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名扬继续委屈:“我也没当过司机啊。”
“你还顶嘴?你当过什么啊!”
简名扬还想说,但在薛金凶恶的眼神下闭上嘴。
薛金把手里的花丢给简名扬,抱怨道:“你要买的你拿着,大男人的还送什么花啊。”
简名扬结果花束,整理了一下压坏的花瓣,说:“今天骞骞出院啊,送花代表祝他健康。”
“你怎么也叫他‘骞骞’?”薛金做了个掉鸡皮疙瘩的动作,“肉麻。”
“他名字太复杂了,这么叫比较方便啊。”
薛金嫌恶地看着简名扬手里的花:“就是肩膀挨了一下嘛,没什么大不了的,躺床上玩了一个月早就健康了好不好。欧阳就是想宰我,死活不让弟弟出院,让我多付医药费。”
“你就是应该付钱啊……人家帮你解决了心头大患。”
薛金这才高兴了点:“那倒是,傅嵘终于进去了,最让我乐得不行的是在进监狱之前,他还被揍成了个猪头,哈哈哈。”
简名扬实在无法理解他粗鲁的笑点……
“不过欧阳弟弟真行啊,一个人搞定了八个人,平时看不出来啊,大有前途,我干脆把他收编好了。”
“人家是尊大佛不是想请就能请的……”简名扬小声道。
“你嘀咕什么呢?”薛金不爽。
简名扬咳了声,说:“没什么。”
薛金摇头晃脑地说:“弟弟也出院了,最近正是我大展宏图的时候,刚好帮我打点生意;如果欧阳也能跟着我,那就是一文一武,左膀右臂,所向无敌了,啊哈哈哈。”
简名扬知道这些日子薛金的心情一直都不错,他也不好吐槽他扫他的兴。
不过,他对薛金设想的美好未来有点担心。
小梁叔和他的儿子啊……
他抖了抖,心想算了算了,各人有各人的造化,他经过这么些奇葩事也懂了,还是老老实实做人吧,别人的事情少管。
虽然现在看见小梁叔顶着自己以前的脸还有点出戏,但是他也渐渐习惯了新的身体,也到了开展新人生的时候了。
薛金领着简名扬走进住院楼,大摇大摆地走到邸稼骞的病房前。
“弟弟!哥哥来接你出院了!”薛金推开门,就发现病房里空荡荡的。
“人呢?”薛金踢踢简名扬,“去问问。”
简名扬感叹他好歹也曾经是黑道大少爷,现在沦落为给人跑腿,他垂头丧气地去问楼里的护士,结果护士妹妹甜甜地说:“今天早上他就办理了出院手续了。”
简名扬惊讶地望向薛金,薛金也同样诧异地看着他。
阳光,沙滩与蔚蓝的海。
邸梁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美景,问:“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
那时候,他本来去医院收拾收拾,等着薛金来接邸稼骞出院。可邸稼骞却说:“我们逃走吧?”
“啊?”邸梁还没反应过来。
“我现在还不想去做事,还想躺着,不如在金哥来之前走吧。”
于是他们办理了出院手续,随便捡了几件行李,邸稼骞一边用手机订酒店办手续一边奔向机场,然后就上了飞机,飞到了陌生的海岛国度。
等邸梁站在沙滩上,感受着火辣辣的异国风情,还是没回过神。
“因为方便啊。”邸稼骞解释道,“落地签,酒店也好订,拎包就走,要是走得慢了被金哥追到什么办。”末了,他可怜兮兮地说,“你答应过我的,等一切都告一段落,就陪我出来散心的。”
邸梁哪里忍心看他装可怜,说:“我不是怕你的伤还没好吗?一下子跑这么远,要是觉得不舒服了怎么办。”
邸稼骞摆摆手:“都没有伤到重点,躺了这么多天也好得差不多了。”他一笑,露出白牙,“我年轻,肉长得比较快。”
邸梁看着他的笑容,觉得有点恍惚。
他们居然还能这么和谐舒心地交谈。
刚开始的时候,邸梁根本不敢去见他,每天缠着医生问他的情况,却怯于走进病房的门。
但是邸稼骞执意要见邸梁。
就像往常一样,他们之间的关系每一次破冰,都由邸稼骞来完成。
邸梁没有想到他走到邸稼骞的病床前,看着他头上肩上都包扎着纱布,被他拉住手,听到他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你亲我一下呗。”
邸梁刚开始惊讶,然后才明白他的苦心。
邸稼骞一直在表达他的决定与决心。
后来他尽心尽力地照顾邸稼骞,两个人就像以前一样,谁也没多提一句。
他们还要配合警方的调查,傅嵘被判刑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只是检方在收集罪证,以提起公诉。
说起来,傅嵘的事不可能不牵扯到薛金和简名扬,但薛金提供了一些关于傅嵘的信息,算是向警察表达了自己从良的意愿。
但薛金怎么会说从良就立马从良,其中的曲折门道自然不用多说,至少要把资产洗白。不过薛金毕竟还是讲义气的人,在警察面前庇护了简名扬,也大方地为邸稼骞付医药费。
而邸梁这边就不太好了。
莫莉他们经过这件事,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受伤的同事虽然被救治,但是身心的伤害没有那么快就好了的。
关于傅嵘的事,莫莉虽然写了长篇的报告,但被警察调走作为参考凭据,上面也压着这事不让报道,说是怕引起社会动荡,民众不安。
邸梁无法跟他们彻底解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思考再三,还是决定辞职。
他对莫莉心怀歉意,可在离开的时候,莫莉却拍拍他的肩膀,说:“以后还是朋友,我突然发现你路子还挺广,不管你要去做什么,下次有线索还是欢迎爆料。”她惆怅地叹了口气,“有价值的新闻,一次奖励一张100块的充值卡。”
邸梁辞职之后,倒是有时间全心全意地照顾邸稼骞,薛金时不时来探看表现一下关怀,并且催促邸稼骞快点出院。
这什么老板啊,真不够意思。
邸稼骞显然也不想这么快就复工,在出院的日子带着邸梁落跑了。
因为这次出来属于半逃难性质,什么都很仓促,邸稼骞最中意的房间已经被订走了,让他有点不满,不过他立刻就被沙滩上遮阳伞下的躺椅吸引了注意力。
邸梁实在无法理解邸稼骞不远万里跑来只是为了继续躺着,到底是个什么心理。
但他抬头看看蓝得让人心动的海,不得不承认景色还不错。
邸稼骞惬意地躺着,不由地叹息一声:“啊,烧着金哥的钱来享受,真是爽快。”
邸梁坐在他旁边的沙滩上,附和道:“估计他要气死了。”
这些天来,邸梁跟邸稼骞相处都有些小心翼翼。自从他发现了自己的内心,就不知道怎么面对邸稼骞,他找不到尺度,以前还能以父亲的身份理直气壮地关怀他,可现在……已经早不是因为父子关系了……
“在想什么呢?洋妞朝你抛媚眼儿,你都没注意到。”邸稼骞伸手推推邸梁。
邸梁一愣,这才留意起沙滩上穿着比基尼的火辣女郎。
“嗯……”美景在前,但是真的无心欣赏。
“哎。”邸稼骞把手交叠在脑后,微微抬起身体,看向邸梁,说,“我们聊聊吧。”
邸梁如临大敌:“在这里?”
他知道迟早要把话说开,但是在医院里的时候没有说,在飞机上也没说,难道要现在说?在人潮涌动、欢声笑语、大部分人都光着膀子的公共海滩上说?
邸稼骞点点头。
“聊、聊什么?”邸梁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说话舌头打结。
邸稼骞干脆翻了个身,与他对视,说:“以前那个我不听话抽了皮带就往我脑袋上招呼的人到哪里去了?”
邸梁石化。
他狼狈地别过头,逃避邸稼骞的目光。他一直都乐于扮演欧阳智,突然被揭穿,他觉得很尴尬啊。
他甚至想求求邸稼骞,什么都别说了,就像以前那样维持着表面关系,不要点破行不行?
可邸稼骞伸出手,强硬地扭过他的下巴,再次让两个人的目光相对。
大约是阳光有些刺眼,小智的眼眶微微有点泛红,让邸稼骞感觉暖洋洋的,他轻声说:“其实我还有很多没有想明白的地方,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是,不管你是谁,我都不想离开你。”
“我失血过多躺在医院的时候,就想,不能死呀,死了就见不到小智啦,这辈子还没活够本啊,亏大啦。”
他说得夸张,引得邸梁皱眉:“胡说什么呢。”
邸稼骞笑笑,反问他:“你呢?你是不是巴不得离我远远的?我流了血,呛了水,疼得要死,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想找你,可是你却不在,是我逼着金哥去请你,否则你还不来,那时候我可伤心了。”
邸梁知道他是胡说八道,但是还是心疼了:“我……我只是……”他说不下去了。
邸稼骞哪里会不知道他的想法,也不再逼他,只是再次问:“你想离开我?”
邸梁摇头。
邸稼骞用叹息一般的声音说:“这不就得了,大方向确定了,其他一切都可以克服。”
说到底,这么纠结万分,可真要分开,两个人谁也舍不得,所以才百转千回,怎么也要瞒住对方。
到现在说破了就说破了吧,不就是为了能在一起。
邸梁身下是温热的沙子,海风卷着热浪袭来,却让他脑海仿佛吹过凉风一般,他这才算大彻大悟。
他重活了一遍,不再是那个等着退休的邸梁,欧阳智还有很长很长的时光,而这些时光,都要跟邸稼骞在一起。
邸稼骞感觉邸梁的身体放松了下来,他这才也放下心,说:“我还有好多事没弄明白呢,不如跟我说说,让我明白明白?”
邸梁抬起头,这才也笑了:“这是个有些复杂的故事。”
68.
落日余晖洒在沙滩上,海水泛起了紫色的光芒,这是多少电影里赞颂的景色,只是对上邸梁这种文艺神经粗到爆的人有点浪费。
他和邸稼骞漫步在沙滩上,说了一下午的话,算是把这段时间的是是非非弄清楚了,邸梁觉得有点疲惫,其实与其说是疲惫,不如说是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导致精神有点不济。
“去吃点东西吧。”邸稼骞说。
“嗯。”邸梁散漫地答应。
邸稼骞自然地把胳臂搭上邸梁的肩,搂他进怀里,说:“那走吧。”
“……”如果是前几天的邸梁,肯定任他为所欲为,但现在邸梁横竖已经放开,就由不得邸稼骞造次了。
他抬手,捏住邸稼骞的爪子,邸稼骞低喊了一声,道:“你就是这么对待伤患的吗?”
邸梁哼了一声。
邸稼骞笑了笑,说他犯贱也好,他还是比较习惯邸梁对他而言仿佛是上一级的关系,这一个月低声下气的欧阳智让他觉得好别扭……
“话说回来,你没了工作,今后准备怎么办?”邸稼骞问他。
邸梁无所谓地说:“没想好。”
要不再去考警察好了,当不了刑警,当个民警也行,或者干脆去考监狱,说不定还能碰上傅嵘,看老子不收拾他。
大约是邸梁的表情太过狰狞,邸稼骞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赶紧打断:“不如和我一起跟金哥干吧,反正他钱多。”
邸梁瞪了他一眼:“叫老子当黑社会?没门!”
邸稼骞想了想,才想到原来自己也是黑社会了……
两个人到酒店吃过晚餐,回到邸稼骞订的房间——也不知道邸稼骞烧了多少钱,海景房还带着私人无边泳池。
怎么看都很暧昧。
邸梁刚才就有点累了,进屋就坐到椅子上,邸稼骞走到他面前,蹲了下来,从下方看着他。
邸梁知道他的这种眼神。
这一个月来,他们都没有亲密的接触,两个人特意规避的事情,现在浮出了水面。
邸稼骞垂下眼,摸到邸梁放在椅子上的手,握住。
刚开始只是轻轻地,然后他把邸梁的手攥进掌心,越来越紧。
邸梁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说些什么,心里很慌乱,可是身体却感知到目前的境地,竟然微微发热了起来。
邸稼骞抬起头,凑近邸梁的唇,邸梁僵硬了,想闪躲但是又觉得不应该闪躲。
邸稼骞像是看出了邸梁的想法,没有吻上去,而是沙哑地问:“敢不敢?”
邸梁怔住了,继而恼怒道:“有什么不敢?”早就豁出去了。
邸稼骞微笑,这才松开他的手,把他抱起来,两个人一起跌进床里。
邸稼骞把邸梁压在底下,开始不住地亲他。
有什么仿佛突然打开了闸门,其他狗屁道理去死吧,现在只要顺应自心顺应身体。
邸稼骞激烈的吻让邸梁有点招架不住,他抬起手推开邸稼骞的脑袋,喘着气说:“你属狗啊。”
邸稼骞笑:“我属什么你不知道?”
邸梁脸有些红,踢了他一脚,恨得牙痒痒:“以下犯上。”
邸稼骞居然伸出舌头舔了舔他泛红的脸颊,说:“你来也行啊。”
邸梁脑补了一下自己压着邸稼骞的样子……太可怕了。
“还是算了吧。”
邸稼骞就是等这句话,他弯着眼睛,帮邸梁脱衣服,边脱边亲,摸着他的腰线,握住他的臀部抬起他的身体贴着自己的,让他感受自己的热度与兴奋。
邸梁扭动着,那个火热的东西唤醒了他的记忆,使他尴尬又胆怯,于是千方百计想离远点。
“别动。”
邸稼骞的气息有些不稳,一手抓着邸梁的屁股,另一只手摸到后面插了进去。
邸梁像触了电一般,用手遮住眼睛,侧着身体翻了过去。
他这样本意是躲避,却更是把后面暴露给了邸稼骞。
邸稼骞死死压住他:“不会让你逃的。”
邸梁闻言大口呼了几口气,攥紧了拳头却是不再动了。
邸稼骞扩张几下,觉得下面涨得不行,可邸梁还是不愿面对他,便抬起邸梁的一条腿,就着侧面的姿势缓缓推进。
邸稼骞抓着邸梁的腿,感觉到邸梁大腿内侧抽搐得厉害,他一边抽插一边摸着邸梁两腿之间的东西,不但没让他放松,反而让他夹得更紧了。
“天呐,我快控制不住了。”邸稼骞略带痛苦地说。
邸梁终于放下手来,睁大了眼,瞪着邸稼骞,咬牙切齿地说:“控制个屁!利索点!”
邸稼骞立马把他扳过来,分开他的腿按在床上,开始全面攻城略地。
邸梁觉得今天特别羞耻,他的感觉完全地体现在了身体上,便是敏感异常,被碰到的地方立刻就泛起了红,皮肤细细地抖,竖起的前端渗出了好多水。
邸稼骞也不好受,觉得身下的人似乎有着魔力,吸引着他,让他快要毁灭。
两个人心中都有着一份禁忌的心情,都耻于说出口,却让身体更加兴奋动情,邸稼骞按着邸梁狠狠地弄他,窗外夜里海浪翻滚的声音,搅合着邸梁的喘息呻吟,对于邸稼骞来说宛如银药。
最后,两人一同登上了顶峰,邸稼骞俯下身体,抱住邸梁翻了个身,让他躺在自己的胸膛上。
两个人都大汗淋漓粘糊糊的,但仍抱在一起不愿分开感受着余韵。
又有什么不一样了,刚才的热情就像某种仪式,帮助他们开启了新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