到宽慰。他拿起勺子,先舀了一口汤。
“迟清枫,你……”从饭菜的美味中回过魂,羽善渊正准备询问迟清枫为什么能把饭菜煮的这么好的时候,看到了他的双唇。刚喝了汤,汤水的油光残留在他的唇上,散发着一种奇异的……甚至是情色的景象?想到这双唇的温度曾经留在过自己的唇上,羽善渊脸一下子红到耳根。他垂下头,摇晃着脑袋,自我安慰。那是假的,那是在做梦!刚才都是做梦!
“你怎么了?”迟清枫刚问出口,就见羽善渊在那里低着头,还拼命在摇头。他不怕脖子扭了吗?
“没,没什么。”羽善渊又摇了摇头,随后便以一种几乎把脑袋埋进碗里的姿势,吃完了饭。
注定了,二饭定情……(迟清枫:“是‘一饭’,中午那顿能叫饭吗?”羽善渊:“死变态!滚粗去!”迟清枫:“这里是我家。”羽善渊:“……”)
一周后,听风楼地下的听风馆内。阻隔着大厅的风花雪月,飒坐在办公椅上,看着投影在墙上的股市行情。偌大的办公室,隐着一种贵气与阴谋的味道。飒慵懒地晃着杯中的红酒。
“少主。”敲门声响起。
“进来。”
豫仍是一身合体的黑色西装,恭敬地站在飒的跟前,“东南亚那里,似乎不能再拖下去了。”
“没用的东西。不过才一个月多一点,就撑不下去了?”
“少主,如果不赶快……”
飒对于豫的催促并没有急躁起来,他挥了挥手。豫明白地停了下来。飒低头思索了片刻,“帮枫准备好后天的机票。”这时,听风馆的经理敲门进来,飒再度挥手,豫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第18章
第二天,飒从温暖的床上清醒,用热吻吻醒了同床共眠的豫。现在的他还真是越来越爱豫的睡颜了:可爱、纯真,散发着他本身特有的坚韧气息。当初的那段日子,像他这样的人,是怎么隐忍过来的?
顺从地接受飒的热吻,豫还是因为缺氧而睁开了眼。飒觉得他想起来,也就放开了他。飒坐起了身子,“起床吧,今天要去把烂摊子扔给枫。”
豫伸出手,拿过床侧的一件睡袍,披上后,才迅速取过之前的衣服,走到浴室换上。衣着整齐的豫再度出现在飒的跟前,飒还窝在床上,“少主,我先去给您准备早餐。”说着就准备离开。飒不满地出手把豫拉进怀里,拥着他。漆黑的眸子充斥着不悦——极度的不悦。
“少主。”
“我说过的。”飒的声音有些低沉。
“我明白。”豫的眼中也一闪而过悲伤。
“为什么不这么做?”
“因为您是少主,我只是沈豫。”
抱住豫的手又紧了紧。最终还是无力地松开。“我要吃培根三明治,顺便把车开出来。”豫一本正经地站在飒的跟前。飒毫无顾忌地起床,穿上衬衣,完全不在意赤裸着的身子。
“是,少主。”豫应了一声,出了房间。
飒扣纽扣的手停了下来,全身的力气也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他陷坐在床上。这个人,还真是固执得无可救药!
穿戴好行头,车子也已经在听风楼门口等着。飒自若地上了车。未过一小时,黑色的车已经停在迟清枫的楼下。停好车后,两人一同上了楼。因为飒以前也在这里住过,所以有这里的钥匙。他掏出钥匙,俨然一副主人的样子开门进屋。
半醒的面纸听到有动静,抬起了它“高贵”的脑袋瞅了瞅。或许是感到这两人是陌生人,面纸转而踱步走到他们俩跟前,打量起他们。
迟清枫向来不是个深眠主义者。听到开门声,脑子飞快地转了下,也就猜到了是谁,套上外套,走出了房间,“你怎么来了?”
“讨些债。”飒冲着迟清枫笑了笑,径直走向沙发,坐了下来。
“直接点。”迟清枫倚坐在沙发背上,故意背对着飒。
“听风馆最近生意不好。我想看看有什么新人合适。”飒吹了下自己的指甲。
之前一同进来的豫现在正抱着面纸,站在门口。看样子,豫还是挺喜欢小动物的。
“连我也不放过吗?”迟清枫瞄了飒一眼。
飒浅浅地笑了笑,伸手去拉迟清枫的手。迟清枫没有防备,一下子翻落在沙发上。飒调整了一下坐姿,搂住迟清枫的上身,垂下头,两人几乎是鼻尖相触,“刚才是开玩笑的。东南亚那儿有事。”
“堂内的事,不是一直都跟我没有关系的吗?”迟清枫没有推开飒,任着飒这样拥着。
“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晋风堂的人。”
“迟清……啊!”羽善渊揉着刚睡醒的眼睛,走出了自己的房间。虽说他是个近视眼,但也可以模糊地看见沙发上两人暧昧的姿势,忍不住叫出了声。话说,羽善渊似乎还不知道这两人是兄弟呢!
原被赖在豫怀里的面纸,在听到羽善渊的声音后,毫无留恋地离开了他的怀抱,跑向羽善渊。
羽善渊似乎没有看见面纸跑过来,以为自己撞见了不该撞见的,红着脸,嘟囔了一声“对不起”后,猛地退回房间,关上了门。于是乎,可怜的面纸就直接撞在门板上,原本站在玄关处的豫连忙脱了鞋子,跑过去抱起了面纸。
面纸见自家主人“砸”自己,又有一个陌生人对自己关爱有加,它终于“叛变”了。它窝在豫的怀里,甚是凄惨地“喵”了几声,听得豫好不心疼。
或许是因为自己与飒过分亲热的镜头给羽善渊看见,迟清枫顿时不爽……极度不爽!他伸手去推飒,“我从来都不是晋风堂的人,晋风堂的事与我无关。”
飒嘴角上扬,俯身凑在迟清枫的耳边,“那行,四万三千多,可是晋风堂的钱。还是说你忍心让那个……小可爱来我的听风馆?”唇角的笑意越发邪魅。他终于还是有弱点的。飒直起身子,自在地看着迟清枫躺在自己的腿上,脸色越发难看。
“你给我听着……”几乎是同时,就在迟清枫拉过飒的领子时候,羽善渊再度打开了门。
开,开什么玩笑?迟清枫现在这个姿势,就像是在强吻飒……未遂!
羽善渊清秀的小脸越来越脸红,“那个,我去上班了。”原来他们两个是一对。就在羽善渊心神恍惚,急急忙忙地穿鞋甩门出去的同时,面纸因想念主人的怀抱,再度跃离了豫的怀抱,扑向羽善渊……可结果就是,它实在和迟清枫家里的门太有缘了。又是结实的一记。
就让豫小朋友安抚可怜的面纸吧!还保持之前姿势的迟清枫只有呆愣在那里的份儿了。
“怎么办?你的小可爱说不定不要你了。”飒添油加醋地调侃着。
“闭嘴!”迟清枫已经濒临失控的底线,“什么时候去?”
“明天早上的飞机。我可帮你预留了今晚的‘飞机行程’哦。”
迟清枫听出飒的言外之意,看着飒色眯眯的神情,下意识离他远点,“色魔!”还真是白长了那张帅脸。
“别跟我说,你不想把你的小可爱推倒。”飒翘起二郎腿,一副过来人的口气。
“别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用下半身考虑问题。”
“难道你没有下半身吗?”
“……”
“咳咳,少主,二少爷,主题偏得厉害点了。”豫在一旁听着这对兄弟的谈话内容,严峻的脸上浮现了红晕,他轻轻咳了两声,提醒着他们。
“东南亚最近一直不太平。处理一下。明天下机时会有人接应你的。”飒收起嬉皮笑脸的神色,一本正经地说,“你最好有心理准备,那伙人不好对付。”
“你会让我有危险吗?”迟清枫对飒还是有绝对的信任。尽管他有时口无遮拦,人又不正经、又银荡……(以下省略千字),但绝不会罔顾别人的性命,更何况自己怎么还算是他的弟弟。
飒站起身来,走到玄关处,回过头,唇角的笑容有几分神秘,甚至还有几分嗜血的味道。“那可不一定。不要把我想得太好。说不定我恨不得你死。”说完这些,飒就领着豫怎么来的,怎么去了。
再度被抛弃、两度被伤害的面纸没有精神地蜷缩在玄关处,独自安抚自己受伤的心……还有脸!
是因为飒说话说得太认真了吗?为什么自己心中浮出一丝不安?好像这次东南亚之行真的会发生什么很严重的事。是自己多想了吗?东南亚,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19章
或许真的因为他从来没有接手过晋风堂的事,又或许是因为飒离开时的那番话,也有可能是两者兼有。迟清枫一直处在“定”的状态。于是就这样,上午过去了……下午过去了……太阳落下了……直至……
钥匙的声音传来,迟清枫才宛如大梦初醒,一下子冲到门口。羽善渊刚打开门,先是见房内没有开灯,而后借着走道上的灯,看见站在自己跟前的迟清枫,着实被吓了一跳。
还未等羽善渊开口,迟清枫一把拉羽善渊入怀,紧紧地拥住他,好像害怕一松手,他就会不见似的。面纸愣在玄关处,估计是嫌这两个大男生的举止有伤“风化”,用身子撞了一下开着的门。
从走廊投进来的光越来越少,甚至最终随门的关上而一片漆黑。
“迟清枫,你怎么了?”被拥了半天,羽善渊才发现不对劲,关心地问。
迟清枫的手又紧了片刻,随后一松,把羽善渊往门背上一推。羽善渊这才吃疼地哼了一声,迟清枫又欺了过来,双唇寻找着羽善渊的双唇,试图找寻一种慰籍。
似乎是被吓到了,羽善渊这下反应十分激烈,他使劲地去推几乎可以算是压在自己身上的迟清枫……大家都懂的,这个时候如果让羽善渊推开了,那只能说明作者是吃素的……可作者还真的是吃素的!羽善渊推开了迟清枫,还把他推倒在地上,“迟清枫,你疯了吗?”
“……这阵子,我可能不在家。你自己小心点。”被羽善渊推开后,迟清枫反而冷静下来,就这样发坐在玄关处。
“不在家?你要去哪里?”
“这个,你不必知道。总之,明天去学校的时候,别忘了替我跟双爷请假。”昏暗中,迟清枫站了起来。
“那,去多久?”
“不知道。”随后陪着羽善渊的,只有一记关门声,和无边无际的寂静……
第二天一早,迟清枫换上休闲的服装,理了点换洗的衣物,就准备出发前往机场。对面羽善渊房间的房门开着,迟清枫停下了脚步,转而走进了他的房间。
还是和上次进来一样,房间有些杂乱。因为羽善渊的房门没关,面纸随意地睡在床侧的地板上,还把羽善渊的拖鞋当是温暖的“床垫”。迟清枫把行李包放在床侧,坐在床沿。
睡着的羽善渊,纯真地像个孩子。细腻的皮肤仿佛掐一下,也能掐出水来。
窗户开了一条小缝,舒适的风调皮地挤了进来,吹乱了两人额前的碎发。迟清枫伸出手,拨弄了几下,掌心停留在羽善渊的脸颊,而后者的睫毛轻轻地颤了颤,仿佛是对迟清枫的碰触有所感应。
迟清枫俯下身,落上一吻在羽善渊的唇上,附在他的耳边,“羽,照顾好自己。”
说完,起身……拎起行李……在玄关处换鞋……关门,离去……
这时一直处在假寐的羽善渊一下子坐了起来,双颊绯红,掩不住满脸的诧异。刚才,迟清枫又亲了自己?还亲自己的嘴?甚至还那么温柔地叫自己“羽”?这该不会是幻觉吧?
好吧!就让我们的羽善渊继续纠结一阵子。我们先把视线转向东南亚。
迟清枫约莫下午三点多抵达越南,接应的人是个长相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青年,说起中国话来,还是有些拗口,但基本上还都能听懂。那个青年让迟清枫叫自己“刘”。
刘开着一辆毫不起眼的车子,引着迟清枫往当地的一家酒店开去。不用多说,那家酒店也是晋风堂旗下产业。刘很热情,熟络地跟迟清枫介绍了很多当地著名的景观、特产。
东南亚天气偏热,以热带水果为特产。迟清枫现在所在的地方是越南。越南、老挝与国境相连,因此也多是鱼龙混杂之地。早些年,中国境内大多数的毒品来源也都出自这里。边境警察不仅要管制、防治毒品,还有些在境内犯了案的亡命之徒,也会偶尔增加边警的工作量。也可以说,当警察成为边警,也注定离死不远了。并且只要稍微有点混黑的,掏出的就绝不是刀子,而是空洞、冰冷的手枪。(题外话一句,作者在此向诸多边警敬礼!)
晋风堂在晋云堂时期,就已经将分支蔓延至东南亚。自然,越南也在其中。晋云堂时期,有人游说晋云堂主,让他涉足境外的毒品“商贸”,但被晋云堂主断然拒绝了。而后任的晋威堂主却在小人的唆使下,进行了境外毒品交易。也正是这个做法,使得堂内因毒源利益的分红问题而渐渐散了。堂外黑白两道纷纷虎视眈眈。
两年前,飒重管晋风堂(即晋云堂、晋威堂),上任第一件事,就是切断所有的毒品来源,将毒品从堂内彻底拔根。飒这一举动也稍平复了以往黑白两道的“重视”。不过,再干净的地方还是会有污染的。两年时间里,虽在境内未曾流通过毒品,但境外的分堂还是难挡诱惑。此次东南亚之行,便是为了这件事。
以在越南的分堂为中心,东南亚背地里仍流通着冠以“晋风堂”之名的毒品。越南毒品“协会”的诸位“主席”对此颇有顾忌。于是,心狠手辣的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打击晋风堂。在过去的一个多月里,几位“主席”已经将背地里的“扯腿行为”,提升为真枪实弹。越南的分堂出了问题,势必牵涉东南亚的其他分堂。像飒这样骄傲的人,又怎能容忍那些所谓的“长辈们”的嘲讽呢?
这些,都是刘告诉他的,还有些是在上飞机前,豫告诉他的。
真枪实弹吗?迟清枫呆在酒店的房间里,有些阴沉。应该会有两手准备吧?
房间传来电话铃声,迟清枫拿起话筒,“Speak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