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萌沉沉地笑了,“周小姐不妨先回头看看身后,在你身后五米外,就是那晚的车祸现场,而你
的保镖在你的指使下,开枪射杀了一位年轻司机,周小姐,你知道谋杀罪名要判几年么?”
“我不知道!你,你少在这唬人!”周雪诗嘴上虽硬,身体却已经不可自制的颤抖起来,她偏了偏头,望了一眼身后黑漆漆的草丛,只瞥了一眼就吓得回过头,强撑着一口气反问:“你有证据吗?没证据就不要血口喷人!”
周雪诗心里清楚,所谓的车祸证据早就被周家养的奇人给抹杀掉了,就连警局都找不出半点踪迹,这也是林家这么多天来一直没法查到周家头上的原因,不过眼前这家伙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到底想要什么?说个价,我们周家可以马上给你。”她权衡再三,终是抛出这句诱饵。
“我不要钱,我只要你一句话,这事是不是你干的?”
周雪诗拼命摇头,“不是!不是!我什么都没有干!”
“那就不好意思了,周小姐,看来从今晚开始,你就要一直待在这,你是不是觉得身体不能动呢?你想一想如果一直这样一个人孤零零地死在这里,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通过变声器传出来的声音轻飘飘地随风飘荡在黑夜中,周雪诗吓得浑身发颤,她努力想抬抬腿站起来,可四肢全然无力,手脚像被打了麻药般丝毫力气都使不上,一种绝望感像毒蛇吐信般弯曲着缠绕而上,她几乎要哭出来了,“你到底是谁啊,车祸关你什么事,你是不是林家派来的,林家给了你多少钱,我给你翻倍的数,你放了我好不好?”
一抹轻蔑的讽笑飘浮在空气中,“周小姐,并不是所有人都想要你的钱,你那点钱还是留着进棺材慢慢花吧。”
周雪诗闻言大惊,倒在地上颤抖不止,“等等,你别走啊,求你别走啊,我说我说,那车祸是我叫人干的,我只想给点教训给那贱男,并不是真的想杀人,好了我什么都说了,你快放了我吧。”
黑暗中的身影停顿了脚步,微侧转身,思索了会又问:“那你玉镯子里的虫子又是什么?为什么要把这东西放进保温瓶里,那是给谁喝的?”
周雪诗惊愕地张大嘴,她完全没料到自己的秘密会被这人发现,霎时尖叫道:“你怎么会知道!你从哪里看到的,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别管我是什么人,我问你,你就得答。”林萌清冷地道:“不然你就得埋在这了。”
周雪诗咬紧了下唇,她的脸色在幽暗透着惨白,死死咬着嘴唇不住地摇着头,“我不会说,就算真死在这我也不会说!”
“既然周小姐这么固执,那就随你愿了。”
“等等!”周雪诗突然大叫:“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我要告诉你,你要是敢害我,周家的主心骨就会回来找你,到那时生不如死的人就是你,还有林家!”
最后一句话让林萌神情一凛,目光刹时收敛了几分。
“周家的主心骨?”林萌眯起眼睛,抬起一手慢慢揉动着修长的五指,“你们周家除了周跃进外还有什么人?齐宇么?”
“哼,这个人能耐大着呢,你别得意,我要出了什么事,他一定会来找你麻烦的,所有人都逃不过他的手掌心!”周雪诗恶狠狠地说:“你应该是林家人吧,虽然我不知道你跟林英明有什么关系,但我得告诉你,如果我真的出事了,不要说林英明,林萌,整个林家都会完蛋!”
美丽的脸孔在黑夜中狞笑扭曲,周雪诗惜命,刚刚被吓住后慌不择言的承认了罪行,现在被林萌的一激一醒,蓦然想起她还有最后一手赌牌,这人肯定跟林家有关系,就看他顾不顾林家了。
林萌在夜色中沉思了会,种种疑团在脑海中翻来覆去,如果只是因为他自己一个人的话,周雪诗
这条命倒是没什么可惜,只是牵扯到爸爸妈妈和弟弟,那就不一定了。
况且,林萌真的很想知道那位能毁灭证据的高人究竟是何方神圣,而周雪诗给杜云飞放下的补汤又是什么东西?跟自己临死前喝的毒水有关系么?跟自己现在的身体有关系么?
解惑还需时间,眼下这女人暂时死不了。死罪能逃,活罪难免,该受的还得受。
林萌转过身慢慢地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周雪诗一看到他更为惊愕地说不出话来,她看着那双无比修长漂亮的手缓缓落在自己额心间,惊得嘴唇都在颤抖,“你,你,怎么会是你?”
林萌俯下身冷冷地看着她,两指慢慢游向她的眉心之间,“周小姐,今晚先放过你,但你要记住了,这并不代表你能安然无恙,我等着你们周家的主心骨出来。”
说罢,指尖倏地一按,周雪诗只觉得一股奇力从眉心处像电流般四散游走,她双目圆睁,张着红唇直直地栽倒在地上。
林萌直起身子,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卡片轻飘飘地扔到她眼前,而后转身离开。
“陆哥,陆哥,你有没有看今天的报纸?周家出事了。”
陆战平从四合院出来,正准备上车,一听身后黎进的话就转过身,一把扯过黎进手里的报纸,上面的头条社会新闻上印着周雪诗的照片。
他快速扫了几眼,眼神变了变,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接着把报纸一卷就拉开车门,黎进上前一步拦住他,“陆哥,周雪诗这事没这么简单。”
陆战平回头问:“说明白点。”
28、我媳妇的事能不管么
“我查过了,警局对林家这起车祸案并没有找到任何证据,现场据说清理的很干净,连根头发丝都没留下,我认为这里头肯定有人在帮周家。”
“你能查到是谁么?”陆战平眉峰微拧。
黎进上前一步,低下声道:“我们的人花了三天时间,在全城铺开讯息网,收到一条信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说周家在十年前养了一个人,这个人身手不凡,还会些旁门偏道奇门异术,周家在商界背地里干的些见不得光的事都是这人在幕后摆平,能做到滴水不漏,销声匿迹,背后人称他才是周家的主心骨”
陆战平沉默了会,问:“他叫什么名字?”
“柏珩,现居住地不明,听说前些时间有人在澳门赌场上见过他一次,但很快就消失了。”
“柏珩?这名字有点耳熟。”陆战平在脑子里迅速搜罗一遍,突而一亮,眉心顿时紧缩,“难道真是他?”
“陆哥认识这人?”黎进问。
陆战平没有回答,他正欲上车时,又转过头来问黎进:“老二什么时候回来?”
“呃,我昨晚给他打电话,他说还在美国签个合同,签完就回来了,估计着也就这几天吧,陆哥,你的意思是让二哥回来收拾这女人?”黎进挠了挠头,“二哥是周家指定的女婿,他能震得住周小姐吗?”
陆战平哼了一声,“就周雪诗现在这境况,全城又有哪个男人敢要她,我让老二回来是让他趁早离开周家,别跟周雪诗那娘们扯在一起。”说到这,陆战平又说:“周家出了这么大的事,那人也该回城了吧。”
“你是说,柏珩会回来处理这事?难怪警局的人根本查不到任何证据。”黎进脸上突而露出一丝惊惶,“要真是那样,那家伙回来了可不得了,陆哥,咱们还是不要插手这事。”
说完后,黎进又赶紧捂上嘴,妹妹的,自己是想找抽么?陆战平恨不能把林萌当成心肝供着还能不管这事?
果然,陆战平哼了一声,“我媳妇的事能不管么?”
黎进哑了,嘿嘿干笑了两声,“管,管,怎么能不管呢,呵呵,只是这柏珩确实有点……诡异啊。”
陆战平又看了看手里的报纸,上面几行黑色大字分外显眼:周家千金半夜遭人绑架,受惊过度记忆全失,疑犯系神秘名片主人。
“这事你关注一下,看周家那主心骨现在在哪,一有消息就要马上通知我。”
“好,哎,大哥,你上哪啊?”
陆战平扔下句话,“找林公子去!老子不信绑不回家!”
说完,陆战平跳上越野车疾驶出去,黎进拍着脑袋道:“真他妈着魔了吧,怎么又去找那妖精!”
大学校园在陆战平心里就是个读书人的天堂,他虽然面上不屑那股书香味,但骨子里还是对文化学子抱以倾佩之情,或许林萌正是揉合了优异的学识气息才使得身上那股媚气散发出不一样诱力,要不然他怎么会总觉得林萌就是个香悖悖,看着看着就想咬一口下去呢?
倚在墙柱边上,陆战平点燃支烟慢慢抽着,边抽边看着对面课室里的人,他目光炯炯地盯着那人不放,心里直叹:娘的,就连个侧面都那么诱人,看看那截脖子,还有耳垂,一想到这陆战平就有点呼吸不通畅了,那小巧的耳垂他咬了多少回,每次亲热时都被他含在嘴里,边律动着边贪婪地吮咬,那滋味真他妈的舒畅。
下课铃终于响了,陆战平看着林萌慢慢走出课室便掐灭了烟,依然靠在墙柱边看着他走过来。
学子们依次而过,渐渐人少后,才看见林萌最后一个走出教室,他今天穿着淡蓝色细格纹衬衣,扣子系到了最上头一个,看上去严谨斯文,神情清漠,秀美的仿佛不食人间烟火般。
陆战平感觉到自己喉咙有点干哑,目光像视女干般上上下下把林萌给盯了个透。
经过空寂的走廊时,林萌的眼神自然落在他身上,近一米九的个头,穿着一身深棕色夹克和牛仔裤,体格健硕均称,就这么倚在走廊边也是特招人目光。
陆战平看着他不说话,眼神颇有些挑衅的意味,林萌扫了一眼他脚底下五六根烟头,眉头皱了皱,移开目光就从他身边擦过。
“真不理我?上回被你掐的额头到现在还痛呢,你瞅瞅,我这红了一片。”陆战平边跟上去边指指自己额角。
林萌目不斜视,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哎喂,你别视而不见啊,连你爸都知道我是你救命恩人,有你这么对恩人的吗?”
林萌移开视线,不想看到陆战平凑过来的脸。
“林少,周家的事是你干的吧。”陆战平突地冒出句话,不轻不重地问:“周雪诗神智不清进了医院,记忆全失,能做到这样的恐怕也只有你了吧。”
林萌脚步停顿了一会,目光平静如水,陆战平慢慢侧转过来盯着他瞧,“你也有本事,你把周雪诗搞成了神经错乱,这会还躺在医院出不来,特地留下刑武的名片,让周家以为是邢武干的。”陆战平贴近他的脸,看着林萌的眼睛,笑道:“林少,你是很聪明,不过,你现在正在做件最傻的事,就是想甩掉我。”
林萌忍不住讽笑,“陆先生,上次临别时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明白了,从今往后各走各路。”
“哈哈哈,哪那么容易啊,我这么喜欢你,怎么能各走各路呢,再说,你也需要我。”陆战平笑了几声,手自然放在林萌的发鬓间,指尖一点一点的捋着,目光温柔,话里带着几分蛮气,偏又是用温软的声音说:“以你的能力可以对付周雪诗,但你可能不知道,周家在外头还养了个主心骨那人可不好惹,知道警局为什么一直都抓不着周家的证据吗?因为他回来了,你不一定是他的对手,而且现在你又对周雪诗做了这种事,你麻烦就更大了,所以呢,你得靠着我才行。”
“陆先生好像忘了,你是我的手下败将。”林萌微挑眉尖看着他。
陆战平僵了会,又笑眯眯揉着他的鬓发,“我那是让着你,生怕一掌把你给劈惨了,要不凭我的身手你哪能占上风呢。”
林萌耸肩冷笑:“不见得吧。”
“我是真心疼你,你瞅瞅自己身上,哪次咱俩欢愉时我不是小心冀冀地护着你,就连啃两口都悠着呢。”陆战平笑得有点流氓,凑近他脸前道:“咱俩搭成夫妻档,谁都不怕,明白吗?”
林萌闪开脸,厌恶地瞥他一眼,“我不认为我需要陆先生帮忙,请陆先生自重,少管我的事。”
“林少,你是没见过那个人,他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陆战平伸手拽住他胳膊,压低了声音道:“他的能力不在你之下,我有同僚曾经跟他打过浅显的交道,他身手也与你有着相似的诡异。”
林萌闻言心里一惊,突然想到周雪诗的话,那玉镯子里的小黑虫子是不是也跟这人有关?可林萌并不想再跟陆战平有什么交集,他自己的事自己完全可以摆平,最关健的是,他真的不想再见着这男人。
陆战平的出现打破了林萌的复仇轨道,这个男人总是用一对笑眯眯的墨眸来盯着自己,那样噬心的眼神之下让林萌有种被猎手盯上的惶乱感,他像被刺穿所有秘密的人,站在陆战平面前无处遁形,更何况,陆战平身上有太多林萌相斥的习性,他不可能接纳这个人。
林萌顿一顿,用力甩开他的手,冷冷地道:“我不用你操心!”
说完就疾步往校门外走去,陆战平紧跟上去亦步亦趋地说:“林少,你这人怎么这么死心眼,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情况其实很危险,周家出了这么大的事,那人肯定会回来帮忙,以他的能力要找到你很容易,林少你听我说,你必须跟我在一起,我可以保护你。”
林萌突地一个转身,目光直直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道:“我最后再说一次,请你不要再管我的事!”
“不行!”陆战平扳紧了他肩膀,认真地看着他,“你是我媳妇,我怎么能不管你的事。”
“陆战平,谁是你媳妇,你不要太无耻!”林萌抬手打下他的手,竖起两根长指在他眼前晃晃,“小心点,你是知道我厉害的。”
陆战平被他一激,这会也上来劲了,唇角一勾,双手揉按着活动活动,“ 行啊,我今天就奉陪到底,林少不要忘了我也有打羸你的时候。”
说时迟哪时快,林萌还没抬起手时,陆战平已经疾风般出掌直扣他肩膀,林萌眼神一凛,身形往后一退,两指夹住他掌心,陆战平知道他指尖穴功的厉害,掌心突地一收,躲过林萌的指尖点掌穴,而后另一手如闪电般横劈林萌后颈。
陆战平当然舍不得打伤这心肝儿,但林萌清醒的时候压根底就不会老老实实跟自己回去,而陆战平再也不相信黎进那套培养感情谈恋爱论,去你妹的谈恋爱,如果连人都抓不进手心里,还谈个屁恋爱!
他只用了六成力度劈下林萌后颈,估算着也就晕个半小时,绑回家后再好好说教,他只想人在身边,只要能看得见摸得着,陆战平就心安了。
而就在这时,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动作。
“住手!战平,你想干什么!”
林萌蓦地回头,两米外站着个衣着贵气的男子,竟然是杜云飞。
“你放开他,战平,我叫你放开他!”杜云飞气势汹汹地冲过来推开陆战平,将林萌护在身后,“战平,你想干什么?他是我的人,不准你对他出手!”
陆战平愣了会,没想到杜云飞竟然也来了林萌学校,看这架势八成是来找林萌出去约会的吧,这样一想,陆战平就有些不痛快了,你特么都是过去式了,还跟自己抢什么抢?
他指了指杜云飞身后的人,带着不悦地腔调反问:“大哥,你们俩的事不是早黄了吗,他怎么是你的人,行了行了,你快让开,我今天非得带他走。”
“战平,你要是还当我是你大哥,就放开他。”杜云飞坚决地挡在林萌面前,他带着金边眼镜,斯文俊雅,玉树临风,两相比较之下,陆战平倒像个半路打劫的恶匪,而杜云飞却是一心护花的忠诚义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