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不爱,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我知道了,你走吧,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放下手中的大刀,烈山无殇转身离开,再也不看浣花辰一眼。
年战看着面无表情的烈山无殇皱了皱眉,地上的浣花辰明显已经失了魂,他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只是现在谁也说不清道不清,这里边,明明就是浣花辰的错,却又让人那样感叹。
“紫无名,人给你了,按照约定,放了风骨镇所有的人。”毫无感情的话,烈山无殇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将浣花辰当做交易的筹码,送给了紫无名。
“哼,如果不是为了他,我也懒得见你。”
让众人没有想到的是,黄藩真的没有再为难风骨镇的百姓,只是他们的军队并没有撤出,反而将整个风骨镇都包围了起来。
烈山无殇在见到所有的人都安全后,便起身离开了风骨镇,被夺走的城池能再次夺回,可是,被伤透的心,要怎样才能救回?
紫无名将浣花辰抱了起来,他心疼地看着怀中的人儿,如果不是为了得到这个人,他又怎么会做出伤害他的事。
所有的计划都在顺利地进行,紫无名一众退回了扈倻,虽然没有履行整个约定,但是控制风骨镇是他与染攰早就说好的事情,能让烈山无殇吃到苦头,他们已经赚了。
“啧啧,我说无名,这都已经弄回来两天了,他不吃不喝,你也不担心?”青崖单腿坐在楼拦上,捋了捋额前的秀发。
“我无意伤他,却还是伤到了他。”
“你在说什么话,那可是我的功劳。”他记得,所有的事情可是他一个人经手办的,虽然情报是来自这个无情而邪魅的男人。
“不与你说了,我进去劝劝他。”说罢,紫无名推开紧闭的房门走了进去,留下一脸不满的青崖在哪唧唧歪歪。
屋内浣花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紫无名出现在床边时,他也只是眨了眨眼睫毛便闭上了眼睛。
“我说过,你是我的,所以你就认命吧。”紫无名想要说安慰的话,可是话到嘴边他又改变了主意。
见床上的人仍旧没有说话的意思,看着那张苍白的脸,紫无名伸手抚了上去,“你该庆幸,不是我在指挥战斗,否则烈山无殇早就尸骨无存了。”
“你!”
“哈哈!”很满意浣花辰的反应,只要是关于烈山无殇的事情,就一定对他有用。
“你就打消心中的念头吧,你要相信,现在你是我的人了,你已经被烈山无殇扔掉,被我捡回来了,所以,以后不许你再想着别人。”紫无名的手在脸上来回摩挲,可是他却无动于衷,反而觉得恶心。
被撕裂的梦在渐行渐远,今后的路是怎样,没有烈山无殇的未来对于他浣花辰来说,无疑是无水的游鱼,等待他的,将是死亡的降临。
绝望在他的心中渐渐放大,风吹打着未掩实的雕龙花窗。
第九五章:小白来袭
风骨镇的战斗只持续了一个时辰便全城陷落,这一次所有的人都很惊奇,因为在风骨镇中,有烈山无殇的存在却还是输了战斗。
议论在众口中不断流转,来来回回,不过所有的话都归结到了一处,那就是他们的烈山殿下是因为被一个奴隶所蛊惑,才失了战斗。
没有人会去批判一个自己国家的英雄,就算他再有错,那也是别人早就的恶果,与他无干。
烈山无殇并没有回墨城,而是直接到了都城洛奇,墨城有太多的记忆,关于那个人的记忆,只要一想到过往,他的心就如被撕裂般,所以他必须选择离开。
“无殇,我是娘亲,你开开门,让我进去。”秋瑾莲守在门外已经半个时辰,可是回来两天的烈山无殇她连面都没有见到。
“尊妃,您还是先回去吧,到时殿下出来了,我马上过来给您禀报。”年战朝着秋瑾莲一个揖礼,自从回来后,他就莫名的被安排在这里守候,如今这两天过去,他都说得有些口干舌燥了,可是这妇人却仍旧锲而不舍地来回奔波。
“哎,那就有劳年将军了。”杏脸上梨花带雨,秋瑾莲一步三回头地终于走过了转角。
看着离去的尊贵身影,年战终于松了一口气,只是当看见紧闭的房门时,愁云又爬上了他的额头。
“殿下,如果仅仅是为了一个不该爱的人而毁了自身前程,我想我也没有守在这里的必要,在下是驰骋沙场的军人,如果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而纵容了敌人的进攻,就算被尊上杀头,我也要选择离开。”
这是他的心里话,也是他为什么一声不吭地守在这里的原因。
许久,屋内终于有了一丝响动,紧闭的房门终于吱呀地打开了,烈山无殇的脸瞬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殿下……”年战吃惊地看着烈山无殇的脸,那上面早已没有先前的痴情苦痛,反而是一脸决绝和坚定。
“没有我的命令,你哪里也别想去。告诉所有的弟兄,我们应该反击了!”
“殿下……是,属下遵命!”看到突然变化的烈山无殇,年战脸上还有的一丝犹豫终于烟消云散,从烈山无殇的身上,他仿佛看到了烈山博当年的影子。
这一次,烈山无殇终于下定了决心,想要不被人愚弄,那就只能强大自己,而作为强大要做的事,便是统一天下,将世界掌握在手中。
扈倻的天空有些昏暗,快要入冬的季节,周围的空气都凝结着欲要冰冻的气息。
城中一处建筑下,染修站在大厅内怒视着坐在上位的染攰。因为战争来得太快,他还没能将五菱他们几人救出,便被狂乱的氛围冲散,直到所有的事情都安静下来时,他才听见关于浣花辰的消息。
“把浣花辰交出来。”阴冷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响起,站在大厅中央的染修并没有先前那种面对染攰所应该有的害怕,此时他的脸上,是一种反抗的勇气。
“我不是告诉过你,是你的东西就要保护好了。”
“你这个卑鄙的小人!”从小到大,他知道的最多的,不是父母的关爱,而是这个兄长怎样丑恶的嘴脸。
“哈哈,看你这么了解我的份上,或许,我可以告诉你,他在哪里。”
“他在哪里,你说。”
“啧啧,看你们这样恩爱,我都不好意思过来打搅了。”声到人也到,青色的锦衣飘逸空中,散发着迷人的氛围。
“你又是谁,我们说话还轮不到你插嘴!”在青崖出现的瞬间,染修身上的杀气也爆发了出来,他盯着青崖,脸上的如深渊的黑痣证明着他此刻很生气。
“我是谁不重要,就是好心的过来提醒你,如果你再不快点,你的美人儿就要被别人抱走了。”
天外的黑云一步步朝着大地威压下来,一阵阵狂风开始吹奏,整个扈倻城笼罩在黑色的烟雾中。
染修走到四角楼阁时,便看见一个红色衣裳的男人在空中与一群鸟兽战斗,而角楼的最顶上,一只背上留有一块白色羽毛的鸟兽正危险地看着他。
“呱!”小白朝着染修一声鸣叫,他愤怒地看着那个偷浣花辰的丑陋男人,眼中不满情绪溢于言表。
“是你们?!”染修没有想到的是,之前在墨城统领府内见到的红头鸟兽居然找到这里来了。
“呱呱!”你这个偷东西的小人,今天我要杀了你!
小白翅膀一张,便朝着染修直冲而下,翅膀上的杀气顺着飞出去的羽毛变成一柄柄利刃,锋利得能削铁如泥。
“呱呱!”周围的红头鸟兽们见他们的老大已经开始行动,个个兴奋得叫了起来,动作也越发的快了起来。
找到浣花辰的踪迹也是它们偷偷跟踪烈山无殇而得来,看着他们的主人被人欺负,愤怒充满了它们的心灵,是以,他们决定,势必要将浣花辰给再次偷回来。
只是他们刚一来到这角楼,便被那个讨厌的男人挡住了去路。而且这人功力十分强大,他们十几个一起围攻才勉强将之托住。
“哼,不要命的畜生!”紫无名手上剑花一挽,紫黑气息跃然剑上,双脚一蹬便飞向空中,旋转的身体带动手中的剑气,所过之处,血肉割破的声音嘶嘶地响起。
“呱~呱~”几只鸟兽抵不过紫无名的剑气,身上挂了彩,可是仍旧没有放弃地盘旋空中,誓要与紫无名来个不死纠缠。
“小白,别打了,我是来救公子的。”不知怎的,看到这些鸟兽,他竟能听懂它们之间的谈话。
“呱!呱!”别他么的废话,你就是偷主人的那个贼,我今天跟你拼了。
被小白一声吼,染修瞬间狂汗,看来有其主必有其仆,看看这些个彪悍脾性的鸟兽们,就知道是来自谁了。
“小白,我不是跟你开玩笑,趁着紫无名被缠着的时间,我们还是赶紧救出公子,不然,晚了就来不及了。”
“呱?”你真的不是来伤害主人的?
“当然,当时偷公子出来也是因为见他命在旦夕,而且他现在活得好好的就是证据啊。”时间太短,染修只能跟这只凶悍的鸟兽解释到这种程度。他偷人的原因,等以后有机会了再慢慢解释。
“呱呱!”就信你一次,要是再让我发现你有任何不轨的行为,我就让你偿命。
是以,染修小白统一战线正式成立,在紫无名与其他鸟兽战斗的时候,两个身影朝着角楼浣花辰的房间奔了去。
第九六章:属意
染攰看着站在大厅中央的青崖,他摸不透这个人究竟在想什么。之前与烈山无殇交易的事情是他的想法,让烈山无殇与浣花辰决裂也是他的主意,可是现在他却又帮着染修。
“尊上大人,您为什么要帮着染修?”
“想知道?”青崖扭头看着染攰,他的嘴角微动,一个只懂杀戮快感的男人,在他看来,就如一个被操纵的尸鬼,无趣的很。
“请尊上大人指点一二。”胸前抱拳,染攰恭敬地看着青崖。虽然他的心中有所不快,可在强大的敌人面前,隐忍才是最好的办法。
“区区一个奴隶,就算长得再貌美天仙,可终究还是个人,紫藩的尊子为他痴情,橙藩的殿下为他发狂,现在要是再多一个,你说,这样的场面岂不是很壮观?!”青崖给了染攰一个邪笑的眼神,一杯羹想要众人分,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这其中的奥妙只有懂得的人才明白。
“尊上大人高见!”染攰会心地一笑,原来人间还有这样一种让人难舍难分的痛,让旁观的人看得真切,感受真切,那种纠缠欲死的痛竟是那样的给人快感!
只是染攰不知道的是,正是导演这场悲惨故事的主人,他也深陷其中。
城中心角楼的战争已经白热化,闻着打斗而来的黄藩士兵望着上空不断交手的人和兽,一脸的迷惘。
那些鸟兽不是一般的种类,至少在他们看来,非常的稀有和珍贵,那个红衣的男人,身手也不是一般的强,至少能将那样凶猛强悍的鸟兽打伤,是他们一辈子都干不了的事。
染修跟着小白并没有在紫无名的眼皮子地下探入浣花辰的房间,而是选择从另一侧突入进去,小白则在前方继续扰乱紫无名的视线。
昏暗的房内,白色床帏后面,一张偌大的床上,浣花辰躺在上面,外面的打斗声轰隆如雷,他却如没有听见一般,仍旧停留在自己的世界。
“公子,你醒醒,我是染修。”染修从窗口小心突入,发现外边的打斗还在继续时,便快步走到浣花辰的身边推了推他的身体,却没有反应。
“公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看着浣花辰苍白的脸色和瘦削的脸庞,染修万分自责,都是他的错,要是他当时在浣花辰的身边,那么事情就不会发展到这种地步,至少他不会让他受到伤害。
“没有谁对谁错,这个世界本就存在着不公平,你又何必自责。”染修的出现他早就发现,只是无力理会,他现在很累,整个脑中都徘徊着烈山无殇转过的背影,那绝望的眼神,那纠缠的心。
“不,公子,要不是我,你现在应该还在墨城与他快乐的生活在一起,都是我不好,不该将你带出来。”
“我的命是你救的,当时要不是你,我早就死了。”那晚自己的身体突然走火入魔,差点筋脉寸断,要不是眼前这个人出现得及时,恐怕他现在只是一堆白骨。
“不,就算没有我,他一样能将你救活。”
“好了,不要说了,带我走吧,这样的是非之地,也不宜久留。”浣花辰缓缓闭上了眼睛,他知道接下来这个人会怎么做,他很放心。
这个地方他不想停留,被烈山无殇扔给别人的时候他的心就已经死了。紫无名是怎样的人,他这一次算是见识到了。
得到同意,染修闭眼,在脑中发出了一个号令,便抱着浣花辰从来时的窗户飞了出去。角楼是扈倻城最高的建筑,当他抱着浣花辰飞下去的时候,地上已经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
“哇,你看,飞人!”人群中大喊了起来,手指指着空中染修的方向。
“他怀里还抱着一个……”
地上的人都在研究着染修两人的奇怪阵列,旁边出来一大队黄领士兵,将染修的落脚点围了起来。
只是令他们惊奇和恐惧的是,飞在半空中的染修两人,突然消失了,在大庭广众,在所有人的视线中,就那样消失了。
一阵微风吹来,吹散了天空的乌云,吹走了所有的不快和阴暗,驮着浣花辰和染修的大鸟,出现在方圆百里外。
城内上空,打斗的人和兽突然停了下来,当鸟兽们注意到那边的动静时,呱呱两声,得意地趁着紫无名停顿的时候跑了,而紫无名则一脸阴狠表情地停在空中。
“想跑,没那么容易!”感受着留有浣花辰气息的方向,紫无名口中口哨一吹,便看见从旁侧奔出一巨大的黑色豺狼兽。
紫无名二话不说便驾上豺狼,朝着浣花辰的方向奔了过去。
角楼一处,青色的身影伫立楼拦,他的眼睛看着紫无名的方向,邪魅的脸上再也没有那股玩弄的愉悦,反而是一种失望和落魄的表情。“他就那么的让你着迷么?”不是问别人也不是问自己,他是在问苍天。
小白驮着浣花辰并没有朝橙藩内地飞去,它知道那里对浣花辰来说有不好的回忆,它在等待浣花辰的命令。
“小白,往南飞。”
“公子,南边是……”南边是黄藩的土地,往那里去,无疑是自投罗网。
“染修,你是黄藩尊上的儿子吧。”不是疑问,早在棋牌比赛的时候他就在怀疑,当看到染攰的时候,他终于确定。
“公子,我……我不是有意骗你……我只是……”
“我知道,你有你的苦处。”
看着背对着自己的浣花辰,染修的心揪在了一处,他是黄藩的七殿下,他从来没有说过,可是刚刚进行的大战确实是他黄藩引起,而他与烈山无殇的决裂也是因为这场战斗。
“今后要是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就不要回到我的身边了。”他不是讨厌染修的欺骗,只是因为他受够了欺骗带来的罪,不论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是,公子。”没想到浣花辰会说这样的话,染修的心突然狂跳了起来,只要不赶他走,只要让他留在身边,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带我去见染柒吧,我还有事情找他了结呢。”
“你要见尊公?”
“嗯,这是棋牌尊者佛陀那的意思,当年他们的比赛好像还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