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慰藉的两只小狗。
楚然不自觉的笑出声,也推开了眼前的美色。
清雪之转向身后的竹诗竹词,厉声道:“怎么?没见过人亲热啊?”
流云悻悻的晃着脑袋,说:“没见过这么没气氛的亲热。”
清雪之靠在楚然胸前:“不用你管,我乐意。反正我本来就是送给小然儿,大不了我给他当男宠。你那个月河什么的,怎么也不会比我好吧
?”
楚然觉得他这个动作很像星川,贴着他不放。墨椿从树上跳下来,说:“论样貌当然不如清公子。若论诚心,月河倒是比清公子还多出几分
。”
楚然从他口气中品出了点提醒和不平,但又无从辩解。心中一阵刺痛,说到底要伤害别人的是自己。无论是感情还是性命。清雪之从不看人
脸色,开口便答:“千岁宫又有几分真心待他?你们君上想要什么当然唾手可得,小爷我管不到。但不该把他也一起扯进来。小然儿心性最
好,又太过善良,才让千岁宫欺负了都不肯吭声。”
楚然伸手拍拍他的后背,笑着说:“我还没说话那,你看你气成这样?”
清雪之皱眉:“要是让我知道你为这些家伙费心费神,我就把你丢去梅宫。”
去梅宫干嘛?我又不想。“你现在也被扯了进来,我看你很快就能看到梅易初了。”楚然轻声说完,斜眼打量清雪之的反应,他果然身体一
僵
清雪之不自在的打哈哈,说要休息就一溜烟的逃跑了。流云啧啧了半天:“我看也就你能降得住他。那位王爷可是被他耍得团团转那。”
因为他不知道清雪之的克星是谁。楚然暗笑,看着还傻在一旁的竹诗竹词说:“你们以后几日先去服侍那位清公子吧。他口齿伶俐又喜欢捉
弄人,但心不坏。”
不打好预防针,估计没几日就得看这两个小孩形容消瘦。倒是墨椿今天的态度有点变化,等流云也无聊的偷溜出去,楚然才问了他。
墨椿用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说:“君上传了命令,一切按公子的愿望。月河已经不算千岁宫的人了。”看楚然沉默,又补了一句:“当然
,您要是觉得他不好,也不用还了。”
第11章:争执
墨椿的态度有点莫名。楚然只是觉得有些怪异,但没有深想。
第二天一早,楚然就后悔让清雪之住进来了。
“楚然楚然!你还没起那?”根本就是冲进门来的……楚然昨夜想事情想的出神,睡得也晚。月河虽然早就醒了,但看他没起也没有动弹。
清雪之这一闹,倒是把月河惊了。
楚然迷迷糊糊的睁眼,但思绪却已经清明。他抬眼看月河的呆滞,心想帝千岁的殿里绝不可能有这样的事……也难怪了。“雪之……”从床
榻里面撑起身子抬头,看一身红衣的艳丽男子缓慢的走过来,根本不符刚才他的喊叫。
“呦呦呦……还真是宠着那?”清雪之嬉皮笑脸的靠过来,却在床边不远的地方停下,坐在小凳上。跟楚然和清雪之以前的世界比,这里睡
觉穿的衣服实在太繁琐,所以就算有什么不雅的,也可以忽略。但显然月河不这么想,他想起来,但楚然没动,不起来,又觉得着里衣见客
不礼貌……再听清雪之的话,更是不敢动弹。
楚然坐起身,半眯着眼说:“你以前不起这么早的。”
清雪之还是那一脸春意盎然的笑容,有点诡秘:“呵呵呵,这不是为了看看你吗?”可惜什么“春色”都没看到……只看不吃?那有什么意
思?
楚然说:“看完了就回去补觉吧?”
“小然儿,要不要紫阳阁专用的极品……”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千岁宫的药更是极品吧?没事就从外面把门关好。”楚然起床气还是有点盛,特别是没睡好的时候。说完又躺了回去
,拉了拉月河僵硬的身体,让他放松。
清雪之说:“别睡了,跟我出去转转?”
楚然没说话。
清雪之叹了口气:“那我过阵子再来吧。”说完还真走了。他性子反复无常,能轻易打发真是不容易。回神,却对上月河的视线。
“他就这个性格,你习惯就好了。”昨天清雪之没看到月河,居然趁这个时间特意来看看。估计等会他折回,有什么话要说。
月河淡淡地说:“我只是有点意外罢了。”除了那位以外,还有让优昙公子另眼相看的人吗?而且还是那么妖娆绝艳的人。“君上已经把我
逐出千岁宫了……”月河终是说了这句让他沉闷了整个晚上的话。至于话语中的感情,早就在思绪中消磨殆尽。说出来想试探楚然的态度,
却又觉得自己连那个资格都没有。于是,更是平淡。
楚然的眼黑白分明,深入墨潭却并不让人心寒。楚然用自己对月河的“不同”来试探帝千岁的态度,来探明自己的地位,又或者是借着谣言
想要找出或许隐藏在暗中的窥视。还有,扰乱玉王爷和乌帝的视线罢了。没想到帝千岁的出手更是狠绝,只是轻易的放手,表现他对楚然的
“溺爱”。月河并不特别,只是楚然让他特别了而已。帝千岁给了楚然一片最广阔的天地,然后笑着看他折腾,似乎还想知道他到底能折腾
到什么地步。无论这事结果怎样,楚然和帝千岁都没有什么损失,牺牲的只有月河。他不能回千岁宫,而楚然不足以给他另一片天空。楚然
不知道该解释什么,他觉得月河自是敏感到能够洞察一切,也知道月河在自己身上渐渐流露的情感。只是手足无措,所以伸手揽住月河,低
声说:“对不起。”
其实楚然不知道。只这三个字,月河便释然了。
日上三竿,清雪之又闯了进来。月河这次已经穿好衣服等在门口了,所以和他点头算是行礼,然后就出去看星川。“小然,你还没起那?”
楚然还闭着眼:“马上起……你去外面等会儿。”
清雪之出门等待。一个时辰以后……“小然!!你居然还睡着?”
耳膜该不会流血吧?楚然迷迷糊糊的想。
星川托给月河,清雪之拉着楚然,带着竹诗竹词在外面走着。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清雪之也学起了翩翩公子,摇起了扇子。可惜他和那把
白羽扇不怎么般配。
“学士楼你去过了,可是那里有道名菜你没尝哦!”清雪之挽着楚然,低声说道。两人的相貌各有千秋,单看其一足以让人目瞪口呆,两个
同时出现,一时间不知道先看谁好。楚然也是这几日难得的好心情,索性由着他。身后只有两个小侍,但到处隐藏的视线却从未断过。
学士楼的掌柜自然认识清雪之,但还是只当他是贵客的样子,请到最高层的阁楼。这里俨然是清雪之自己的房间,不够奢华只是舒适。临窗
落座,竹诗竹词去下面安排饭食。楚然支着下巴问:“夜摩雅怎么样了?”
清雪之楞了一下,才开口:“还能怎么样?当他的王爷呗?”
有意思,闻闻都觉得酸啊……楚然说:“王妃那?”
清雪之说:“一正两侧。门面总是有的。”语气无奈起来,他抿着刚才送来的清茶,卸了平日嬉笑的伪装。“你是金蝉脱壳了,不然太子妃
肯定也免不了。等成了皇帝更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到时候还不都死在无觞手里?”
楚然垂目。所以当太子很麻烦,当皇子也很麻烦。虽然不知道无觞让自己留在千岁山有什么更深层的原因,但总算逃过了选老婆的重大历史
事件。“放弃了?”想完了,还是关心一下清雪之的终身大事好了。“夜摩雅想当皇帝。”你不会不知道。
清雪之翻白眼:“我才不会在他那棵破树上吊死。”
竹诗竹词进来,看清雪之有喜笑颜开的样子,不由得打了阵哆嗦。
“小然儿,这是我教厨子做的菜,是这里的招牌哦!”清雪之当“陪吃”太称职了,不过竹诗竹词他不管,只是顾着楚然:“对了,你真打
算收了月河吗?”
楚然迟疑,然后点了点头:“帝千岁已经逐他出宫。”
清雪之说:“反正这事你自己想好,别着了别人的道。流云告诉我无觞的事情时,我还气得要命那。不过,这两年我也确实没有他的消息,
所以帮不上你。”
“只要不捏在帝千岁手里,总还能找到。对了雪之,你和流云搜集信息的能力,相差多少?”楚然知道清雪之一直依靠紫阳阁和醉红楼获取
情报,但不知道能到什么程度。
清雪之的眼珠转了转,说:“他家是专业的,我只是业余。不过,虽然信息面不够全,但在某些领域可是有超长发挥的。”和楚然说话不用
解释特有名词,所以清雪之说起来很顺当:“你也知道有些事情我们比外人更明白……比如闺房秘闻……”他一脸神秘的靠过来,眼睛还瞟
着不远处的竹诗竹词。
楚然轻笑:“别教坏孩子。”那边的两个脸色都白了。“你见过流云的真实样貌吗?”
清雪之坐正,说:“没有。舞家的孩子从小就习惯易容假扮别人,他现在这张脸应该是用得比较多的。不只是咱们,据说谁都没见过他真实
的样子。”
会不会面具下面是一张很熟悉的脸那?楚然的脑海中蹦出这样的想法。就听清雪之说:“你会怀疑他也是对的,毕竟他和无觞的关系实在亲
近的很。”顿了顿,又说:“应该说是我知道除了你以外,无觞最亲近的人吧。”他的语气中有不怀好意的诡计,似乎在隐晦的说“女干情
”两个字。
楚然无奈,侧过脸看窗外。隐藏的暗处的人大概有十个左右,虽然看不出都归谁所指使,不过没有一个的武功在楚然之上。因为他坐在窗边
,所以围观学士楼的人又是汹涌澎湃啊……清雪之还丢了张素云锦的手帕下去,立刻乱成一团。
“唯恐天下不乱。”
“彼此彼此。我等着无觞出来教训你。”
四周安静下来的时候,星川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楚然有点吃惊,但还是马上抱住了它。星川原本雪白的皮毛上居然沾着血,而且还是新的
。出事了?
没有时间慢慢走回去,楚然从窗口跃下,踩着轻功就返回了别院。清雪之摇了摇头,这孩子真招摇。而且还不付饭钱。
虽然袁凯带的那些禁卫军在外面乱成一团,可是院子中安静的很。地上躺着两具尸体,正是禁卫军打扮。脖颈上一丝红线,不见许多血,却
致命。这个剑法,只有千岁宫的人才会。楚然停在屋顶上,只觉得到处都弥漫着杀气。竹赋从外面慌张进来,却马上被一股气流冲倒。楚然
落在他身前挡住,然后问:“怎么回事?”现在的院子实在危险,大概是禁卫军想来看看发生了什么,所以才被误杀的。
竹赋说:“月公子和墨公子打起来了……”而且是谁都阻止不了的那种。
难怪星川这么激动了。普通人根本看不到两人的位置,但是楚然还是能察觉,他们的轻功都登峰造极,所以在一般人看来只是鬼影相交的瞬
间,已经完成不知多少招的交锋。如果以前,同是荼靡侍从根本不可能打起来。问题是,月河已经不是了。难道两人有深仇大恨?把星川放
在地上,楚然一个闪身出现在池塘边的高树上。下一秒,月河也出现了。
他面不改色,但是气息已经不稳。墨椿绝对是个势均力敌的好对手。月河了解他的手段,但还没有像今天这样以命相搏。双方从试探,到真
正动手不过五百招。但,除了袍子上的碎痕外,不见伤口。
“怎么打起来了?”月河身上的杀气同样很重,楚然忍不住皱眉。
墨椿不知何时站在树对面的屋顶上,手中的利刃反射耀眼的光辉:“公子是打算插手吗?这只是属下和月河的私人恩怨罢了。”
“哦?总有个理由吧?”昨天墨椿的态度还表现出一副“你怎么害了月河”的样子,今天就升级为他俩有私人恩怨?是不是太快了?
墨椿定定的说:“这是命令吗?”
楚然点头:“我有必要知道。”
墨椿单膝跪在地上,剑锋丢在一旁说:“属下违背公子命令,请责罚。”
有一套……摆明了宁可被责罚也不会透露半句。楚然斜眼月河:“宫规怎么定的?”
月河也敛了杀气,凝神静气道:“荼靡侍从的责罚,由主上钦定。最轻的是杖责三百。”
竹赋在下面听得目瞪口呆。三百?那不是等于杖毙?最轻都这样,最重的是什么?在千岁宫两年,楚然没见过荼靡侍从犯过差错,所以这个
刑罚在他听来也确实重了一些。这么麻烦的事还是交给帝千岁吧。于是道:“你传个消息回去,让他定吧。”
墨椿低头:“属下明白。”
等清雪之回来时,院子里已经清理干净,没有任何异样。“解决了?”一脸轻快。
楚然看了一眼月河:“去沐浴吧。”
清雪之扑过来,好像一直树懒:“我也要洗鸳鸯浴!”
楚然眯眼:“三个人还叫鸳鸯浴吗?不然等流云回来你和他去洗怎么样?”
清雪之摇头。盯着两人快消失的背影,忽然大声说:“楚然,你不翻身当攻就别回来见我!”咔嚓——竹诗竹词手中的茶盘和点心应声落地
。
楚然无奈的笑笑。浴室是白玉雕制,依然到处都是莲花纹理。从城外引来的活泉水冬暖夏凉,眼下正是解暑的好办法。月河不见拘谨,伸手
帮他解去外袍。两人着里衣泡在水里,楚然浑浑噩噩的脑袋才终于有点清醒。好久没有直面这么凶险的杀气,险些失了平静心。真是安逸日
子过久了……
“月河。墨椿不肯说,你肯告诉我原因吗?”
月河沉默了很久,久得让楚然都以为他要睡着了。“这件事,你解决不了。而且,墨椿不会下杀手的。”不会?明明刚才都杀气腾腾了。不
过谁都又不愿说的事情,既然月河不愿,楚然也没有逼迫他的必要。
“月河。我们……成亲吧。”
沉默。水滴声都好像被吸走了一样。
月河轻轻的哼笑了一声,然后说:“楚然以为我多大?”
多大?这问题还真没想过:“这有关系吗?”该不会成亲过了吧?楚然一脑袋黑线。
月河说:“楚然该找个年岁相仿的才是。千岁宫心法能延年益寿,虽不是长生不死,但却比一般人活得长。我今年,已经四十有二了。”
明明看起来还是二十出头的模样……不过想想无觞和小母妃,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这没有关系。月河只说想不想?”十八岁的确小了点,不过现在这个时代,十八岁当爹也很正常。按皇子的标准,这时候成亲已经是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