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一品夫人(一)——凔溟

作者:凔溟  录入:03-22

就在两人拉扯的空挡,那厢左邵陵突然从地上捡了一把不知道谁掉了的砍柴刀,狰狞地朝左邵卿捅去。

左邵卿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算准方向,身体往左边一歪,让那把刀从他右胸口的位置刺了进去。

他直视着左邵陵,嘴角微微勾起,绽放出一道极危险的笑容,在对方愣神之际主动将身体往前送了一寸。

“噗……”鲜红的血液喷了左邵陵一脸,彻底把这位娇惯跋扈的大少爷吓傻了。

“啊……”正在看热闹的人群也吓呆了,就连罗小六也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双腿打颤。

“三爷……”

“二爷……”凉生和罗小六齐刷刷地冲过去,一个扶住流血不止的左三爷,一个抱住呆愣愣的左二爷。

“三爷,您……您可得撑住啊……”罗小六一手捂住左邵卿胸口上冒着血水的位置,红着眼眶朝左邵陵吼:“二爷,您就算再不喜欢我们爷也不能下这么狠的手啊,他可是您的亲弟弟!”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各种猜测纷至沓来,有人说这是兄弟为争夺家产大打出手,有人说是一怒冲冠为红颜。

后来有人认出了左家这两位爷的身份,才渐渐将话题转移到了:嫡子仗势欺压庶子,兄长狠心刺杀弟弟……

左邵陵抖索着手,坚硬的砍柴刀掉在地面上发出“哐当”一声响,他面色煞白,盯着那急速渲染开来的红色,半响回不过神来。

书院里的学子们听到外头越来越大声的喧哗,纷纷出来查看,这一看,顿时让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书生们吓破了胆。

“这……这是怎么回事?邵卿怎么了?”

“邵陵……你杀人了?”

“我……我没想……”左邵陵丢下一句苍白无力的话,转身跑了,凉生见状忙追了上去。

左邵卿见人越来越多,怕露馅,用力拧了一下罗小六的腰肉,在他耳边小声说:“背我从大路绕回去。”

“爷,性命要紧!”罗小六把人打横抱起来,也顾不上尊卑了,“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思作怪。”

左邵卿一面装作痛苦的样子,一面小声警告道:“小六子,你反了天了啊?”

“您要是死了,我也活不了了。”

罗小六虽然身材不壮,但到底比左邵卿大了两岁,又是做下人的,手上有力气,抱着一个人还能跑得动。

左邵卿执意要从大路绕回去,好让全尤溪镇的人民瞻仰一下他满身是血的风采。

罗小六拗不过他,只好加快脚步,但从书院跑到左家依然用了两刻钟,害他每跑两步就要低头看看他家主子断气没。

左邵卿今天穿了一身素白棉袍,红色的血液从肩膀往下渲染开来,看着着实吓人。

奔进小院,罗小六气都来不及喘匀,就大声呼唤:“柳妈……柳妈……”

左邵卿皱着眉头看着罗小六满脸大汗的焦急样,不知道他心里是担心自己还是担心解药。

柳妈匆匆忙忙跑进来,见到满是是血的左邵卿两眼一黑,身体摇晃了一下才站稳。

“我的爷啊……您这是怎么了?哪个天杀的干的?”

左邵卿扮伤患当然不可能回答她,罗小六把人放在床上,留下一句:“我去请大夫”也风一阵似地跑出去了。

柳妈哭花了一张脸,双手颤抖着想去拔左邵卿身上的那把刀,立即被左邵卿给制止了,说是要等大夫来。

“对,对……是我糊涂了,万一我下手没个轻重……可怜的孩子,阮姨娘才走没几天就被人伤成这样……”

左邵卿控制着体内微弱的内力,努力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像是失血过多的惨白色,他安慰了柳妈几句,等大夫来了,立即把房间里的两个人支了出去。

011.不,我是在威胁你

老大夫一路上已经听了不少八卦流言,也没多问就准备上前诊脉,哪知道那边房门一关,床上前一刻还面无血色看似要死要死的少年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啊……”饶是老大夫见惯了死人也被这一幕吓的不轻,难不成是回光返照了?

不过他的惊吓还没完,就见少年松开夹紧的胳膊,从腋下把那把砍柴刀抽了出来,然后三下五除二脱了衣服,从衣服内掏出一个带窟窿的血袋。

左邵卿把血袋里剩余的一点血倒进床边的水盆里,顿时把一盆清水染成了一盆血水,他拿布巾擦掉身体上沾染的血液,随手又丢进了水盆里,这一路闻着身上的猪血,他都快撑不住了。

擦完身体,左邵卿下床从老大夫的药箱里取出绷带在身上缠绕好几圈,顺便在“伤口”的位置弄了点血,身上还涂了药膏,闻着就一股子的药味,看着还真像那么回事。

等做完这一切,左邵卿慵懒地倒回床上,光着膀子靠在床头似笑非笑地盯着已经吓蒙了的老大夫。

“这……这……”老大夫瞪大一双眼睛,下巴的胡须一抖一抖的,指着左邵卿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以为自己见到了一个被嫡子迫害的可怜庶子,他满腹同情心地跑到了左家,结果看到的竟然是……果然大宅子里的龌蹉最多。

左邵卿手里还握着那把砍柴刀,手指弹了弹还带着些许木屑的刀刃,感慨道:“大夫,你说被这样的一把刀刺伤了得修养多久才能好啊,是不是还有伤口感染什么的?”

“你这……你这不是糊弄人么?”

左邵卿握着刀翻身下床,把刀架在老大夫的脖子上,阴笑着警告:“想必现在整个尤溪镇的人都知道我被左二爷刺伤的事情了吧?你就算出去说出真相有人信么?而且我大可以说这个大夫是被左夫人收买的。”

“你……”老大夫气得发抖,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你也知道左家的情况吧?要不是我避开的正好,这把刀是不是就真的插进我的胸口了?”

老大夫身体僵硬地站着,暗忖:得了吧,真那样衣服里藏着的血袋又是怎么回事?这摆明了就是一场事先计划好的阴谋。

“其实你也不用觉得对不起谁,你看我都伤的‘快死了’,我那父母兄弟可有人过来看我一眼?我这也是逼不得已啊。”左邵卿委屈地叹了口气。

他本来就长的柔弱乖巧,装起可怜来分外逼真,尤其现在那瘦弱的身体上还缠绕着绷带,要唬人是完全没问题的。

“罢了罢了……哎,老夫当了大半辈子的大夫,就没做过这种违心事!”

左邵卿挑了挑眉,嘴角上扬,“老大夫可得记得,这件事出了这个屋子就必须忘干净,否则,尤溪镇说大不大,要找一家子人还是很容易的。”

老大夫气的头顶冒烟,“现在是你有求于我!”

左邵卿淡淡地摇头,“不,我是在威胁你!”

“老夫如果把这事透露给左夫人,恐怕三爷你就没机会找老夫的麻烦了。”要是被薛氏知道左邵卿这么算计她亲生儿子,不扒了他一层皮才怪。

左邵卿面不改色地直视他,恶意地将刀子在他面前比划两下,“你可以试试!”

老大夫终于不得不妥协,心里带着气打击道:“你这伤至少要养上一个月,这一个月内你总要吃喝拉撒,要换药擦身,瞒得过别人,肯定也瞒不过身边的人。”

“我自然有办法不让他们说出去。”左邵卿身边就两个仆人,一个柳妈绝对能信任,剩下一个罗小六只要不想死就不敢不听话。

这边左邵卿和大夫达成了协议,那边左邵陵也已经把薛氏哄的服服帖帖的了。

之前他从“凶杀现场”逃离,第一件事就冲回家,抱着薛氏的胳膊撒娇,“娘,我要是做错事了怎么办?”

薛氏最宠这个小儿子,见他一身尘土先检查人是否有受伤,然后板着脸问:“你又做什么坏事了?可别让你父亲知道,否则少不了一顿打。”

左邵陵一点不怕他老爹,反正从小到大左老爷的棍子就没能打在他身上过,他梗着脖子叫嚣着:“这也不能怪我,谁让那贱种敢得罪我,一个小妾生的竟然敢瞧不起我,所以我就稍微教训了一下他。”

薛氏一听是跟左邵卿有关,心底的火气蹭蹭地往上冒,不分青红皂白就囔囔:“什么!那个小畜生敢把主意打到你头上?还真是和他那个贱人娘一样的无耻,也不看看他是什么身份!”

“就是就是!”左邵陵已经放下了大半的心,抱着薛氏教唆她:“娘,爹从小就偏心他,这次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可得为我做主啊。”

“行了,知道了,你哪次闯祸不是为娘给你担着?陵儿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学学你大哥,好歹稳重一些。”

薛氏虽然宠这个儿子,却也心知他是扶不起的阿斗,也不指望他这辈子能有多大的成就,能稍微懂事些就不错了。

左邵陵不耐烦听薛氏说教,胡乱应了两句就想跑。

薛氏在背后叫住他,叮嘱道:“你好几天没去给你祖母请安了,趁着今天回家去看看,说几句好话。”

左邵陵眼前一亮,乐滋滋的应下了,从很小他就知道,只要搞定家里这两位女主人,他爹也拿他没办法。

只是这位祖母一般都不太好见啊,“祖母今日出佛堂了吗?”

薛氏恨铁不成钢地斜了他一眼,“她不出来你就不会在门外多说几句好听的?又不是出家,真以为她六根清净了?”

薛氏撇撇嘴,自从左家家道中落,这位老夫人也受了很大的打击,将一家子在尤溪镇安顿下来后就渐渐交出了管家的权利,整天躲在小佛堂里吃斋念佛,只是不知道那颗心是不是真的皈依佛门了。

012.呵,这不是存心包庇么

左家庶子被嫡子刺伤了,听说伤势很重,险些就要了命了。

“嗨,你是没瞧见啊,那么长的刀子就插在胸口上了,血流了一身,把衣服都染红了,怕是好不了咯。”

“我娘家的侄女在左府当差,听说啊,这左三爷被送回左府后,左夫人连看都没看去一眼,那位伤了人的二爷更是啥事都没有。”

“呵,这不是存心包庇么?”

“这有什么?人家是正经大夫人,那位三爷的生母又死了,横竖还不是人家一句话?谁会为了个小小的庶子为难嫡子啊?”

“话不是这么说,好歹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这下手也太狠了,我一想起当时左三爷那副凄惨样,晚上就睡不着觉。”

“谁说不是呢,这大户人家就是人情寡淡,都闹到这份上了竟然也没人出来说句公道话。”

“谁让这位三爷投错了胎呢?哎!”

等薛氏知道事情真相的时候,外面已经流言满天飞了,各种说法都有。

她气的砸了房间里的几个古董花瓶,“这么大的事你们怎么现在才报上来?”薛氏一想到外面人都说自己这个嫡母恶毒,心里就止不住冒火。

陪房朱氏低垂着头,“我们以为二爷都跟您说过了,而且那位也还没死呢。”

薛氏猛地一拍桌子,“难道还要等他咽气了我这个做主母的才最后一个知道不成?阮氏刚死没多久,如果那贱种在这几天也咽气了,外人会怎么看?还不是说我这个嫡母心胸狭隘,残害小妾庶子?”

薛氏一想到自己辛劳持家,给丈夫纳妾养庶子庶女,还要被人说三道四,心里就酸的要命。

朱氏赶紧上前替薛氏顺气,“夫人,您别生气,外面那些人都是没见识的,哪能体谅您这些年的辛苦?”

“哼!等老爷回来还不知道会怎样呢,你去告诉二爷,让他去别院躲几天,等风头过了再回来。”薛氏虽然心里不觉得自己儿子有错,但也不想让他被人责罚,“还有,送些药材过去,不管他死不死,表面功夫还是得做。”

左府的小院子里,柳妈也从罗小六嘴里听到了事情的经过,哭的眼睛都肿了,等大夫出来拽着人就问:“大夫,我家三爷怎么样了?”

老大夫嘴角抽了抽,眼神也不自然,不过还是仙风道骨地回答:“伤势很重,位置再偏些就没命了,先好好养着,等过个三五天再看情况。”

“是是,您看要用什么药,尽管开出来,我们三爷可不能有事啊。”

老大夫暗道:那小子鬼着呢,能有什么事?他瞥了一眼这个简陋的院子,眼底闪过一抹精光,“行,拿纸笔来,老夫先开个药方。”

于是乎,当左邵卿手里拿到那副所谓的药方时,眉头都皱的能夹死苍蝇了。

人参、鹿茸?这东西他哪买得起?居然还有一两黄连,这是想苦死他么?

一看这药方,左邵卿就知道那位老大夫记恨着自己,他左手执笔,唰唰的勾掉了几味贵重药材和存心折腾人的苦药。

柳妈在一旁看的胆战心惊,“爷,这可是大夫开的方子,您怎么能随意改动呢?”

左邵卿把方子递给她,“就按这上面的方子去抓药。”

他好歹也是研习过医书的人,不至于连一副平常的补血养气的方子都开不出来。

等柳妈出去,左邵卿把罗小六找来,交代他出去打探消息顺便看看左家人的反应。

如他所料,他即使身受重伤换来的也只是左邵陵禁足半个月。

不说左家不可能因为一个庶子就让嫡子以命偿命,就连最基本的关怀也没有,只有左邵晏过来看过他一次,替左邵陵道了歉,送了些药材,交代他好好休息就完了。

左邵卿冷笑不已,这就是左家人,也不怪将来会想也不想地把他送出去。

要不是他深刻记得前世这几日曾因为左邵陵挨了打,还想不出这一计先发制人。

他还记得,当时他和左邵陵也是在书院门外发生了口角,后来左邵陵先动了手,他无意中推了他一下,害他磕破了头,结果左家从上到下都认为是自己的错,他还记得薛氏当时看他时愤恨阴狠的目光。

后来左韫文回家,根本不顾他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样子,就下令动了家法,挨了二十大板的他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才勉强恢复过来,还差点误了乡试。

有了这样的前车之鉴,左邵卿怎能不为自己考虑,何况,这样的报复只是刚刚开始,他会一点一点地收回左家欠他的债。

013.意外之喜

“爷,该喝药了。”柳妈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乌黑汤药进来,顿时让左邵卿的脸色也跟着黑了。

虽然抹去了那几味极苦的药,这汤药还是苦的让人难以下咽,可是为了不让柳妈怀疑,他还不得不喝。

“放下吧,一会我自己喝。”

柳妈不赞同地反驳:“药要趁热喝才好。”

左邵卿知道她执着的很,接下碗捧在手里,随口问道:“外头怎么那么热闹?可是有什么喜事?”

“您忘了?再过半个月就是老夫人五十大寿了,老爷传出话来,今年要大办。”

左邵卿恍然大悟,是了,前世他一直躺在床上养伤自然也就错过了这次大寿,难怪没什么记忆。

他对老夫人的印象不深,只记得是个严厉苛刻的老人家,连薛氏在她面前也毕恭毕敬的,可惜就是常年见不到人。

虽然他不指望得到这位老夫人的另眼相看,但祖母过寿,孙儿不准备贺礼也太说不过去了,搞不好又是一顶大不孝的帽子扣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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