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想过他可能会看到一场风月之事,但他没想到,透过火把的光亮,他竟然看到王爷和一个小倌在一起,而那个小倌正在王爷的身上发浪,小倌那光滑的脊背和着他的黑色长发不停的晃动,嘴中溢出的呻吟声喘息声讨饶声充斥了满满一屋子,这声音并没有因为其他人的闯入而停止,反而却越来越大。而王爷似乎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彷佛此时感到尴尬的只是福安这帮人,王爷侧脸看了看福安,福安立刻说有不明身份的黑衣人闯入园子里,护院追到这里就找不到踪迹了,怕黑衣人对园子里的王孙公子们有所伤害,他们在外面听到这屋里有声音,所以就闯了进来,不想却打扰了王爷,还望王爷不要怪罪。王爷的眉头皱了皱,这时,柳芜烟口中却说着:“王爷,王爷别停啊。”王爷也表现出了对福安的不耐烦,说道:“那你看够了没?王爷我还有正事,这里没什么黑衣人。”这时有个护院跑来,说有个黑衣人从园子的东北角出去进了后山的林子,福安听后才假装告罪离开。
福安离开之后,柳芜烟从王爷的身上起来,他小心的望着门外,但口中依旧发出那些轻浅的声音,手中也不时晃动着床栏,柳芜烟觉得福安应该已经走了,但他还是不放心,又接着喊了几声,最后看到王爷正在用怪异的目光看着他,他便随手在床上一捞,摸到了王爷的发簪,对着王爷的小腿扎了几下,王爷被他突然扎了几下,疼得也“啊,啊”的叫了几声,王爷刚要动怒,突然明白了柳芜烟这么做的意思,他竟哑然了。柳芜烟了然的说道:“王爷大概是没真正接触过左岸,左岸大都是这个样子的,所以你开始若想我们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就能打发他们走是行不通的。”
柳芜烟过了一会走出房间,院子里除了李易房间的灯没亮,剩下的都亮着,柳芜烟知道这都是些好事的人,他径自走出去,去了王爷住的院子,柳芜烟在院子里对着王爷的随从说:“小哥,小的给王爷拿些衣物。”福安的动静惊动了人,王爷的随从也醒了,正发愁自己的主子何时不见了,是去了清秋姑娘那里还是去了别处,所以他也不敢擅自去清秋那里问,这时柳芜烟跑来向他要衣服,他多半知道了怎么回事,心里却有些不大乐意,行动就有些慢了,柳芜烟见他有些怠慢,就又说道:“小哥,你快点啊,王爷先前那身衣服脏了,命我来拿,正等着穿呢,你快点,王爷这会儿高兴,等久了怕是要发脾气。”柳芜烟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正好能让这院子里没睡着的人听到。而像清秋那般聪明的人,当然能听出他话中的意思,王爷此刻正光着身子等他拿衣服回去穿呢。
柳芜烟抱着王爷的衣服走回来解释道:“王爷也不好穿着那身黑衣服回去吧。”
王爷说:“方才的事本王应该谢谢你,只是,现在怕是整个院子都要知道了。”王爷的声音中显得有些无奈。
柳芜烟笑着说:“王爷最近似乎和万花楼有缘呢,只是不知那位清水鉴的清秋姑娘知道后会不会来怨恨我呢,不过我这个人向来不怕人怨恨,倒是王爷你欠着我这个人情,我是要好好记着的,保不准哪天想做什么事了就去找您。”
王爷听后叹口气说道:“你说话这语气,让我觉得你虽然帮了我,但我却有些吃亏。”
柳芜烟没说什么,笑着帮王爷把身上的衣服换了,最后王爷要走出去的时候,柳芜烟还是忍不住说道:“王爷若是真的喜欢清秋姑娘,也不用烦扰,她那个人向来是明事理知是非的,她定然知道是我主动去招惹的王爷,王爷到时多夸夸她,她没准就不在意了呢。”
王爷听后本来想对他说什么的,可是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第6章
太阳刚刚升起,花瑾就抛下那个送他镯子的公子,跑来找柳芜烟了,可柳芜烟还未起来,花瑾想,这传言看来是真的,前一晚定然折腾的狠了。
清秋姑娘是女中典范,犯不上为了个只认钱的小倌而让人说自己小气,她自然是能在“才德礼贤”这几字上让烟花巷左右两岸汗颜的,可是柳芜烟却是个唯独不看重这些的人,所以他也不会觉得自卑自贱什么的,反而显得有些佼佼。而坐在他旁边的花瑾,一上午都没问出前一晚到底是何情况,想听一回真实版的柳芜烟与王爷的春宫,可是柳芜烟却不怎么爱搭理她,她甚至觉得柳芜烟的雀跃表现的有些太过了。
王爷并没有像柳芜烟说的那样,去哄着清秋,他甚至在柳芜烟没有提到清秋之前根本就没想到她,甚至现在他坐在大厅内喝着茶,看着柳芜烟脸上那带着压抑的雀跃之情,他也没想到昨晚做的那个戏和清秋能有什么关系。
下午的时候,花瑾好不容易和柳芜烟单独在一起了,她问道:“你快说,昨晚是怎么回事?”
柳芜烟一脸平静的说:“一言难尽。”
花瑾接着道:“我知道跟你扯上关系就不会一两句能说完,没事你说吧,我这一下午都跟着你了。”
柳芜烟刚想说什么,忽然发觉旁边的假山旁露出一个衣角,这时花瑾又催促道:“你快说啊。”
柳芜烟对花瑾打着口型说道:“你快骂我?”
花瑾一时没明白过来,就问道:“你说什么?”
柳芜烟一时无语,自己平时白夸她了,关键时刻显得尤其的笨,就只好自己说道:“你说我说什么,大家都是这个身份,不要谈什么情情爱爱的,王爷昨夜是来了我屋里,也确实是我勾引的王爷,你不用瞪着我,你虽然同我说过你中意王爷,可是你自己没本事把王爷弄到床上去,现在又来质问我,我们就是做这个的,王爷也捧过你了,你也够红了,你别有什么不满足的。”柳芜烟一边说着一边对着花瑾挤眼睛。
花瑾听后有些吃惊,心想,柳芜烟这都说的是什么啊,她努力的辨认着柳芜烟的口型,看出说的是:“有人。”二字,方知这附近应该有人在偷听,但却不知该说什么,这时柳芜烟又说道:“你也别哭,我若是喜欢女人,也不见得会喜欢你这样的,柔弱什么的对我来说没有用,光长了一张脸,也没长长脑子,自己没本事就知道哭。”
柳芜烟又打着口型说道:“你快骂我。”
最后花瑾只得把脑子里这时突然变得少的可怜的骂人的词语都拣了出来。
柳芜烟挨近花瑾轻声说道:你赶紧寻个理由离开这里。
花瑾又骂了一句,也压低声音说:“我找什么理由啊。”
柳芜烟哼了一声,又压低声音说:“你真是笨,你去找那个清秋的麻烦,她现在正在气头上,办法自己想啊。”
花瑾听后嘟着嘴说道:“回去不知会不会让红姑骂死。”
柳芜烟对着她说道:“不要装可爱,纵然你这个样子惹人怜爱但我却是个断袖。”
花瑾装作生气离开了,柳芜烟沉默了一会,说道:“李公子,出来吧。”
李易走了出来,柳芜烟说:“我昨日上午是说过对你有意,但我这个身份,情爱于我始终抵不过王爷的一句赞赏有用。”
李易见柳芜烟这样说,大概猜到附近还有人偷听,他此时已懒得再说什么,柳芜烟前一日亲口说自己要是见到他和别的男人上床会把他杀死,他还是和别的男人上床了。李易留下一句好自为之便离开了。
李易走开之后,不远处的树后面的人也走了,柳芜烟知道那些人是福安的人,前一晚李易房中没有亮灯,这必定引起了福安的注意。
花瑾下午的时候寻了个理由回了万花楼,但她却并没有去找柳芜烟,因为她回来之后立刻被红姑罚了。
第7章
王爷连续两次光顾了烟花巷左岸的消息迅速传进了宫里,皇上得知王爷跟个男人睡到了床上之后,立即宣他进宫。
王爷快到御书房的时候,看到太监四喜正带领着几个太监宫女,手里端着什么东西从前方经过,他突然想到那晚和福安对话的,那声音和四喜有些像,他近来不常进宫,倒是把这些人给忘记了。
皇上见到王爷之后立即大声斥责他,王爷脸上有些挂不住,皇上顾全着王爷的脸面,命令那些太监宫女都到外面候着。他们出去之后,皇上的语气有些缓和,他接着说:“你要是想玩,弄几个回府上去,别让人知道,不过,还是抓紧时间选妃吧,这王妃的位置都空了多久了。”
王爷听后说道:“现在纵然我想娶,也没什么人敢进我府上,先前死的那两个,被市井流言传的,好像我的王妃被诅咒了一样,谁愿意主动来送死。”
皇上说:“实在不行,我给你下旨赐婚,谁还有胆子抗旨不成。还是说你真的玩上了,拿这个当借口呢。”
王爷说:“我那个都是假的,还不是因为你让我去探查福安,结果被发现了,情急之下只能这么做。”
皇上听后有些疑虑的问道:“那就那么巧,偏偏进了个男人的房。”
王爷说道:“别管男人不男人的,你也不想想那里都是什么人,我没进到别的公子的房里就不错了,我怎么觉得你这么不关心我探听来的消息呢。”
皇上听后立刻说道:“大概就是我们先前猜测的那样,福安这只老狐狸,我只顾着朝中那些老东西,居然漏下了他,先让他再舒服一阵子。”
王爷听后没说什么,只是庆幸他那早死的皇帝老爹没把皇位给他,否则现在苦恼的岂不是自己。
花瑾在几日之后才得了空去找柳芜烟,柳芜烟并没有说王爷穿着一身黑跑进他屋子里来的事情,只是说王爷让他与他做个戏,大概是给清秋姑娘看的,也不知王爷是要刺激清秋姑娘应该对他大胆奔放一回还是不想和清秋姑娘纠缠,借着他的事情让她知难而退,但是他俩最后分析,知难而退估计不适合对岸那个才情满溢的女中典范。
花瑾听后无不遗憾的说:“本来我还想这回这赌局我赢定了呢。”
柳芜烟问:“这回又设的什么局?”
花瑾比划着说:“就是赌王爷那个的大小,王爷的这个赌局是开了时间最长的。”
柳芜烟笑着说:“这有什么好赌的。”
花瑾说:“近来比较兴这个,谁让王爷那个最神秘呢,在外人看来好不容易便宜了咱们两个,没想到咱俩谁也破不了这个局。”
柳芜烟有些好奇的问:“那现在赌什么的最多?”
花瑾立刻来了兴致说道:“赌大的最多,还有不少赌巨大的。我觉得也应该是大。”
柳芜烟不解的问:“为何会这样?”
花瑾说:“你不知道?关于王府的那些传说,其中有一个就是王爷那两个王妃是承受不住王爷那个巨大的尺寸,最后因这个事死的。”
柳芜烟听后有些遗憾的说道:“那要真是因为这个,使得对岸那个才女无法消受不就可惜了。”
花瑾又笑着说道:“我敢说,她过不了多久就会向咱俩打听的,你也知道王爷同我那是误会,我们两个没什么交情,那件事之后我们也未见得亲近,而我因为有自知之明也怕麻烦,所以也有些躲着他,你知道吗,现在外界就在传,我是因为无法承受王爷那个的尺寸,所以纵然王爷是个权贵,我也处处躲着他。”
柳芜烟看着花瑾堆满笑的脸,叹了口气,说:“估计王爷听到了,会从脑袋上冒出黑烟来,你也不去给他澄清,万一哪天他知道后怪罪起你来,你怎么办?”
花瑾说:“难不成我处处去和人家说,你们错怪王爷了,王爷那个东西一点也不大,其实是很细小的,那他就能高兴了吗?不过,我想王爷本不是个断袖,看你那天的情形,怕是今后要为了绝了你霸着他的念头,想必也要疏远于你的,这样一来,外界更会猜测他们想的不错了。”
柳芜烟听后仔细回想了一下说道:“不过,我确实坐在王爷的那个上面浪了一回,现在想来,应该不是很小的吧。”
花瑾听后又来了兴致,问道:“你真的坐上去了,我以为你只是做做样子,怎么样?有什么感觉,王爷他可有反应?”
柳芜烟又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当时全没在意这个,谁会想到那个地方去。不过好像是没有反应吧,诚然王爷他不是个断袖,他心中也想着我是在和他做戏,怎么会有反应。”柳芜烟不知道,如果当时他不是一心想着背后的福安,他会发现,王爷还是有点反应的。
花瑾自从这回赏花会后被红姑狠狠的罚了一回,这阵子终于有所收敛,没等着红姑过来赶人,自己乖乖的回去了,回去时对柳芜烟说道:“其实你这样也不错,常年有人包着,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要是我也能像你一样就好,好不容易趁着红姑不注意才能休息一个晚上。”
柳芜烟笑着说:“真到我这样,没准就天天盼着有人能来呢。”
柳芜烟刚说完,就有一个声音说道:“烟儿啊,好久不来,你果真想我了。”就见一个公子哥模样的人走到他们面前。
花瑾认识这个人,就笑着说:“这不是张金宝张公子吗,刚刚还说起你,你就来了。”
张金宝冲着花瑾笑了笑。
花瑾知道这张金宝是个商人,不住在京城,却常年包养着柳芜烟,她对这个人一向很好奇,刚想跟着他们再进屋去坐会儿,柳芜烟却一下关了门,关门的时候对着花瑾说:“花大姑娘,你不做生意还打扰我做生意,一会红姑又要来骂你了,还不赶快回去。”
柳芜烟坐了下来,张金宝却站了起来,柳芜烟说:“下次再叫我烟儿试试。”
张金宝有些无辜的说:“这不是有别人在嘛,我总不能叫你老大吧。”
柳芜烟说:“你就不会等没人了再来。”
张金宝说:“我已经等了好久了,这花瑾姑娘可真能说,我看你们挺合适,不然。”他看着柳芜烟瞪着他,就把剩下的话咽下了没说。
柳芜烟示意他坐下来,问道:“你这几日去了哪里?我还以为你在山上迷路了。”
张金宝说:“我当天晚上就出了山,发出密信之后发觉一直有人跟着我,就想解决了他再来找你,可谁知那人却是个麻烦,这么多天才摆平他。”
柳芜烟听后问:“死了?”
张金宝点了点头。
柳芜烟叹了口气,问:“做的干净不?尸首呢?”
张金宝说:“放心吧,我确定过了,没人知道,昨天城西正好有一户发丧的,我把他尸首藏进那人的棺材里了,我怕尸首腐烂,还特意把内脏拿了出来,剁碎了扔进清池喂鱼了。”
柳芜烟听后问道:“什么?你丢哪里了?”
张金宝说:“清池啊,你放心吧,我看着把他吃干净才走的。”
柳芜烟怒道:“你个笨蛋,扔城外的河里,随着水流走不就没事了,清池里的鱼还怎么吃。”
张金宝小声的说:“每年死在清池里的人还少了,那些鱼吃的人肉还少了。”
柳芜烟知道自己跟他争论这个没有用处,终于想到还要正事问他,就说:“那晚你听到的什么,仔细跟我说说。”
张金宝说:“和你猜的差不多,不过里面还有一个太监,管他叫爹,这倒好,太监爹生太监儿子。”
柳芜烟说:“福安在宫里的势力很大,是有很多太监认他当干爹的,那么说,他果真在一点一点的控制着朝中的大臣,现在要扳倒他恐怕比之前还要困难,只是,现在我们不可轻举妄动,不能让他知道我们又开始复苏了,不然他一定不会放过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