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蛋丝毫不温柔地揽过为师肩头,一手捏住为师一双手腕,锁进怀中,强行带出水阁。
一路上莺莺燕燕,美人儿不少,为师左瞟右看,还得装出一副羞怯万分的样子,实在是好困难!
“师父,别怕,你比他们美多了。”二蛋狞笑着捏起为师的下巴,强迫为师正面对着各路美人儿——实在太幸福了。
“怎么哭了?师父好娇气。”
……是口水。
二蛋继续兴致勃勃地挟持着为师往前走,很快穿过大宅正门,走到热热闹闹的大街上。
路过一家青楼。
“师父如果不听话,徒儿就会把你卖到这里,而且是只卖身不卖艺的那一种哟。”
路过一家酒楼。
“师父如果不听话,徒儿就在酒桌上强暴你,用烧刀子灌满你下面。”
路过一家饭馆。
“师父如果不听话,徒儿就把师父剁碎了包包子,让所有人都来吃。”
二蛋,为师只恨自己没有把你掐死在襁褓里,不,为师压根就不该碰那个炸药包。
47
为师发现,有什么不对。
七天过去了,二蛋对为师的折磨依然停留在口头上,每天晚上来水阁吃个晚餐,一顿言语威胁,然后就拍拍屁股走了!
按照二蛋以往的表现来推论,他可能是——不行了!
因为无法亲身实践,所以只能过过嘴瘾?
不,不对,二蛋今年十八,正是精力充沛随时发情一点就炸的年纪……会不会,他有什么苦衷,不能纵欲?
为师决定考察一下二蛋的状况,趁共进晚餐的时机,问了些冲穴、运气的技巧。
“呵呵,师父不必担心,等到本教主神功大成,天下再无敌手,师父只要时时跟在本教主身边,想杀谁杀谁,想救谁救谁。”
原来是这样,二蛋,你果然练了魔教邪功“鬼王缠”啊,那本书为师曾警告过宿羽不要练,没想到,他竟然让你练了。
“蛋儿,待为师换件衣服,再来与你闲话。”为师掩口笑道,在二蛋惊疑的目光中,翩然飘进内室。
“鬼王缠”是一种邪功,威力奇大,一共有九层,二四六八层会间歇性失忆,一三五七层会间歇性发疯,冲破第八层,修炼第九层,则必须清心寡欲,不近女色,每天闭关修炼十个时辰以上,不能受到打扰,否则气血逆行,人不死也疯。
看样子,二蛋终于渡过了疯疯癫癫的前八层,准备攻下第九层了啊……
你不仁,休怪我不义啊……
二蛋在外间等得不耐烦,起身吼道:“本教主要走了,下次再说吧!”
为师优雅地伸脚,挑开流苏垂帘,在二蛋惊讶的目光中,侧身倚门,魅惑一笑,从鹅黄纱衣中缓缓抬起一条大腿,轻纱如流水般分开滑落,直至腿根,要害处隐隐约约,藏在重重叠叠的轻纱里,讨厌,哪可能一上来就让人看见啊。
油灯暧昧的光线中,二蛋的眼神儿有点发直,为师满意地勾起唇角,两手扶住身后的门框,交叉放在后腰处,后腰徐徐挺起,如一波春潮般荡开,下巴诱惑地仰起,头顶抵在门侧,乌发流泻,柔唇半张。
微微转过一个角度,三分之二的脸朝向失神的男人,舌尖软软伸出,扫过柔唇,眼角魅惑地瞟着男人,扭腰摆臀,缓缓上下移动,暧昧地磨蹭着背后的门柱。
所谓艳舞,就是要含而不露,半遮半掩,要脱不脱,要死不活,为师舍了八百年的老骨头卖命演出,二蛋,你受死吧!
男人喘息加重,步伐不稳地走向为师,微凉的大手抚上为师腰侧,腰间的带子一拽,鹅黄纱衣“哗”地散开,为师感到胸前一凉,赶忙去抢救衣服,却被男人“嘭”地压在门柱上,脊柱差点撞折了。
“哎哟!”混蛋你就不能轻点嘛?
大手狂乱地抚摸着,一直滑到臀部,大腿,卡在膝弯处,缓缓向上推起。
毛茸茸的脑袋蹭过脸畔,潮热的气息喷在颈侧,为师感到颈窝敏感处忽然刺痛,吓得一缩。
“别怕,本教主今晚不会动你。”男人的声音竟然有几分温柔?
为师一听,当即火了!不动?那这该死的艳舞不是白跳了?快把门票还来!
“师父今晚的表现,我很满意,只是,不瞒你说,我正在修炼一门武功,现在不能满足你,否则我会走火入魔,气血逆行而死。”二蛋说完,放下为师的腿,又倾身亲了亲为师的嘴角,恋恋不舍地凝视着,“怎么办,我忽然想,这样死了也不错。”
二蛋,够了,你别学你大师兄,为师压根不吃那套!甜言蜜语、欲上还休什么的,为师八百年前泡妞的时候就能用得炉火纯青!
“可我不能死,我死了,师父就是别人的了,”二蛋毫不犹豫甩给自己一排乾清宫大台阶下,柔情攻势没有坚持了一分钟,从猥琐小皮甲里摸出一只黑粗丑的假阳具,在为师面前得意地晃了晃,“本教主专门挑了一根规模差不多的。”
滚!!!竟然用这种玩意儿对付爷爷!!!
为师不屑地哼了一声,瞪二蛋:“为师不要那么冷冰冰的东西,为师要你。”说着扯过二蛋的风衣套装领子,使劲拧,勒死你。
二蛋胸口起伏十分明显,眼睛也有充血的趋势,他不自觉地舔了一下嘴唇,犹豫道:“可是师父,我会死的。”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要不然你想白嫖啊?
“哼,不搞就算,别找那借口。”为师用力推开二蛋,背对他整好衣服,混账,为师竟然临阵退缩了,就因为二蛋的两句话?!
“师父……”二蛋从背后抱住为师,一个一米九的大男人用小孩子撒娇的口气说,“好喜欢师父,怎么办……那个舞,可不可以只为我一个人跳?”
得,别说这话,为师的老脸丢一次就够了,你还指着为师满大街跳艳舞啊?
48
二蛋闭关期间,为师见到了一个人,刘青芒。
虽然不知道青芒怎么和孟王爷搞到一块去的,不过,孟王爷在风流台召见为师,青芒就坐在他大腿上,绛红纱衣半褪,衬得肌肤如雪,眉目如画。
青芒一见为师,笑得十分荡漾:“哟,这小厮是谁啊。”
琉璃水阁一件正经衣服都没有,为师身上这件,是扒了使役奴婢的衣服,好歹是男人穿的。
孟王爷笑着拧了一把青芒的屁股:“小浪蹄子,好好坐着。”又转向为师:“你就是云儿?”
这个名字忽然被提起来,为师不知该点头还是该摇头,不过,叫什么都无所谓吧,为师又没有二蛋那么在意姓名。
“本王还以为是怎样倾国倾城的美人,呵呵,原来是个干瘦小孩儿。”
对啊,为师还很年轻嘞。
“本王有句话想告诉你:好好服侍着单教主,趁着他现在对你还热乎,好好珍惜吧,欲拒还迎那一套,趁早还是收起来吧。”
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啊,以为自己是上帝吗?
青芒忽然娇笑一声:“王爷,你别看他干瘦黑丑,收徒弟的本事可好得很呢。”
“徒弟?”
无故氵壬笑非女干即盗,这个小妖孽不知又要放什么坏水,亏得为师还叫三黄去抢亲救过他,唉,这年头,白眼狼太多。
青芒笑道:“他长得不怎么样,却能叫男人对他死心塌地,还管他叫师父,王爷不晓得嘛?”
孟王爷神色一变,想到什么,转而饶有兴致地打量为师:“哦?”
收起你那氵壬邪的目光,为师一向为人正派,是用人格魅力收服徒弟的!
“青芒之前就见过好几个粗壮汉子管他叫师父呢,日日寸步不离的,不知道是教什么的师父呢。”青芒暧昧地说完,装出一副羞涩不已的样子,把脸埋进孟王爷颈侧。
“哦?真人不露相啊,没想到小兄弟这样瘦小,竟有本事同时应付几条汉子?”
哦你妹啊!刘青芒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有没有一点滥情王爷的自觉啊,本来以为滥情的你和花心的为师可以英雄惜英雄的,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目光短浅!
为师微微一笑,道:“不敢欺瞒王爷,鄙人粗通合体双修之术,可以增些房事情趣。”
青芒惊奇地瞪大眼睛,看着为师。
孟王爷脸上露出兴致勃勃的表情:“果真?何谓合体双修?”
“道友之间通过行房来促进修为的一种修炼方式……”为师说着,不禁黯然,“贫道正是因为过于精通此道,被殿主天一真人逐出天玄殿,贫道下山时,殿中三五十位道友自发前来送行,那般真情流露的场面,至今想起来,还有些惆怅。”
孟王爷听得肃然起敬,推开腿上的青芒,来到为师面前,热情地握住为师的小臂,道:“本王一向仰慕天玄殿仙人风姿,没想到今日竟有幸一睹,惭愧惭愧,风沙迷了眼,竟然没认出仙人的真身,还请仙人多多宽宥。”
为师瞟了一眼楚楚可怜倒在地上无人问津的青芒,忍着满腹笑意,正色道:“不知者不怪,何况贫道早已被逐出天玄殿。”
孟王爷低声笑问:“仙人如此凛然不可犯,倒引得小王有些兴起,不如仙人在此指点小王一二,小王感激不尽。”
又一个野战爱好者,可惜为师不准备跟你玩嘞。
为师继续正色道:“王爷并没有修真基础,惟今之计,只有服药。”
孟王爷点头道:“不知是何仙方?”
“贫道可为王爷调制,只是需要一些材料和时间。”
孟王爷笑道:“这个,仙人可以放心去做,材料由小王筹备……其实,小王对双修倒不那么急迫,如果仙人能现场传授一些技巧……”
就在这时,为师瞥见孟王爷身后一道金属反光,赶忙推了一把孟王爷,自己借力后跳,帅气地躲开了刺杀!
孟王爷就比较惨,肩膀一穿到底,半截明晃晃的剑从前面戳出来,为师绝不承认,这是因为为师那一推。
49
握着剑柄的青年吓得脸色苍白,松开手,退了两步,被红袍侍卫架住。
青芒尖叫一声,扑到孟王爷身边:“好多血,怎么办,怎么办?王爷死了的话青芒可怎么办啊~”
孟王爷踹开青芒,一手按着插在身体里的剑,转身对被架住的青年沉声说:“罗海星,你就这么恨本王?”
罗海星在这里是个名人,他十六岁中了探花,琼林宴上被孟王爷看上,直接辣手摧花,带在身边各种折辱,据仆人们的八卦传言,罗海星现在“乖得像条狗”,估计这件事过去,他又会以贞洁烈男形象出演八卦了。
罗海星惨白着脸,颤声道:“狗王爷!你早该死了!我只恨没有一剑捅死你!!”
好样的,罗海星,为师看好你!
“请王爷示下,如何处置此人。”红袍侍卫请示道。
“杀了他。”孟王爷毫不犹豫。
眼看红袍侍卫拔剑,为师不得已站了出来。
“王爷,请听贫道一言。”封建迷信在这时候要发挥关键作用了,走你,“贫道夜观天象,见大火星渡河,是有灾也,此时当善心持正,方能避过灾祸,若以酷烈手段对抗,恐怕会招致大祸,易经有乾卦上九爻辞,亢龙有悔,王爷气运极盛,极盛则易衰,不若虚心自省,处事留有余地,则风雨顺遂,长盛无衰。”
孟王爷眼神一时迷离:“仙人说得有理……那就给他留给全尸吧……噗……”说完就吐血倒地。
红袍侍卫一阵忙乱,叫来几名大夫,围着孟王爷转个不休。
为师怒了,浪费了这么半天口水,竟然才换来“留个全尸”?!
一个侍卫抽出一条白绫一瓶毒药让罗海星选,罗海星惨笑一声,抓起毒药。
“慢!”为师伸手阻拦,难得看到长相和性格都这么对为师胃口的小哥,怎么可以见死不救?
“仙长,您的大恩大德,只有来世再报了。”罗海星说完,举起毒药就往嘴里灌。
为师一急,一股内力忽然打通穴道,热热酥酥麻麻地贯穿左臂,化作一道气劲射向罗海星捏着毒药瓶的手。
“扑棱棱”——毒药瓶被打掉在地,转个不休。
哇靠,又能用了!为师惊喜地看着自己的手,刚才,确实是内力哇内力!
上次在雁门关外,内力只撑了两招,不知道这次能撑多久?
为师一把抓过罗海星的胳膊,展开轻功,从风流台上一跃而下,远远还能听到青芒在后面喊“抓住他们!”“他们跑了!”“快来人啊!”……
快跑快跑。
为师打横抱起罗海星,一路狂奔出去,罗海星惊恐地环住为师的脖子,不断念叨孔圣保佑。
周围的景都花了,只有风声和罗海星的念叨声没完没了,没完没了,内力像漏了一个大洞一样呼呼往外流逝,如果这时候被抓住,为师多半会变成为尸……
忽然,一个熟悉而粗厚的声音迎面而来:
“师父!你怎么了!”
接着,一双坚实的手臂从为师手中接过罗海星。
三黄,汪汪汪,你来得太及时了,为师可以晕了。
50
为师一醒,就觉得肚子饿,咕咕的。
睁眼一看,客栈,接着心中一惊,怎么会在客栈?孟王爷被捅了,王府一定会下令抓捕凶手,为师怎么能在客栈?应该在马车上才对!
为师叫来三黄一问,果然还没离开芦花渡镇。
“师父,别急,马车已经雇好了,我们夜里就走。”
三黄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坐到床边,贴心地说:“师父,醒来了就吃点东西吧,这是什锦糜,师父先暖暖胃。”
为师两眼放光地盯着碗里,黄油油的粟米、白生生的山药,哇靠,还有鸡丝,顿时饥肠辘辘响啊。
三黄贤惠地一笑,舀起一勺,递到为师嘴边,为师不客气一口噙住,顿时冒出两眼水汽,呜呜呜,好香好滑好好吃!什锦入口即化,鸡丝鲜嫩弹滑,一口含进去,前味鲜香后味清爽,两颊唾液冒不停,不能更幸福!
“师父,慢一点,小心烫。”三黄心疼地看着为师狼吞虎咽。
为师并不是几百年没吃过好东西了,只是,恰好在最饿的时候,碰上最贤惠的汉子,有些感动罢了。
“师父这些日子受苦了,都怪徒儿学艺不精。”三黄一脸自责。
“唔唔……不怪你。”为师吃完粥,懒洋洋倚在床头,一时爽得不想说话。
“师父的身体这么差,怎么经得起折磨……徒儿的内伤总是不好,只能日日在孟王府外徘徊……没想到,竟然遇到师父闯出来!”三黄先是皱眉,说到此处,惊喜地看着为师,“师父的武功是恢复了吗?”
“这个,还没有。”为师也很遗憾。
“师父,要不我再去做点?”三黄不知该说什么,于是问道。
“先不急,为师要传你一套武功。”
三黄放下空碗,跪在地上,给为师叩了三个响头,肃然道:“谢师父!”
呃,三黄,跪天跪地跪父母,你跪我干什么?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三黄老实答道。
好吧,那咱们俩的伦理关系确实比较乱。
唔,为师想先告诉你,那天打伤你的人,是你二师兄魔教教主单双,他正在修炼一套邪功,快要练到顶层了,这几天都在闭关,若非如此,为师也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