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明异洁白大腿像骑马一样晃悠着,也像春天和顺乖巧的蒲公英,风一吹,便顺势舞动起来。
简明异扔掉了那个玉环,现下却仍然陷入两难境地,他快要将嘴唇咬破,却也奈何不得身体里的楔子。粗得太过头了,完全没有预料到。
他还以为齐御真的是个银样镴枪头,现在只有后悔当初给他上药的时候没看清楚。
他还来不及思考退路,突然听到头顶传来一道沸腾到极点反而冷酷的声线,他感受得到齐御胸膛的震动——“你下次该用结实点的链子。”
瞬间情势逆转,简明异发觉自己就着被插入的姿势双腿屈起推倒在床上,齐御握住他的腰毫不留情将他整个人折叠起来,胸膛贴着胸膛,简明异唯一的感触只剩下后茓滚烫得不像话。
齐御完全贴合在他身上,身下战鼓鼓点般疯狂顶入,惊雷疾走,简明异一下子便哭出声来,搂住对方的脖子,感触却太鲜明,连求饶都说不出口便哆哆嗦嗦地被钉死在原地。
齐御阴沉地注视着他,实在憋了太久:“现在知道了——?!”
齐御拔出时简明异的声音已经不受自己控制,急促的喘息尾音被拉长至甜腻脆弱的地步。被翻过身去的间隙,简明异簌簌流下受不了刺激而产生的泪水,抓住齐御的手问:“你……怎么醒的……啊——”
他还没问完便被摆成跪趴姿势,臀部被抽打得一片红肿,显得腰肢孱弱,高高翘起如献祭般重又被巨锤撞开城门。
齐御不怀好意,所有技巧浑抛,只是用尽了生死搏斗的力气向内撞击,他深埋在简明异体内,那恨意和力度像是被活埋了千年的古尸出土。
木匠一斧劈开十人合抱的树,不容抗拒,他堵紧那哭泣着退缩的穴口,一样不留余地。顺手拉下帘幕隔绝视线,齐御一字一句气息滚烫:“我试过的毒太多,况且你这么热情,怎么好意思继续装瘟。”
他又是狠命一顶,似乎真的是想索了简明异的命去。简明异觉得腰被撞碎了,猛然间便跪不住整个人彻底趴下去,身后毁灭性的打击却仍然不停。
他整个人被牢牢压在齐御身下,握着对方手臂只能咬着床褥崩溃着惊呼。齐御完全压在他身上,笼罩住他,没完没了不知餮足地将自己往更深处送入,最好能顶穿对方。
被帐幕隔绝,秦疆决觉得喉头梗了一口血。他看不清细微动作,凭听却也能想见是怎样疯狂的情事——简明异从未在他身下发出过这样崩溃的破碎的抽泣声,像是整个人都被打碎了握在掌心。
齐御操弄得太贪心,设进去的白浊都汩汩溢出,他却仍然不停,看着简明异几乎没有力气呻吟的虚弱侧脸,他舔着对方的耳垂笑了,“时间还长得很呢——想从我这儿逃走,代价是很高的。”
齐御换了个姿势继续,简明异彻底失去哭叫的力气。
秦疆决也如他所预测,开始想毁了一切。
虽然代价高昂,结果却一如所料。
十三、狗血比盐便宜点
秦疆决就算把眼珠子瞪出来也没用,那重帘幕还是影影绰绰惹人愤怒。齐御压在简明异身上,发泄后却听到身下的人笑出声来。
简明异回头吻上他的唇:“你有没有觉得很困?”
齐御强撑着不软倒,猛摇了摇头笑答:“是我小看你。”
简明异推开他,“你没有。我确实没想到你这么能抗,只不过为了保险多放了点药,索性它也不贵。”
齐御趴在他身上不肯起来,“让我猜猜,还有点欢好之后四肢疲软的效果?”
简明异从他身下挣扎出来,“本来不会这么严重,谁叫你自己要挣脱。齐阁主,自作自受你可听过。”
“我以为那是说你。”齐御暗沉的眼眸里带了威胁意味。
简明异仍然微笑:“是,我已实践太多次。”
他离开嘲讽地笑着的齐御,披上衣服,简单擦拭一下后便欲起身。谁料腰腿酸软,眉饧眼涩,连坐起身都痛,只想梦周公,更遑论行走。
齐御强撑着困眼等看戏,简明异却施施然抽出刀,砍在自己右臂上。
刀口虽浅,也是痛的。若不及时包扎,血流便无法遏止。简明异扯下一截布料包扎,疼痛和威胁促使他咬牙站起身来。
而后向前,离开。
他冷淡地看向齐御:“如果想凭受伤这个特征找到我,就不用费心了。我懂得怎么掩盖血腥味,或许像你一样懂得。”
齐御困到闭眼之前嘲笑他:“这也是自作自受,是你……你当初救我时不看重点部位。”
简明异恨不得掰弯他的“重点部位”,心想也没什么好看的,最好以后都绕着道走。
他没拍开秦疆决哑穴,两人对视,一瞬间秦疆决眼中幼稚的怨毒和愤怒快要变成利箭立弦。简明异叹口气,多少有些温柔意味:“别挑食了,除非你想在我走后饿死。我不后悔喜欢过你,你是个蠢货也不是你的错。”
他在秦疆决额头上印下一吻,“保重秦城主,我们两清了。”
秦疆决却想这永不可能,下十八层地狱也要拽他一起。
简明异本想翻窗出去,揉着腰却觉得自己大概会摔个跟头,不如大方些,从正门出去算了。
这么想着,他推开那扇门,阳光一瞬之间被吞噬在门缝中,像不能追溯的时间。
江道平正在门外,似乎候他已久了。
还来不及松口气,简明异便不可抑制地笑起来,似乎要笑出眼泪了:“江堂主在等人?”
江道平负手而立,看他一眼,眼里是怜悯也是冷漠:“等你。”
简明异不肯在他面前屈膝,按住伤口逼迫自己站直,“奉谁的命令?”
“城主。”
“看来他倒没我想得那么笨,你也比我想象中忠心。”
江道平深深地凝视他,“城主对齐御早有怀疑,我去办事不过是个幌子。暗处探查回风阁账目才是目的。”
简明异觉得快要站立不住,面上苍白却也镇定:“顺手缉拿反贼如我?”
江道平向他伸出手,带着些施舍意味:“我大概猜到你做了什么,城主恐有变,近日我一直警惕。你快撑不住了罢,跟我回去,他不至于杀你。”
简明异看着他,毫不为所动:“只会让我生不如死而已。看来你早知道他们的交易,所以才会提出让我跟着你,对不对?”
江道平坦然点头,这笔账他算得清楚无情:“齐御早晚是要被拔除的,就算用你,也只能安抚一时。若我开口,城主不会拒绝。老城主对我有恩,我不会背叛秦疆决。”
简明异神情复杂:“不是你愚忠就是太看得起我,就算捉我回去又有什么用处?”
江道平见他不理会自己的援手,眼神更冷几分:“城主需要你,这点我们都心知肚明。”
简明异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他是需要一个全知全能的老妈子,你大可以自己担当此重任,不必抬举我了。”
接着他却显出几分轻快,江道平不解地皱眉,简明异好心解答:“本来我还觉得对你不住,现在却后悔没告诉秦疆决他猜测的事是真的。你说,他会不会迁怒?据我所知,齐御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江道平正要说什么却被他微笑着打断,“我也没有太多时间了江堂主——忘记提醒你,小心背后。”
一道迅捷黑影闪过,一榔锤敲在江道平头上,现出他身后一个干瘪小老头来。传说中的白骨手如今的蔡屠夫,很认真地问:“老头手上没有趁手的兵器,敲死了无妨?”
简明异将青龙刀抛给他,笑答:“敲傻更好,多谢。只是连累您没了落脚地。”
老头激动地抚摸自己的刀,眼神灼灼。良久,一抱拳:“你救我一命,本该报答。就此别过。”
简明异颔首,他业已安排好自己离开的路,在万仞城这许多年,他没什么长进,只是留后手这一招,却多少学到几分。
他抬头,正是天高海阔,晴空万里。
——仿佛光明在即,唾手可得。
十四、破碎的梦掷地有声
简明异后来常常会想,若自己不走会怎样。想来想去总是一个下场,无非一辈子身不由己。在秦疆决面前他太容易心软,一心软就过去了小半辈子。而人世苦短,他还有太多种风光未领略。
离开后他自己也没想到竟会落脚塞北,开一爿酒旗自在飘的小酒馆,来往多是行路客商,偶尔有江湖人,大多一脸疲态。
简明异终日只做几件事,切菜做菜烫烧酒,另请了位账房,在台前权作店东。自己躲在后厨,偶尔也酿酒,有时被旧事勾起馋虫,也怀念城中那几坛亲手埋下的好酒。每当此时总叹息太轻易放过齐御,怎么说也该偷几瓶酒出来。
江南温柔风情,却是久违了。
他也想过如临大敌地躲藏,也每日每夜告诫自己不可掉以轻心。但日子过得太舒服,就忍不住放松下来,想着自己大约真是无足轻重的,秦疆决也不必劳师动众。
但这么一想,却又有点酸溜溜的不对味。大约是人之常情,控制不住地就想岔。他叹口气,浅酌一口自家不掺水的酒,再告诫自己不能后悔。
虽然边关苦寒,作物稀少,但附近的集市却是热闹。此处本是来往客商秉律令互市之地,简明异也担心过是否人多口杂。但慢慢发现想融入这个地方再简单不过,他只要拎出一坛又一坛酒,再来几斤切牛肉,本分做生意,便与人无碍。
他的生意倒是做得有声有色,这时才觉得做饭这个对江湖儿女而言有些上不得台面的爱好自有其用处。
店里来往人多,江湖人几盅烈酒下肚,迎着北地风沙扑面,便会说些不该说的事。他无意惹起争端,却也不想多听。
实际上他何曾踏足别人口中的那个江湖,仅一个秦疆决,便耗费他所有心力,最终仍是惨淡经营,甚至一败涂地。若秦疆决的心是他的江湖,那他可当真应验了少年子弟江湖老,回头一望,沧海茫茫,一笑,便弃了剑。
有时难免听到些风言风语,他总是没来由一阵紧张。初来时因着随时准备逃跑,重要的东西俱不敢立身。他离开时带了些钱,是他积攒的薪俸。他用钱的地方不多,故而攒下不少。然而自万仞城去江南时,怕带得太多惹人疑心,也只拿了一小部分。
这些钱俱用于在此地立命安身,上下打点,桌椅瓢盆,处处都要钱。每天所见都是商人,笑脸相迎,算盘却拨得一清二楚。做生意便是如此,清清脆脆不留情面,简明异撑起这酒家,也是煞费心力。
此时方才想起江道平的能耐,看来人跟人终究是有不同之处。会算账的就算不懂人心,哪怕无情都无碍。但全心全意交付了的,就一钱不值。
道理总是在用不上的时候才想明白。
安顿下来后,转眼半年过去,他似乎安逸得都多了几斤肉。慢慢也就淡忘了要逃的事。回头一看才发现太愚蠢,他就是躲也只能拖延一时,更何况被磨得没了斗志。
他多少了解几分万仞城在塞北的生意,小心避开,自以为无事,那天真的到来,才发现太晚。
半年来他倒是自行路人口中得到了一条消息,它太重要,以至于躲不开。齐御背叛了万仞城,二者已然交恶。但因生意场上千丝万缕,故而彼此明面上只能斗斗拳脚,都是小打小闹。真正的暗流汹涌,是钱庄里来往熙攘的利益。
双方一场较量,最终都伤了元气。齐御在江南多年经营,万仞城城主早年又对他疏于防备,还不肯放过这富庶之地,最终落得个相看两相厌。
谁都没有达到目的。
万仞城自此后似乎沉寂了许多,齐御也每日拈花惹柳看不出异样,人人都道他们是在休养生息,不定何时,便是一场苦战。
现如今行走世间,纵武功盖世,没有孔方兄也是一事无成。
简明异不懂,也不想懂他们的志向。说起来都是宏图大业,细细一想多半是过过嘴瘾。一张算盘一把刀,就能纠结一辈子。与其如此,为何不享受这短暂一生。
偏要折磨别人,也折磨自己。
他没听说秦疆决死了,只听说秦城主似乎洗心革面,仿佛是有了心上人。无意间还透露出消息,他已突破了九重功的关隘。
不管是真是假,简明异希望他能和顾霜绝相处愉快,这样便不会分神想自己。
虽然觉得摸着良心秦疆决也该想想自己,但从理智的角度来看,最好英明神武的秦城主失忆。
他也想过那天可能会来,他做足了心理准备,渐渐也不再害怕。
横竖一死,有这堪称快活的半年,他也算是活够了。
然而那天来得还是稍嫌快了些,仿佛时间不肯对他宽容。
账房称病,他只有亲自出马。一队衣着不凡的客人下马进店,气势整肃,他便凛了神。
“三坛烧酒。”领头的客人似是商客,但一望即知是练家子。
简明异应了稍等,便欲装作入内取酒,急思对策。那客人却冷冷盯着他,视线仿佛黏着在他背后。除此之外他看不出异样,怀疑自己是否太多疑,便仍取了酒出来,强做镇定,免得自露马脚。
那队客人伸手接酒时,他才看清他们手上的印记。
万仞城的印记,一丛灼烧火焰。火焰中似是有只眼,冰冷凝视着他。
“我们主上听说此地酒名,有意做笔生意,店家意下如何?”那客人悠然饮酒,公事公办的语气。简明异放下酒,微笑应道:“小店酒质粗劣,恐不堪当此美意。”
他转身欲走,心里想的是幸好逃命所用包裹仍然是整理好的。那队商客却齐齐站起,一瞬间将他包围。
简明异回头看向店门口,有人逆着光站在那里,不必接近便知道他现在愤怒得很。
毕竟了解那个人,是简明异毕生最擅长的一件事。
——终有此日,他安稳度日的梦碎了。
十五、陈年老醋,强身健体
简明异看着一步步朝他走来的人笑了,“秦城主居然不远万里亲自来,我还真是荣幸。”
秦疆决瘦了些,却有了几分迫人的气势。他神情阴沉,却偏要装出一幅似笑非笑的样子,更让人脊背发凉。
“好歹是万仞城总管,躲到这种地方卖些劣酒,也太寒酸。”秦疆决淡淡地看了他的小店一眼,一挥袖,那三坛酒顷刻间粉身碎骨。陶罐决绝碎裂的声音如同占卜的谶言。
简明异不想跟他绕弯子:“你是来叙旧还是来杀人。”
秦疆决笑出声来,有几分痛快意味:“叙旧就不必了。你私卷城中财物叛逃,又以下犯上,虽然罪不可赦倒也还不至于死。”
简明异也被激出怒气,紧握双拳想照着秦疆决的脸给他几下:“那是我个人薪俸,我从未行此龌龊之事。”
秦疆决摆手令包围他的人退后,捏住他下颔,“还能容你站着跟我说话已是恩赐,别做无用功。”他语气冷淡,手也是冷的,眼中却燃烧着一簇火焰。
有一年,简明异随他一同出去,见他负伤猎狼时,也是如此神情。
仿佛不死不休般的恨意和杀意。
秦疆决丢出一串沉重镣铐,居高临下地命令:“自己戴上,随我回去。”
简明异坚定地看他,“既然我已是叛徒,就更不必对你屈膝——我拒绝。”
秦疆决倒也不恼,倒另简明异生出几分惊异,看来这半年他倒是冷静内敛许多。然而现下显然不是分神的好时机,秦疆决随手弹出一个酒碗,指间一夹分作两片,危险地破空而来,恰好打在他膝盖上。
碎片直接嵌入肌肤,伤了经脉,简明异控制不住地倒下。这只是一瞬间的事,他甚至来不及无聊地猜猜秦疆决到底瘦了几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