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方思衍开口，“对不起。”
“是我不好，知道你脾气不应该逗你的。那女的是我妈，我逗你玩儿呢。”
“……”
“谁让你之前把我甩了的。”
“你现在在哪？”
“你们公司这边。”
“你来干什么，我又出不了什么事儿。”
“行了，我人都来了。你在哪呢？”
“我家。”
“发生什么事儿了？”
“……没事儿，你回去吧。对不起，我以后不会这么让你担心了。”
陆启那边顿了一会儿，“好吧，我走了。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恩，谢谢你。”
“不客气。”
挂了电话，方思衍打了赵晨的，赵晨接了。
“我刚给陆启打电话了。”
“哦。”
“我没想到他会过来。”
“哦。”
“……对不起。”
“哦。”
“……我挂了。”
赵晨叹气，“发生什么事儿了？”
“昨天有个女孩子来我和姚远住得地方，晚上姚远给我打电话，和我分手。对了，那女的眉眼和我很像。”
“……”
“呵呵，晨晨，我这次特冷静，一句都没和他吵。我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幼稚冲动的方思衍了是吗？”
“墨墨……”赵晨的声音已经彻底软化，只剩心疼了，“你见到陆启了吗？”
“没有，我让他回去了，我不敢见他。”
“墨墨，你等我一会儿，我这边有点事儿，一会给你回过去。”
“好。”
赵晨的电话很快就回过来了，语气很纠结，“我刚才给陆启打电话了，你俩搞什么啊，怎么就不能在一起了？你和姚远不是分了吗？”
赵晨给陆启打电话希望他别计较方思衍的作为，不要把他的话当回事儿，希望他能陪陪方思衍。陆启直接拒绝了。
“为什么？你不是很关心他吗？”
“是。他是和男朋友出问题了吧？”
“恩，具体情况我还不太清楚，但是能肯定他男朋友是贱人了。”
“方思衍还喜欢他吧。”
“……应该。”
“我过来是担心他的性格做出什么事儿，担心他的安危，既然他没事儿，我的目的达到了。你让我去安慰他，你觉得合适吗？你让他那个男朋友怎么想？本来能和好也和不好了。”
“……”
“怎么了？”
“陆启，你和墨墨好吧，你一定能给墨墨一个很好的未来的！”
“如果我能给他未来，上次我就和他好了。”
“可是你对他那么好，也没见你对哪个妹子这么好。”
“你不废话，我要是对哪个妹子好的跟他似的，我现在都结婚了。”
“……那你这意思不是很喜欢墨墨吗？为什么不能给他未来？”
“赵晨，我没必要和你探讨这个问题，我俩的事儿你也别问了。挂了，开车呢。”
方思衍听到赵晨的话轻笑，“呵呵，赵晨，陆启他特聪明，真的。”
“……他情商的确很够用。墨墨，你现在怎么样了？”
“还好，没有肖仰的时候难受。”
“你为什么不和陆启在一起？”赵晨完全不能理解这俩人，明明喜欢对方，怎么就不能在一起？
“不提了。”
“……碰上你俩我能急死。”
“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你俩真是……真是……”
“好了，我没事儿。你别操心了。我上班去了。”
“……墨墨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啊。”
“不对，墨墨你肯定有事儿，你这样太反常了。”
“赵晨，我不是当年的方思衍了，这个世界上，不是你闹脾气，就所有人都会哄着你。”
“……”
“好了，我真没事儿。我上班去了，没了男人我不能跟钱过不去你说是吧。”
“……真没事儿？”
“真没事儿。挂了。”
方思衍从房间出来，方爸爸看他要出门。
“去哪？”
“上班。”
“……我送你去。”
“好。”
一路无话，方爸爸把他送到公司。
“到了。”方爸爸伸手揉揉他头发，“我和你黎叔会养你一辈子的。”
“恩，谢谢爸。”
“……”
方思衍刚到办公室，同事们都扔下自己的工作，围到他身边。
“小衍衍，你别激动啊，有什么话好好说。”
“是啊，是啊，小衍衍，你别忘了咱公司规定。”
“……你们怎么了？”方思衍略有些迷茫的看着他们。
同事们给他的眼神比他还迷茫，面面相觑，犹豫要不要说。不是说姚经理和小衍衍分手了吗？怎么小衍衍这个反应？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都围着干什么？不工作了？”
同事们四散，方思衍向姚远点点头，回座位工作了。
姚远，“……”
午间休息的时候，方思衍过去找姚远。
“麻烦你把我的东西收拾一下，帮我带来，我就不过去了。”
“还是你去吧，我不知道怎么收拾。”
方思衍顿了一下，“你把我的衣服和数码用品收拾一下，其他的我不要了。”
“……好。”
“谢谢。”方思衍礼貌的说了一句，转身就走。
“方思衍。”
方思衍没理他，继续走。
另一方面，陆启从方思衍这里回去，准备回自己房间，被客厅里的陆妈妈叫住。
“儿子，看我的新发型。”
陆启没精打采的把视线飘过去，然后……“妈！！！！”叫声十分惨烈。
陆妈妈被他的叫声吓到，“叫什么叫？你第一天见我啊？”
“谁给你整得头发，我砸了那家店去！妈，您今年都45了，不是25！！！您染头发我不拦着，您染个亚麻了棕色的不行吗？你顶着一头玫红是想干吗？！！！您不怕吓到我爸？”
“……有这么恐怖吗？我觉得挺好看的啊，多好看的颜色。”
陆启嘴角一抽，“你也不怕出门被人骂老妖精。”
“我看谁敢！我染个玫红怎么了？我乐意！”
“您乐意吧，您给我爸说没？赶紧说，我爸一大把年纪了，你别把他吓出好歹来。”
“……有这么恐怖吗？”
“非常。”
陆妈妈很遗憾的把头发拽了下来，没错，她拽了下来，向陆启招招手。
“来来来，儿子。”
陆启看着他妈的眼神浑身一寒，后退一步。
“您想干什么？”
“怎么那么多废话？让你过来就过来！”
“……”
陆启屈服了。
陆妈妈把他的头发整理整理，把那个玫红色的大波浪假发带他头上了，左看看右看看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取下那一个，拿起一个新的给他戴上。
陆妈妈说，她年轻的时候一直在当女汉子，从来没做过小姑娘的事儿。今天看到那些漂亮的假发起了少女心，买了一堆回来，想试试。竟然被陆启这个兔崽子说老妖精！……好吧，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和那颜色有点不搭。胜在她还有个和她六分像的陆启，她可以拿陆启试试想象一下自己年轻的时候，过过瘾。
陆爸爸回来的时候，陆妈妈拉着陆启让陆爸爸看。
“好看不？”
“……”
“还是年轻好啊。”陆妈妈看着陆启眼神有些惆怅。自己当年怎么那么想不开，当什么女汉子？
陆爸爸搂着她的肩，“现在你也很漂亮。”
“老公你喜欢就好。”
陆启看着他俩，“妈，我能拿下来了吗？”
“拿吧拿吧，没我当年好看。”
“……我回房间了。”
“你最近怎么了？”
“什么？”
“也不出去找姑娘了，天天就在家猫着，一天到晚愁眉苦脸跟被人甩了似的。”
“……我没事儿，我回房间了。吃饭叫我。”
方思衍最近的日子他觉得还可以，没饿着没累着睡眠也好。但是，他周围的人都觉得他很不好！方爸爸已经开始和黎叔商量送方思衍去看心理医生。公司的同事们对他呵护备至的。赵晨天天给他打电话扯东扯西天南海北能拖多久拖多久，说到最后说无可说，要给他唱歌。连姚远都过来找他，让他把脾气发出来，揍他骂他怎么都行，就算把他揍残了，他也认了。
方思衍对这情况很无语，他真没事儿，他只是……只是觉得很累，不想发脾气，也懒得闹。有什么可发的可闹的，又不是发了脾气大闹一场就能解决问题。
后来方思衍才明白，自己那时候并不是不想发，而是不知道找谁发。
这天中午，方思衍如同往常一样上班，中午休息去吃饭。走到一楼大厅时有人叫他。
方思衍有些纳闷的看过去。
“……嫂子。”
“你们姚经理下来了吗？”
“不清楚。我们先走了。”
“恩，我去找他。”
那姑娘一走，同事扯着方思衍八卦，问那是谁。
“姚经理的女朋友。”
那天之后，那姑娘就天天来找姚远了。同事们看方思衍的眼神一个个充满了同情，方思衍被他们看得挺郁闷，比他更郁闷的是姚远。原本他和方思衍分手，俩人都没提分手原因，那姑娘一来好了，姚远的渣攻之名在公司里再次传播开来，公司里的汉子还好，妹子们看他的眼神就别提了。
姚远跟自个女朋友提过，让她别再来公司了，影响不好。可是没用，说归说，她答应归答应，依旧是雷打不动的过来。
姚远去找方思衍，跟他道歉，他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来。
方思衍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给了一个字的回答，“哦。”
看着这样的方思衍，再想想他被肖仰甩了之后的样子，姚远的心里有点憋屈。这不明摆着，他没肖仰重要。
打那之后，姚远也不提不让田甜来的事儿，田甜一来，俩人就甜甜蜜蜜的秀恩爱。
方思衍的反应依旧平淡，视而不见。
第十五章
这天上午，正在工作的方思衍听到广播有人找他。方思衍一边在想会是谁，一边往前台那里走。
站在那里的是一位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大姐，衣着很时尚，怀里抱着一大束玫瑰，很大很大的一束。
看到方思衍，大姐立刻把玫瑰塞他怀里，抱怨一句，“真是的，重死了。”
“……您是？”看大姐的穿衣打扮不像是送快递的，可是方思衍也不认识她。
大姐指着自己的脸，“你好好看看，猜猜我是谁。”
方思衍听话的好好看看，自己应该不认识啊，这一看…
“您是陆启的……”方思衍想了一下措辞，“亲戚？”
他听赵晨说过，陆启是独生子不会有姐姐，赵晨也说过，陆启他爸四十才有他，按推论也不像是妈妈。
“我是陆启的妈妈。”
“……阿姨好。”
赵晨，为什么陆启他妈看着这么年轻？！！！额，等等，赵晨只提到了陆启父亲的年龄，这不是原配吧。
“有时间跟阿姨出去喝杯咖啡吗？”
“您等我一下，我去请假。”
“去吧去吧。”
方思衍转身回去请假，走了几步又回来，想把玫瑰先放在这里。
前台俩妹子笑容完美的拒绝这项要求一定要他带着。
玫瑰是陆妈妈给的，是长辈，方思衍也不好随便找地方放。
“算了，我不请了，阿姨，我们出去吧。”
前台妹子扼腕！小衍衍不要这样，我们只是想让大家看看什么叫人比花娇。
两人到了公司附近的咖啡店，方思衍把花放了下来。
“阿姨，您找我什么事儿？”
“别急，点杯喝的慢慢说。喝点什么？”
“……橙汁。”
“你喜欢橙汁？”
“还好。”
“两杯橙汁，热的。”
方思衍想说我要冰的，但是……好吧，热的就热的吧。
“我想你也明白，我是为了陆启的事儿来的。”
“恩。”
“你认识陆启多久了？”
“都算上的话一年多。”
“你了解陆启吗？”
“还好吧。”
“你知道陆启找过多少女朋友吗？”
“……不知道。”
“他从幼儿园就会让人家小姑娘喊我婆婆了，还不是一个，陆启说那是他家的三妻四妾。”陆妈妈说着颇有些遗憾，当年应该抓着一个小姑娘好好培养的。不过，仔细想想，当年喊自己婆婆的陆启的“三妻四妾”组合好像每次自己去都不一样。
“……”
“后来倒是不让我见了，整天就在外面玩。我有次无聊统计了一下，他那时候有十几个不清不楚的。真不知道他都是哪里找来的那么多姑娘，还都挺漂亮的。”
“……阿姨，您和我说这些干什么？”
“他那德行，你还要他？”
“阿姨您大概误会了什么，我和陆启并没有在一起。也请您放心，我们不会在一起。”
“你说的。”
“是，我说的。”
“听到了吧，人家的确不要你。”
陆妈妈突然放大声音。
坐在陆妈妈背后椅子上的人起身坐到方思衍身边，哀怨的看一眼陆妈妈。
“妈，您胡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整一群小姑娘喊你婆婆了？”
“幼儿园啊，不信咱去找你那时候的老师问问。”
“……那我也没同时跟十几个不清不楚的。”
“是，说少了，是几十。”
“……妈，我俩出去了。”陆启拉起方思衍要走。
“你走路，车留给我。”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