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暯勾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笑：
“小衡。你觉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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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占占：我鞍前马后伺候你了这么久，你却转眼跟着姓牧的跑了！
连暯：我不跑了。
占占：……真的？
连暯：我明天就带牧久意作客你家。
占占：……我突然有点想毁灭这个不能理解我的世界了。
连暯：这个想法很好，祝梦里玩得愉快。
占占：……
占占：你伤我伤得如此之深，我决定以后再也不要理你了！
连暯：……喂，你够了啊！
占占：暯暯，我感受不到你的爱了。
连暯：……
第十五章：坦诚
一路无言。
窗外夜景飞速后退，星星点点的灯光皆成幻影，喧嚣被黑暗隔断，小小的空间里流淌着比夜更广阔的宁静，没有人去打破，直到占屹的别墅渐入眼帘，直到——
“到了，进去吧。”
牧久意停了车，侧过头去看连暯，后者的脸在光与影的相互融合弥补下，五官更显立体，却也因为光影的衬托显得如梦般虚幻。牧久意的手指动了动，他有种想抬手去触摸他的脸的冲动。
连暯扑哧笑了，他歪着头看了会儿窗外，又转过头去看牧久意，半天没有下车的趋势。
“你不说点什么吗？”
牧久意却因为他的笑声放下了心，他觉得现在的连暯是活的，而不是一道美好的幻影。
“再见？”
“你别装傻。”连暯放松了身子躺在座椅上，虚合着眼睛，“你帮我当做连衡了，别否认，你对我突然改变了态度，难道不是因为把我当做了他？哦，我想想，牧夫人会对我这么好，恐怕也是因为你对她说了什么吧。”
连暯可不傻，从牧久意对他改变态度的那时起，他就想明白了这些，他只是不想点破罢了。
连暯蓦地睁开眼，幽幽道：“你觉得我是他？”
牧久意也放松了姿态：“你觉得你们像？”
连暯反问：“你觉得我们不像？”
牧久意沉默。
连暯悠悠道来：“我知道他的名字，知道他的很多事，知道他的小秘密，我和他长相相似，这样的我们，你觉得不像？或者说不是同一个人？”
两人都是聪明人，知道有时候谎言只能用来欺骗自己，骗不了别人。说到这份上，牧久意知道再说谎已经没有了意义。但究竟怎么回答，他愿意把选择权交给连暯。
“你希望我怎么回答？”
现在的情况是牧久意知道连暯是连衡，连暯知道牧久意知道他是连衡。事实已无法改变，能选择的只有表面上的东西，比如说称呼。选择有两个，一是选择在牧久意面前做回连衡，二是继续做连暯。而连暯的选择是——
“牧哥，好久不见。”
这算是承认他是连衡了。
屋里点着灯，占屹坐在客厅里看娱乐新闻，看到连暯进来，就关了电视，问他：
“牧久意走了？”占屹这么问，显然是看到了。
连暯坐到他身边，抢过他手里的遥控器，又打开了电视：“你想邀请他留下来过夜？”
“不是你打算在他那儿过夜么？”占屹的目光落在连暯身上那身明显不属于他的衣服，“让我猜猜你们干了什么，才会穿着别人的衣服回来。”
连暯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你非得用那种抓到妻子外遇的语气说话么？”
占屹自顾自沉浸在自我中：“恕我想象力匮乏，实在想象不出来。”
连暯：“……”
“……你够了啊。”连暯瘫软在沙发上，不停地换着台，“牧久意知道我是连衡了。”
“哦。”占屹一点都不意外。
“你说他怎么会认出来呢？”
占屹闻言，什么都不说，只想起身回房睡觉，却被连暯早早识破了动机，一条长腿横过去压到他大腿上。
“有没有礼貌啊？正跟你说着话呢！你想抛弃你兄弟去哪儿？”
占屹起了两下没能起来，索性放弃了挣扎，只拿双眼愤怒地盯着他。
“你无聊不？问这个问题有意思吗？难道不是你故意让他知道的？连小暯，打从你起了心思去见牧久意我就知道，你就是想让他知道！不管你的方式多么迂回，你就是想让他琢磨，想让他知道是你！”
连暯愣了愣，过了好一会儿才回道：“连小暯，这名字还挺有意思的。”
占屹嘴角一抽：“你自个儿玩儿去，我不陪你疯了！”
“别生气呀，我其实在努力思考呢。”连暯的腿压得用力了些，“他说他不会背叛朋友。”
“在他知道你是连衡前说的，还是之后？”
“应该在之后。”那个时候，牧久意应该是认定了他是连衡吧。
“你相信他？”
连暯点头，坚定地说：“信。”
“那就没什么好纠结的了，你既然相信他，他又如你所愿认出了你，你们又可以回到以前……你要搬出去吗？”
占屹之前不想他们见面，是因为害怕连暯不相信牧久意，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就冲动地对牧久意做些什么，以伤害到自己。现在好了，两人和好，什么事都没有，他也不必锁着他了。
连暯闻声一个翻身压到占屹身上，头贴着他的头：“占占爹，你是要赶我走吗？”
“滚，谁是你爹啊！快起来！你快压死我了……起来，你热不热啊……”
连暯没有从占屹家搬走，继续赖着蹭饭。自那晚之后，他和牧久意也没再见过面，一方面牧久意操持着偌大的家业，整日忙得很，另一方面，连暯自己也开始忙起来了。
连暯用剧本盖住脸，默背了会儿台词，忍不住了。
“这女二的名额确定了？”
几天前，占屹将一本剧本甩他脸上，他在奋力拒绝无果后，现在已经认命了。占屹给他的电影里，他出演男二号，戏份不是很多，大多是与女二的对手戏。
作为一部在他看来没啥内容，一句话就可概括的爱情电影，这部戏的难度不高，特别是作为戏不怎么多的男二，难度就更不高了，正适合天生懒骨头毫无上进心的他。
现在他唯一关心的便是女二的人选，这关系到他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是否能愉快地度过。
占屹头也不抬，处理着手头的文件：“确定了。”
“是谁？”连暯推开剧本，露出眼睛。
“萧明曦。”
连暯没出声。占屹觉得有点奇怪地抬头看他一眼：“怎么不说话了？”
“我正在怀疑我是不是幻听了。”连暯坐直了身子，“你说的是萧家小姐？”
“看来你已经认识过她了。”
连暯不禁啧啧两声：“何止是认识，感情深厚着呢！我想，我们要是一起演戏偶像剧也能演成血流成河。不过……似乎很有趣！”
“听起来又是一段孽缘。”
“不过，她怎么会进入演艺圈？”
“这部戏的投资人是她的二叔萧亦远，其实也没什么投资价值，算是为捧她才投的吧。”
连暯也不是真在意那个女人，随便听听也没放在心上，很快就对她的事情没了兴趣。他现在呆的地方是占屹的独立办公室，通常情况他这样的小艺人是没有机会进来的，但对于连暯来说，这些都不成问题，谁让他和占屹的关系“不一般”呢？
连暯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没找到乐子，于是又晃倒占屹面前，敲了敲他面前的办公桌。
“借你的电脑玩会儿游戏。”
占屹瞪他一眼：“无聊就出去。”
连暯用黏腻的声音叫他：“占占～”
占屹头皮发麻，只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他受不了地唤来了秘书，让她取了一部笔电给他。
“你能离我远点吗？”
“你那秘书看我们的目光告诉我，我们之间的距离远不了。”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他还是挑了最远的位置坐下了。
“对了，下午你让小赵陪你去见一下导演。”占屹突然想起了这事儿，“到时候其他的演员都会去，你别迟到了。”
连暯的关注点不在这上，而是——
“你说的小赵是我想的那个小赵。”
占屹没好气地看着他：“就是你想的那个。”
连暯大呼神奇，感叹不已：“他还在啊，在我歇业这么久后，他居然还在！贵公司的待遇真不错！”小赵是占屹派给他的助理，他没接新了这么久，还以为他被指派给别人了。
“赶紧闭嘴吧，吵得我没法儿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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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之关于桃花：
连暯：我今天遇上了一朵泼辣武力值爆表的桃花，你的。
牧久意关切：没事吧？
连暯：大概有事。
牧久意关切：伤着哪儿了？
连暯：心。我看她轻生意志强烈，要不你去安慰一下她？
牧久意：……
第十六章：心跳
连暯踩着点儿赶到约定地点时，一帮人已经先他一步到了，作为里面除了萧明曦最没有名气的小艺人，连暯对自己最晚到来这件事表现得毫无愧疚尴尬之色，甚至还有心情对自己身边的小赵小声开玩笑：
“现在的人啊，越来越不知道准时了。”早到也算是不准时吧？
小赵无言以对。
连暯也没想过等他的发言，表达完他对现在的人不准时这一忧心后，快步走上前去，脸上堆满笑容，对着一帮人道：
“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小赵半路闹肚子，我们中途花了不少时间找厕所，还好没发生什么悲剧事件。”
被落后一步的小赵正要赶上去，听到这话，脚步有点抬不动了。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他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艰涩地说：
“不，不好意思。”说完委屈地看着连暯。
连暯曲解了他的表情，面生担忧，表现得十分体恤下属：“肚子还不舒服吗？要是真不舒服，你就先回去吧。”
小赵欲哭无泪：“我，我没事了。”他从来都没有事过啊啊啊！！他的冤屈该找谁人诉说！
“没事就好，过来坐吧。”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没说。导演清了清嗓子：“都到齐了，大家互相认识一下吧。”
接下来就是你一句我一句互相了解的过程，连暯凭着颜好又绅士体贴（……），很得一众人的喜欢，萧明曦对着其他人不像对着连暯那样冲动易怒，也很快融入了圈子里。
聚会到了尾声，连暯借口去洗手间洗把脸，洗完后倚着洗手台没动。他喝了点酒，现在酒劲上涌，熏得他的脑子有点晕。很快，小赵也跟了过来，看到他的模样有点担忧。
“你还好吗？”
“你呢？”连暯调笑，“肚子还觉得不舒服吗？”
小赵脸一黑：“别开玩笑了……要我跟导演说一声，先离开吗？”
连暯刚想拒绝，就有人插进话来：“哟，你一个三流小明星也想耍大牌啊，来是最晚的一个，走也想当第一个？”
“萧小姐……”小赵没想到还有人跟过来，愣了愣。
萧明曦挑剔地目光落在小赵身上，有点不屑道：“你就是连暯的经纪人？不入流就是不入流，从经纪人的身上就可以看出一二。”
小赵有点尴尬地看向她：“萧小姐说笑了，我哪是连先生的经纪人，我只是他的助理，连先生是占总名下的艺人。”
“占总？”萧明曦也愣了愣。
小赵以为她不知道，解释道：“就是星昱的总裁占屹先生。”
萧明曦的脸色有点不好了，她原本是想嘲笑连暯的，没想到到头来反被嘲笑了。她再次被愤怒迷住了眼睛，口不择言：“你们连先生真是好本事啊，都睡到这么高的地方了？难怪都息影这么久了还能接到电影邀请，难怪导演对他的态度这么好！”
萧明曦虽是对着小赵说的，但目光却直直地盯着连暯。
小赵脸都涨红了，倒是连暯面不改色，甚至听完后还笑了笑。
“萧小姐似乎很羡慕？”
萧明曦怒不可遏：“谁羡慕你了！你这个不要脸的死基佬！”
“是吗？原来是我会错意了。”连暯神情自若，“我看萧小姐一直很关注我，我还以为是因为你羡慕了呢。既然不是就算了。小赵，过来扶我一把，我好像有点醉了。”
说完，就完全忽视了她。
萧明曦看着他从自己身边走过，恨不得踢他一脚，当然最后她什么都没做，只是自顾自地生了会儿闷气，回去了。更让她气闷的是，当她回去的时候，聚会已经散了，包厢里除了收拾的服务生没有一个人留下来告诉她一声！
她强忍着怒气，问服务生：“他们去哪儿了？”
“听说是换场了。”
“是吗？”
萧明曦踩着高跟，每一步都踩得极用力。这些人，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能这么无视她！
十分钟前，连暯轻轻推开小赵，自己走进了包厢。
“你回来了？我们正准备换场呢。”导演朝他身后望了望，“明曦那丫头呢，去这么久还没回来？”
连暯笑得机具欺骗性：“我刚刚遇到她，她跟我说她有事回去了，我看她的样子好像是有点醉了。”
“哦，这样啊……那我们就走吧。”
当晚，小赵扶着醉得厉害的连暯出来，嘴里嘟囔着：“怎么喝这么多……”
醉了的连暯眼睛亮闪闪的，精神得不像是酒醉的人。他靠在小赵身上，所以也听到了他的小声嘟囔。
“因为我很高兴。”
“为了什么？”小赵看他逻辑清晰，生了聊天的兴致。
“想象萧明曦回去时的表情就觉得很高兴。”
“……你这么骗人真的好吗？”作为他的身边人，经常躺枪的小赵感触颇深。
“骗人是一门学问，更重要的是要有天资，一张具有欺骗性的脸是成功的关键。”连暯正色，他停下脚步，生硬地掰过小赵的脸，直直地看了足足半分钟，得出了结论，“像你这样的就不行。”
小赵笑得腼腆：“我从不骗人。”
连暯接着道：“太寒碜！”
小赵：“……”都醉了就不带这么人身攻击的吧？！
小赵驱车送他回去，他是少数知道连暯和星昱老总同居的人之一，也亲眼目睹过占屹对连暯的态度，所以当别人都以为连暯是靠着潜规则上位时，只有他坚信他们其实是一对相亲相爱的恋人（……）。
虽然性别不对，但不得不说，他们的感情真好。
看到占屹从自己手上，小心翼翼（……）地接过连暯，揽着他慢慢消失在自己视线内，小赵仿佛看到了爱情的光辉。
那是呵护，是不离不弃。
他又相信爱情了。
小赵没看到的是，占屹一进屋，就不怎么温柔地将黏在自己身上的人推倒在长沙发上，自己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