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了眼,慢慢接受着这个触感,感受着这份珍贵的爱意。
房间里,是两个紧贴的身体,和互相亲吻的灵魂紧紧的结合,呢喃随浓郁的爱在这一夜渗透,带着十几年的渴望心和身体终于融合了,沟通了,完完全全的属于彼此,相濡以沫,唇齿相依,从这一刻开始,合成一个家。
夜下去了。
第二天来临,阿诚先醒来,背后是一个男人温暖的胸膛,贴的很紧,气息、淡香体味再一次的覆盖了身体,想起昨晚的事,身体也魔怔的发热,昨晚的男人,是自己所没见过的,当然,自己的杀猪叫声也够吓人的。
他微微动了下,男人的声音附在了耳边,“早安。”
“早。”声音都有点哑了。
随后是男人满足的微笑,和耳边的一个轻吻。
他刚准备翻下身,腰部传来一股酸痛。
“对不起,我昨晚有点难以自控。”男人搂着这个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人很是抱歉的说着。
“是有点。”他也贴近了些,“不过,挺舒服的。”因为他很温柔。
说是这么说,但还是在床上躺了两天,一下床就腿脚无力,阿渡也乐于照顾他,又是端茶又是递水。
“感觉怎么样?”
“还行。”
阿渡这样问,他就这样说。
这样的事也被列入了平淡的生活里,变成了属于他们沟通彼此的一部分。
第70章
早上。
做好早餐的人坐床边抚摸着爱人的头发,亲吻着爱人额头,嘴唇,轻微的触动,人醒了,迷迷糊糊地伸手搂着眼前的人,任由着男人亲吻,脸上,耳朵,脖子,还有脖子那的项链。
“痒。”
他细声说着,当即又迎接了个热情磨人的吻,他发现,阿渡还跟以前一样,爱撒娇还特别粘人,偶尔站在路边欣赏一下他种的那几株花,一秒不到,就开始,出去,怎么不叫我一声,去散步必须得粘着他紧紧的。
这也不能怪他,谁让自己毫无信用可言。
“别闹了,痒……”他碰了碰在耳边索求着的人,不痛不痒的感觉更加磨人,“渡。”
“嗯~~~”
“说了让你别闹了。”他揪着这个男人的耳朵,又松开了手,自己解开了衣服,大气问着,“要不要?”
男人猛的扑了上去,没做什么,还是在他耳边用舌头细细舔吻,有人痒的实在是受不了了,推开他,“走开,走开……”
他站在浴室里,刷牙洗脸,男人就站在门边傻看着他,一个小动作都似乎要牢牢记住,阿诚冲镜子里的人隔空啵了一下。
男人立刻绽开笑颜,“我帮你刮胡子。”
“哦,好。”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胡子最近长的好快啊,要不,“要不,我留个胡子吧。”
“嗯?”阿渡伸着手,摸着他那飞长的胡子,“留什么样的?”
“留什么样的?恩,我想想。”他摸着下巴思考着,说是要留胡子,但是被这么一问,又不知道该留什么样的,人啊,有时候就是这样,话随地的就吐了出来。
“你说哪种适合我?”
“你哪种都好。”
“真的啊,那你随便给我弄个胡子。”他说着,将剃须刀递给了他。
阿渡认认真真的给他在下巴留了个胡子,一天时间看不出什么,过了几天,他发现后面的男人也留了个一样的,把他给乐的。
当然,后面的人这样是成熟帅气,他就是显老了。
生活就这样的继续着,帮他刮胡子,洗衣服,做饭,这样的事变成了日常,平淡,也渐渐的变成了习惯。
六月中旬的一个清晨。
天空泛起一丝丝光线,树边的房子安静的享受着这个清爽的早上,房子的主人,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推开了铁门,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鼻而来,凉爽的风伴着七变化的淡雅香味,拂过身上,纯净舒服,加上这一大片的花,心境自然打开了,舒畅。
走在早已经修建好的路上,手牵着手,时不时的停下来,指着路边满身被露珠滋润的花蕾,阳光一缕缕的落在了身上,两个人慢悠悠的走着,像是清晨散步的情侣。
他们走进了一条小路,又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两人停在了一排排整齐的树旁。
“渡,就在这。”阿诚指着最高的那颗梧桐树,“埋这里。”
阿渡将小静的骨灰和一个罐子放在草上,两人开始挖着土,提着水,搅着水泥,忙了一个上午,短袖上全是汗水,临近中午,才圆满的将土封上。
阿诚合掌,以后我会常来看你的,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就托梦给我。
他们没有立碑,而是打算来年在上面种株七变化。
也是中旬。
阿诚做了脚部手术,要在轮椅上坐一个月,治好之后走路看不太出来瘸,但跑步就很明显的看的出来,手上呢,按了假手指,至于移植拇指这种手术,以后再说。
阿渡兼顾着照顾他,菜有邓伯送过来,需要的东西有森带过来,偶尔蚊子会带着小孩过来聊聊。
倒是钰夕,电话就勤了,情况怎么样了?
吃饭了吗?
吃了什么?
我和你爸下个月回去。
还有大虫和勇子,隔三差五的就询问情况,腿怎么样了?
身体还好么?
什么时候过来?
六月里,不忙,还有些清闲,午后,风吹了进来,吹动了帘子,很舒服凉爽。
二楼的窗边长椅上,坐了两个人,一人头枕在男人的腿上,翻着手里的漫画书,一人拿着本书认真看着,一手抚摸着这个人的头发,倒也安心自在。
他放下了漫画书,望了眼前面随风撩动的窗帘,转而看着这个聚精会神的男人,正面看的时候很帅气,这样从下往上看,看不到简短的头发,还有点斯文,皮肤很白净,眼睫毛这样看有点长,嘴唇……
他抓着他衣服慢慢的贴了上去,咧着笑着,亲吻着男人的下唇,含着轻咬,缠绵着,一双手拖住了后脑,加深了吻,人猛的被抱起来,贴在了床上,俯身下来的是一个温暖的身体和一个温热的吻。
这种的生活是自然的,也是温馨的。
时间过的很快,八月份,天气也越来越热,伤痊愈的人在男人面前走来走去,嬉笑着,“怎么样?看的出来吗?”
“看不太出来。”男人也老实的回着。
“真的?”他乐的一个上午都问着,像正常人吗?还瘸吗?
电话也是,一个比一个勤,腿好了吗?
好了的话,就回来,回芙清。
八月初,刚有点兴奋的人开始紧张了,这么多年没回家,是因为自己的样子处境,想家,日日夜夜的想,就是不敢回家,现在能回去了,但又害怕了,紧张了,两个晚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加上阿渡已经打电话回去,说家人要去拜访一下,这下,他更紧张了。
渡。
我最怕他们见我的样子。
我,看上去,有没有很狼狈,有那么老吗?很恐怖吗?
我见到我妈该说什么?
还有我爸,我哥他们呢,见面该说什么?
怎么办,我紧张。
我那些事,要不要说?还是瞒着?
他们会同意我们的事吗?
如果不同意怎么办?
渡。
咱俩的胡子是不是该刮了?
回去的那一天,俩人刮了胡子,很是清爽的同步咧着微笑,默契的擦脸,换衣服,动作基本都同步了,当然这两个人毫无自觉。
“渡,鞋子在哪?”
“这呢。”阿渡拿着鞋,蹲在地上,帮他穿上袜子,鞋,井井有条的系好鞋带,又帮他整理了下衬衫衣领,才一起出门。
坐上飞机,阿渡的手骨头都要被这人给捏碎了,身边的人嘴里也直念叨,怎么办?
渡,我紧张。
阿渡也小小的紧张啊,这次立场不一样,是见岳父岳母(咦!)能不紧张?但为了让身边的人安心,这份紧张也被狠狠的压了下去。
到达机场的时候,就有人来接了,大虫和勇子一个帮忙提包一个问东问西的。
“腿怎么样?”
“挺利索的。”
然后就看见阿诚来回的走了几下,那两老哥们才放心。
“身上最近长了点肉,脸上也容光焕发的,整个人看上去有精神多了。”
“气色好多了,还换了个短发,洋气。”
“这衣服穿得,也有模有样的,像个斯文败类。”
“怎么说话的,败类两字给我吞回去。”
因为大虫他们在,手心的冷汗被抹掉了,也没了之前那般紧张,反而有些期待,也松了口气。
坐着大巴从市里坐到了县城,晚上是在勇子家住的,一是等明天钰夕他们会合,二是想看看勇子他们家孩子。
“来来,叫叔叔。”勇子揪着11岁的大儿子说着。
“叔叔。”原本嬉皮古怪调皮捣蛋的孩子见到陌生人,焉不拉几的叫着。
“这,我小儿子,七岁了,跟夕杭一样大。”
“阿诚啊,明天我跟勇子一起回芙清。”意琪端着菜出来,插着话说着。
“这好啊,干妈就爱和我老婆唠嗑。”勇子变花样的夸着自家媳妇。
阿诚应下了,也合不拢嘴了。
第二天,勇子开着车,到芙清,孩子放爷爷家了,钰夕她急性子直接到家里等,蚊子呢,说这两天带着一家老小回来。
一路上,勇子和意琪一唱一合的,没事,蚊子的事,他们没说什么,肯定会答应的,至于阿诚活着的事,估计会把他们吓着。
大虫也在旁边乐着,“你之前还不是被吓到了。”
“你还别说,刚看到阿诚,我真以为蚊子跟我开玩笑呢。”
“你回来跟我说,我也以为你逗我玩呢。”意琪对着开车的人说着,又冲着后面微笑的人,“虽然知道你的事,但昨天见到你,我第一反应就是懵了,估计啊,干妈他们会被吓着。”
“绝对会被吓着。”大虫也在后面说着话,“不过,更多的应该是高兴,哎,勇子,你说干妈晚上会弄点什么好菜庆祝……”
车上的几个人开始讨论晚上吃什么,干妈会不会杀猪宰羊,来个满汉全席,请全村的人吃饭,发红包。
这么一说,更加的有点期待了,期待回到十几年都不敢踏入的家,十几年没见的父母,兄弟。
车开进了那熟悉的小道,阿诚看着小路上旁绿黄交错的水稻田,烈日下的生机勃勃的立于田间,微风起伏摇摆着,还有那蓝的一望无际毫无瑕疵的天空,很干净透彻,泛着的是股熟悉的感觉。
“勇子,把车窗打开。”
“外面热。”
“没事。”
车窗被打开了,一丝丝的夏日热风从外面潜入车子里,身边的男人握紧了他的手,顺着他的眼神望着这家乡的一切。
家乡没什么变化,小道被田地包裹,村子被群山包裹,村子也依旧那般具有南方古镇的文化气息。
路过的小道旁,不远处地里的几棵高大的树在阳光下格外亮眼。
那个夏天,那个场景,坐在树下的棚子里,休息,啃西瓜,印象最深的就是星空下,和强子看着西瓜地,无拘无束的聊着些什么,当然,还有十一年前,畅然随意的和身边的人一起顺着凉风望着这海阔天空。
“家里今年种西瓜了吗?”他问着前面的开车的人。
勇子被风吹的满头大汗,说着,“种了点,在后山那,家里还种了点果树,我和意琪都来帮忙了,你哥啊,把我们当免费劳动力使唤……”
勇子抱怨着强子的暴行,意琪也偶尔加入几句,强子一有什么农活就把他们叫来,还不给工资,做的不好还要挨骂。
话虽如此,却也是有说有笑的。
车子穿过了那座小桥,桥边有几个不怕晒的小孩嬉闹的玩些什么,车子开远了,还能听到孩子的一阵阵爽朗的笑声,引人回忆,拐过古老村子,将车停在了村子里。
勇子和意琪提着大大小小的东西下了车,阿诚紧咬着唇迟疑了会,转过脸对视上男人的眼神,“走吧。”
“嗯。”
踩在家乡的土地上的那一刻,心绪突然有些紧张了,但紧张中又有点兴奋,期待。
“勇子。”叼着烟的人往这里走来。
“哎,李叔,去打麻将啊。”勇子对这很熟,打着招呼。
“是啊,你小子,又给你干妈带什么好东西了?”李叔说着,丢了根烟给他。
阿诚一听到声音,下意识的转过了身,好在李叔一心放麻将桌上了,也无心顾及这两个站在车边的人,拍了下勇子的肩膀,“不跟你说了,老王他们还等着我呢。”
“行,待会过去找你。”
李叔一消失,意琪就恼了,揪着勇子的肉,“今天你要是敢去打牌,老娘我抽死你……”
然后就听见勇子,啊叫着,“啊,我那随口说说,你干嘛那么激动啊。”
两个人吵吵闹闹的,提着礼品往巷子里走,拐了个弯就到了于诚家,人还没进屋,勇子大嗓门就叫了,“干妈。”
这一叫屋子里的人没听到,倒把后面的人给吓着了,抚平心绪的走进了十多年未回过的家,院子里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一棵很高樟树,树下是石桌,石椅,还有个秋千,还有几棵果树,二层的房子旧了,房子旁的老瓦房还立在那。
“怎么也没人来接啊。”勇子嘀咕着。
“勇子叔。”果果端着茶叫着,“家里来客人了……”
十几岁大的男孩子见到阿渡立刻冲屋子里的人喊着,“奶奶,阿渡哥哥他们来了。”
小曼走了出来,微笑着,“来了,快进屋里坐,呦,勇子也来了,这位……”
她打量着阿渡身边的人,脑袋懵着张着嘴,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嫂子。”阿诚抿着笑,眼眶却红了,叫着。
小曼脸都变了,“这……”
“妈,妈,你快出来看看。”她急急忙忙的慌乱的往屋里跑,大声叫着。
果果还不明所以的望着屋里,只看见小曼,吞吞吐吐着,“咱们,咱们家老二,回来了。”
院子里的人听着屋里慌忙的声音,相视笑了。
一个中年妇女一头雾水站在门边,就看见院子里的几个人,勇子,意琪,大虫,阿渡,还有……
“妈。”
这一声,隔了十几年,叫的分量也大了,重了,整个院子里都是这个声音。
于妈看了眼后面早已经泪流满面的小曼,再三仔细的看着这个叫她妈妈的人。
“你们站这干嘛?”刚回来的于爸提着酒在后面说着。
“干爸。”
“叔。”阿渡也叫着。
“哎,你爸妈早上到了这,这不,我到隔壁家打了点酒,待会,一起喝点……”于爸说着,也没注意到阿渡后面的人。
“进屋坐,陪我喝点酒。”于爸心情好,高兴乐呵的往屋里走,
一见到门边两个泪如雨下的亲人,“这是怎么了?”
“爸。”
“嗯?”白了头发的于爸转过身,就看见了叫着他的人,一坛子酒砸在了地上,碎了,酒流了出来,眼泪也肆意乱流。
“爸。”重复的一句,带着抽泣声,是愧疚是期盼是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