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难买韶光易(穿越 包子)下+番外——阿随

作者:阿随  录入:01-25

看了一眼,段简就收回视线,他的玉颜堂在这里并不算什么,加之年纪又轻,因此席位也靠得有点后,在转角楼梯附近,所以当楼下响起一片“久仰久仰”“岂敢岂敢”之类的恭维话,他们这桌的人先站起来走上前,段简跟着他们一起站起来,不着痕迹地退后两步,前面一个青衣中年男人恰好将他挡住大半,只能从缝隙里看到一群人拥簇着当先的两人走上楼。

最前面昂着头的是本城县令独子张琛,落后张琛一步的却是个熟人,书院裴院长的外甥梁卓,当然,月初的时候他和裴院长独女裴依依完婚,现在要改口称上门女婿了。

书院院长独女出嫁,即使没收到请柬,段简当时也随了份礼,如今见到梁卓,对方意气风发,眼里的神气不是一点半点。

这两人凑在一块,还召集罗城的大小商人同聚一堂,究竟想干什么?

两人被请到上位落座,主桌的几个大商团老板又恭维完一轮后,领头的珠玉行翘楚,罗翠轩的老板才拈着胡子叫一声安静,偌大的场地一霎间集体噤声,现场静得只能听见隔壁人的呼吸。

显然,张琛张公子对此非常满意,点点头示意罗翠轩老板可以开始了。

54、筹资

罗翠轩老板清咳两声,先介绍了席上的尊贵客人,也就是张琛和梁卓,大大地吹捧了两人一番,才不紧不慢地开始他的演说。

他先从本城商团成立的初衷说起,商团至今已有几十年,一直倡导大家互助友爱,合作发展,城中商户亲如一家,而后突然话题一转,说到前不久连日大雨,冲垮了罗水河下游的一座桥,使得附近村民出行困难,甚至发生为抢夺过桥而大打出手的恶性事件,说到这里,罗翠轩老板朝南方向一拱手,“咱们罗城的父母官张大人听说此事,终日忧思乃至夜不成寐。张大人庇佑一方,老百姓才能安居乐业,才有我们生意兴隆,现在百姓出行困难,我等自当尽一份绵薄之力,在此倡议大伙儿,集资在罗水河下游修建一座石桥,此乃流芳百世的大功德,小老儿忝为罗城商会之首,当为各位做个表率,我罗翠轩捐资五百两。”

罗城开业的商铺每年都要向上面的商团缴纳银钱作为入行的资费,若是不缴则会被整个行业排挤,今年的资费涨了三成,本来底下的小商户就很不满了,如今又要捐款,一些人心里就嘀咕开了,但不满归不满,人已经入席就不能中途退出。

有罗翠轩老板带头,再加上主位上县令独子和书院女婿亲自坐镇,底下一干人不管心里乐意不乐意,都纷纷慷慨解囊,不多时就集够相当的银钱。

目的达成,罗翠轩老板眼睛眯成一条缝,张琛和梁卓心情也极好,在罗翠轩老板的引领下,起身换到后面的雅间,能够跟着进去陪酒的都是些家世雄厚的大商贾,像段简这种还不够格的则大部分被留在了外间。

能够跟张琛同席对他们这些商人来说是种荣耀,更是身份的象征,但对段简来说,不用陪着笑脸进去伺候,反倒乐得轻松,刚才他可没漏看,有资格进去的李霖良磨磨蹭蹭地落在最后,要知道他跟李霖良混了那么长时间,别人看不出来,他却能看到李霖良眼里一百个不情愿。

商人的饭桌不仅仅是吃饭,还是个谈生意的好地方,推杯换盏之余不知谈成几桩生意,一拍即合的人干脆换个安静的地方继续,渐渐地人都走得差不多。

段简下楼时,专门在转角等候他的韩松拱了拱手,“段少爷,我家少爷请你过府一叙。”

看来这一天,他是没办法吃上一顿安心的饭了,段简认命,“有劳,请带路。”

从穆煜府上出来,走个百来米就到自家门口,这短短的一段路,段简却走了差不多一刻钟,他的思绪还停留在之前穆煜对他说的事情里。

“我说,段简,你是不是得罪了罗城的某些人啊?前几天我听到几件有趣的小道消息,可都和你有关呢。”穆煜脸上就差写上幸灾乐祸这四个字了,“看在你曾经收留过我一段时间的恩情上,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毕竟为了得到这些消息,我也付出了不少代价呢,大家都是商人,天下没有免费的筵席,不是吗?”

穆煜的话不可不信,但是又不能全信,可是要信他,又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几次合作下来,段简对他的性格也有一定的了解。

除了恶劣没有别的字眼能够形容对方了,段简敢打包票,他就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只告诉自己有这么一件事却又不说详细,就为了看他接下来如何焦头烂额。

既然已经知道有人针对自己,段简不会坐以待毙,得及早做些布置,他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宁可自己受伤也不愿看见阿泓受到一点伤害,他现在又怀了身孕,大夫吩咐要静心休养,不能太过劳神,若是告诉他这件事,以他的性子肯定会担忧得吃不下睡不好,这件事自己暗地里解决就行,没必要让阿泓知道。

接下来几天,段简一反常态,不再处处盯着阿泓,而是天刚亮就出门,阿泓有些纳闷之余却又轻松不少。

自从怀孕到了三个月后,他的脾气也跟着微凸的肚子一起涨,心里始终憋着股气无处可发,加上段简整日跟在身后,给他的压力着实不小,好几次他都烦躁得想骂人,却硬生生地憋下来,再这样下去,孩子还没生下来,他就要先疯了吧。

但是到了中午,识墨一个人回来说少爷在玉颜堂查账,今天中午不回来吃饭了,让管家不用等的时候,阿泓又浑身上下不是滋味,心里突然冒出个荒唐的想法,反复问了识墨好几次,“少爷真的是一个人在查账?没有约别的人?他今天见过些什么人?”

“少爷整个上午都在书房里看账本,没有见任何人,也没有约人。”识墨老实回答,看阿泓的眼神却有些奇怪,管家这是怎么了?以前少爷不回来,管家只会问少爷吃过没,吃了什么,吃了多少这种话题,从来不问别的事情。

“真的没有?”

“没有,绝对没有。”识墨再三保证,就差举手起誓了。

阿泓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究竟烦躁些什么,得到预料中的答案后,就挥手打发识墨出去。

而刚用完午饭没过多久,段简就回到家中,却看到阿泓又像没事人一样,对他提前回来还面露惊讶,“弟弟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说要到下午么?”

“额,反正也没什么要紧的事,不如回来陪你跟儿子了。”段简呵呵地说,趁着阿泓看不见的地方给识墨一个“谎报军情你死定了”的眼神。

识墨既委屈又不解,明明就是少爷跟管家问自己话,而起他都一个字不漏如实回答了啊。

一整个下午,段简都没有出去,在阿泓身边转来转去,阿泓竟然也没有像以前那样看得心烦,就这样腻歪到晚上。

夜幕降下,华灯初上,三凤馆里好不热闹。

幔帐重重的房间,弥漫着浓郁的香气,围着圆桌的几人衣衫不整,边饮酒边大笑。

“梁兄,你想的这个法子还真不错。”张琛已经喝得醉眼迷离,两颊通红,一手举着杯子向对面坐着的人敬酒,一手伸到怀里坐着的人衣服里来回摩挲。

梁卓也是志得意满,口中还谦虚道:“哪里,这都是张兄的功劳,若是没有张兄出面,事情也不会进行得如此顺利。”

桌面摊着一本账册,此次筹集修建石桥的钱款,除掉给几个牵头的商行会长的回扣,剩下的钱足够他们狠狠地捞上一笔。

想到这可是一大笔白花花的银子,张琛就高兴得找不着北,“哈哈,不说了,我们喝酒,喝酒!”

酒过三巡,张琛被锦珠搀扶着歪歪扭扭地往内屋去了,不多时就传出粗重的喘气声和娇媚的呻吟声,交织成一支银靡的乐曲。

没过多久,锦珠将身上睡死过去的人推到一边,对方只是哼了两声,嫌恶地用衣服擦干净腿间的液体,才披着外衣走出来。

“人已经睡死了,不到明早不会醒。”锦珠给张琛的酒里下了催情药,还有一点点的蒙汗药,确保对方会一觉睡到大天亮。

屋内其他人都被遣出去了,梁卓揽过锦珠,摊开账册,得意地指着上面的总数说:“宝贝儿你看,这可全是你的主意,我们才能有这么多钱。”

锦珠却看都不看一眼,主动跨开双腿坐上梁卓的大腿,诱惑道:“梁公子,多日不见,你就不想小奴么?”随着他的动作,原本就只是随便披上的外衣滑落下来,露出白嫩的身子。

满意地看着男人的眼睛暗了暗,锦珠勾起小腿夹住男人的腰肢,“小奴可是想死梁公子了。”

不再需要多余的语言,梁卓衣服都没除去,急切得只松开裤头,锦珠那里还湿软着,毫不费力就容纳了对方。

进去的瞬间,梁卓想到刚才锦珠才与张琛苟且过,似乎还没做过清理,脸上神色变了变,但被锦珠用巧劲一夹,顿时就把事情给抛到脑后,两人就在桌边颠鸾倒凤起来。

55、中毒

“啊!轻点……小奴要坏掉了……”锦珠攀附着男人宽厚的脊背,大声呻吟喘息。

梁卓闻言愈加兴奋,掐着那不盈一握的柔韧腰肢,凶狠的好像要把锦珠拆吃入腹,终于一声急促的低吼后发泄在锦珠体内,压着锦珠娇小的躯体享受快感过后的余韵。

锦珠额头上沾着汗珠,轻笑道:“梁公子今晚不回去?你家夫人可要把我这里给拆啦。”话虽如此,手却不老实地摸着梁卓的胸膛,慢慢往下撩拨。

听到锦珠的讥笑,梁卓脸上恼羞成怒,刚想发作,却因命根子被锦珠握在手里来回撸动,最终也只能恨恨地瞪了一眼身下作恶的人,“说那婆娘做什么!难道两个人都没法喂饱你,让你有力气去胡说八道。”

“那你就快点喂饱小奴呀。”锦珠咯咯地笑,在梁卓报复地猛然冲进来的时候轻呼一声,很快又全身心投入到快感中。

“哼!妖精,你就是这样去勾引张琛的吗?”梁卓恶意地往前一顶。

“嗯啊……不是你……让我去勾引的么……嗯,再用力……”

与此同时的裴府,一片黑暗中,唯有裴依依的卧房还亮着灯。

梁卓与裴依依成婚后,并没有搬出去,他是上门女婿,裴家将裴依依的小院改成两人的婚房,而新婚夜刚过,裴依依就要求与梁卓分房而睡,梁卓想要她同床,还得看她心情如何。这极大地刺激了梁卓的自尊,拿那条手帕当把柄逼裴依依就范。裴依依不肯顺从,几次之后梁卓彻底失去趣味,新婚才过没多久就开始整日流连女支院,甚至夜不归宿也时有发生,于是原本还感情融洽的表兄妹,如今已是反目成仇,变成一对怨偶。

裴依依原本的贴身丫鬟知书,在婚后仍然伺候她,战战兢兢地进来说:“小姐,天晚了,歇了吧。”

“姑爷呢?还没回来?”裴依依淡漠开口。

知书不敢说谎,“还……还没……”

“那你下去吧。”裴依依说着,指甲嵌入掌心里。

知书虽然害怕,但出于忠心仍是劝道:“小姐,姑爷今晚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您还是别等了。”

啪地一声,桌上的茶壶连壶带水砸到知书身上再摔到地面裂成好几瓣。

“贱人!你是不是想说我没本事管不住梁卓!别仗着被梁卓给睡了几个晚上就能爬到我头上来作威作福!就凭你也敢嘲笑本小姐!还有三凤馆里的那个狐狸精!本小姐迟早有一天会让你们都好看!你们一个都别想!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知书身体一抖,立刻跪下了,带着哭腔说:“小姐,知书不敢呀!而且,而且我也不想的……”她怎么会料到,被小姐再次拒绝同床的姑爷火冒三丈,竟然拖着她进了自己屋子,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简直就是她此生难忘的噩梦……事后她哭得死去活来,想着找小姐做主,却没想到小姐竟然冷冷地看着,那种冰冷怨毒的眼神让她彻底绝望了。然而从小生活在裴家,她除了留下来没别的办法。

“贱人!贱人!你怎么不去死!你还活着做什么!”裴依依气急败坏咒骂着,发泄般将手边的东西都扔出去。

小院的下人都习以为常,大气不敢喘,只在心里为知书感到可怜,好好的一个姑娘就这么给糟践了。

然而不管梁卓多么不把裴依依放在心上,对亲自养大自己的姑父还存着几分忌惮,小院里发生再多事情,在他的威逼恐吓下,没人敢把小院的丑事传扬出去。

或许他们双亲心里早就有数,却为了家丑不可外扬而装作不知道,毕竟这是自己女儿先闹出来的丑事,再加上裴依依婚后的态度,只要不折腾出人命,他们也就对梁卓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已经过去了十几天,段简把玉颜堂上下都仔细筛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对自己店里的人还是很放心的,毕竟在店里干了好几年,都是知根知底的罗城人。

回到家中,阿泓替他脱下外出穿的长袍和头冠,换上轻薄的衣衫。

今天有新鲜的河鱼,铺上姜葱上锅蒸熟,作法简单,最大限度地保留了鱼肉的嫩滑鲜美,可惜这样的美味,阿泓却无福消受,实际上现在的他闻到过重的肉腥味都会不舒服。

厨子另外给阿泓做了一锅清炖鸡汤,没有用太多大补的辅料,只放了些枸杞甘草之类,味道相当清淡,别的饭菜可以不吃,这一碗鸡汤却是必须喝的。

因为没有胃口,阿泓吃得很慢,才喝了两口鸡汤,突然变了脸色捂着肚子弓起身子,汤碗被推翻流了一地。

他的样子吓到段简,丢下碗筷去扶他,“阿泓?你怎么了阿泓?”

阿泓腹痛如绞,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指抠向喉咙,将刚才喝进去的鸡汤都呕出来,一手不敢按着腹部,怕控制不住力道伤到肚子里的孩子,只能紧紧地扣住段简的手腕,“鸡蛋清,取些鸡蛋清来……”说完忍不住痛苦地呻吟。

段简抱起阿泓,同时对吓傻的识墨大喊:“去厨房取些蛋清来,快!周升去请大夫,立刻!”

大夫匆匆赶到,被直接请到卧房里。

阿泓脸色依旧苍白,因为吃的不多,催吐又及时,并没有中毒太深,但身体还是受到一定损害,而且最麻烦的是他在怀孕中,大夫不敢用烈药,只能开些调理的药物慢慢养回来。

“这究竟怎么回事?”段简都快急疯了,天知道他看见阿泓倒下去时,心口猛然一窒,要是阿泓有个三长两短……他简直无法抑制内心的惊恐。

大夫不敢隐瞒,“公子这是中了毒,依表象来看,中的是砒霜,好在下到汤里的剂量十分微少,误服得不多,而且处理得很及时,催吐跟蛋清把余毒都吐了出来,只是身体免不了受到些伤害,需要日子慢慢调养。”

桌上剩余的食物都一一排查过,只有阿泓喝的那碗鸡汤上检查出问题。

厨子是周升家的实子,早在得知阿泓出了事时就跑过来,现在听说问题出在今天的饭菜上,慌得扑通一声跪下,“少爷,我、我冤枉啊!”

“狗娘养的竟敢吃里扒外!”段简咬牙切齿,满含怒火朝他的肩头踢了一脚,用力猛得将人踹了个跟头。

厨子被踹得半边身子都麻掉,却不敢呼痛,连滚带爬地跪好,不住地磕头求饶:“少爷,真不是我做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周升也跪下来一起求饶,他和妻子在段家做了好几年,签的是死契,怎么敢做出毒害主人的行为,可是眼下段简怒火攻心,根本听不进他们的辩解。

还是阿泓伸手握住段简的手掌,示意他冷静下来,他现在还是很虚弱,对厨子说:“你把今天做饭的经过,从头到尾详细说一遍,不许有半点遗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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