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天听罢问道;“少侠如此说,那又当如何救得我女儿?”
真子道;“三日期限未到,我们可先行回去,我自有登峰的办法。”李昊天见真子成竹在胸,没有多言,几人便回到那村落人家。
落足未稳,青峰涯使者复到,对其道;“尔等即过不了千刃之阵,明日当自缚以换其女,届时,青峰涯当让开山路,令尔等上山。”话音落,使者转身离去。
李昊天无以应对,只是看着真子,真子对其道;“青峰涯地形险要,易守难攻,众武士皆为死士,若要强行登峰,我七星剑侠下,不知要多生多少亡魂,如此情势只有一法。”
李昊天追问;“少侠所言何法?”
真子答;“念术。”李昊天对念术可并不陌生,深知其厉害与玄妙,复问道;“怎么?真子少侠也通念术?”
真子回道;“自师弟偷习玄术下山,师傅念我难是其对手,亲自点化传教与我,可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易一用,今日情非得已,真子别无选择。”李昊天闻听此言,稍作安心,几人早作休息,准备次日再度登峰。
次日凌晨,真子几人再度来到青峰涯,李昊天先行越过刀阵,与守候的武士战于一处,武士之中却未见欧阳世英,或许是时辰尚早。真子随后而至,对几名武士首领发动念术,少时,几名首领不在组织作战,静坐原处,好若失神,其它武士眼见此状,莫名无措,而纷纷败退。
通玄术而制凡人,当然会有很多的捷径,用不多时真子几人便来到了青峰涯顶。
见天险之端建一木房,周围几名武士把守,李昊天知其必是囚女之处,几个箭步来到房前,愤怒之剑怎可阻挡,几名武士很快做了刀下之鬼,撬开房门,见如意姑娘呆坐一旁,桌上饭菜不曾用过,忽见父亲到来,喜极而泣,父女二人一阵相拥寒暄。
正在此时,欧阳世英得知真子几人以登峰顶,率众而至,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李昊天长剑所指,厉声道;“你这个卑鄙小人,今日老夫定取你性命,为江湖除害。”
欧阳世英回声道;“不愧是啸天龙,竟能如此轻易的登上这青峰涯,要说卑鄙,你对玄子出尔反尔,不曾言信,平白无故自毁誓言,我还是逊色于你。?”
李昊天道;“休要强词,真子令老夫一朝深醒,玄子也是一时志欲迷目,不可助其大错,念我女儿尚且无事,念你一片愚忠愚义,闪开道路,此是人家同门之事,我等何故干涉?”
欧阳世英闻听此言越发怒气道;“玄子乃神圣之人,你等各怀鬼胎,如同妖魔一般,今日老夫定将尔等斩于这青峰涯顶,替天行道。
话音落,欧阳世英率众武士,将真子四人团团围住,李昊天只缠住欧阳世英,意在一绝生死,二人恩恩怨怨,一刀一剑,拼的厉害,其余武士,失去天险,虽十几倍于真子几人,也难是其对手,用不多时,便伤的伤,退的退。随着欧阳世英被李昊天重重一脚,踢出丈外,摔倒在地,众武士也彻底败退,毫无战意。
李昊天上前几步,看着未曾起身的欧阳世英,对其道;“欧阳世英啊,惘你也是一代英雄,竟如此不堪一击,你一心求什么寻仙之术,却枉费了你一身本领,真是可悲。”
欧阳世英见败势以定,紧闭双目片刻沉思,缓缓起身,回声道;”欧阳世英有此一败,言复何用,只为不能产除你等妖魔而叹息。”说着缓步向峭壁之端走去,而复自语;“沉沦世事几十载,一结仙缘复何求,不除妖魔无言对,身前身后见我心……”随之话音落,纵身一跃,飘落于万丈深渊,如此非众人想见之果,但也是无力回天。
欧阳世英,结束了他的愤慨与不平,成全了他的理想与追求,用其无畏见证了自己追求的真谛,其飘落深渊的瞬间,也是轰轰烈烈,也似秋风飘一叶。
第六章:百毒林 诛情阵
李昊天安排如意先行赶回龙虎山,安顿好一切,真子几人继续赶往龙虎山。
又经几日行程,几人便来到了莲花山下,沿着曲折的山路,行于群山之间。
真子对李昊天问道;“此地距玄子处,还需多远路程?”
李昊天回道;“穿过几座山脉,招摇顶上,便是玄子居所,过了此山便可望见招摇顶。”
真子点点头,复问道;“李庄主认为我们会顺利的登上招摇顶吗?”
李昊天回道;“莲花山颇有势众,不可轻视啊。”
几人言谈之中,忽见前方山势有变,丛林密布,独路穿过,林间似有雾状,总觉暗含杀机,真子李昊天同时勒马驻足,仔细观看,后面的成清言打马上前,问道;“叔父,真子少侠何以驻足不前?”
李昊天答道;“玄子一般教众,不会如此轻易叫我们登上招摇顶,我观前方,似有玄机。”真子接言道;“不错,前方林中气色不太对,我们应该多加小心。”
成清言看了看前方丛林密布间,实无异常,对其道;“我观前方一切如常,既是小有埋伏,凭我四人,要过此林,也绝非难事。”真子与李昊天没有回应,只是观望,成清言一时心急,纵马闯入林中,以探虚实,真子欲要制止,无奈成清言急驰而去,少时,见成清言,急驰而归,三人紧张之情,略有松弛,成清言驰马近前,喊道;“前方一切如常,我们自可通过。”话音刚落,成清言却觉后脑麻木,一阵眩晕栽落马下,直叫真子三人惊慌无措,赶紧下马扶起成清言,见其以不省人事,真子观其情形,道;“赶快离开此地,林中定是布满毒气。”阿牛速将成清言抱到自己的马上,几人便匆匆离开。
急行几十里,在一小镇,找家客栈安顿,真子与李昊天仔细为成清言诊断伤情,观其满脸青色越发厉害,却终不能查明身重何毒,而无从诊治,真子只为其服下随身携带的丹药,以减缓毒血攻心。阿牛见此情形,可是急了眼,只想单人独骥,直闯莲花山取得解药,好在李昊天能管得住他,否则真是乱上加乱。
真子对满脸惆怅的李昊天道;“此毒奇特无比,若非师傅为我所带的丹药,可能成兄弟早以……可这丹药只能全其一时,无法根治,而你我又无法识得此为何毒,若成兄弟因真子有何不测,叫我心何安。”
李昊天回道;“老夫不才,略通医术,而真子少侠同是世外修习,我二人尽不能识别毒性,寻访些庸庸之医,也无济于事,非奇人异士而不能为,可又何处寻访呢?”
真子道;“若我师傅在,定可医治,千里迢迢,时日不及,为今之计,只有速到莲花山,待我收复师弟,或许能得到解药。”
李昊天听罢,一脸疑虑的道;“别说那莲花山复有玄机,就是那毒林,我们当何法通过呢?”
真子也是一脸无奈的回道;“真子只能尽其全力,总不能看着成兄弟……”李昊天深知真子乃大义之前无惧生死的义士,因其无奈,也未作言语。
三人简单的用过晚饭,只守在成清言的床边,观其伤势,却听见外面叩门之声,阿牛打开门,只见门外一名老者,身材矮小骨瘦,须发皆白,李昊天见罢,起身问道;“老人家怕是走错了房门,我们并不相识。”老者并未言语,未经相让,便来到室内,坐在桌旁,呵呵一笑,看着一头雾水的三人,开口道;“怎么会走错门呢世外少侠真子,龙虎山李昊天,义贤庄成清言,老夫怎么会认错呢?”
真子几人听罢,来者竟对他们了如指掌,不免惊讶,真子问道;“不知前辈如何称呼呢?”来者道;“先不要问我是谁,我是你们需要的人。”说着老者起身来到成清言床边,仔细打量着成清言的伤情,观其认真之态,显其并无恶意,真子几人静站一旁,不予打扰。
老者查看片刻,自语道;“果然是‘百花索魂散’,说着取出一白色的药丸,为成清言服下,真子几人同感此人定是位,是友非敌的世外高人,只是静观其变。
少许片刻,成清言从昏迷中醒来,言之,只感腹中饥饿,真子几人心生惊喜,赶紧叫阿牛为其准备饭菜。
真子心怀感激之情,再次抱拳做礼,请教老者尊名。老者言道;“老夫乃,百花谷石圣元。”
李昊天闻之石圣元之名,虽未曾一见,此名却如轰雷贯耳,江湖人称‘圣手药王’,昔日的百花谷之主,今日百花谷掌门,黄大海的师傅,赶紧起身行礼问道;“原来是圣手药王石老先生,久仰大名啊,可老先生在江湖消声灭迹多年,何故今日至此?”
石圣元一声轻叹,而后道;“这都是那孽徒黄大海做的好事,我传他医学药性,他却偷入旁门,研制各种奇毒,在我闭关期间,用毒控制了百花谷的门人,又以这百花索魂散加害与我,因我一生尝尽百草,身具药性,虽没有要了老夫的命,却废了我的一身武功。黄大海不行道义,在江湖上声名狼藉,很多门派和其有过怨结,所以不得不依靠一些有势力的门派,作为依靠,或另有图谋,这么多年老夫隐姓埋名,研究破解百花索魂的解药,一直暗暗跟随于他,待其恶贯满盈而自毙之时。所以才有我们今天的相遇。”
真子四人听了石圣元一番讲述,深感同情之时,更为痛恨黄大海的不仁不义。石圣元继而答应真子,与其同往毒林,以除孽徒。
在客栈为成清言调理三日,见其恢复无恙,五人便再次来到山间毒林,由于事先服了解药,各持宝剑,径直行入毒林,行进片刻,略有雾状,定是有人暗中投放,几人不予理睬,只是前行,安然无恙,行至丛林深处。
忽见丛林中跃出众人,为首者,身材高大,青衫黄袍,石圣元眼见此人,怒火中烧,此人正是其徒黄大海。
黄大海深藏林中,投放毒雾,得知来者竟安然无事,十分惊疑,故而现身一见,却见对面持剑四人,中间一老者十分眼熟,随之行近,仔细打量,竟是自己的师傅,一阵心惊,但观其走路之态,已然武功不存,定是中毒之故,但事隔多年,突现此地,总会使之心神不安,黄大海故作镇静,待其行至近前。
师徒二人怒目对视,黄大海先声道;“我当是何方高人,破的了我这百花索魂散,原来是师傅来了,多年不见,一向可好啊?”
闻之黄大海阴阳怪气之音,石圣元强忍怒火道;“黄大海啊,没想到你我师徒一场,却落下如此的结局,何必逞一时言语之强,这几年,你左右依附强势,习毒制人,不行道义,枉我对你的教化。”
黄大海听此言,冷笑一声道;“在你手中的百花谷,人单门弱,任人欺负,我多次劝你以强大门派为主,可是你顽固不化,一心研习医术,那又有什么用呢?治好了他们的病,反过来在欺负咱们是吗?迂腐至极,可如今的百花谷,声势强大,门人遍布,用不多时,百花谷将成为武林第一大派,到那时我就不辜负你对我的教化了。”
一旁的真子眼见这位,威势强大,振振有词的黄大海对自己的师傅如此不孝不仁,厉声道;“你毒害师傅,乃为不孝不义,以毒制人,乃为不仁不道,如此之人不心生自愧,还在这里振振有词,是否等你羽翼丰满之后,加害我的师弟玄子呢?”
黄大海侧目看了看言语之人,知其必是相传中的真子,世外之人果真气度不凡,黄大海小做阴冷之笑道;”此人定是真子少侠,听说你本事了得,那就等过了这毒林,在对我吆喝吧。”
话音落,黄大海对其部众道;“如有斩杀对方人者,定赐你们解药。”这些被黄大海以毒相制的武士,如此之事,并非第一次,各晃兵刃,将真子几人团团围住,真子四人,将石圣元护在中间,便与这些武士战于一处,对方以死狂拼,怎容得他人手下留情,七星剑下血溅七步,虽真子四人武艺超群,可面对这些死士,打斗场面异常的惨烈。
黄大海见众人战于一处,悄然躲进丛林,从怀中取出红木方盒,打开,里面放出淡淡的白色轻烟,将木盒置于方石之上,又回到众人打斗之处,散下黄色粉末,遂躲进林中,众人只顾厮杀,并未在意黄大海鬼祟的行径。
随之毒气弥漫,却引来成百上千条的毒蛇,聚此而来,顷刻间,草丛中,树枝上,布满了不同色泽的毒蛇,或在地上缠绕,或是由树梢上由空而降,成群结队,见人便咬,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所惊呆,各休厮斗之剑,只顾防卫来袭之蛇,很多武士躲闪不及,尽被毒蛇咬死,真子几人,各应一方,因不知何故,有些措手不及。
只有石圣元,并未慌张,在四人的保护下,仔细观看片刻,自语道;“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孽徒,竟学会了这驱蛇之法。”自语中,石圣元也取出圆木方盒,同样使其释放出白色轻烟,少许之时,毒蛇好似失去了攻击的血性,相继散去。
众武士见黄大海为制真子几人于死地,竟然也不在乎自己的死活,虽毒蛇散去,何心在战,石圣元看着这些垂刀泄气,一脸茫然的武士,大声道;“你们的主人,为达目的,丧心病狂,不择手段,怎值得你们为他生死相随?我知你们被他用毒所制,老夫既破的了他的驱蛇之法,必解的了你们身重之毒,还望你们能幡然悔悟。”言语落。有几位曾追随过石圣元的武士,跪倒在地喊道;“老门主若肯救我们,我们愿追随老门主,黄大海不当我们是人,我们反了。”这种情绪在众人强大的仇恨心理下,瞬间爆发,众武士知其黄大海藏身之处,异口同声,各晃刀剑,欲先斩而后快,其余的武士见大队人马反水,纷纷响应,黄大海也从方才的一门之主,变为孤家寡人,很快被武士们困住难行,真子几人随之而至。
黄大海对围困自己的武士们道;“尔等竟敢反我,是不是都不要命了?”
有武士答道;“既是为你卖命,也难逃一死,纵然是死,那我们就同归于尽。”
黄大海见武士们异口同声,知此危局难以挽回,从怀中取出一黑色布包道;“想杀我要看你们有没有这本事了。”话音落,却做施毒之状。
真子见黄大海欲要施毒害人,对这等无道无义之人,早已痛恨入心,腾身而起,越过人群,身形之快,黄大海无法及时应对,被真子在胸前,连踹十几脚,飞出几丈外,重重的摔在树上,又反弹在地,一口热血喷出,只觉浑身麻木无力,无法起身,只是大口大口的缓了几口气……
真子一双怒目,正视着狼狈不堪的黄大海道;“你这等小人,本该杀之以为江湖除害,可念其你师傅在此,你是生是死,当由他决定。”说着真子回头看了看石圣元,石圣元来至黄大海近前,见其如此下场,难知心里是一种复仇过后的快感,还是徒不成器的失落。
黄大海见师傅来到近前,面对着个,曾经险些被自己害死,而如今又主宰自己生命的人,哀声道;“师傅,徒儿一时鬼迷心窍,做了很多的错事,如今我身受重伤,内功难以恢复,如同半个废人,只求师傅念我们一场师徒,饶徒儿一命吧。”观其贪生怕死之态,却想为英雄盖世之业,岂不让人感到讽刺,石圣元观其如此,一声深叹,如此之人万死而不为过,可念其自幼跟随左右,似有难舍之情,瞬间,感性与理性做了无数次的斗争,毕竟一场师徒如父子,其情岂能尽舍,即对黄大海道;“你这个利欲熏心,且懦弱的人,本该处死,以除后患,可你纵然该死,却不该死在我的手中,我要将你带到百花谷,虽你武功以废,也要将你永囚于谷下的石窑之内,以免在生祸患。”黄大海听罢,连声道谢师傅的饶恕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