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者为攻 下+番外——伏棠

作者:伏棠  录入:02-19

等到睡前,白川还没有告诉厉霆宴郭壬明天就要来A市找自己的消息。

说不定没事呢?毕竟已经过去那么久了。白川想,他们又不是容易拈酸吃醋的女子,对待曾经追求过自己的人来说,应当不会有多大反应才对。脱去感情纠葛,他们还是老同学和同行。

霆宴会理解的吧。他想。

郭壬是个面相很普通的男人。眉毛不浓不淡,鼻子也不高不矮,还有点肉肉的。

按面相学来说,鼻子有肉的男人通常有被虐倾向。郭壬说不上自己是不是有被虐倾向。不过在毕业多年后,他还是无法完全忘记当年第一次见到白川的悸动。

那是郭壬第一次正视自己的性向,也第一次认真的考虑起今后要走什么样的路的时刻。

那年9月的某个清晨,天气晴好,阳光普照,X市X大正值新生入学,校园内外一片繁忙景象。

白川默默的跟随在接他的学长身后,来到寝室。尽管他尽可能的表示出自己的诚恳和感谢,那位学长还是被白川的天生淡漠给冻着了。抬头看着白川年轻英俊的面庞,又觉得这样的人确实有冷漠的资本。只摇摇头,感慨新生一届比一届难搞。

白川到的早,正在寝室整理事务,一个身高约一米七五,身材匀称,面相温和的男生走进寝室。

白川正好回过头去,两人对了个正脸。

那男生眼中明显闪过一丝惊艳。白川对此不置可否,略点点头当作打招呼了,继续手上的工作。

那男生就是郭壬,此时的他完全被冰山般的白川吸引。

当时的白川有着一种介于少年与成人间,界限不明的美。即保有少年的青涩纯真,又有几分成人的稳重成熟,加上面貌俊美,身材健壮,气质如崇山峻岭,确实特别夺人眼球。尤其抓他们这个年纪的少女心。

哦,当然也包括郭壬的少男心。

当年的郭壬为白川惊艳后,就进入了痴迷模式无法自拔。可感情说穿了,一人挣脱的,一人去拣。

对于郭壬多年的暗恋,白川无法回应。

就像他在厉霆宴身边那十年,也没有得到他想要的回报。

直到毕业,怅然的郭壬默默送走了室友,回过身准备继续深造,以期留校。

然后,他做到了。

郭壬坐在白川办公室里,看着眼前这个让他魂牵梦萦的男人,有很多感慨,话到嘴边却成了一句淡淡的:“最近好么?”

“好。你呢?”白川除了对极熟的人,和工作上必需的场合会多话些,对待相处多年的老同学,也是这样言简意赅。

郭壬笑笑,白川还是那样冷心冷面。

“晚上一起吃顿饭吧?”白川知道郭壬下午还有个会要开,中午不能久留。

“好啊。”郭壬笑着应了。

到了傍晚,白川给厉霆宴打电话:“喂,栗子,晚上有个老同学从外地过来。对,嗯,我订好了,在**酒店,101房。嗯。好。”

厉霆宴其实是有点好奇的,白川因为大学一毕业就出国,刚好是同学大批换联系方式的时候,回来后也就没再特意去找,就和很多人都断了联系。

这件事厉霆宴是知道的,所以,对于能主动找到白川的同学,他想不好奇都难啊。

等见了面,厉霆宴的疑问就迎刃而解了。哈,同类。

然后新的疑问又涌上来:这人对白川还有意思么?

虽然知道白川对自己的心意,但是男人也有颗八卦心的嘛。

“……后来三儿就把那老师恶整了一番。嘿别提多给力了!”郭壬知道眼前这个外表不起眼的男人和白川是什么关系。也许因为他们是同类,白厉二人在郭壬面前并没有掩饰。那种自然而然的亲昵,让郭壬看了心中发苦。

不是郭壬不想放下,是因为他第一个遇到的实在太好,就有点除却巫山不是云,看别人总觉得这也不足那也不够。说到底,还是自己不愿意踏出那一步。难不成除了尖端的人物,都不要谈恋爱了?

但是郭壬是有节操的,酸归酸,还是形容得体的说笑。他从前没有逼迫设计白川什么,当然现在更不会。

厉霆宴刚开始还有点好奇郭壬会出什么招,到后来也被郭壬亲和的气质所折服。这个温雅的男人,又对自家老白一片痴心,老白怎么当年就没看上他?

白川用膝盖想也知道自已的伴侣在想什么有的没的,不经意的揽过他肩捏捏他耳朵:“吃饱了吗?”

“唔。”厉霆宴听郭壬说白川学生时的英雄事迹听得两眼放光。

“行了,你吃饱了,那大家都吃饱了。”白川微微一笑,如春水破冰,万物复苏。

郭壬呆了一呆,心中发苦:原来你竟会这样笑的么?

厉霆宴却不愿意了,略略挣扎:“喂你这么说什么意思!”

“字面儿意思。”白川拍拍他肩,“我去一下洗手间。”说起起身而出。看他离去的方向,应该是去埋单。

“哦。”厉霆宴心想:有外人在啊啊啊你真不给我留面子嘤嘤嘤人家才不是吃货!

白川几步走离了厉霆宴的视线,饭桌上只剩下郭壬和厉霆宴两个人。

短暂的安静后,郭壬说话了:“你们……在一起很久了?啊如果你介意这些问题可以不回答。”

“也不久,一年多吧。”厉霆宴想了想,还真是不久啊。纸婚。

才一年多……郭壬眼里暗了暗,自己浪费了多少年啊。如果……算了,他俩要能成,上学时就成了。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

“哦,我看你们感情很好。”郭壬扯了个笑。其实他心中闪过一念特别怨毒的念头。比如弄死眼前的男人啊等等。一瞬间的情绪涌动。但他生生忍住了。

“嗯……他对我很好。”厉霆宴忽然觉得有点羞涩,在一个初次见面的人面前说他的爱情这种事,他可从未干过。

“三儿是个优秀的人,人也好。你们……要幸福啊!”犹豫了一会儿,郭壬还是说出了祝福的话。尽管心里已经苦涩到不行。

“嗯我们会的!你也要幸福啊!”对于曾经喜欢过,现在可能还喜欢自己伴侣的男人,厉霆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那句话,唯有祝福。

郭壬笑笑,没再说话。

三人出了酒店门就分道扬镳,郭壬转过身就给白川发了个短信:来A市之前想问你:为什么我不可以。现在不需要知道了。知道你过的好,我也没什么了。

白川盯着屏幕看了良久,没有出声。

厉霆宴与他并肩而立,在北风呼啸的街头。

他目视前方,嘴里哼着一首舒缓轻柔的歌,口鼻里的白气一阵阵飘出来,和身上的风衣一角一起,被风吹开。

白川看着他,忽然想一瞬变老。

回到家中,厉霆宴搂着白川不松手。

“怎么了你?”白川想,不会是吃醋吧?

“没什么,就是,能遇到你,真好啊。”厉霆宴将头抬起来一点,下巴抵在白川背上。

“我没和你说就是因为……”

“你们没什么嘛。我知道。”

厉霆宴一说话,白川就觉得脊背一阵酥麻,他将厉霆宴拉到身前,低头吻下:“我去埋单的时候你们都聊了什么,嗯?”

“也没什么。他就祝福了一下,说你是个千苦绝世大好人,让我千万不要负你,不然他就不放过我BLABLABLA……”厉霆宴张嘴胡说八道。

白川失笑:“你别编了,果仁儿不会说这些话。”

厉霆宴面色古怪:“果仁儿果仁儿,你倒对他挺了解。叫的亲热。”

“行了栗子,那些都是别人。只有咱们,才叫亲热。”白川将唇从厉霆宴额上移开,在他耳边低声说。

“反正都是干果儿……嘶!你狗啊!”厉霆宴捂着耳朵。

“不喜欢这样叫啊……那……老婆!”白川一把将厉霆宴抱起,两人脸贴脸。

厉霆宴那张老脸腾的红了个透:“老婆你妹啊!放我下来!”一边挣扎一边内心泪流满面:坑爹的这什么臂力!开外挂啊不科学啊GM快屏蔽他啊!

白川对他的反抗不予理睬,直接将厉霆宴放倒在床上,压了上去:“你的话太多了!”

“唔……”还讲不讲理了!哦,好舒服……嗯……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一番折腾后,厉霆宴趴伏在床上喘气:“我,我抗议!你这是暴力抗法!”

“敢问厉大警官。您伤到哪儿了?这儿?还是……这儿?”白川一边调侃一边不怀好意的在厉霆宴身上左戳右戳。

“喂你适可而止一点!你这是妨碍执法!唔……”

对付厉霆宴这种直肠子,行动永远比语言有用。

第六十三章:噩梦

包一手坐在审询室里发嚎。

卧槽!要不要这么倒霉!他翻了翻眼皮,瞄了瞄正和警员交待情况,准备出门的男人。

以包一手的记性,是想不起这人是何许人士了。不过他可看见了,眼前这个男人并没有穿警服。

所以他是给一个普通老百姓随手拿下了吗!操!以后混不下去了……居然给一个不是……嗯?他听到了神马?

“厉警官,谢谢你啊!这个包小鑫,是一个惯偷。还是某个偷窃小团伙的头目。就是太有经验了,每次都抓不到他现行。”刚接手的警员如是说。

“没什么,应该的。”厉霆宴嗓音低平,“人交给你们,我先走了。”

厉……警官?

这个姓氏勾起了包一手尘封已久的回忆,他不由抬头看向那背对他的男人。仔细辨认一番后,终于沉重的承认:自己的第一次,就是毁在他手上呀!(喂这样形容真的好吗老包?)

想起第一次出手,包一手泪流满面。

他的头发好久没剪了,被头油粘的一缕缕的,贴在额角。包一手甩甩头,将那遮住视线的头发甩开,露出一对绿豆小眼:“厉警官。厉警官!”

嗯?厉霆宴觉得奇怪,这个小偷叫他干什么?厉霆宴脸上写满疑问,好奇的回过头去。

“厉警官,你还记得我吗?”

你是夏雨荷吗==厉霆宴囧。心里想着,嘴里就嘟囔出来了。那接手的警员噗哧一笑:“我看是容嬷嬷吧!”

你们不挤兑我会死?包一手瞪着那对王八绿豆眼愁眉苦脸。

“有什么事你和陈警官说吧。”厉霆宴完全没认出包一手,也不觉得和一个小偷有什么好聊的。

包一手眼睁睁的看着厉霆宴大步离开。

厉霆宴虽然转了文职,但是依然对除暴安良有着难以消磨的执念。特别是……在发现他和白川其实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后。

其实当天晚上两人就滚床了,后来见郭壬什么的,也没有动摇他要和白川在一起的决心。只是,三观不和,从来是最大,也最说不清楚的问题。

厉霆宴不明白自己是想要证明什么,总之年后这段时间,天气虽然冷,他却更经常在街上晃悠了。

都说男女大脑回路不同,男人大多重视:怎么做;而女人则看中:是以什么态度去做。从来只觉得这类问题只出现在异性恋上,看多了肥皂剧和周围的人,女人,在厉霆宴眼中就等同于麻烦。他还庆幸自己喜欢的是大老爷们儿,没有这样纤细的神经。可现在这样是怎么回事儿?

沾衣欲湿杏花雨。厉霆宴在回家的路上被这蒙蒙细雨弄得心烦。这几天他们的衣服都是烘干机烘干的,闻着总有股子泥腥味儿,穿在身上没多久就被空气潮软了,十分不舒爽。

回到家后白川看着晚归的厉霆宴,不由心灰起来。这货好几天没有按时下班了。至于吗?就因为他们彼此不赞同对方的观点?

带着郁闷的想法,床上的时候手劲就下的大了点。平时厉霆宴总会抗议外加反攻——虽然没有一次成功。但是挣扎挣扎,意思一下总是有的,也算夫夫情趣。可今天却一声不吭全受了下来。

白川看着身下之人眉心紧锁,强忍不适的样子,忽觉意兴阑珊。

他不是个会强迫人的人。他希望这件事上,两个人平等的能得到快乐。就像他们之前的每一次,如果厉霆宴先丢盔,他也随之弃甲。因为他知道,如果再继续下去,厉霆宴会很不舒服。

所幸他们在这事上还是很有默契的。

所以偶尔的不相合,就格外突出。

“最近有什么麻烦事了?”身为扮演丈夫的一方,白川认为自己应当先表示大度。

“没有。”厉霆宴的声音有点哑哑的,刚才确实弄的他不舒服了,声音都叫岔了。

听着厉霆宴暗哑的声音,白川就有些疼惜:“弄疼你了?睡吧。”说着放下手里的书,将床头灯关掉。

“下了班没事就早点回来吧。我喜欢吃你做的饭。”白川熟门熟路的从背后搂住厉霆宴。

谁想他不说话还好,一说就点了炮仗。

“没事我待外面做什么?自然是有事。”厉霆宴硬梆梆的顶了一句,同时在心里嘀咕:我又不是你的老妈子,要做饭不会自己做啊。

不过还算有点理智,没把这句话大咧咧说出来。

就算是老夫老妻,也要小心经营。更何况他们是不受法律保护的夫夫关系?

看到厉霆宴这样使小性,白川也没说什么。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总有摩擦的时候。他不着急,比耐心,这位从来都不是他对手。

白川很快入眠。剩下厉霆宴在一边辗转反侧。

总觉得有什么横亘在他们中间。是什么呢?厉霆宴在黑暗中睁大了双眼。

半夜,白川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睁开眼,却看见厉霆宴双目紧闭,牙关紧锁,全身紧绷。他吓了一跳,一摸厉霆宴额头,温度正常,但是一手的汗。

“霆宴,霆宴?”白川试着叫醒厉霆宴。一连叫了好几声,厉霆宴才悠悠转醒。

白川忙拧了条热毛巾为他擦拭,柔声说:“做噩梦了?”

“……嗯……”厉霆宴眼神还有些涣散,还没彻底清醒。

这么一折腾,就到了下半夜。

白川更深的睡着了,而厉霆宴在半梦半醒间回忆着刚才的梦。

那或许并不是梦。厉霆宴想。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太真实了。

梦的内容其实已经忘了大半,但他清晰的记着最后的画面。

仿佛是春日,雾茫茫的天,看什么都模模糊糊的。在一片迷雾里,突然有人向他开枪!他想动,却发现动不了,这时,从旁边飞扑出一个人帮他挡下了。然后那人在空中扭过头来看他,他看清了那人的样子,那是……白川的脸。虽然那人比白川年轻许多,发型穿着也和白川不一样。但是那神态,和白川如出一辙。

厉霆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梦到这样的场景,这让他很不舒服。他想起了刚考入刑警队时,出的一场任务。

那是一个码头缉私的配合行动。他和嫪灿一组,和别的同事配合行动,从左侧方包抄过去。在行进中,嫪灿突然转过个弯不见了。通话器已经闭上,又不能去喊。当时的厉霆宴只顿了顿,就继续按原计划往前行进,准备和另一组同事汇合。

可突然嫪灿消失的方向处传来了几声零星的枪声,随后交易地点也热烈交火。行动暴露了!

厉霆宴想也不想就冲枪声方向而去,第一个到达出事地点,却只看到嫪灿仰躺在地面上,身下鲜血洇了一大片。他疾奔过去将嫪灿扶起,见他瞳孔散开,已是救不回来了。

随后脚步零乱,在附近的同事都到了,他们小分队的队长当机立断,只留下两名警员负责将嫪灿的尸体抬走,别的警员去支援大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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