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碍着我了!他是我爸!”
“你爸和我睡觉跟你什么关系?你还要管你爸和谁睡觉?”
“我……”
沈越把筷子往桌上一拍,“梁睿,我是成年人,你爸也是成年人,我们俩愿意在一起睡觉没人强迫,和你也没关系。你不喜欢我我可以理解,你爱和你爸说什么就说,你随意。”
梁睿觉得他是强盗逻辑,“你不喜欢他,跟他就是为了钱!自己出来卖还这么理直气壮,那是我爸的钱,我爸的钱就是我的钱!你凭什么花我的钱!”
他说完就后悔了。幸好没有其他人在。
沈越哗得站起来,数了五百块放在桌子上,“你结账。”然后快步走出去了。
梁睿站起来就去追,还打翻了碗撒了一片儿辣油汤在衣服上也来不及顾,“沈越!沈越!”
两人拉扯着到门口,碰到梁君秦和几个朋友。
梁君秦呵斥,“梁睿你干什么?看看你这个样子像什么话!”
梁睿吓得手立刻缩回来,在他老子面前毫无气势。旁边几个人劝着说老梁小孩子小打小闹算了,干嘛这么凶嘛。梁睿可能认识其中几个,低头叫了几声叔叔好。梁君秦的眼神在儿子和情人身上扫了两个来回,目光有点深沉,“干什么呢?晚上不用上晚自习吗?”
“学校停电了放半天,我请沈哥吃饭……”
“滚回去念你的书,别尽想着玩。”
沈越上了车,他见了梁君秦心情更不好。
“他请你吃饭干什么?”梁君秦很好奇。
沈越冷淡地说,“刚好碰到,他说请我吃饭。”
梁君秦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说,“你要是不想理他就算了,别和小孩子计较。”
“是我的问题,和他没什么关系。”毕竟人家也说的没错。
梁君秦不喜欢他这个态度,“嗯,那你什么问题?”
沈越这下不答话了。车子开回家。他们俩一前一后站在家门口前,梁君秦拿钥匙开了门,沈越后脚跟进去,还是沉默;他进去上了会儿网,收拾房子,然后去洗澡,一直没有话。梁君秦烦躁,坐在沙发上等他出来,“有什么事你不能说出来吗?”
沈越就是现在不想理他,“我没事,你别操那么多心。”
梁君秦看他的眼神变得阴鸷而冷酷。沈越有点怕,知道话说重了。梁君秦直接发火,“我跟人吃完饭一到门口,就看到你和我儿子在那儿拉拉扯扯,你让我怎么想?你有什么问题非要搞得人话也不能好好说吗?”
沈越冷冷的,“我没和你儿子拉拉扯扯,是你儿子请我吃饭你怎么不去问他?”
梁君秦火得想揍人。他牢牢盯着沈越,过了一会儿,拿起钥匙穿鞋,拍门而去。
沈越看着他走的背影,有点疲倦地倒在沙发上,心里嘲笑自己太矫情。
梁君秦要知道什么事情是很快的。他打了个电话给学校,找梁睿的班主任一问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第二天他到学校,在宿舍下面把梁睿叫出来,当着人来人往一个巴掌扇过去,梁睿捂着脸拼命不让眼泪流出来,眼睛里都是怨恨。
梁君秦说,“我打你是让你知道,你做什么事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准备。你敢把人家打成骨折,你看看我敢不敢打你。你现在也快十八岁了,你以后要在外面闯什么祸,做什么见不得人丢脸的事情,不要让人家说我们梁家没家教。”
梁睿心里咆哮,却一句话也不敢漏出嘴巴。
“还有,我和你沈哥之间的事情,你小孩子不懂少管。”
学校开学了,沈越要帮导师上本科生的两节选修课。但本科生的放假综合征最厉害,全是无心向学的野人,沈越一个人面对一个大教室,嗓子喊哑了也没办法让这些小孩子们认认真真安静听课,总有几个在后面叽叽喳喳,不是说话就是手机响。
他刚下课,张尉过来找他,“沈哥,你今天还去美术廊吗?”
沈越开了保温瓶喝了一口,觉得嗓子舒服些,“怎么了,刚开学我这边要顾着。”
“不是那边有问题。”张尉挠挠头,“是这样,我上个学期挂了一门,所以这个学期得多修一门,结果这两天我没抢到课,要跨专业选修。美术廊那边我怕顾不过来……”
沈越听明白了,“学业重要,你先上课。你什么课挂了?”
“郑老头那门当代史。”
“差多少分?补考也没过?”
“差5分,郑老头不让补考的,你知道的……”
“你怎么不早跟我说,闹到开学才来说。”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沈越说,“你把你那门跨专业选修退了,来上我这门,我让他们把你加进来。我周一和周三这个点上,和你课表不冲突吧?”
“不冲突……”
“那就这样,上课来不了提前跟我说,但是作业考试不能漏。”
张尉点头,“好,谢谢沈哥!”
沈越拍拍他,笑,“没事。这段时间辛苦你。只要你要愿意留下来做就行,等你快毕业,我写个推荐信上去看看能不能让你和多宝签合同。”
张尉喜出望外,“真的?”
“假的。”沈越笑,“这个事我不能做主,到时候看看吧。”
“没事没事,还有一年呢,我愿意做!”
沈越收拾收拾桌子,“我一会儿要和老爷子去陈老教授的葬礼,你去吗?一起去?”
“不了,我一会儿还有一节课。”
“那行吧,你先去吧。”
下午沈越随导师去参加陈老教授的葬礼。礼堂布置得很庄重,花圈罗列,灵台设在正中央,陈老太太穿着黑色的旗袍站在灵台旁,双眼有些失神。沈越上去敬了三炷香,和老太太握手的时候老人家认出他来了,对他虚笑了一下,说我记得我记得,就是上次在拍卖行的小同学。沈越看着她花白的头发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
他导师在后面叹了一声,“可惜了啊。”
后头一直有女学生在哭,听着凄凉的很。沈越没在里面多呆,走到外头来。秋风吹得有点凉,满地黄叶子没什么好看的。他等了等,差不多快到结束的时候,见到梁君秦穿这件黑色风衣过来,男人迈开步子的样子气场不容忽视,沈越差点看呆。
外头的招待员看到人赶紧过来接,梁君秦停了步子,斜乜沈越,目光威严。
沈越反应过来,赶紧跟着带路进去,给他拿了一杯茶,“抱歉,不知道您要来。”
梁君秦接过茶杯的时候握了握他的手,“才听秘书说的,就来看看。”
梁君秦很少出席这样的场合,只有院里面极少数领导认识他。沈越过去介绍人,弄得陈老太太很不好意思,说了好几声谢谢。梁君秦让人带了花圈过来,亲自过去上了三炷香。沈越就站在他身后头,能看到男人深重高大的背影,突然觉得有点心酸。
梁君秦一转过来就看到他这个表情,心疼了,走到下面没人的地方悄悄拍他的背,“好了好了,还生气呢?怎么就脾气那么大了?”
沈越说,“还不都是你惯得。”
梁君秦给他这句话弄得心里的痒痒的,低笑,勾着他鬓角的发尾刮刮他的侧脸。
中秋梁君秦要和前妻带儿子出去吃饭。梁睿毕竟没上大学,过年过节夫妻两走形式也得跟儿子一起吃个饭。沈越历来是去导师家过,今年老头子报了个农家乐,和几个老伙伴跑出去玩儿。沈越也没和梁君秦说,放了张尉一天假准备早点回家算了,半途吴江打电话过来求救说,沈越李景明要我陪他去半山吃饭看月亮,你也一起来吧。
美院后面有个小山丘,一共也就那么点儿高,还很多人爬。半山有个小饭店,吴江他们开车上去,一路走高看到月亮硕大一轮,特别漂亮。
吃饭到一半李景明去上厕所,沈越看出点门道来,调侃说,“你把人家怎么了?”
吴江拿筷子沾了酱油放嘴巴里嘬,“我们俩那天喝多了,我也没在意也就一晚上。谁知道他是认真的。我跟他说了,我没那个意思,而且我也有工作不能老陪着他。”
“啧啧,”沈越摇头,“没看出来啊,才小半个月,你没意思你招惹人家干嘛?”
“我没招他,一夜情这种事不是很正常?”
“不是每个人都一样。”沈越说。
“这些搞纯艺术的人我见得多,”吴江不在意,“满细胞都是艺术,要激情,要灵感,天花乱坠风花雪月,过一阵子就没事了。”
沈越笑笑,“那是你以为。搞纯艺术的就不能认真了?”
“不是,”吴江想了想,这么解释,“他人很好,真的,人特别好,性格不错,才华横溢。我是很喜欢他的才华,但是喜欢才华,不一定要喜欢他这个人吧?还捆绑销售了?”
“我没说要捆绑销售啊。”
“那不就是嘛。”
“那他什么时候回去?”
“不知道,他说他接下来自己逛就行了,但是这边接了个项目可能要呆一段时间。你有没有熟人能找个房子给他租?”
沈越想想,“学校后面那一块儿不都是租房子的,他也就是蹭个睡觉的地方,你带他去那儿看看,很便宜设施还齐全。不行让他住你那儿,你反正刚买的房子。”
“你还嫌不够乱?”吴江拿着筷子敲他。沈越躲躲闪闪,两个人笑到一块儿去。李景明出来见到他们俩,眼神特别尴尬。
6、
赏了月吴江先把沈越送回淞景园,李景明一直坐在副驾驶看窗外。
“吴江,沈越很可爱吧,”李景明问,“你喜欢他?”
吴江心想这都什么事儿啊,“和你没关系。”
李景明突然转过头来,冷冷的,“他不是你能动的人,你小心点。”
“你想多了,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李景明看着他年轻的侧脸,突然觉得很悲哀。
梁君秦比沈越回来得早,在客厅里看书。沈越满身酒气回来,见了人就打酒嗝。梁君秦给他泡了点柚子茶,一边摸着他吃涨的小肚子,一边喂,“谁让你喝那么多的?”
沈越嗔了他一眼,万种风情,跟他比划,“那个月亮那么大!”
梁君秦笑,“好好好,那么大。”
沈越扒着他,摸摸蹭蹭,要吐。梁君秦把人抱到洗手间吐,沈越吐完了胃又开始疼,一疼就缩着,抱着肚子嘤嗯。梁君秦哄他吃药,一边揉肚子,把衣服扒了用热毛巾给他把身体擦了擦。沈越全程都不老实,伸手拉着被子非要遮着身体,只露出一双眼睛来,特别纯真地看着梁君秦,咯咯咯地笑,说,“你看不到我!不给你看!”
梁君秦给他弄得头疼不已。上次沈越喝醉酒是本科毕业的时候,几个朋友一起出去吃散伙饭,黄的白的混喝,沈越喝多了。他喝多之后酒品还特别好,在人前很正常,不吵不闹,能走能认家门儿。但一回家就不老实,把他抱到浴缸里他就扑腾水玩儿,光着个身子在家里裸奔,还跑到梁君秦面前蹦蹦跳跳。梁君秦后悔没给他录下来让他事后看看。
从那以后梁君秦很少让他碰酒,应酬沈越也从来不用去。他以为今天沈越是和老教授一起吃饭,所以没想着会出什么问题,谁知道一回来就是个小疯子一样。
沈越有时候有点像小孩子,像是有一部分忘了长起来;另外一部分又像是催熟的。好不容易闹够了,沈越乖了,爬到男人怀里抱着,闭起眼睛来睡觉,那模样就是个小孩儿,乖巧而可爱。梁君秦摸着他的头发,觉得可能他这段时间也挺累的,太忙了,要给他放个假。
第二天早上他和沈越说,“你要是觉得太累,等十一你多请一个星期假,去玩玩,你想去哪里我叫他们给你去安排,喜欢去哪儿?欧洲?夏威夷?日本?”
沈越睡了一觉浑身舒畅,一大早听到这句话莫名其妙,“您想我休假?”
“要适当休息休息。你就跟你导师请个假,小半个月也没什么事。”
“哪能说走就走的,算了吧。”
“就当给你这段时间的奖励。”
沈越被他顶在洗手台上接吻,老男人晨勃了。沈越嘤嗯了一声,被抱起来坐在洗手台上。梁君秦俯下身体用手先给沈越摸了两把,然后就含到嘴里。沈越靠着梳妆镜,闭起眼睛来。下面动作大了,他眼睛里的水汽也慢慢累积。
早操在梁君秦这儿是一项情趣,他喜欢逗弄沈越,摸一摸捏两下,也不计较亲自服务。一开始会把沈越吓着,后来沈越懂得怎么享受了,不那么刻意掩饰自己的欲望,他要的时候也会主动找梁君秦要,胃口越来越大。
梁君秦觉得他这样也喜欢。沈越自己解了上衣扣子把茹头送到他嘴巴边上,要亲,梁君秦就像哄小孩儿一样咬一咬亲一亲。沈越晃荡着两条腿一双眼笑得眼梢挑起,蜜一样甜。
“宝宝舒不舒服?”梁君秦亲他的嘴巴。
沈越点点头,眼睛水漉漉亮晶晶的,捧着他的脸亲他的眼睛、鼻子、胡渣,刚刚射过嗓子软软的,“你要不要?”
梁君秦知道他玩儿够了,那就轮到他折腾他了。他把沈越架在自己腰上,扶着他的臀部插进去,几个大力的动作非常狠,没有前戏里面还很生涩。沈越惊叫,睫毛上溅起生理性泪水,拼命打男人的肩膀,泄愤,扭着腰叫。
“乖,不闹不闹。”梁君秦把他顶在化妆镜上,舔他的耳朵。
沈越抱着他,哼哼唧唧,指导他,“要慢一点。”
梁君秦低笑一声,刮了一下他的鼻子,现在快还是慢可轮不到他来说了。沈越很快就跟不上他的节奏,肠道被撞得直哆嗦,脚趾头也蜷起来。这时候怎么打人蹬腿都没用了,老男人力道和速度他都远远不及,声音都被撞在喉咙口就碎了,来不及出嘴巴。他只能呜咽几声,偶尔衔着哭音一会儿要这个一会儿要那个。梁君秦给他磨得心里头那点火全泄在下面,恨不得弄死他算了。
等两个人干净利索从浴室里出来上班已经迟到了。沈越从车上下来之前还被老男人调戏了一番,脖子上全是印子,找了个围巾在视后镜那儿对了好久才敢下车。他心里纳闷梁君秦今天怎么了,怎么格外有兴致?
多宝行门外的工人都认识沈越,“沈哥!”
沈越笑,“辛苦了。”
他推了门进去,先去展厅看布置情况,把进度交代了然后到仓库。仓库钥匙三份,他一份、鉴定组组长一份、梁君秦那边一个经理人一份。没什么特殊情况,每天早上沈越来才开仓,晚上他最后一个走,检查过东西点齐了收钥匙。
工人开了仓库,沈越戴好手套过去点东西,一个女经理人走过来,“沈越。”
“哎,乐姐,什么事情?”
女经理夹着份文件过来,“那两只碎了口子的小碗我昨儿找师傅补好了,你等会儿过去看一下。另外,找你商量个事儿。”
沈越停下手里的活,正经说,“嗯,你说。”
“是这样,前两天你没来,展厅那边打钻铺线,弄得有点吵,灰尘也大,乱七八糟的。资料组的人跟我商量能不能挪个地儿到楼上去,不过你也知道,上面几个老专家可能不太愿意。你看看能不能协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