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双双分开,都是粗重的喘着气,靳尚看着我,剑眉星眸,如点漆般深邃,眼神渐渐疏离,又似在努力地集中意识。
“靳尚,”我别过脸缓缓道,“如今呢?这一世的你,可是爱上我了?”
“如愿,”靳尚复又重新吻上我的唇,在唇间辗转片刻,又吻到额头上,眼睛上,鼻尖上,脖颈上,一路向下,细碎的吻落遍整个上身,直到一口咬住胸前茱萸,终是忍不住的闷哼出声。
这事之前也做了不少,可那时也只是在狎戏,如今却是充满了色情意味的情色。
感觉到了靳尚下身的坚硬与热度还有他笨拙的不知所措与不得要领,我轻轻一笑,稍稍直了直身体,将衣服一件件脱落,“喏,靳尚也将衣服脱去吧。”
靳尚脸微微发烫,一点点露出了界于少年与成年之间的身体,在夕阳透进的微光里,泛起羞恼的深色。
我环上他的脖颈,淡薄的胸膛与他的紧紧贴在一起。雪霁山是常年寒冷的,我却丝毫感觉不到,肌肤与肌肤相贴,是最温暖的。靳尚的手也轻放在我背上,相互重叠的心跳声,分不清彼此,跳动的频率,却是愈发地一致。
我稍稍离开,将右手的中指与食指含入口中,垂下眼睑反复舔弄。
靳尚看着我不禁哑然,轻唤了我一声,我抬眼对他促狭地一笑,“看着哦,我现在要做的事。”
我抬起左手抓住他的肩,将手指从口中拿出,因唾液而闪着光芒的手指妖艳且色情。我稍稍抬高腰,将两根手指绕至背后,开拓禁地的疼痛感让我不禁发出细碎的呻吟,抓着靳尚肩膀的手也不禁紧了一紧。
终于有透明的液体如线般自分身流出,我轻微喘着气,再次看向靳尚时,他正盯着我的脖颈处微微发愣。
我狡黠一笑,在他发愣之际低头一口将他分身纳入口中,“嗯……”靳尚忍不住闷哼出声。
在用唾液将其完全的润湿后,我缓缓抬起头,看进靳尚的眼眸里,是深不见底的欲望与痴迷。
“靳尚,”我轻声唤着他,双手再次缠上他的脖颈,跨坐在他的腰间,将他的分身对准自己刚开拓过的穴口,缓缓放低自己的腰身。
“如愿,”靳尚有些吃惊地看着我,忍不住又吻上我的唇。
“嗯……啊……”强行纳入比手指不知大几倍的异物,下体有种要被撕裂般的错觉,痛苦的呻吟不禁从嘴角溢出。
随着分身被一点点包裹,靳尚也开始呼吸紊乱。
我开始晃动起身体,渐渐地,游走在脊背上的麻痹感渐渐增强,痛苦夹杂着快乐不断地折磨着神经与意志,越发地失控,越发地沉溺。
渐渐失了力气,动作也迟缓起来,忽地,靳尚一把握住我的分身上下套动起来,同时下半身也越来越快地向上突进。
“啊……”忍不住叫出声的我上身也失力般地向后仰去。更深地贯穿让我失了最后的理智,我有些怀念这样的感觉,连带着内心最深处记忆的唤醒,有些感动,有些疼痛。
“告诉我,你现在,现在,额,抱的人是谁?嗯,告诉我是谁?”
“如愿,靳如愿,”靳尚气息混乱地一遍遍说着“如愿。”
“你爱的人可是我?啊,你,你爱的人,嗯,可是,可是靳如愿?”
我依然不依不饶地问着,深怕又搞错,深怕又是一场自己骗自己的闹剧。
“我爱你,如愿,”靳尚深深看了我一眼,郑重道,“今生靳尚只爱靳如愿一人!”
说罢,靳尚将我反压在身下,以更猛烈地气势在我身体里进进出出。肌肤相碰撞的氵壬乱声响,和着彼此吐出地荒氵壬吐息,氵壬乱充斥着小小的屋子,融入每一寸空气之中。
终于,伴随着一声低吼,世界倏地尘埃落定,万物归于静止。
终究我还是赢了罢,在情之所至时,我唤他靳尚,他唤我如愿,可这一天我等了太久,久到我都快忘了最初是为着什么要做这样的事了。
靳尚瘫软在我身上,在我耳边呼出灼热的气息,华丽而郑重。
“如愿,”靳尚翻身抱住我,“我今年十六岁了。”
“我知道啊!”我笑着往他怀里缩了一缩。
靳尚看着我眼睛字字清晰道:“以后就由我来护着你吧。”
我咯咯笑着,道“从前你总说如愿没事的,有我护着你呢,那个时候我还就真信了,呵呵。”
“从前的我?”靳尚皱起眉头,似有些懊恼道,“如愿,你看着我,究竟看的是我还是从前那个靳尚?你唤我的名字,又究竟唤的是我还是从前的那个他?你问我爱的究竟是不是你,你问我知不知道自己抱得是谁,那你呢?你可知你爱的究竟是现在的靳尚还是从前的靳尚?你有可知抱你的人究竟是现在的靳尚还是从前的靳尚?”
我被问得有些发愣,茫然道:“说什么从前的现在的,你就是靳尚,靳尚就是你啊!”
“那我为何会叫靳尚?!”靳尚突然怒吼一声,看起来似是真得生气了。
“你,我,”我被吓得有些结巴,感觉莫名其妙,刚才不还好好的吗?“你是我收养的,自是我给你起的名字啊。”
“那就是说我也有可能本不叫靳尚不是吗?”靳尚别过脸,神色甚是烦躁,“你总是说从前从前的,也许他的确是我的前世,可那又怎样呢?你的那个靳尚已经死了,而我不是那个一直伤害你的靳尚,我是被你亲手抚养大的靳尚,我也有自己的人生你可明白?”
我还是混沌一片,不明白他究竟在说什么,更不明白他是为着什么而生气,他就是他啊,不管轮回转世多少次,他始终是他,如果现在的他不是从前的靳尚,那尚香便也不是从前的靳尚,那我这一千五百年来就是是在做什么,又是为着什么?
“如愿,”靳尚突然用力抓住我的手腕,“你可曾有一刻是在把我当成真正的我在看待,而不是那个从前的靳尚的替代品?”
“替代品,”我呢喃着,“哪里来的替代品,靳尚就是靳尚啊,你不就是靳尚吗?你不是都在幻境之中看到了吗?你对他的悲喜不也感同身受吗?你……”
“够了!”靳尚忽地甩开我,起身站立,“我今日累了,你休息吧,我去睡厨房。”
我愣怔着不知该如何是好,我一点也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就像他也不明白我在说什么一样。
难不成这一世又是黄粱一梦?
我是真的累了,我想好好的与他一起,哪怕他不想变成鬼,不想与我在酆都城永生永世地过日子,但只要这一世能平安喜乐的陪他走完一生,我便能安心了啊!哪怕待他死后灰飞烟灭呢?也不枉我这几世几代的纠缠与牵挂了。
第四章
我突然就闲下来了。
闲的人就容易犯懒,犯懒后就容易变困,于是一天之中我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庄周梦蝶。
“如愿,醒醒,”我睁开眼晃了半天才发现靳尚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
我对他笑了笑,伸开双手讨要抱抱。
“别闹,手脏。”靳尚撇了撇嘴道,“你最近当真是越发的不像话了,都要变成猪了。”
“你又不让我出去打猎,”我伸了个懒腰坐起身道,“我实在是没什么事做。”
“你现在虚弱的紧,我怎能让你出去。”靳尚拿着大氅过来给我披上,道,“不过林子里的梅花开了,真是稀奇,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它开花呢,你说神不神奇?!明日我带你去看罢。”
我愣怔了一下,“哦”了一声,捋了捋白发,抬眼又是笑面桃花地道:“好啊。”
最近精神实在萎靡,许是长久不动的缘故,食欲大减,便一不留神就握着筷子沉睡了过去。
最近也实在多梦,一睁眼便是满头的大汗。梦中场景纷繁杂乱,醒来后也总记不真切。
我惊醒后习惯性地翻身搂住靳尚,却不料扑了个空。我腾地翻身坐起,慌乱之际忽听见院子里有声响,我跌跌撞撞跑出去,在看到院子里的场景后,不禁看痴了。
圆月之夜,白雪茫茫,天地间被映照地都如同白昼一般。靳尚着一身玄衣,手握破军,一枪横扫过去,卷起了千堆残雪。
速度之快,力度之大,身形犹如蛟龙出海,有要搅动天地的气势。
那是靳尚,乱世时楚国的大将军,他在茫茫雪夜里舞完一整套靳家枪法,他对我说:“如愿,这世界上,除了你以外,能见到这套枪法的人都已经死了。”
那时他总是说除了你以外怎样怎样,只有你怎样怎样,让我总也不自觉的以为自己当真怎样怎样。也不知是靳尚那时太神经大条,还是我那时太的神经敏感。
忽地一道光闪来,我愣怔了一下,终还是侧身闪开。
“如愿你反应慢了。”靳尚单膝跪地,右手握着深深地插进雪地里的破军,抬头看着我笑。
“不,是你的枪法快了。”我笑着走过去,“同从前一样快了。终究还是你们靳家的枪法,你果然练得好过我太多吧。”
我伸出手递与他,他却自行站了起来,只留给我一个背影。
我低头看了看停留在空气中的手,摇了摇头,也跟了进去。
“如愿,”我刚跨进门,靳尚便背对着我说,“我想出山一趟。”
“出山?”我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但再去寻却是无处可寻了,只得继续疑惑地看着他,道“你可是待腻了这雪霁山?还是,你想,你想离开我?”
靳尚转过身缓缓向我走来,我抬头看着他,不禁想,他都这般高大了啊,果然长大了就不会甘愿只陪着我待在这空无一人的雪霁山了。
“如愿,”靳尚把我拉入怀里,我是真的喜欢他的体温,活人的热的体温,所以才舍不得,舍不得真得杀了他,舍不得让他变成没有体温的鬼魅,舍不得让他住在不见天日的酆都鬼城,一直都舍不得。“我怎会想离开你?”靳尚的声音温温的,光是听着这声音就忍不住想要沉溺,“我发过誓此生只爱你一人的啊。”我想告诉他他前世也许过我什么可最后也不过是对了折的话,可还未来得及说出口,靳尚就用嘴堵住了我的嘴,他呢喃道“我不是他,我与他不同,你究竟懂还是不懂?!”
“如果我说我懂了,你就会留下来吗?”我抬起脸看向他,努力在他眼中寻找一丝肯定之色。
“你爱的只是他,而我却是不愿做他,”靳尚说着翻身将我压在身下,我看着他像个困兽般的表情更是不知所措,只能随着他的动作而动作,我是喜欢他抱我的,他不会再捂着我的眼睛叫我熊祗,他会温柔地吻我,温柔地说“如愿我真的是喜欢你。”
那种被爱着的感觉,让人沉溺。
随着一股热流注入身体的最深处,靳尚在我耳边啜泣道:“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呢?”
我瘫软在冰冷的地上,张了张嘴也说不出什么,不知为何,这明明是我曾幻想过的最美好的生活了,可如今实现了,却似乎和想象中的都不相同。我想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错,就像走迷宫,遍寻不到出路。
第二日一早,我们就去看梅花了。
冰雪林中着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
雪霁山后山曾有一整片的桃花林,是我下的这场百年大雪使它们百年不能生长。如今,却是开得这般艳丽,真不知是不是在嘈笑修为尽失的我。
梅香远远地飘来,清逸幽雅,我凑近仔细嗅了一嗅,回头对站在我身后的靳尚道:“之前你说你未见过什么花,我便找人在这后山为你开了一大片彼岸花,那花红地妖艳,不似这般素雅,可真是好看的紧。可惜你被雪女冰封住了,待你醒来,那花全都枯了。”
“是吗?”靳尚从后面抱住我,紧了紧披在我身上的大氅,“那也真是可惜了。我,一直想问你,那日之后,雪女怎样了?”
“被我打散了全部修为,她不似我是只怨灵,鬼魂的话可以再投胎为人的。”我低下头看着落在地上的几片梅花花瓣,皱着眉道,“终究是你对她不起。”
“那雪球呢?”不知是不是心虚,我总觉得靳尚问起雪球来声音冰冷,似是在责怪我。
“雪球,雪球他,”我转头看了靳尚一眼,又急忙回过头,“雪球也死了。”
“怎么死的?”靳尚的声音更是冰冷了,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打死的。”我向前跨了一步转身看着他,淡淡道,“不能保护主人的畜生,留着有何用。”
“可他不是畜生!”靳尚喊完后又兀自笑了一笑,“如愿,从前的你不是这样的,从前的你觉得雪球可怜便救下了他。”
“我是为了你!”我握紧拳头,别过脸咬着嘴唇道,“我做什么都是因着你。”
“不是为着我,而是为了那个死去的靳尚。”靳尚自嘲般笑了笑,“我与雪球那般要好,他死了我定会难过,可你从未想过你这么做会伤害我,因为你心里想着的是那个靳尚,雪球没能保护好那个靳尚,不是吗?”
我想说不是,可我自己也不知究竟是与不是。就好像我一直觉得梨子最好吃,便总送他梨子,可他有一天却突然说他其实觉得苹果最好吃,问我为什么不也觉得苹果最好吃。我虽还是觉得梨子最好吃,难免也会产生是否苹果当真是最好吃的的疑惑。
我不懂那些逻辑,所以我只能看着他慢慢地走出我的视线,白色的背影最终化成了一滩雪水,自此在雪霁山再也遍寻不到了。
我在梅林一共待了十五日,十五日不吃不喝不睡更不用去什么茅厕,我本就不是活人,却做了十六年多余的事,十五日后梅花全落了,落花铺了我整整一身。
我其实也是知道的,雪霁山与我命脉相连,雪霁山的雪开始化了,我也命不久矣了。
不如就静静躺在这里,用不了多久,就能同雪霁山的雪一般,从这世界上彻彻底底地消失了。
与梅与雪一同死去,也对得起我这双只识得黑白的眼睛。
虽终是没去了漠北,但这雪霁山也算是我心中的漠北了。
想来他终是爱我的吧,只是他离开的理由我不理解而已,但也没什么遗憾了。
我笑着侧身在旁边雪地上写下“靳尚”二字,用手覆盖住,终于撑不住地缓缓闭上了眼睛。
第五章
“哥哥,哥哥,哥哥……”
似乎是做了个冗长的梦,梦里有人唤我哥哥,那人的眉眼不甚清晰,却能感到他强烈的哀伤。
头很沉,身体也没什么力气,但意识的回归让我渐渐意识到,我还活着,且我体内又重新有了千年的修为。
我睁开眼,立刻感受到了酆都城独有的寒气与阴暗,鬼火明灭间,趴在我身上的孩子被映衬地愈发地苍白。
“你果然还是来了。”我轻轻擦去他脸上的泪水,“又是在哭什么?我没死,你也没死,他更是活得好好的。”
“如愿!”化为人形的雪球瞪大眼睛看着我,“你,你,阿不,”啪地跪在地上,“恭贺吾主!”
他还是八九岁的孩子模样,之前也只是在刚救他时见过他幻化人形的样子,我笑了一笑,道:“起来吧,没有外人的时候还是叫我如愿吧,习惯了。你是自己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