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岸迷情——cris

作者:cris  录入:05-04

门里面,是道上名誉颇为神秘的超级会议室。此刻,陈永铭的人得以进入一观究竟。

这个会议室除了各种完备的系统外,它的舒适程度并不让人恭维。简单的桌子,朴素的沙发,甚至沙发的数量也不多,除了陈永铭外,其他人都站着。他们都敬奉陈永铭那句“太过舒适的环境会让人意志懈怠”,连许同也只是站在陈永铭身后。

陈永铭坐在沙发上,用触板转移联络器收到的讯号。很快,嵌在他们对面那一面墙上的大屏幕便有了回应。是阿木,身上一套佣人的唐装,这跟他脸上俊朗严肃的神情很不相符。

陈永铭揶揄的表情和许同嘴角牵起的偷笑清晰地传达到阿木的视讯联络器里。

“抱歉,陈先生,我知道我这样很丢您的脸。”他首先自暴自弃。

“没关系,你的 ‘工作’嘛,我们支持……那边情况很紧?”陈永铭淡淡调侃,简单介绍完身边的人就回归正题。

“准确地说,是很乱。”

陈永铭没说话,静等下文。

阿木理理思路:“贾郁鸿被凌儒涵调去查青之日公司的内部,可能是这个原因,最近凌夫人也常出面,行踪神秘。据我了解,他们似乎在培养一批新人——他们以前用在外面的人,莫名消失了。”

“阿木,现在有些我这边的情况需要你同步。”

“是。”

“贾郁鸿的手下是被人端了,对方的身份我们还在确认;我们的行踪也被对方发现,所幸逃脱;上次你说的贾郁鸿跟夏安然的事,我已确认他们是在找凌风的麻烦。”

“那凌少爷有危险吗?”

“现在还不清楚,这就是我们这边要处理的事了。我希望你在那边能帮我们调查出贾郁鸿他们的具体计划,你需要一个人帮忙。”

“谁?”

“秦婉。”

阿木愣住。

凌氏集团董事会的会议室里,凌儒涵没有亲自到场。

“各位的辛苦我们都是看在眼里,铭记在心头的。”

本可由秦婉坐的主座,她刻意地空出来。

“至今总裁还常常向我提起各位跟他一起创业时的故事。”桌上放着夏安然亲自带人来布置会议室时沏的好茶和新鲜水果,凌氏的元老们不安地坐在上座,秦婉却是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边。

她笑容谦逊端庄:“没有各位就没有凌氏的今天。所以总裁也常训导我,要多向各位前辈学习,这样才能把凌氏这个大家拼搏的结晶好好地发展下去。”

众人纷纷客套道:“小姐言重了!能为凌氏作出自己的贡献也是我们的荣幸。”

秦婉露出感激的微笑,继而又拿出担忧的样子说:“可是,最近听说有人眼红我们这个大家庭的融洽氛围,在挑拨离间。”

全场寂静了几秒钟,秦婉见大家难下台,立即表明立场:“总裁有点担忧,无风不起浪,如果大家对公司有什么意见,敬请不吝赐教。”

她微笑环视每一个人,话锋一转:“当然,凌氏感激各位,如果大家有更好的发展,阻拦各位也不道德。所以,哪位前辈如果想好要暂别凌氏,请告诉我,我会拜托凌总裁,给大家一份对得起大家的离别礼。”

秦婉不卑不亢,话都兜圆了。人们面面相觑,细细体会着那个“离别礼”的涵义。

静默半晌,终于有人开口:“秦小姐,”大家看向他,这是一个在精英层里很有号召力的人物。他语气坚定,“之前的确是有人挂出重金,邀请我们中间的很多人为了他们的发展鼎力。但请你和总裁放心,我们受凌氏如此厚待,是不会轻易离开的。”

短暂的沉寂后,四座响起一片拥护的声音。

秦婉暗暗松了一口气,微笑道:“各位前辈想来也是日理万机,不敢耽误大家,稍后我为各位送去我妈妈亲自为大家做的下午茶点。到时候如果大家私下有什么吩咐,请直接对我说。”

众人识趣起身出门,秦婉回到自己办公室去配好母亲请人送来的精致点心。

夏安然的贴心和挺力帮助,于她而言是雪中送炭。对公司元老来说,来自凌家的诚意方方面面都到了。

但她不知道,她的母亲正在一台笔电前露出笑意:“还真是内部会议,我还以为是老爷子要为自己退休给那小子铺路呢!”

屏幕上是音频传讯波形图,她只让人在会议桌下放了窃听器,但这也足够了。

“如果老爷子要这么做,肯定不会请小姐去……”

“郁鸿,”夏安然打断手下的猜测,朝他抬起笑眼,“你不知道,现在老爷子对婉儿的信任,以及婉儿对你我的防备,都可能超过我们预估。”

“……不过小姐的处世气度也真是不错,安然你该欣慰。”

夏安然露出一个不置可否的冷笑,懒懒打发道:“你让人去把会议室里的东西拆了吧,别被发现了……另外,婉儿身上也该做点布置了。”

“是。”

配备好茶点的秦婉不知为何心里莫名一空,她有不好的预感,想到打给凌风没有接通的电话,恰好手机提示有新邮件进来。

来源地址很陌生,她迟疑地点开,脸色瞬间变白。

眼前一片不祥的暗红色迷雾,仿佛浴血后的战场。

喉咙里烧得厉害,仿佛被风砥砺的沙漠,但是很快,凌风就感到有清冽的甘泉被人送到嘴边;眼里像揉进了许多盐,干涩而火辣,这时,有人滴进了清凉的舒适液;只有头脑里的混沦,糨糊似的,搅得一团糟,他有点控制不住想要呕吐。

“刚才好像用过量了,damn!”

谁的声音?语言随和却透着悔意……

“没事,他的体质很好,应该会很快醒过来。”

嗯……冷冰冰的声音……

眼前站的是谁?深蓝色的大衣,咖啡色的围巾……小婉!傻丫头,怎么一个人来了?……不对,她身后好像好像还有一个人……漂亮的脸部轮廓,熟悉的眉眼……陆翎?他的手……掐上了小婉的脖子!不……凌风感到自己奋力地奔跑,却怎么也接近不了那二人。忽然,陆翎的身后又出现了另一个人……是爸爸!他拿出一支手枪,静静把刻着红牡丹的枪口指向陆翎的后脑勺,陆翎却一无所知。眼看着爸爸握枪的手扣动扳机……“不!住手!陆翎快跑!”

猛地坐起身,那句“陆翎快跑”的喊声还在屋里荡漾,面前那几张本该冷如坚冰现在却是石化了的脸——站在床边,手里还握着滴眼液的陆翎,拿着针筒的苏建,还有几名站立得笔直的苏建的手下——全部都在他的喊声里,一团凌乱地看着他。

突然的一阵眩晕让他俯到床边干呕。

陆翎赶紧扶住他,轻抚他的背,帮他平息过剂量的药品带来的影响。很快,凌风意识到自己所处的状态,他猛地抬头,诧异地望着陆翎关怀的动作,讽刺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迅速收起自己的坦率,换上防护的甲胄——那是陆翎从没见过的表情。

完全出乎陆翎的意料,经过那么多误会,甚至以死相逼的寒心,凌风没有以往那种敏感纠结的激烈反抗,连眼神都没有流露出任何敌意。

凌风微笑,笑得客套礼貌风度翩翩。他柔柔地捉住陆翎轻拍他背的手:“谢谢陆少爷,这是要开拍 ‘束缚的爱恋’了吗?抱歉我现在状态不佳,可能随时呕吐弄脏你的床,你不介意多等一天吧?”

陆翎一愣,尴尬地笑笑,手抄进裤袋站到了旁边。

凌风还是不舒服,他挣扎着下床,缺氧的感觉让他强烈地眩晕,这一次,一只有力的手扶住了失衡的他,抬眼一看,竟是苏建。

“凌先生,你已经两天没有进食……你最好安静休息。”苏建的声音竟也有了自动淡出的心虚。

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凌风明白此刻要硬拼就是自讨苦吃。他放弃了挣扎,尽量舒适地靠在床头,含笑对苏建道谢,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事情前因后果他一时想不动,他累了。他并不在乎自己处于何种境况,也无所谓接下去会发生什么。

苏建是经历不浅的人,仍没挡住脸上一略而过的讶异。他默默地看向陆翎,陆翎却笑了起来。笑意很深,却看不透。苏建纳闷地望着这两个人,忽然地,陆翎的目光看向他,他便明了地点点头,转身吩咐:“我们出去。”带领手下走出房间,关上门。

房里剩下的两个人开始静默。看着凌风,陆翎神色复杂,有抱愧,也有心痛。

这些都是凌风看不到的,他仍放松地靠在床上,紧闭双眼。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夜色深重。

他们就这样对峙着,似乎在考验谁更能坚持——坚持什么……这是凌风现在不愿意去想的问题;为什么说是“对峙”?又为了什么对峙?这也是凌风不愿意想的问题。他单纯地用关闭的眼睑迎着陆翎深视的目光,梳理这几天的剧情涵义。对,从陆翎突然对他冷漠,到突然热烈,以及后来怎样变成一个“少爷”,拿出手枪要取他性命……纷繁复杂,狗血无敌。

时间无痕地走着,凌风对自己一阵嘲笑。身处这么窝囊的境地,他居然联想到了“永恒”二字。什么时候修炼到了这样没脸没皮的境界?认识陆翎之后,他常常觉得自己内心的OS酸得恐怕令那位阿姨笔下的人物都自愧不如。

哪怕跟陆翎的经历掺杂那么多的相互伤害,他仍然认为,只要陆翎开口说话,他就会全盘原谅他。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娘炮”么?还是“人致贱则天下无敌”?

凌风精神分裂地开自己玩笑,又为这种想法抖落一身寒毛。陆翎如果先开口……

就在他这么暗忖时,耳边传来长长的一声叹息。

第十一章:布吉瓦的舞会

窗外传入星夜下威尼斯的水声。

房内灯光朦胧,陆翎的叹息随夜风消弭。

其实此刻二人独处的环境,很适合敞开心扉。无奈地笑笑,陆翎耸耸肩打算缴械。

“原谅我,凌风。”他的声音低沉华丽,语气诚恳,轻易就击溃了凌风的心理防线。苦笑浮过眉宇,但他忍住,没有睁开眼睛。

“我也不知道要怎样解释才合适,不过,这一切都是误会。”陆翎很沉静,他打算不管结果会怎样,至少要先向凌风说清楚。

“我想你还记得我上次在你房间过夜的事。第二天我先醒来,发现墙角地毯下竟然有一只窃听器。”

凌风飞速地检索记忆,想起那个走错房间的人——那个精悍的体形,那副冷静的嗓音让没有破绽的台词演绎得不乏怪异。他记得房门是被刷开的,对方原来是有备而来。

“我发现那个窃听器后很惊讶,想不出谁会做出这种事,但当时认为这是冲我来的。为了不牵连上你,所以那天才会故意跟你保持距离。拉上安爱斯,也是为了戏码更真实。”叹口气,“当时没有时间告诉你真相,也从来没跟你换过号码,所以造成了这场误会,对不起!”

陆翎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凌风闻到一股烟味。他皱起眉头,心源性哮喘的人不该抽烟。

“后来,”陆翎接着道,“苏建接手了这件事,你来道别的时候,我们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或撇清你的干系,毕竟只有你跟我走得最近。你的道别让我宁愿相信你是无辜的,然后就出现了后来的事情。但我们前两天审问过了你的所有手下——哦,抱歉,他们确实是你们凌家的人,但准确的说不是你的手下,而是你妈妈凌夫人的手下——苏建很有经验,才套出原来前面所有的事情都与你无关,其实你才是他们监视的对象。该死!不该那么不相信你。

“对不起凌风,我知道可能再怎么道歉也没用。不过,我还是想请你原谅我,因为我们都是被算计的对象。”

凌风还是一动不动,陆翎深深地叹了口气,站起身:“不吵你了,好好休息!”在床头柜上放下一个东西,“你的手机我放在这里了,再次为一直以来的误会感到抱歉。”

凌风睁开了眼睛,望着陆翎往外走的落寞背影,心底的怨念早就没了。他瞥见房间里一面墙上挂着一个剑龛,插满各种中古剑。

轻巧地跳过身,站在了陆翎身后。

“站住。”声音低沉,充满诱惑。

陆翎回头,看到跟从前一样神采熠熠的凌风——一个专业剑客的姿势,优美果断。冲向他的,是他手里握着的一柄长剑。

陆翎的背脊一阵冷汗。这个房间里的藏剑并不是安全的练习用剑,都是他妈妈从这个没落贵族、那个作古藏家遗物拍卖会上搜罗来的真家伙。

剑身寒光泠泠,他却瞥见了凌风嘴角的笑意。

凌风用剑梢反手从剑龛中挑出一把笼柄长剑,不偏不倚地落到陆翎脚边。

他眼里露出陆翎极少见到的狡黠:“决斗吧!法兰西剑术。有什么事赢了我再说。”

陆翎缓过神来,一阵轻松的感觉浮上心头:“你知道这些剑是怎么来的吗?天知道有多少冤魂附在上面,”脚下一用力,地上的长剑灵巧地转到了自己手上,“你一个身体虚弱的人,小心被附身!”

“Allez!”凌风一个挺进打断他,陆翎同时微微弹开挥剑挡住。

无厘头的剑术架势就此摆开。

这是一个足够宽敞、灯光朦胧的房间,室内一个玲珑的喷泉摆饰,汩汩吐出的水冒着晶亮的水泡。墙角立式大钟寂寞地摆动,制造着一个没人的假象。

也许,这里确实没有人,如果那两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移到房间中间,凝神屏息的算是雕像的话。

也许身为所谓豪门的公子哥,除了免受普通人对于物质追求的困扰外,更多的福利则体现在常人接触不到的各种训练。

比如眼前的剑术。

二人缓慢地,几乎是一寸一寸地挪动自己的脚步,双方看似都没有大动作。但剑术讲求的是眼明手快、细节精准。他们彼此密切地观察对方的动静,哪怕是深重一点的呼吸,都能引起对方相应的防范。

两柄华美的钢剑轻轻地摩挲,刚中带柔的剑锋或虚或实地进退,双方犀利的眼神对视成一条直线,两具健美的身躯以伸缩自如的张力对峙。

时间缓慢爬过他们的脚边,时而被突然爆发的快速击剑声惊得弹跳两步——但这样的时候总是很短暂,他们的防守都很严密,使得偶尔的进攻绮丽异常。

又一阵紧张沉寂的对峙,长久的全力集中使得两人都有些疲倦。凌风的目光忽然看向了陆翎的左肩,与此同时,手上的剑随之刺了出去。

太明显了!

陆翎暗暗冷笑,随即侧锋左挡。

这是一次目的单纯的进攻,陆翎左脚后退带着身体向左避闪,笼柄剑后发制人的速度完全可以阻挡。

不料在两剑就要相接的时候,凌风竟化实为虚,一道弧形的剑光闪电似的划向陆翎的腰间。

陆翎心里大喊上当,飞速回身相迎,身体却失衡倒了下去。

两柄剑激烈地碰撞,发出令人齿酸的摩擦声。陆翎孤注一掷击飞了凌风的剑,自己的剑也被强大的反力震脱。

钢剑护手与地毯撞出轻微的闷响,他却好好地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只是轻轻落下。

推书 20234-05-04 :重生之福泽有余 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