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黑子惊讶着,他不自觉的接过了关孝山手里的画册,不禁又翻了两页,黑子本以为刚才是自己看错了,却原来不是,这画他可以断定就是木人居士的画作。
“怎么不可能?我和木人居士算是忘年之交,要不他的画千金难求,为何我有那么多张?这画册便是那日我瞧见你喜欢木人居士的画,送信去托他画的。”关孝山得意洋洋,他捡起其他几本,“这几本虽然不是出自木人居士的手笔,但是也是当世有名的画师所画,你以为我关孝山看这东西,会随便上市面上买两本么?”
“木人居士居然给你画这个?”
“为什么不给我画?朋友请托!”关孝山瞧着黑子已经翻了好几页了,他往前走了半步,让自己与黑子贴近,嘴唇在黑子的耳畔轻柔的说着,“要不要咱们到床榻上慢慢欣赏?”
“不必!”黑子往后退,腰撞在窗棂上。
“可是你的毒快来了。”
“咱们彼此彼此吧!”
“不,咱们可不一样,你难受我可以不管你,但是我难受,你必须要管我!”关孝山邪气一笑,一把揽过黑子的腰,两三步就将黑子带到了床边,而后双双跌在了床榻之上。
21.四空岛
床边燃着的蜡烛已经烧了一半,黑子大口的喘了两口气不高兴的嘟囔着,“关孝山,你能不能别压着我?很难受!”
关孝山侧过脸看黑子,他俩都趴在床上,关孝山半个身子压在黑子身上,手臂圈着他的肩膀,俩人面前摊开的画册就是木人居士所画的龙阳合欢图。
“你看这一笔,从上至下,气度不凡!”关孝山赞叹道。
黑子无语,一副破龙阳图能看出什么气度不凡,虽然是木人居士所画,但木人居士这种自贬身价的行径着实令黑子不耻。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因为这画而折服了?”
黑子把关孝山搂着自己的手臂拎开,翻身平躺着,关孝山手立即摸上了他的腰,黑子瞄了关孝山一眼也没拍开他手,他冷哼一句,“再怎么画工了得,也是氵壬书!”
“你瞧你,又妄下论断!”关孝山拎过书,“我觉得这个姿势就很新奇!要不咱们试试?”
“妄想!”黑子骂道。
“我想做的事情什么时候能是妄想了?”关孝山边说着手就开始不规矩了,黑子一把按住关孝山的手,关孝山挑眉,“又想说什么?”
“我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你把刀给我,我现在就动手杀了你!”
“这时候?”关孝山轻轻的摇了摇脑袋,他低头亲了下黑子的额头,手指拂过黑子的唇瓣,嘴角是一抹邪笑,“这时候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啊!”
“关孝山,你不觉得你很卑鄙么?如此逼迫我算什么大丈夫!”
“大丈夫我可做不来,做你丈夫就好!”关孝山这话刚落,嘴唇就吻了下来,黑子没来得及反抗,就觉得有个小粒滑进了喉咙。
“你给我吃了什么?”黑子推开关孝山赶忙用手抠着喉咙,干呕了好几下也没吐出什么,就见关孝山又把黑子拉进怀里,黑子挣扎,“你倒是说话啊!”
关孝山亲着黑子的耳畔低喃着,“那天司徒璟给我留下的,说是叫什么七情七纵合欢散,我听著名字好听就一直收着,今儿正好给你尝尝。”
“关孝山,你太卑鄙了!”
“你身子热了,这药效还真是快!”关孝山笑道,他坐起身看着黑子,黑子此时确实觉得身体有些不对劲,一股燥热自体内奔腾,他不自觉的舔舔嘴唇,某个地方正在快速的膨胀着。
关孝山摸着黑子的脸蛋,“这次咱们也打个赌,如果你忍过了今天,我就答应你以后的一个月绝对不碰你!不过若是你没忍住,往后的一个月,就任我摆弄。”
“我不答应!你~好卑鄙!”黑子呻吟着。
“你不答应也要赌!所以现在赌已经开始了,你要忍着啊,若是没忍住,以后的一个月~”看着关孝山的眼睛露出邪气的光芒,黑子真想大骂,不过他此时可骂不出,双脚不自然的夹着,手也抓着被褥,他的呼吸越来越粗重,苍白的肌肤泛起了红,关孝山看着这样的红心里有些冲动。
“唔~”黑子慢慢的弓起背脊,一双水眸看着关孝山,倒是显得妩媚可人,关孝山手指轻柔的触碰着黑子的唇,黑子唔哝着,关孝山把手指探进黑子口中,手指触碰舌尖,轻柔的逗弄着,黑子也在这逗弄中渐渐失去了抵抗的力量,沦为欲念的奴隶好似已经近在咫尺了。
这场欲念之争到底是谁胜了?是他还是黑子?关孝山扪心自问着,在欲海中浮沉之后,搂着怀中的黑子,关孝山心里是满足的,这种感触是从前不曾有过的,手轻轻的把玩着黑子的手指,听到黑子在梦中的喃喃声,“不~停~停下~”
关孝山对于黑子的索取已经无度,这已经超过了他的预期,以前的他虽然不是清心寡欲,但是也从未如此过,若是说那时还是父仇未报所以无心无力,此时呢?冉洪林还未找到,自己又因为逆寒气而走火入魔,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竟然还每夜沉沦在黑子的躯体之上,享受着这种美妙的快感,也许再这样下去他会离不开黑子,又也许自从他将黑子娶进门,就想要和他这么缠绵一辈子。
黑子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他扒着舷窗看外面,船正在行驶着,黑子干咳了两声,他觉得自己都快死了,身上的骨头也像是散了架,喉咙干涩的好像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黑子挣扎着从床上爬下来,双脚一挨地,双腿就软绵绵的屈了下来,黑子踉跄着扶住床边才不至于跌倒,他缓缓的坐到床上,屁股传来丝丝的疼,黑子一拳砸在床榻上,想到弄得他生不如死的关孝山就满腔愤怒。
“起来了?”关孝山这时候从外面进来,他手上端着一个炖盅,“正好赶上,这是新捞上来的鱼,加了些米熬出来的粥,你吃点儿。”
“不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黑子冷哼道。
“这你可就是冤枉我了,我怎么假慈悲了?我是很心疼你的。”关孝山把炖盅放到桌上,盛了一碗端到黑子面前,“来,先吃东西,你瞧你瘦的,都只剩下皮了!”
此时关孝山那肆虐的眼神才让黑子领悟到自己未着寸缕,他慌张的拉过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眼睛搜索着衣裳,“我衣裳呢?”
“脏了就拿去洗了。”关孝山托着粥碗,“你喝粥,我去给你拿衣裳。”
黑子接过粥喝,他见关孝山打开一个木箱子,里面是一箱子成套的衣服、鞋子,关孝山回头看了眼黑子,“穿哪一件好呢?”
“随便!”黑子一会儿工夫就喝了一大碗,他是真的饿了,举着碗对着关孝山喊,“再给我盛一碗。”
“好~”关孝山立即过来又给黑子盛了一碗端到他的面前,“晚上你伺候我,白天我伺候你。”
黑子抢过粥碗,“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娘子教训的是,为夫知道了。”关孝山嬉笑着贫嘴道,他见黑子吃得香甜就又回去木箱前找衣裳了,最后挑了一件灰蓝色的衣裳,提起来给黑子看,“这件怎么样?”
黑子见衣裳的款式和颜色自己能接受,也就微微的点了下头,关孝山站起身的时候瞄了眼木箱子,木箱里除了深色的几款衣裳外,还有两件粉嫩的衣裳,都是用轻纱做成的,这一箱衣裳都是关孝山找来裁缝做的,特别是这两件纱衣,是关孝山亲自设计的,他心里倒是很希望黑子穿上,不过以现下的形势看,让黑子穿上这两件衣裳,还需要些时日。
“还要不要再吃一碗?”关孝山殷勤的问道。
“你干什么对我这么殷勤?是不是又在想什么主意?”
“为夫是心疼娘子啊!”关孝山坐到床边,双手隔着床被捏着黑子的大腿,“娘子昨夜辛苦了。”
“不要再喊我娘子,也不要再提昨晚了!”黑子不悦的低吼着。
关孝山并没有因为黑子吼而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他继续捏着,“好,不叫娘子,叫黑儿?”
听关孝山这么一说,黑子那没有被黑斑覆盖的小半边脸,也好像黑了,关孝山却全当看不到,他继续说着,“对了黑儿,为夫不是怕你不承认,只是好心提醒你,昨夜的打赌你输了,所以往后的一个月,你要任我为所欲为!”
“我并没有和你打赌。”
“可是你也没有反对啊!况且,昨晚明明是你自己靠过来的,你求我~”
“不要说了!”黑子大叫着,“关孝山!是你昨夜给我喂了药!”
“那我把药给你,今夜你喂我吃!”
“我才不上你的当,喂给你,你还不是抓我不放?”黑子说着挥开关孝山的手,“你出去,我穿衣裳。”
“我来帮你穿!”关孝山说着手已经往被子里伸了,黑子赶忙拽住被子,关孝山挑眉看着黑子,脸上是一抹邪笑。
每次关孝山这样笑的时候就没好事!黑子在心里惊呼着,他按住关孝山在被子下蠢蠢欲动的手,“我自己能穿衣裳!”
“你不知道我就爱伺候你吗?”关孝山才不管这些,一扬手被子掀开,还没等黑子从惊讶中反应过来,他人已经压上了黑子了。
22.仇善
不过是穿一件衣裳就被关孝山上下其手讨了不少的好处,黑子坐在船头任风吹拂,他很阴郁,因为昨晚的赌,也因为关孝山往后的一个月会借着这个赌来对他为所欲为。
黑子想关孝山这无赖是不会出对自己有害的主意的,所以那个自己没答应的三天刺杀之赌,他要小心的想清楚才是。
“在想什么想得这般入神?”关孝山抱着把筝走到黑子身边坐下,
“没什么,倒是你,抱着筝做什么?要讨我欢心不用这般费事,只要离我远远的便可以了。”
“不是,我怎么舍得离开黑儿呢?”关孝山把筝放在面前的矮桌上,“我是记得你看过曲谱说是熟悉,上船的时候就带上了筝,反正在船上也无事可做,不如看看你到底会不会弹。”
黑子瞄了眼关孝山,手轻轻的摸了摸筝上的弦,“不知道,也不知道会不会。”
“无碍的,若是你不会,我便弹给你听,虽然不能说是精通,倒是练过一阵子,弹几曲还可以。”关孝山翻开曲谱,他大略的看了一遍,而后双手置于弦上,拨弄开来。
关孝山的弹奏确实不是精良,也就是能听而已,黑子低着头看着关孝山的手指,曲子刚过半首,黑子就按住了关孝山的手,就在关孝山纳闷的时候,黑子双手在筝上灵巧的舞动着。
这是一曲‘凤舞蝶裳’,关孝山诧异的看着黑子,他想过黑子也许会弹筝,但是他从没想过黑子可以把筝弹得这般好,在他听过的众多乐师中,好像也没有比黑子弹得好的了。
铁蛋儿等下人和武师也闻声跑了过来,就见黑子微微的昂着下巴,嘴角带笑,眼睛迷蒙着看着前方,虽然‘凤舞蝶裳’曲子欢快,但是却被黑子弹奏的清冷淡然,他周身散发着某种气场,让人觉得高不可攀。
一曲终了,关孝山静默的看着黑子的侧脸,他紧紧抿着嘴唇让人猜不透心里在想着什么,关孝山觉得好像曲子还在耳畔飘荡着,而筝上的弦也像是并未静止过。
黑子收回手,大大的叹了口气,他瞄了眼呆住的关孝山轻轻的站起身,“啊~原来我还会弹筝~”这句话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从黑子的口中飘了出来,那般的无所谓和自然随意。
黑子越过了看热闹的众人进了船舱,关孝山就这么目送着他走了,铁蛋儿先是从呆愣中醒了过来,他跑到关孝山跟前,“堡主,我们都有眼无珠,都没看出来原来夫人这么内秀,果然还是堡主眼光毒辣。”
关孝山则讷讷的摇了下头,“捡到宝了~捡到宝了~”
关孝山跑进船舱的时候,黑子正半躺在床上,他抬抬眼皮,“你别想讨我便宜,我不舒服。”
“黑儿,你怎么了?”
黑子摸摸自己的额头,额头发烫,“就是不舒服。”
关孝山也摸了摸,是发烫了,他坐到床边,拢着黑子的发,黑子虽然不喜欢,但是他也懒得挪动,“我看是刚才吹风把身子吹坏了。”
“吹风之前就不舒服。”黑子冷冷的回答。
“这我可就找不到原因了。”
“你心里很清楚。”黑子拨开关孝山的手,拉过被子裹在身上,“我都被你摧残到这般地步了,你就先放过我,让我养好了身子。”
“黑儿,这不是摧残,这是爱!”
见关孝山摆出深情粘腻的表情,黑子连眼皮都不愿意多抬一下,他摆摆手,“随你怎么说,你要是个人,就别再折磨我了。”黑子说着躺倒在床上,刚才他出船舱的时候就有些不舒服,吹着风倒是觉得神清气爽,只是这进了船舱神清气爽就不见了,倒是晕眩找上了他。
“离着下一个停靠码头还有两天,幸好船上备了风寒的药,我现在就命人煎药给你吃。”
“随你。”黑子说着连脸都埋进了床被之中。
黑子这病其实来的并不突然,看着他难受,关孝山心里也有些自责,连续好几日只顾着自己快乐,而且因为黑子是男人所以关孝山在与黑子床第之间一直比较随心,动作上也粗暴了些,黑子手臂上、身上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迹就说明了这一点。
将手里的汤药吹了吹,关孝山轻声的叫着黑子,“起来吃药吧!”
黑子眼睛睁开个缝,已经连着两日多躺在床上了,病越来越重,到了夜间发热是更加严重,再有半日就到了停靠码头了,到了码头就要立即去请大夫。
“来,把药喝了。”铁蛋儿扶起黑子,关孝山喂了一口药,药汤顺着嘴角留了下来,关孝山叹了口气,黑子已经烧糊涂了,根本就水米不进,昨晚的药可是自己一点点从口中渡过去的,看来今日还要这般,只是这样也不是办法,关孝山心里是真的急了。
关孝山命人加快行进,船比预期的早到了,等船终于到了码头,铁蛋儿就和两个武师跑了出去,关孝山守在黑子的身边起急,怎么去了那么久还不见人回来?
铁蛋儿气喘吁吁的跑进了船舱,他身后是个年轻轻的翩翩公子,关孝山赶忙问道,“大夫呢?”
铁蛋儿指指年轻公子,“这个就是了!”
“他?”关孝山一愣,冷着脸等铁蛋儿继续说话。
“堡主,我问了,他是这里最好的大夫,真的!”
铁蛋儿虽然偶尔爱玩偷懒,但是人关孝山还是信得过的,关孝山想这停靠的小镇上也许根本就他一个大夫吧!不过黑子是风寒这等小病,也姑且让他试试。
“那好,大夫请看病人吧!”
这大夫看起来年约二十出头,他一身灰白长衫,肩膀上只是挂着一个小布包,“等等,咱们要先说说条件。”
“条件?诊金你想要多少?”
年轻大夫摆摆手,“诊金可以分文不取,不过是想搭段船而已。”
“你知道我们去哪?”
“刚才问这小兄弟了!”年轻大夫指了指铁蛋儿,“若不是因为你们往杭州去,我才不会跟着小兄弟上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