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城市都会有几个gay吧,只是会根据这个城市的具体情况而或隐秘或半公开,或简陋或精致。温易知所就学的省城,原本就因为城市发达而民风开放,他现在去的蓝色,虽然没有嚣张到公开说这是gay吧,却也是开在城市的繁华处,门口立着一个标牌:我们和客人互相筛选,而保安站在门口辨认着gay和误入的客人,而知道的人,自然会毫不犹豫的进去。
温易知双手插兜,懒洋洋的进去。这幅姿态使他没那么急色,自然而然的慵懒神态使这个新面孔刚进去就有不少人看了过去。只是他们不知道,他们眼里不急色的温易知,实际上眼睛一转,已经把整个酒吧里的人都放入眼里开始挑选了。
只是挑来挑去,温易知都没找到合乎心意的,倒是收获到了不少看到新人想要尝鲜暗示性的眼波。他揉揉额头,心里觉得自己很奇怪,在挑选一夜情而非情人对象的时候,他并不是眼光多挑剔的,大致看着对方能在性事上满足自己就行了,只是这次,虽然他觉得身体上有着旺盛的需求,但是奇怪的是,他的心里却有什么在压制着他,使他即使见到了不少在往日或许会让满意的男人,现在却觉得兴致缺缺,不愿主动去搭讪。
温易知后倚在沙发靠背上,心想这次请假大概是没有意义了。他手指搭在自己的腿上,因为正在出神,所以没有意识到这是自己的腿而缓慢摩挲着,然后他面前突然笼罩起一片阴影,温易知疑惑的抬头去看,却看到了出乎意料的人。
却是钟泰平,温易知所在省实验高中的校长。好吧,这大概比在gay酒吧里遇到老师要少尴尬些?何况现在只是温易知认出了他,而钟泰平并没有认出他,要不也不会以这种暧昧勾搭的神情来对他的学生出手。
和温易知的做过伪装相同,钟泰平也把自己变成了另外一个模样。要知道他本身身为一个省重点学校的校长,自然也在省教育局里兼顾着职位,更何况身为校长求到他的人很多,谁都有个需要好前途的孩子,而如果钟泰平被人指认混迹于gay吧,等待着他的只有被迫辞职和名声皆毁一途。
在学校里的钟泰平并不会常常出现在人前,甚至大部分专注于学习的学生即使见了他的面也不能认出来,而温易知之所以记住他,还是因为他当初以市第一也同时是全省中考第一的成绩代表新生发言的时候,给他发入学奖金的,就是钟泰平。而之后每年的开学仪式上,温易知往往都会当作代表出场,那个时候发奖金的,也是钟泰平。
每年都会见面,而且每年还都和钱挂钩,记忆力不错的温易知自然会记得钟泰平的样子,况且钟泰平也不是让人能忽略的那种,他是校长里难得的年轻一派,才三十岁出头,而且体型标准,是个不折不扣的美大叔。不过温易知那个时候对他印象最深刻的是,虽然表面上钟泰平显得十分可靠,望着每一个从他手里接过奖金的学生都像是望着祖国的新一代希望,但是直面过他好几次的温易知却能察觉到,钟泰平其实并不在意他们这些学生,只是仪式化的应付而已。
只不过现在呢,钟泰平彻底的“改变”了他的年纪,穿着花里胡哨的上身大片真空的衬衫和低腰皮裤,脸上还画着浓妆,上了粉底和眼影,不是为了增添美貌,而是很大程度的改变了他的面部轮廓,不是很熟识的人,是没法把这个看上去略微娘娘腔的男人和那个庄重严谨的实验高中校长对上块的。
而且看钟泰平这般混的很熟稔的模样,显然是不止一次的来这里猎艳了,难道是他的心思都花在如何愉悦自己上了,才不太在意自己的本职工作吗?
不过温易知虽然对钟泰平的内心和情况没什么好奇,只是钟泰平却把主意打到他身上来了,这让温易知就不舒服了,因为钟泰平虽然打扮的像是个娘gay,但是他看向温易知的目光,却含着更为深的窥伺,像是要达到他身体里面似的。
好吧,温易知现在知道了,钟泰平不仅是个娘gay,还是娘1。
温易知无论是哪种人都没什么意见,反正他从来不愁找不到适合上床的对象。只是若是有人把目标定在他身上么,呵呵……
他看上去就那么弱小的到可以轻易压一压吗?
而钟泰平也说话了。
“你一个人?”
他顺势坐到温易知旁边,而周围的人看到他的举动,都可惜的熄灭了搭讪的念头,重新坐了回去,饶有兴趣的观察着钟泰平的攻势。回到这个位面之后五感照样很好的温易知,听见了那些细碎的窃窃私语:
“Crils又在朝小孩子下手了,真是个孩子杀手!”
“好可惜,本来我还想自己来的。那个娘娘腔!虽然我们老觉得他不该受人欢迎,但是那些新来的小孩子却总是会喜欢上他呢!”
“……”
钟泰平喜欢小孩子?当然,这里说的小孩子,可不是指年纪。温易知知道他们为什么称自己为小孩子,因为自己面孔新,又不是一副久经沙场的模样,何况他年纪确实很轻,即使改了装扮,也还算在年轻人的行列里,而在gay吧里,对这种新人,一向是半调侃半善意的称为“小孩子”的。
但是不管怎么说,“小孩子”都是年纪小的gay,而钟泰平喜欢对这样的人下手,总归都是因为掌控欲旺盛,喜欢从人没经验的时候开始教起。温易知倒是没怀疑钟泰平有恋童癖,要知道他相貌极好,但是在发奖金的时候,钟泰平照样不上心呢。
温易知耳朵动了动,富有深意的朝钟泰平一笑,说“当然是一个人,要不然我来这里干什么?”
“我是Crils,小男孩,你叫什么名字?”
“你可以叫我温。”温易知说出了自己的姓氏。在过去的穿越经历里,温易知从来没有改变过自己的名字,所以在现在,他也不想为这场偶遇而编造出个新名字。
钟泰平的手掌已经敷到了温易知放在他腿上的那只手,富有技巧的摩挲着,渐渐的位置越来越深,而温易知把双腿分开,像是邀约的姿势。钟泰平以为这是默许,于是手指开始往下,就要快到达禁区,直到温易知猛地发力,双腿一夹把钟泰平的手死死夹住。
他用的力道很大,钟泰平立时就压抑不住的呻吟了一声,他敢发誓这一夹他的手臂肯定要青了一大块,说不定再用点力手臂都会断掉,但是表面上他却竭力正常的调戏道,“温还害羞吗?居然用这么大的力气!”一边暗自想把手挣脱出来。
温易知的脸已经被自己逼的红了,挂上了羞涩的笑意,此时正轻微扭动着身体,摆出一副十分不好意思的模样,只是夹住钟泰平手臂的力道却没有丝毫松懈。敢对我下手?不如先把你夹断!
而温易知等着估量着钟泰平的手臂要好几天不能行动自如时,才轻巧的分开双腿,让钟泰平忙不迭的把手抽出,又为了所谓的风度,而不敢当着温易知的面揉捏,只能若无其事的继续搭讪。
钟泰平心情可不怎么愉快。虽然不敢判断温易知是不是扮猪吃虎,但是他从小顺风顺水,就算是手臂这么痛是无意造成的,他也忍不下这口气来,怎么着也要报复回去。
第六十六章
温易知貌似温顺的跟着钟泰平去了酒店他们开好的房间里。就在之前,钟泰平鼓足了劲的勾引,而温易知顺着他的意思顺水推舟的跟着他来到这,好在这里开荤。
没错,就是开荤。要知道温易知在这个位面,在这个倒退了十年光景的最初位面,他还是个十足的小处男呢。他真正的第一次,是和温易取,那时他们刚高中毕业,温易取在温易知的紧张辅导下,总算和他一起考上了同一个大学。
他们做的时候,温易取怕疼,嚷嚷着要在上面,但是温易知虽然事事顺着他,却唯独在这方面不肯让步。对他而言,追求温易取是他乐意的,不管怎么着下贱也是他乐意的,但是如果让温易取压的话,那就不算主动了,事情都变了个味。
那次和温易知的做爱,一开始温易知是真的很想做到温柔的,却没有成功,温易取半路就嚷嚷的不行,四肢并用想逃出温易知的压制,因为温易知只起了个温柔的开口,后来就压制不住自己的暴躁情绪,忍不住就把温易取弄的狠了些,后来结束的时候温易取一身伤,脸上都青了一大块,两个人还不得不找了个路遇抢劫的借口才躲避父母的追问,而这之后温易取整整一个月都不愿意和温易知说一句话,还是他想要进大学学生会需要温易知帮忙才和他搭话的。
那个时候温易知不明白为什么平时他对温易取那么好,但是一到床上就失控了似的只想把温易取弄死,像是身体里住了个针对于温易取的恶魔似的,甚至为了做实验,温易知还偷偷摸摸找了别人,却发现和别人做爱的时候就无比正常,不仅不会弄痛别人,甚至还能把他原本想用在温易取身上的招数贯彻的十成十的有效。
也不知道他对温易取的异常表现,是当成仇人了呢,还是因为太爱了结果把持不住自己。
出神了一会的温易知,缓缓的眨着眼睛,看着钟泰平从浴室里洗完出来。他脸上的妆都是不怕水的,现在也没有丝毫改变,让他看起来像是不到三十的年轻男人,现在正不怀好意的从上到下看着衣服还严实的穿在身上的温易知。
温易知腼腆一笑,擦着钟泰平受伤的手臂走向了浴室,而钟泰平也不知道是该暧昧一笑还是该捧着自己受伤的手臂咝咝一声。但是很快,他的手臂受到了更大的伤害。
——因为之后温易知十分快速且有效的把他压制在身下,让他摆出了一个跪趴的姿势。想要维持这种姿势,手臂的力量是十分重要的,因为被压者往往会在惯性凶猛的冲刺中用手臂来保持平衡,而现在迫切需要手臂力量的钟泰平,他的一只手臂被温易知夹出了淤青,此刻在被冲刺中,更是酸痛难耐。
不过说实话,比起身上所受到的冲击,手臂上受到的酸痛,也算不得什么了。但是更让他茫然的是,他浑浑噩噩的头脑无论如何都理不清他现在的处境,他,二十多岁就出入各种gay酒吧,为掩饰自己的身份而迫不得已扮成娘娘腔实际上却是强攻一个的钟泰平,现在却被一个小孩子压在身上猛烈操干?
艹!
温易知可不管钟泰平是怎么想的。能够压制住他,可没让他觉得有多欣喜,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在经历过那么多位面,经历过那么多用生命做赌注的厮杀和搏斗,还能被一个弱小的普通人压着,那才是真正可笑的事情呢。
最后温易知的一脸餍足的从钟泰平身上爬起来,还带着欠揍的表情对钟泰平说,“多谢招待,你很好。”
钟泰平气得吐血,但是他像是被金刚碾过后破烂似得身躯和已经嘶哑到发不出来的声音,只能让他怒瞪着温易知却做不出其他的举止,也只能不甘的看着温易知的背影消失在房门外。
温易知的上衣开着两个扣子,露出一截光滑的脖颈,脸颊还有些燥热。他已经和钟泰平在这家酒店里厮混了整整一个星期,正好把他在学校里请的几天假都度了过去,到现在可谓是由身到心的满足,果然适当的发泄可以怡情啊。温易知走出酒店门口,正打算打车回学校继续当乖学生,却突然被人拦住了。
拦住他的人是温易取,他看上去很憔悴,但是看着温易知的眼睛却又很亮,盛满了愤怒和指责,对温易知质问:
“你和那个男人到底都在里面干什么了?”
温易知转瞬明白了,原来他和钟泰平来这里的时候被温易取发现了。他把温易取胆敢指着他的那只手指挥开,慢条斯理的一边大步往前走一边说,“和你无关。”
一辆打着空车标志的出租车正好从前面出现,温易知一挥手车就停了下来,他迅速的钻了进去,不想再和温易取说什么。他是怎么发现自己的,为什么没去上课而是出现在省城,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在位面的穿越里都过了数不清的岁月了,简单的血缘羁绊,实在对他没什么威力了。
但是温易取可不愿意就这样算了,他可是为了温易知在这里等了一个星期!他咬着牙,在出租车已经启动的情况下硬生生打开车门也钻了进去,吓得司机不满的抱怨了一声,却又被温易取不管不顾的瞪了回去。
温易取想开口继续质问,却又发现在还有第三人的情况下他说不出口。他知道这是丑事,只能闭着嘴,等着下车再和温易知说。而温易知本来说的目的地是实验高中,现在他可不敢带着这么个不定时炸弹去他的学校再惹出什么麻烦,只好临时改口说去森林公园。
森林公园离实验高中很近,当然中间穿行不易,是因为两个地方隔着一道幽深危险的小巷子,温易知选择那里就是为了找一个僻静的地方谈话,也方便在谈完了之后穿过巷子快速到学校。
森林公园,温易知和温易取一前一后找到一个没人的长椅坐下,温易知看都不看他的漠然的说,“说吧。”
“说吧?”温易取心口一气就冲了上来。明明他是来质问的,怎么着温易知一说就成了他交代了?他尖利的怒斥道,“你是同性恋吧,恶心的同性恋!”
他气的要命。一个星期之前他逃课来找温易知想问他为什么问都不问他的就直接说要出国了,他这个弟弟就这么没存在感吗?从父母那里知道他是真的很挫败,为什么是这种不必追都追不上的差距?结果他找到温易知学校的时候就得知温易知请假了,却不知道是去了哪里。他失落的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走着,也不想回家,却那么巧,在晚上的时候看到温易知和一个陌生男人动作暧昧的进了酒店!和他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在镜子里看过无数次的脸即使再怎么伪装他也可以清楚的辨认出!
他心跳跳的很快,怕被温易知发现的小心跟了上去,却被前台拦住了。他不知道的是酒店是钟泰平选择的,著名的会为客人保护隐私权的酒店,自然他这幅紧张的神情和拿不出预约的事实让前台把他阻住,于是他就只能选择在门口守株待兔,想把他们抓住。
他在酒店附近日夜守了一个星期,完全是一股气支撑着他,也是他运气好,居然还没被人骗走。在等待的时候,他也想了很多,为什么哥哥会和一个光从打扮看就不是好人的家伙近似于勾肩搭背?为什么他们会一起开房?为什么会一直呆在里面,让他日夜守着也没看到他们出来?
一天一天过去,温易取都没看到温易知出来。他也有怀疑过是不是自己漏看了,但是他都坚持好几天酒店门口一有动静就立刻醒来查看了,也有联系过温易知的同学,知道他还没回去,才定下心一直守着。而现在,对着若无其事的温易知,他终于忍不住地一下子爆发了。
恶心的同性恋?温易知一挑眉,禁不住的笑了。他玩弄着自己的手指,眼神懒洋洋的从温易取的嘴唇和腰肢上掠过,心想,就好像你是个清白的似的。
在同卵双胞胎中,其中一个是同性恋,另外一个也是同性恋的几率就会很大,而当初温易取如果真的坚定直男不动如山,温易知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得到他——他自己想的死皮赖脸追求法,在别人眼里也只是正常的追求而已,甚至没用过什么心理战术引诱之类的,温易取迟迟不答应,不是真不答应,只是干吊着而已。
而后来温易取有意见,还是因为温易知在床上对他太粗暴了的原因。温易知猜测,后来温易取控制不住的杀了他,说不定也是他的这种原因。因为温易取唯一有的优点,是他尽管在青年时期和温易知的性事上生活不协调,却也从来没有出轨过,也许憋坏了,才导致他那么不理智吧。
也正是温易取从来没有出轨过,对待感情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也是认真的,所以温易知到现在,也没打算去干涉温易取什么。
反正他认为……嗯,他现在对温易取的态度已经是好的不得了了,到现在被这样恶意指骂,他都没有把温易取掀翻然后再狠揍一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