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不吃楼下这家,他家盐多。对面儿那家也不行,他家油大。”厉霆宴鼻子堵了,说话瓮声瓮气的。
白川给说的窝火:“都不吃你就自己做!”
厉霆宴腾的站起来:“你就这么对待病号啊!”
白川无奈:“我又不会做饭……”
厉霆宴想想也是啊,不能要求他这个。于是指挥着白川去附近的超市买了点食材回来准备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至于为什么不去市场呢?让白川去满地脏污的市场买菜,还讨价还价……这不找SHI么。
因为生着病,厉霆宴对调味也掌握不好,好在白川也不在意。二人草草吃过晚饭,无聊的进入了晚上。
厉霆宴挠挠头,实在不知道得找个什么事儿来干。
白川也觉得郁闷,难得一个冬日夜晚,俩相爱的人在一个屋子里,多么温馨。身边这人却看得吃不得,十分扼腕。
“要不,你先睡觉去?”还是厉霆宴先打破尴尬,白川从善如流。
白川寻思着,他和厉霆宴,是个大事儿,怎么着也得通知兄弟几个。
这老男人谈恋爱,就像这旧屋失火,烧起来就烈焰熊熊,至死方休。所以白川不想就这么在某次聚会里随随便便一提,一心想搞个大的,少不得要放一次大血。
于是这策划了几天,厉霆宴的感冒也好了。这几天白川一下班就赶着回家,这两天干脆就摸上床了。
这吃是吃不得,摸摸也是好的。
只是几次都差点擦枪走火,却因为两人都为谁在上争个不休,一直没走到最后一步。这种同居日子比没同居还令人恼火!白川急的心头火起,但每次想要加大力度一举扳倒,就看着厉霆宴身体瞬间僵硬,于是白川的心就软了:算了,何必这么逼他呢?还是多给他一点时间吧……唉。
厉霆宴其实心里也在犯滴咕,这老白,不对啊!明明武力值比自己高,怎么每次都最后关头收了手,有阴谋!厉霆宴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总不是……他突然脸红了红,“他心疼自己”这种苏的要死的想法就这么从脑海深处窜出来,怎么按也按不住。
晚上白川过来的时候厉霆宴就脑子一热:“咱俩睡一块儿吧!”
白川慢慢绽开笑容:“好。”
于是当天晚上,白川就觉得自己是得到了许可证,便想把这几天憋着的想法都给实现咯。可谁知道俩人的思维根本不在一个频道,折腾了半宿愣是啥也没捞着。
白川觉得这事儿太难理解了,无奈把话摊到台面上来讲:“你说你怎么就这么难啃呢?”
厉霆宴哼哼唧唧的说:“你不也一样嘛。”
白川默。完了只得承认自己实力不济,今晚又遭滑铁卢。于是俩人睡一床上,却是互不干涉。真个是把人生生憋死的节奏。
有时白川想想都觉得好笑,对于厉霆宴,他其实有的是手段令他不得翻身,只是爱情这玩意儿虽然奢侈,可消费起来真是令人一时爽歪歪,所以厉霆宴在消费白川的爱情中,保持着不倒记录。
只是再多的容忍总有个尽头,白川觉得自己快撑不住了。
正在这时,他接到了冷烨的消息,陆续要回来了。哥儿几个商量着给这对墙外开花的小情人接个风,于是白川顺势也把他和厉霆宴的事儿说了,朋友们啧啧称奇,说这一群老男人真是一个比一个猛,接连曝料,把他们炸的找不着北了,于是大家伙儿商量着包个场子一起乐一乐。
那天晚上众人围着冷烨陆续和白川厉霆宴猛灌。冷烨千杯不醉,陆续善于示弱,白川也是酒中高手,唯厉霆宴酒量不怎么滴,又不会装乖,被灌了不少,喝的最晕。
群众虽然往猛里灌,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于是在冷烨宣布今晚签他的单后就大手一挥,放过冷陆二人,毕竟……啊,你们懂得。
而厉霆宴由于喝的太多,也被批准和白川先行撤退。于是一场盛宴,宾主尽欢。
白川将门锁好,回头看厉霆宴已经醉的分不清东南西北,心中一叹,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大了还不会照顾自己。明明不会喝,却不怕喝。气势是很惊人,不过后果……白川看着厉霆宴这会已经从茶几上跳舞变成躺在地上打滚,一阵无语。
忍笑走到他身边,居高临下看着厉霆宴在那浑然忘我的继续发酒疯,还是受不了的把他拉起来,拖进浴室,脱了彼此的衣服,准备帮他淋浴。厉霆宴倒听话,也不用白川动手,自己胡乱洗了一通,然后笑嘻嘻的看着白川,白川认命的帮他擦干包上浴巾,又拖他扔到床上。看厉霆宴乖乖躺在那边,自己也去洗漱了,又把屋子整理了一番。回头一看厉霆宴居然还没睡,站在卧室门口呆呆的看着自己,只有下身松松的裹着浴巾,半干的头发垂下来遮住额头,眼睛在刘海下亮晶晶的反着灯光,看起来居然还有那么一点……嗯,乖巧?可爱?咳,白川觉得自己真是,饱暖思银欲了哈。
踟蹰了一会,白川问:“怎么还没睡?”
厉霆宴居然还能听懂问题:“热。”
白川一愣,哦这家伙肯定喝多了发热呢。哄着将他塞回床上,白川决定今晚还是各睡各的好了。正准备走,听到身后“哗啦”一身,一看厉霆宴居然把浴巾给扯掉了,赤身祼体的躺在那拗了个很撩人的造型。白川的血“唰”的一下就住两个地方涌去,一线上行,一脉下潜。
等到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和厉霆宴滚到了一起,厉霆宴还在推他,一边扭动身体一边说:“你,你下去,我要在上面!”
白川感到有点好笑:“你确定你这样子,能在上?”
厉霆宴停顿了一会,仿佛思考了一下:“我明天要上班,保卫人民,除,除暴安良!你,你不用啊……你就……坐在那,嗝,就好……”
白川这回真笑出来了:“谁说我坐在那就好了啊?我要站好几小时出一台手术呢,救人性命!你嘛你反正也不是每天要出警,你不有那么多同事么?乖,别扭了。”心里却疼的不行,这栗子,都调文职多久了,还惦记着他们刑警行动队呢。
厉霆宴扭的更厉害了:“嗝,我,我比你大,你,你要听我的……”
白川一把撸向厉霆宴的要害:“是啊你比我大,所以你要让我。别扭了我快忍不住了!”
厉霆宴身体一颤,嗯了一声,原本僵硬的身躯慢慢软了下去,还不忘报怨:“那这回先,嗝,让你,下回,嗯下回……”
话还没说完就被白川吻住了双唇。
——上部·完——
番外一:平安夜
今天是平安夜,白川却在医院做个紧急手术,一直没有回来。时间慢慢流逝,夜已深沉,厉霆宴独自坐在卧室的大窗台前,不开灯,看着窗外的夜色,发呆。
厉霆宴觉得自己做人挺失败的。
少时发现自己的性取向异于常人,他大胆出柜,被父亲打的半死,还让母亲伤透了心。如果有选择,能回到过去,厉霆宴想,他还是会这么做。他并不觉得那些不出柜的同类们有多窝囊,出与不出,只是不同的人生选择。区别只是唯心或承责而已。厉霆宴觉得自己是极度自私的,因为他为了自己的选择,把周围的人都拉入了漩涡,与他一起浮沉。
可这么多年兜兜转转,虽说总算觅得一生伴侣,但他已熬得两鬓斑白。
他知道他们的路有多艰辛,所以他咬了牙下了决心,要活的幸福。少年时他总做的不够好,过多的想证明自己是快乐的,有意无意的伤了很多人。后来遇到白川……厉霆宴微微调整了坐的发麻的姿势,刚才想到哪儿了?哦对,遇到白川,认识他的时候,他还只能算是个大男孩吧?二十岁,多么风华正茂的年纪。那时白川还是喜欢女人的,至少不是个纯Gay。可是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他和白川,是怎么样从兄弟,然后人生互相渗透,交织,最终融合在一起,变成了如今这样密不可分的……嗯,情人?姑且算是情人的关系吧!厉霆宴想着。
对于平安夜,厉霆宴本是无可无不可的,身为一个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纯国产青年,从外皮到内核都深深打着made in China的印记。对于圣诞节这种洋玩意儿,也就仅限于学生时代随大流凑热闹庆祝一下。
也是和闻人白川他们这些喝过洋墨水儿的人接触久了,才慢慢把圣诞节当成一个常理的存在。俗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不过的开始过了,哎反正多个节日快乐,也没什么不好,过惯了又突然不过了,就觉得好像少了点儿什么。
厉霆宴现在就这情况。
这么多年习惯了每年的平安夜有白川在身边陪伴,突然没有他……三十九岁的厉霆宴有了二十岁的心情,他突然觉得有点惆怅。
就快要零点,厉霆宴觉得有点疲惫。他这岁数真是不适合再熬夜了,更何况那事之后就脱离了刑警的工作,再也没这么高强度的用过自己的身体,说是从此就过起了米虫的生活也不为过。
脱了衣服爬上床,冷冰冰的大床让一直习惯裸睡的厉霆宴瑟缩了一下。不由心中苦笑,这具躯壳已经弱到这种地步了么?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厉霆宴知道,自己需要好好休息,他不想让忙了一晚的白川第二天还要为他的黑眼圈担心。
窗外的世界此时早已是一片欢乐的海洋,闭着眼的厉霆宴其他感觉变得十分敏锐,这是多年刑警生涯培养的习惯,改不了。他听到电梯门开的声音,然后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脚步声,慢慢走近,掏钥匙,开锁……白川刻意放轻的动作在有心捕捉声音的厉霆宴耳里仍显得十分清晰。厉霆宴没有睁开眼,他感到一个带着寒气的人影在床前站了会,拿了换洗衣物进了浴室,很快传来哗哗的水声。
厉霆宴听着浴室传来的水声,想像着这水流现在应该先打在白川的肩上,然后流过胸膛,滑过小腹,再往下……顺着腿汇聚,在地面上蜿蜒。
白川的动作很快,没一会水声就停了。厉霆宴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看着浴室门口,此刻他迫切的想要看到他的爱人,继续他们一直以来共度平安夜的习惯。
水声停了好久,白川却迟迟不出来,厉霆宴有些焦躁,老白这是怎么了?他不由坐起身,想要下床去找他。
白川就在此时步出浴室,看到床上裸着上身坐起的厉霆宴,先是一个箭步过去把他裹在被子里,然后才开口:“吵醒你了?”
厉霆宴摇摇头:“睡不着。想你。”
白川被这突出其来的情话轰得满心酸涨,不由倾身去吻他,厉霆宴唇齿微张,主动邀请着白川的进入,二人吻得难分难舍,良久方止。
白川喘着粗气哑声说:“对不起。”
厉霆宴也好不到哪去:“别说这些。你陪我,那些病人怎么办?再说你现在不是在陪我了么?”
白川与他抵额而笑,突然站起身,冲到浴室,捣鼓了一会才出来。此时的白川站在浴室门口,浴室灯没关,晕黄的灯光在白川身上镀了一层淡淡的金边,整个画面显得特别柔和。厉霆宴不解的看着他。
白川深吸一口气,走到床前,突然单膝跪下,手中托着一个首饰盒:“本来看你睡了,想明天你起床给你个惊喜,不过现在你醒着也一样。霆宴,我爱你!我们结婚吧!”
厉霆宴被白川的举动震得说不出话来,他目光闪动,专注的看着白川。白川也热切的回望着他。
厉霆宴在这对视中猛得掀开被子吻住了白川,几个呼吸起止间,白川就掌握了主动,边把厉霆宴往被窝里按边偷空在吻的间隙中说话:“你快上床去,嗯……地上凉,嗯嗯……你还没答应我,哦……霆宴……答应我!”
厉霆宴被白川摁在身下,全身战栗得不能自己,他紧紧环住白川的背,不断摩挲,嘴里不停的吻着白川的唇和下巴:“快帮我戴上!”
白川一时搞不清厉霆宴是要他帮戴戒指还是安全套,有些迟疑的问:“嗯……戴上,什么?”
厉霆宴一把推开白川,抢过他手上的首饰盒,边打开边问:“哪一枚是你的?”
白川俯身吻了吻厉霆宴的手:“……更小的那个。”
厉霆宴僵了一下:“你比我高十公分,你的手居然比我细?这不科学!”嘴里吐槽,手上飞快的拣了更小的那枚,“手给我!”白川乖乖的把左手递上,厉霆宴托在掌心,迅速而轻巧的帮白川戴上了。白川看着自己的手心向下放在厉霆宴粗糙的掌心,感觉这动作……他怎么觉得自己像狗?还没等白川想明白到底像不像狗,手掌被厉霆宴翻了个面,厉霆宴将手放在他掌心,动了动手指:“戴上。”白川看着厉霆宴激动的微微颤抖的手,贴心的不去戳破他现在有多紧张,缓慢的将余下那枚戒指推进厉霆宴无名指根部。
戒指交换完成的瞬间,厉霆宴反手就握往白川的手。他的手指比白川短些,但手宽有茧,骨节粗大,十分具有男性气息,白川白皙修长的手指被这样一只手握在掌心,显出十分禁谷欠的美感。白川分开五指,与厉霆宴十指交缠:“我们会在一起。永远!”这是白川的承诺。
厉霆宴却不想说太多话,他已等了白川一晚上,此刻却是再也等不了了!他一把将白川推倒在床,翻身而上:“现在,别说话。我更喜欢你用做的。”白川哪儿经的起这样赤果果的勾引?下身早硬的不像话,此时一个挺进,就想开始。
……
这种事做的时候是无比舒爽,但完事之后所有的激情都会被疲惫占据。心中情谷欠喷薄而出的后果就是,厉霆宴在床上躺着度过了他三十九岁的圣诞节。
下部
第四十八章:无名尸案(一)
翌年·冬
白川回到家的时候,已是更深露重。
做了数小时的手术,白川感到疲累。摸进睡房的时候他没开灯,怕吵着厉霆宴——这毛栗子每天早出晚归的也不轻松。在这近一年的交往中,白川一向觉得自己是个体贴的情人。
掀开被子的时候厉霆宴动了动,略抬抬头,含含糊糊说了句:“回来啦。”白川低低的“嗯”了声,将左臂借着这微抬头放入厉霆宴的脖颈处。厉霆宴翻了个身,背对着白川又睡去。白川轻轻搂着厉霆宴的腰,感受着爱人身上的体温,觉得十分惬意。
这姿势令白川有一点冲动,虽然他刚经历了一天繁重的工作。他的欲望微微抬头,就感觉厉霆宴动了动。似乎往后蹭了蹭,在察觉到什么后,厉霆宴停了下来。
白川想,彼此都有些累,今晚还是算了吧。
正想着,就感觉厉霆宴将身子往自己怀里贴来,那长期锻炼而结实挺翘的臀部正正对着自己的欲望,还不住的摩挲。白川觉得下腹一紧,不由将大腿嵌入厉霆宴的双腿间。
裸睡的厉霆宴身体光滑,白川的腿轻松就滑入他的双腿间,他感到厉霆宴很快夹紧了双腿,并上下摩擦着。白川的腿感觉到厉霆宴迅速紧实的睾丸,他知道他的爱人想要了。
白川的呼吸开始粗重,他靠近厉霆宴的耳朵,伸出舌头轻舔。
经过长期的相处,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爱人的敏感带在哪,若是触碰了,又会有何样的反应。比如,此刻他嘴边的那片薄薄的耳廓就异常敏感。
白川慢慢的,轻轻的伸出舌尖试探性的舔着,在得到鼓励的反应后,或轻轻啃咬,或绕着耳朵画圈,并时常深入探寻。
厉霆宴的呼吸比白川还要粗重,他深深的喘着气,表情痴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