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立不解道:“……什么?”
毛子周温声道:“米粒儿,我的米粒儿。”
米立开始脸红,轻声道:“哥。”
毛子周欣然应了,侧过脸亲米立发红的耳根,看到天梯露出半张脸。那人见毛子周和米立亲昵,霎时瞪大双眼,脑袋“咻”地缩了回去。与此同时,天梯传来一阵慌乱且意义不明的叫声。
米立也看到了那颗头。两人沉默不语,目不转睛地瞪着天梯出口。
过了几分钟,小陈爬了上来,一脸窘迫地对毛子周和米立打招呼,身后跟着两个女同事,脸色各异。毛子周淡然道:“去玩吧。”三人如获大赦,慌忙离开。
第二十一章
两人刚刚互表心意,就莫名其妙地在毛子周的员工面前出了柜。
米立担忧道:“被看到了。”
毛子周却很镇静,宽慰道:“不用担心,她们有分寸。”
米立以为这三个姑娘是毛子周信任的下属,口风严密,不会传老板的私隐,便放下心,仍旧和毛子周倚在一处小声说话。两人都有所克制,不再多做情侣间的亲密举止。然而情到浓处,即便没有亲吻和拥抱,恋人间浓烈的幸福和情感也会如同山间清澈的溪流,自然地欢快流泻。他们的眼睛和笑容为爱情的光彩所照亮,以至于每一次注视,每一个微笑,每一句简短的话语,都染上了玫瑰的馥郁芳香,令人迷醉不可自拔。
小陈趴在风动石上,低声哀嚎:“狗眼,我的狗眼。”
小李转头看了眼正在专心和男友打电话的姑娘三号,推了推眼镜,感叹道:“我第一次看见老板笑得和小王一样傻,如果他发年终奖时也是这种心态就好了。”
躺着也中枪的小王分心问道:“你说我什么?”
小李面不改色地敷衍道:“我们在说,你男朋友看起来和老板一样帅,如果老板像你男朋友一样好脾气就太好了。”
小王芳心大悦,捧着手机走到一旁和男友叽叽喳喳。
小陈在石头上滚来滚去,全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了众多游客照片中的人肉背景。她压低声音,阴森森道:“老板会不会秋后算账,杀人灭口。”
小李道:“你很期待?”
小陈白了她一眼,收敛笑容道:“说真的,同性恋在很多人眼里就等于变态、神经病。老板肯定也不想让人发现,可是不小心被我们撞见了。”
小李想了一会,反问道:“你为什么确定老板想瞒着人?”
小陈略为激动道:“这还用得着想吗?他俩不是一般的情侣,虽然我觉得两人很般配,但毕竟是同性,你认为社会上……”
小李打断她的话:“你再看看他俩。”
小陈望向毛子周和米立,两人不知说了什么,米立笑得眯起双眼。抬手揉毛子周的脑袋。毛子周配合地低下头,嘴角带笑。两人和其他热恋中的情侣并没有什么不同,一样不分时间地点地在众人面前秀恩爱,仿佛自己和对方便是世界的全部。
小陈醒悟道:“他们不在意。”
小李道:“你想,他们一直呆在天梯附近,即使没有我们,也很可能被别人撞见。可见从一开始,他俩就没打算搞那种苦情的地下恋爱。”
小陈道:“我现在有点矛盾。一方面,我想接受的你的分析。但是这种事情……我还是觉得不太可能。生活没有那么甜。”
小李悠然道:“见怪不怪,其怪自败,自己放得开,就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等着看吧。”
事实上,不止是小陈,就是米立本人也没想过向众人公开恋情这种事情。他理想中的恋爱关系,并不需要告诸天下,只要能够得到朋友和亲人的认可和祝福便已足够。他自知同性恋情仍被许多人视作洪水野兽。他不是社会活动家,也没有纠正社会认知的宏大抱负。既然别人不喜欢同性恋,那么他隐藏起这一面就是。他没必要在乎无关之人的看法和态度,隐藏性取向也只是为了减少麻烦和冲突。无论是他的人格还是生活,性取向永远不是最关键的因素,而只是一个无法忽略的注解而已,他也不应该在这上面花费过多的精力。
米立的想法并不积极,但也不至于消沉。每个成年人都有应对人生难题的办法,好坏参差不一。他也有,虽然不算特别好,但至少可以使他心存希望并为之而努力。他尽可能地扩展视线,不让自己仅局限于那道令人心烦意乱的难题,不断地提醒自己它绝不是生活的全部内容。
他的观点和毛子周有些不同。在他俩还没来得及隐晦或者正式地谈论这个问题前(他确定毛子周不会消极的逃避问题),毛子周便在他和众人面前表现出了惊人的坦率。
公司预先在山脚的饭店定了晚餐。毛子周和严嘉都对酒桌文化不太感冒,没兴趣一杯接着一杯地往肚子里灌黄汤,服务员端菜上桌便算开饭,省去了敬酒致辞等一干繁文缛节,只管专心吃饭。米立和陈晶自然和他俩坐一桌。米立身旁坐着周衡和杨枢,不时低声交谈。小陈等三人下山晚,被众人哄笑着推去和老板们同坐,与米立等人相比,言谈举止都有些拘束。
上了四、五个菜后,断断续续有员工向毛子周和严嘉敬酒。毛子周酒量不错,连着干了数杯白酒,依旧面不改色。严嘉却远不如他,喝过几杯后就酒意上头,一张脸涨得比番茄还红。好在众人只是略表敬意,并非有意灌酒,还要反过来劝严嘉随意抿两口,意思意思就好了。米立也被捎带着敬了几回,脸上泛了层水红,眼神迷离。毛子周见状,便为他挡了接下来的几回敬酒,舀了碗滚烫的鸡汤让他慢慢喝下。
小陈三人虽不擅此道,也要跟风敬酒。几个姑娘干巴巴地同毛子周和严嘉说了几句恭维话,不待毛子周说“随意”二字,便硬着头皮一口气喝光杯中白酒。毛子周和严嘉无奈地摇了摇头,再次嘱咐她们不要客气,多吃点饭菜才是正经。
小陈晕乎乎地应了,老板的一番话只听进见零零星星的几个字。她愣愣地站了几秒,抱着破釜沉舟的勇气,又分别和陈晶、杨枢等人干杯。小李和小王只以为小陈酒量了得,要在桌上打通关,便讲义气地跟在她身后,小鸡啄米似的抿酒。
小陈绕着饭桌转了一圈,最后走到米立身边,一手持杯,一手拿着酒壶。偏偏她是喝酒不脸红的人,别人只当她状态良好,却不知道这人已经从脑袋有点晕直接进阶到了没有理智和逻辑的醉鬼形态。
米立正在喝汤,连忙放下汤匙,拿着酒杯转身站起。他起得有些急,身形略一踉跄,毛子周微微斜身,肩膀正好倚在他腰上,助他站稳。
小陈虽然还不确知米立的身份,但吃了顿饭,至少知道他姓甚名谁,举起酒杯照搬敬酒词的套路道:“米哥,祝你事事如意,工作顺利。”
米立礼貌道:“谢谢,也祝你工作进步。”
他正要一口饮尽,忽又听见小陈认真道:“也祝你和毛总恩恩爱爱,白头偕老。”
小王和小李刚要开口麻木地附会,突然意识到小陈窜了词,然而说错的话覆水难收,总不能再画蛇添足补上一句“她说错了”。
米立受惊不浅,当即往边上空地“噗”地喷出一口酒,咳个不停。毛子周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揽住米立,帮他抚背顺气。
毛子周道:“喝慢点,不要急。”米立咳得一脸鼻涕眼泪,既狼狈又痛苦,接过周衡递来的纸巾擦拭。
小陈转向毛子周,慢悠悠地笑道:“毛总,我们大家都等着喝您的喜酒呢。”
毛子周点头道:“好的,谢谢。也希望能早日收到你的喜帖。”
第二十二章
毛子周又转头对小李和小王说道:“我看小陈已经醉了,你俩一会看着点,把她送回家,可以吗?”
小李忙道:“没问题,我家就在她家边上,我送她回去。”
毛子周也同她俩碰了杯,仍有些不放心,又补充道:“让她以后在外面喝酒把握好度。酒局的情况谁也说不清,女孩子喝醉了很不安全。”
小李和小王连连点头,小陈笑眯眯道:“领导说得对。”
小李扶额,顾不得喝酒,和小王一道把小陈押回座位。方才毛子周照顾呛酒的米立,她也险些脱口说出心底的祝福。然而小陈可以打着酒后失言的幌子,她却不能,只能默默寄予空气。
小王纳闷道:“老板有女朋友了?我怎么不太明白?”
小陈对着小王无声傻笑,小李从水果拼盘拿了块橙子给小陈,装糊涂道:“醉鬼说话哪里能听,你就当她放屁吧。”
小陈边啃橙子,边含糊地抗议道:“我才不会当众放屁。”
小王再无疑惑,转而和小李说起前几天在商场看到的应季服装。小李随口应付,在心里暗暗抹了把汗。她偷偷看向毛子周,对方正与严嘉、杨枢交谈,一只手却仍然揽在米立肩上。米立全然未觉小李的目光,和周衡言谈甚欢。
小李忽然觉得,就算小陈没有喝醉,毛子周也十有八九不会怪罪于她。她的老板虽然不曾高调宣扬这段同性恋情,但也没有在人前避讳遮掩的打算。她又看过桌上其他几人,严嘉没正形地靠在陈晶身上装无辜,周衡为杨枢舀了一碗银耳莲子羹,杨枢先让他喝了几口,再自己吃。而她身边的小王则是拿着手机和男友发微信,脸上带着甜蜜而羞涩的神情。
人生百态,无论何人,皆有幸福与不幸伴其一生。常说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而各人的幸福却大相径庭。男男女女,能否得到一段幸福的爱情,其根本并不在于性别、家世等外在因素,而是彼此间心心相印的爱情和愿意为爱付出的无私品质。
她心中猛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和喜悦,充盈心间,令人几乎落泪。
众人吃饱喝足,又乘坐大巴车打道回府。毛子周和米立回到家时,已是晚上七点多了。东山虽不算高山峻岭,但两人在山上走了大半天路,也颇有些累了,进门后便全身放松地瘫坐在沙发上。
过了一会,米立才想起两只猫儿子,问道:“猫呢?怎么没有动静?”
毛子周神色诡异,像是在忍笑,又像是有点着恼,指向厕所。米立一头雾水地扭头,只见小白压在小花身上,两眼放着凶光,防备地看着两人,下身仍在不停动作。小花眯着眼睛,懒洋洋地任由小白折腾,偶尔腻着嗓子喵呜两声。
小花眯着眼睛,耳朵耷拉,无精打采地任由小白折腾,偶尔哑着嗓子喵呜两声。
米立吃惊道:“小白,你在做什么?”
小花听见米立的声音,猫眼一亮,挣扎着要掀翻小白。小白低头咬住小花的后颈,小花发出凄厉的惨叫,无力地扭了几下,又趴着不动了。
毛子周干咳一声,说道:“它俩在交配。”
米立下意识地反驳道:“这两只可都是公猫……”
毛子周心想公猫上公猫有什么关系,我和你不也都是男人,嘴上却说:“小白到了发情期,屋里只有小花一只猫,只能找它解决了。”
他挪到米立身旁,一手轻柔地揉捏他的脖子,低声道:“猫科动物交配,雄性为了压制雌性的反抗,会咬住雌性的后颈。”
他呼出的气吹在米立的耳朵上,米立敏感地打了个哆嗦,侧过脸道:“这也不是办法,毕竟小花也是公猫。”
毛子周像只大猫,低头嗅米立的脖颈。米立爬山时出了些汗,身上有股淡淡的汗味,毛子周立刻硬了。他吁了口气,伸舌舔米立的颈动脉。米立难为情道:“你……”毛子周的嘴唇稍微用力地贴在他的脖子上,使他感到一阵眩晕,心跳如擂鼓,震彻心房耳畔。他期待将要发生的一切,却又本能地产生畏缩的情绪,想让时间流逝得再慢一些。
毛子周轻声道:“乖,让哥抱会儿。”
他伸出双手,围成一个圈,搂着米立的腰。米立转过身,与他正面相对。两人专注地凝视对方。片刻,米立露出一个短暂而浅淡的微笑,仰头吻上毛子周。毛子周的回应几乎可以说得上是饥渴,很快便占据了亲吻的主导权。米立被吻得发昏,仿佛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了柔软的舌头和温热的口腔上。他想起春天山野中交配的长蛇,竭尽可能地交缠纤长的身躯,直至水乳交融,不分你我。这个吻,像是落入干草的火星,只轻轻一点,便足以撩起毁灭理智的欲火。
毛子周掀起米立的上衣,一直推到胸前,使他的上身裸露大半,手掌用力揉按米立的胸膛。那两颗浅褐色的茹头受到冰冷空气的刺激,本就有些挺立了,被粗糙的掌心揉搓后,更为精神。米立一手攀在毛子周背上,另一手则沿着背脊慢慢移至腰臀之间,隔着布料爱抚。
毛子周调笑道:“想上哥哥?”
米立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那手却收了回去,伸入毛子周的西裤,继而探向臀缝。
毛子周向后倒下,半躺在沙发上,顺势将米立带入怀中。米立的那只手被压在沙发和毛子周之间,一时间动弹不得,只得悻悻抽出。
米立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压在毛子周身上。两人对视片刻,忍不住一齐笑了。毛子周道:“再亲一个。”
米立闭上双眼,毛子周先亲了亲他的脸颊,再和他接吻。毛子周一手圈着米立的腰,另一手节奏轻缓地拍着他的背。
米立舒服地眯着眼睛,打了个呵欠道:“我快睡着了。”
毛子周挺了挺腰,不怀好意道:“可是小米粒正精神呢,你想放着它不管吗?”
米立将下颌搁在毛子周的右肩上,闷笑道:“不是有阿弟陪他玩吗?”
毛子周一本正经道:“小朋友做游戏,大人也要在场,这样才安全。”
米立笑得全身发抖,下身抵着毛子周蹭来蹭去。他忍笑道:“你哪来这么多歪理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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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子周面无表情道:“我是一个负责任的家长。现在,先让阿弟和米哥哥见个面。”他握着米立的手伸进裤裆,隔着内裤抚摸阳物。毛子周舔他的耳廓,哑声道:“阿弟是不是很乖?”
米立终于摸到毛子周的大唧唧,心满意足地又摸又揉,险些滴下口水。毛子周的那话儿既硬且热,犹如一根刚从火炉中抽出的铁棒,烫得他手心出汗。米立凭着手感,猜它也许有十七、八厘米长,而且直径也颇为可观,令人挑不出半点不是。
毛子周被他摸得出水,内裤凸起的那一块布料已然湿透。米立将拇指按着规头,四指虚握柱身,指尖犹如吹箫般随意按揉。他动作轻柔,又隔了层棉布,对毛子周来说有如隔靴搔痒,虽触着了抓心挠肺的痒处,却还是不得力,反而更为熬人。
毛子周压抑下马上脱裤子开干的冲动,红着眼睛道:“我们做吧。”
米立自然没有异议,点头道:“先洗澡。”
毛子周道:“你先去。”
米立坐起身,抽了张纸巾,擦净手上泛着淡淡腥气的粘液,转头问毛子周道:“你刚才是不是快射了?”
持久力事关男人颜面。毛子周就算是硬得要炸了,随时蓄势待发,但只要没挤出白浊的液体就不能承认。他搂着米立,澄清道:“还早得很。哥一次一小时,一晚上好几次。”
米立笑眯眯地拍了拍毛子周的脸颊:“没关系,你射了还有我呢。”
两人只顾着吵吵闹闹地腻歪,把两只猫抛在了脑后。小白捅了小花一晚上,满足地抽出长满了倒刺的小唧唧。小花凄厉地惨叫一声,愤怒地转身咬它。小白本能地往旁边一让,躲开小花的攻击。小花扑了几次都没得手,悲伤地蠕到角落舔毛,默默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