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错了还不赶紧滚回来。”
“好……不行,等明天吧。”
“咋了?”
“我……我要加班……”
方思衍瞪姚远一眼,姚远干咳一声,“方思衍,大家都忙死了,你还有空出来打电话,回去工作!”
“爸,你听到了。我去工作了,明天,明天我一定回家。”
见他已经挂了电话,姚远批判,“107天,你这个不孝子!”
“……我也不是有意的,我不是这段时间心情不好吗?他俩也没给我打过电话。”
“掩盖不了你不孝子的事实。”
“……你明天跟我回家吗?”
“额,可以吗?”
“可以,我爸他俩会很高兴的。”
“你家里都知道了?”
“恩。”
“唉,幸福孩子。”姚远揉揉他脑袋,“这个大问题都解决了。”
“嘿嘿。”
“那好,我明天跟你回去,见咱爸咱妈,你今晚上和我去见我朋友。”
“恩。”
姚远带他见的人也没几个,老板,老板娘,有个不认识的,还有他们公司出了名的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事经理,邓科。方思衍来公司两年,都没见过他几次。
据姚远说,都是他的大学同学。不知名的人看到他很惊讶,那朋友解释说没想到姚远会带个男人。方思衍觉得他没说实话,又不能直接问。
邓科似乎很不喜欢他俩在一起,吃饭坐座位的时候,都硬横到中间,不让他和姚远坐一起。看方思衍的目光有点说不清道不明。
总之,一顿饭,方思衍吃得不太舒服,幸好老板和老板娘还是平时的样子。
方思衍一直很喜欢他们两个,这个世界上,让方思衍有相信爱情的一共两对,一对是他爸和黎叔,另一对就是老板和老板娘。
那天散场的时候,邓科拉着他欲言又止。
“邓经理?”
邓科自我纠结了好一会儿,松开他,“算了。”
“……什么算了?”
“姚远要是欺负你你告诉我,我替你揍他!”
“……谢谢邓经理。”
回去路上,方思衍跟姚远说了一下自己的观感,“感觉你们好像有事儿瞒着我。”
姚远身体一僵,“没事儿,你别多想。”
方思衍想着可能和他的前女友有关,便不再问了。他怕问多了,姚远扭头给他扒肖仰,他不想闹得俩人不愉快,反正,都过去了。
次日,姚远看到方思衍“爸妈”的时候有点傻,方思衍站在旁边憋着笑,抱住一人。
“这是我妈,快打招呼。”
那人在方思衍头上拍了一下,“你这孩子。”转向姚远,“你叫我叔叔吧。”
“叔叔。”
“这是我爸,你叫大伯。”
“混小子,为什么我就是大伯了?我很老?”
“你说哩。”
“臭小子,看我怎么教训你。”
“好了,你俩别闹了。姚先生……”
“叔叔您叫我小姚吧。”
“好,小姚,你别在门口站着,快进来。”
过了一开始的惊诧,姚远在方家待得如鱼得水,原本方家“爸妈”想留他俩住下,方思衍不愿意明天起早赶去公司,所以就回去了。临走时,方思衍再三保证,以后他一定最多隔三天就给家里打个电话,一星期争取回家一趟。
两人坐到车里,姚远开始兴师问罪。
“你怎么不事先和我说一声?”
“嘿嘿,说了多不好玩啊。”
“快快给我交待一下,他俩都那样了,怎么还有你了。”
“那个不是我亲爸,是我叔叔,我小时候父母意外去世,我就跟着他了。他俩在一起好多年了,我叔叔收养我之前他俩就在一起了。”
“你家里其他人知道吗?”
“知道。他俩一起喝过药,被救回来后,我爸这边基本就没问题了。黎叔那边,他父亲特别接受不了,让黎叔死了算了免得给他丢人现眼。他俩用了好长时间,才让黎叔父母勉强接受他们。不过……”方思衍思考了一下措辞,“总之,不亲昵了。”
“……不容易。”
“恩,很不容易。虽然他俩每次提起当年的事儿都是轻描淡写的几句,但是能感觉到,他们经过多么艰难的奋斗才能在一起的。所以,即使很多人都说同性恋怎么怎么乱,怎么怎么不好,我始终相信,只要你愿意去找,你一定能找到专属于你的那个人。”
“……”
“怎么了?”
“我大概短时间内不会让你见我的家人,你知道,我爸妈年龄都大了。”
“我知道,没事儿,只要咱俩在一起好好的就好。”
“乖。”
第十三章
时间一天天过,转眼又过三个多月,这段时间里,方思衍房子退租,搬去和姚远同居。搬家收拾东西的时候,见到了陆启给他买的戒指,方思衍发了好一会儿呆,扔掉了。后来,方思衍就一直心神不宁,最后,实在忍不住,借口有东西忘了拿了,又跑回自己原来住的地方,从垃圾桶里翻找那个戒指,好不容易才找到。
打开盒子两枚戒指安静的躺在那里,方思衍开心的笑了,合上盒子准备回去,一转身看到姚远就在不远处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方思衍吓得浑身一抖,勉强扯个笑容。
“你怎么来了?”
“没事儿,走吧。”
姚远没问戒指的事儿,方思衍看看他,实在没胆子主动提起,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不过,当方思衍因为怕姚远看见闹心,想把戒指放父母家时,却怎么也找不到了。问姚远,姚远冷淡的回了句,“没见,很重要吗?”
方思衍明白大概他给自己扔了,心里一阵火起,你怎么可以乱动我东西?姚远直直盯着他,方思衍在他的眼神中,怒火逐渐熄灭,“不重要,丢了就丢了。”
姚远这才笑了起来。
戒指的事儿,到这算是平息了,方思衍还是会想起那对戒指,那可是自己带上的第一枚戒指,就这么没有了。
在一起生活,免不了有了些磕磕碰碰,经常会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吵起来,不过总能很快和好,连床上解决都不需要。打个比方,上一秒还在吵架,下一秒觉得肚子饿了,提出饿了,要吃饭,俩人就能凑一起研究吃什么。
方思衍谨尊他爸吩咐,如果不加班,尽量每星期都回家一天,姚远作为“女婿”自然跟着去,一家人处得很愉快,顺说,姚远这货已经改口了,现在随着方思衍叫。
有次方思衍感慨的说了一句,“感觉就像咱俩真的结婚了一样。”
“感觉什么,本来就是。”
方思衍嘿嘿笑了两声,把手塞到姚远脖子里,姚远被他冰的哆嗦一下,把他的手抽出来,握在手心里,方思衍觉得连心也被他一起给暖了。
原本挺温馨的日子却出现了状况。姚远最近有点奇怪,表情有点奇怪,而且出门的频率明显增多。方思衍问他,他也不说,就说想出去。方思衍也就不问了。
姚远把他抱怀里,亲亲他,“宝贝儿乖,我就是想出去溜达溜达。”
“恩,去吧。”
“回来给你带吃的。”
“恩。”
对于姚远的异常表现,方思衍能感觉出来,他外面有人了,方思衍没想好应该怎么办,便没有说破。
晚上一起睡,以目前的状态方思衍自然不愿意姚远碰他,而姚远也没有碰过他,方思衍不知道应该开心还是难过。
“姚远。”
“啊?”
“你是不是有事儿瞒着我?”
“我能什么事儿?别瞎想,睡吧。”
方思衍不问了,心里乱糟糟的理不出头绪。他不敢往深了问,怕答案自己接受不了。
没等方思衍理出头绪,意外的事儿就这么发生了。
那天周六,两人窝在家里,各玩各的,自从姚远开始异常之后,他们亲昵的行为少了很多,两人之间一直盘恒着一种冷淡的气氛。
门铃响了,方思衍看姚远没有动的心思,就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姑娘,掂着一大兜菜,方思衍看到姑娘有点愣,姑娘的眉眼看起来很面熟。
姑娘看到他也愣了一下,“请问这是姚远家吗?”
方思衍点点头,请她进门。
“姚远,有人找你。”
“谁啊?”游戏中被打扰,姚远口气不善的出来,看到那人一瞬间变了脸色,看看方思衍,再看看那人,“你……你怎么来了?”
姑娘示意一下自己掂的东西,“昨天说好给你做吃的的。”
“……”
方思衍看着他俩,十分平静的开口,“不给我们介绍一下?”
“……田甜,我朋友。方思衍,我……我同事。”
方思衍冷笑一声,“什么朋友?这是嫂子吧?姚经理,这么漂亮的嫂子你还藏着,怕我抢?”
田甜红着脸低下头,“不是,不是,我们就是一普通朋友。”
姚远一身冷汗,“是是,普通朋友。”姚远说着,把田甜拉在一边,“你怎么突然来了?也不打个电话。”
“我想给你个惊喜嘛。”
“什么惊喜,都快成惊吓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来都来了……”
“是啊,来都来了,嫂子,您别走了。我走,正好我朋友约我吃饭。”
“额……”
“再见!”方思衍狠狠剜了姚远一眼。
姚远低着头不敢看他。
方思衍从姚远家出来,直接回了家。路上见姚远打电话,直接挂了。姚远又打了一个,方思衍继续挂,对方不再打了。
到家,只有黎叔在。
“黎叔,我爸呢?”
“加班呢。怎么就你一个,小姚呢?”
“别提他!”
“吵架了?”
“我说了,别提他!”方思衍吼。
“……”
方思衍自知过份,自己在外面受了气,凭什么对黎叔发火?连忙道歉,“对不起黎叔。”
“没事儿,吃饭了吗?一起吃饭吧。”
“恩。”
方爸爸回来看到方思衍,打趣,“怎么就你一个,被甩了?”
黎叔,“……”
方思衍,“……”
黎叔揪着方爸爸的耳朵提走了。
那天姚远再打电话来是晚上九点,方思衍依旧把电话挂了,这次收到一个短信。
姚远:你有时间来收拾一下东西,我们分手。
方思衍看到那短信说不出什么心情,抄起手机直接砸了。手机撞到门板,发出巨大的声响。
方爸爸探头过去,“我不给你买新手机。”
“我自己买!”
“哦。”方爸爸给他把门关上了。
“……”
方思衍把手机捡起来,深呼吸,电话打过去。
“姚远,你什么意思?”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我不想吵架,好聚好散。”
方思衍听着这话,情绪翻滚的厉害,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你有时间过来把东西收拾一下吧,要是暂时找不到房子,你先住这,我去住酒店。”
“……”
“抱歉。”
方思衍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稳定下来自己的情绪,能开口说话了。
“我问一句,你和她什么时候认识的?”
“大学。”
“你前女友?”
“是。”
“呵呵。”
“抱歉。”
方思衍把电话挂了,原本的情绪化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跌倒在床上,用手盖住眼睛。自己在做梦吧,一定在做梦,不然为什么会这样?啊,想起来那姑娘像谁了,不就是自己吗?呵呵,难怪了。
方思衍把自己蜷成一团哭了。
而在门外偷听的黎叔责怪的看一眼方爸爸,“有你那么对孩子的吗?孩子还没手机重要?”
“他又不是第一次失恋了,能啥事,当年不也过来了。”
“你也知道当年,你希望孩子再跟那时候似的?”
“那能怎么?你能给他找个老公?”
“……”
“行了,别操心了。你儿子没那么脆弱。”
方思衍哭了一会儿,拿过手机看着,犹豫了很久才拨打了一个电话,小心翼翼的放在耳边。
电话接通,对方的声音清晰的传入耳中,可是……
“哪位?”
哪位?呵呵,自己也没换号啊。
“不说谁我挂电话了。”
“……方思衍。”
“方思衍?方思衍是谁?”
“……对不起,打错了。”
“哦,那挂了。”
方思衍下意识的叫,“陆启。”
“呦,您还记得我陆启呢?”
“……”
“咋了?又被人甩了?不然您哪能想起我啊。不过我没功夫陪您,我这边忙着,要不我让我宝贝儿给您说两句。”
方思衍听到很甜很嗲的女声。
“宝贝儿,跟谁说话呢?人家澡都洗好,你还不赶快去洗。”
“……对不起,打扰你们了。”方思衍把电话挂了。
陆启的电话很快回了过来,方思衍没接,手机关机,自己窝床上。睡吧,睡醒了就会发现不过是一场梦。
浑浑噩噩的睡到第二天上午,打开手机,短信蹭蹭的冒,方思衍看也没看,扔回去准备去刷牙洗脸。
把自己收拾妥当之后,拿起手机,准备看短信,手机响了,赵晨的。
“墨墨!”赵晨的声音非常急切。
“……怎么了?”
“你在哪呢?陆启找你快找疯了!你赶紧给陆启打电话。”
“……他找我干什么?”
“别废话,让你打你就打。”
“没兴趣。”
“方思衍,你再他妈的任性傲娇别扭也要有个限度,你怎么对陆启的,陆启怎么对你的?你他妈的有事儿陆启连夜开车跑去找你,你呢?方思衍,我一直觉得陆启是个渣,现在才发现你才是个渣!不用你打电话了,我给他打!”赵晨吼完挂了电话。
第十四章
方思衍懵了,这还是赵晨第一次对他发脾气吧?连夜开车……方思衍翻看短信,短信都是陆启和赵晨发的。
方思衍大致浏览一下,给陆启打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两人都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