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笑,“我听你的。”
我笑了,伸手扯开他亵衣的衣带,他的衣服顺着他光洁的背滑脱下去。
我看着他幽蓝的眼眸,眯着眼睛笑道:“这可是你说的。流苏,今天换我上你。”
他的神情微变了一下,最后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黑发似缎,如瀑布般流泻。
星眸似水,氤氲着诱人的涟漪。
我丝毫没有留情,在他身上用力地揉捏吮吸,他的身体上布满青色红色的印记,他咬着下唇,脸上浮起潮红,但双唇却有些苍白。他似乎在隐忍。
我故意停在中间,对他说:“流苏美人,疼就说出来。”
他迷蒙着水汽的眼睛看着我,摄人心魂,但我却冷静极了。
他的嘴唇有些颤抖,他轻轻开口道:“暮儿,轻一……”
我暗自冷笑,在他还没说完的时候猛然进入到最深。
他痛得弓起身子,额头上布上一层冷汗。
脸色煞白。
“暮儿……”
我道:“美人儿,大美人,你接着叫,我听着呢。”
我不给他时间舒缓,扳开他的大腿在他的股间疯狂地动作着,水声旖旎,他的血从交合处流了出来。
“暮儿……轻一点……暮儿……”
他在发抖,手紧紧地抓着锦被。
我却有种畅快的感觉。
但怒气仍然堵在胸膛里。
我用力揉搓他的前端,他难耐地颤抖。
我说:“大美人啊,风烛以前,也会这么对你么?”
流苏的身体猛然一震。
他的眼中闪过破碎的光芒。
我冷笑,“还是说,他还要更粗暴一些?”
说着,我加快了身体的动作。
破碎的呜咽从他喉间溢出。
“暮儿……为什么……”
我道:“我做的可还合你心意么?你不是最喜欢受虐了么,偏喜欢那些讨厌你的人,你不是最喜欢这样了么?”
流苏看着我,眼中的水汽越来越重。
我的脑中清醒得不像在与人欢爱,反而像是一种折磨。
我凑到他耳边,说:“套用一句你喜欢说的话,这是惩罚。”
我用力地发泄出来,离开了他的身体。
他瘫软在床上,目光似乎没有焦距。
我穿上衣服,疯了一样地跑出惜言阁。
疏桐惊讶地喊我:“喂,林暮,你跑这么快赶着投胎啊?”
我一步也没停,一心只想跑得远远的。
我还是沦落成了一个让自己不齿的人。
这不是什么惩罚,只是我的不甘。
不甘的是,我在他心里什么也不是。
只是无数替补中的一个。
第53章:凤火崖(四)
一连几日流苏都没有动静,不知道是不是我那天做得太狠了。
这天一大早,有个凤火崖的弟子跑到我房间,让我赶紧去一趟。
我窝在被窝里悻悻然摆摆手,说:“要是跟流苏有关的事,我死也不去,要是跟流苏无关的事,我去了也没用。我干嘛要去?”
那弟子笑道:“真的不去?那呆会要是尹公子被崖主杀了,可别怪我没告诉你。”
我一个打挺坐起来,“尹公子?哪个尹公子?”
那弟子道:“还有哪个尹公子,当然是尹洛依尹公子了!他一来就叫嚷着要见你呢。”
我连乱糟糟的头发都来不及整,踩上靴子就跑了出来。
果然看见一群凤火崖的弟子围在一起,公子九辰的金色衣服亮闪闪的。
中间站了两个身穿白色衣衫的人。
“洛依哥!”我高呼一声,屁颠屁颠地冲了上去。
尹洛依脸色苍白,头发上还滴着水,看见我他似乎松了一口气,竟然腿一软就跌倒在地上。
旁边同样是湿漉漉的萧翰墨有些埋怨地看我,“林公子,既然平安无事,也应该传个口信。”
我脱了衣服披在尹洛依身上,尹洛依抬起头朝我柔和一笑。
“那日没有拦住金河教的人,我追到的时候,只看见一匹黑马和几枚袖箭,我还以为……森儿,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我说:“你……是如何知道我在这里的?”
萧翰墨道:“他只当你死了,非要和你死在一起。”
尹洛依的脸红了一些,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抬头看萧翰墨,“那你呢?”
萧翰墨阴阴地看我一眼,哼了一声,掏出折扇想要扇风,折扇却已经被水泡烂了。
尹洛依被冻得脸色煞白,秋风袭来,他在微微发抖。
我说:“洛依哥,我带你去沐浴。”
尹洛依点点头,顺从地让我把他抱了起来。
一转身,却看见一人身穿蓝色衣裳,负手立在枫叶之下。
身后站着座前四使。
流苏幽蓝的眸子深沉冷漠,淡淡地看着我们。
怀中尹洛依的身体一震,“流苏?他为何在这里?”
我说:“别管他,当他不存在就行了。”
我抱着尹洛依,努力让自己的脚步平稳,没有再朝流苏看一眼,直直地在他面前走过去。
但我却能感觉到他的目光,锐利无比,一直看着我走远。
尹洛依泡在木桶里,乌黑云发晕在水里,黑发之间,露出雪白的肩膀。
我走进去,说:“洛依哥,我把衣服放在这里了。”
尹洛依转过身来看我,脸上被热水蒸得红红的。
他朝我淡淡一笑,眼中有些羞赧的味道。
“森儿,帮我擦背可好?”
他说完,脸更红了。
果然,尹洛依越来越小媳妇了。
在温山的时候,尹洛依长得像个陶瓷娃娃,泡在水里的身体白花花的。那是还没有别的念头,只觉得好看极了,总想跟他一起洗澡。
这时候却不敢看了。
因为我知道了他的情意。
我笑道:“我怕玷污了你黄花大闺女的名声,害你嫁不出去了。”
他从水桶里伸出手臂,搂住了我的脖子。
身上被水泡得热热的,水把我的衣服也浸湿了。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森儿,我已经什么也没有了,如果连你也失去了……”
我心中一动,抱住了他。
我笑道:“神经病啊,干嘛不想点好的。”
他揉了揉我的头发,低叹道:“森儿,只要有你在,就是好的。”
他的身体紧紧地贴着我的,我能感觉到他越来越大声的心跳。
我吞了一口唾沫。
觉得有些尴尬。
微微挣开了一点,说:“洛依哥,你快洗,要不待会儿水凉了。”
尹洛依沉默了一阵,说:“刚才你抱我的时候,你在发抖。”
我摸摸头笑了,“哪有?”
尹洛依说:“是因为他?”
我赶紧道:“别开玩笑了。”
尹洛依看着我,眼中反射着水光,有种凄清之感。
他转过身,黯然道:“你出去吧,帮我带上门。”
我呆了一会,默默地退了出去。
尹洛依的背影怔怔的,没有动作。
心中酸楚。
我记得他说过,我说谎的时候,眼睛不敢看人。
刚才,我一直没有看他。
红叶翻飞,荷尽菊残。
斜阳似血,半江瑟瑟。
湛蓝衣衫的男子立在秋叶尽头,冷眸萧瑟。
他看着我,淡淡道:“我如此待你,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我呆在原地,肯定也不是,否定也不是。
远方传来阵阵捣衣声,凤火崖升起袅袅炊烟。
枫林尽头,银白瀑布就像一条长长的白色缎带,从天空飘落。
我突然想念起那条小村,还有我院前的那些花。
这个时候,月季花都开了。
我说:“流苏,你放过我吧。”
流苏眸子一沉。
我说:“我不是风烛,我不是你想要的人。”
流苏抬脚朝我走来。
我低下头,又说了一遍,“你放过我吧。”
脖子突然被卡住,我被掐着脖子提了起来。
流苏的眼睛冷冷地看着我,他眸子的光让我心惊。
“你想让我放过你?”他冷冷开口。
我说不出话,只能用力抓他的手。
“唔——咳咳,你……唔——”
流苏的手像钢铁铸成的一样,不管我怎么抓怎么挠,就是纹丝不动。
他的眸子越来越冷。
“好,那我就放过你。你去死吧。”流苏淡淡地说,手上猛然加大了力度,我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观音菩萨,这次连你也救不了我了!
正当我意识逐渐飘远的时候,观音菩萨真的来了。
观音菩萨是凤衾。
凤衾从远处跑来,高声喊了一句:“宫主!如果你杀了他,就和那个时候一样了!”
流苏的身体猛然一震,突然一个青色的身影飞旋而来,剑光一闪,流苏的手松开了。
我跌倒在地上,久违的空气灌进肺腔,我剧烈地咳嗽起来。
抬头看去,流苏的手臂被划了一道口子,鲜血冉冉流出来,染红了半幅衣袖。
他的神情有些呆滞,他愣愣地看着我,却没有理会伤口。
萧翰墨一身青衣,唰地甩了一下手中的剑,点点鲜血甩在地上。
萧翰墨冷声说:“流苏,这就是你的作风么?用完就杀?不愧是大魔头流苏,果真冷血。”
凤衾低喝一声:“你住嘴!”
她的身子旋转起来,几枚银白袖箭从她的水袖间飞出,刺向萧翰墨。
萧翰墨挥动长剑,将袖箭挡了开去。
我艰难地说:“萧……公子,你傻么,他会……杀了你的。”
萧翰墨淡淡道:“你别说话。我又不是为了你。”
他是为了尹洛依,因为我死了,尹洛依会伤心。
凤衾神情冷淡地看着萧翰墨,衣摆在内力的作用下翻飞着。
袖中剑蓄势待发。
流苏看了我一会,淡淡开口,“凤衾,停手吧。”
“宫主……”
凤衾身上的杀气逐渐消失了。
我抬头看着流苏,猩红的血滴从他的指尖滴落。
他一定是很生气,所以才没有躲开萧翰墨的偷袭。
他生气的原因,竟是因为我。
流苏不再看我,转过身带着凤衾走了。
天际的红霞似血,孤雁凄厉地鸣叫。
萧翰墨坐在我旁边,面色有些难看。
好半天,两个人都没说话。
气氛有点尴尬。
我发现萧翰墨的手在发抖。
我摸了摸被掐得淤青的脖子,说:“萧公子,多谢你出手相救。”
萧翰墨面色阴沉道:“别谢我,我说了我不是为了你。”
我说:“我知道,我还是要谢谢你。”
萧翰墨愣了好半天,说:“祸害,你这个祸害。”
我说:“我知道。”
萧翰墨哼了一声,沉默了一会又哼了一声。
他究竟是有多不爽我。
接着他说:“我有没有说过我很讨厌你?”
我咂巴了一下嘴,说:“没有,不过我看出来了。”
他说:“那我现在说,我很讨厌你。”
“哦……”
他愤愤然,说:“有时候我会想,你要是死了就好了。但是那家伙当你是宝,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我干巴巴地笑:“我也不知道……”
我不知道的东西太多了,朽木一样的林暮,竟然又被冲上了武林的风口浪尖,这简直就像个神话。
萧翰墨看了我一会,叹道:“俞森,看在尹师哥的面子上,我告诉你一件事吧。”
我说:“我知道你喜欢洛依哥。”
萧翰墨瞥我一眼,说:“我没想说这个。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失笑。
萧翰墨继续说:“十五年前,我父亲带我去看了那场武林大会,我看到了凤火崖崖主公子九辰的武功,那和流苏的武功很不一样。”
我道:“这是什么意思?公子九辰是流苏的师父,同样都是闭月心经,为何会不一样?”
萧翰墨说:“公子九辰的武功很柔和,一招一式都看得很清楚,但威力很大。流苏的武功快如闪电,出手凛冽,很显然是不一样的。虽然时隔多年,但那场比试太震撼,每一招每一式我都深刻地记得。”
我说:“难道公子九辰练的不是闭月心经?”
萧翰墨摇摇头,“‘闭月诛心,舍我其谁。’《闭月宝典》有两部,其一称作《闭月心经》,其二称作《诛心十八式》。但近年来有关诛心十八式的消息越来越少,大家都认为诛心十八式已经失传了。但我认为,公子九辰和流苏两个人之间,一定有一个人练的是诛心十八式。我父亲曾经说过,闭月神功是反噬自身的武功,练闭月宝典的人都是残缺的人,只是每个人失去的东西不一样,练出来的武功也就不一样。”
我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头,“反噬自身?那江湖上还有这么多人抢着要闭月宝典的秘籍。”
萧翰墨有些落寞地一笑,道:“你是不会明白的。这世间最有诱惑力的东西,就是所谓‘未得到’和‘已失去’。没得到的时候挤破了头也要得到手,但有得必有失,真正得到了之后才发现失去的更宝贵。人性,如此而已。”
未得到和已失去。
已失去的是追心宅,是温山剑派。
即使再悔恨,那些已失去的也都不会回来了。
而未得到的……
我脑海里出现了那双幽蓝的眼眸。
想必,也不会得到了。
我抬起头咧嘴一笑,“萧公子,我懂得的。”
萧翰墨看了我一会,摇头道:“不,你不懂得。”
他站起身朝尹洛依的小屋走去,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对我道:“顺便告诉你一声,十五年前,公子九辰的模样,和现在一模一样。十五年间,他一点也没有变过。”
青衣越走越远,秋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
十五年,公子九辰没有变老。
闭月神功是反噬自身的武功。
是闭月宝典将公子九辰的年华吞噬了。
未得到和……已失去。
流苏……他又失去了什么呢?
那夜,五弦琴的琴声在凤火崖里悠扬飘起,琴音如天外浮云卷卷而来,缠绵婉转,又似女子的低诉泣语,浓郁哀愁。
月明中天,孤夜清寒。
月光浸水水浸天,一派空明互回荡。
月亮越升越高,三更已过,刻苦的凤火崖弟子也回屋休息了,各处楼屋都熄了红烛,凤火崖安静了下去,独剩几只孤寂的秋蝉,有一声没一声地鸣叫。
琴音,却仍然悠悠地流转着。
无法入睡的不只有我一个。
烛光将尹洛依的剪影投在窗户上,萧翰墨在月光下舞剑,如痴如狂。
惜言阁的金色屋顶上,一名玄衣男子手持碧翠玉笛静静地坐着,倒映着月光的眼眸如平静的水面。
琴声缱绻了一夜,我一夜没有合眼。
坐在床上,一遍又一遍地听着熟悉的琴韵,眼眶湿了又干。
心里一遍一遍地默念,未得到和已失去。
未得到和,已失去。
霞光万丈祥云开,飘飘荡荡下凡来,神仙岁月我不爱,愿做鸳鸯比翼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