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花叹息一声，“你真是翻脸无情啊……到底谁是孽畜还说不准呢。你一个灰毛狐能有今天也不知是托谁的福。”
当歌依然冷冷地看着陶花，没有行动。
陶花走近一步，立刻被当歌的一个光球砸在了腿上。
陶花停住脚步，冲当歌一笑，然后就拧断了狐狸的脖子。
当歌瞳孔一缩，霎时浑身血光的冲了过来，陶花急忙扔出手里的狐狸，闪到一边，而当歌也没追陶花，直奔一边的狐狸而去。
他去势甚猛，满眼血红，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等他捡起地上的狐狸查看之时，心神完全失守。
就在这时，原本闭眼的狐狸猛地睁开眼睛，化成一道光钻进了当歌的胸口。
当歌浑身一僵，刹那间眼睛变成了灰色。
他身后的尾巴若隐若现，最后一条条全都消失了踪影。
当歌全身长出短短的毛茬，灰色毛很快遍布全身，当歌也缩成了一只狐狸，软趴趴的摊在了地上。
之前的白狐现出人形，毛绒绒的耳朵抖了抖，他垂着眼睛看地上的当歌，声音凄婉的说，“哥哥……对不起。”
“我骗了你……”
“我曾经把一切都给了你，但你却不要我了……”
“哥哥……以后我们永远都在一起。”
小狐狸蹲下来，伸出双手去抱地上的灰毛狐。
小狐狸将当歌捧在手心，脸凑过去蹭了蹭，却没想当歌猛地挥起爪子，在小狐狸的脸上狠狠的挠出了三道血痕。
小狐狸紧紧地握着当歌，他眼里滚出几颗泪珠，之后便将当歌搂在怀里，拖着脚步离去……
而另一边，陶花早已跑到孟京城身边查看。
也许是察觉到熟悉的气息，孟京城立刻贴近陶花，用力的往陶花身上蹭。
陶花见孟京城满脸通红，知道他现在急需泄欲，可是……该怎么做呢？
小狐狸已经带着当歌离开了，陶花看看空荡荡的房间，打定主意，将孟京城捞起来扛在肩上，打算去醉忘生找好女。
好不容易来到醉忘生，好女正焦急的坐在屋内凳子上，见陶花背着孟京城进来，立刻站起身过去查看。
看到孟京城的状况后，他诧异问，“这是……怎么了？还有，那只狐狸呢？”
陶花之前本是打算如往常一样搬运尸体的，但是却在半道的时候感觉到孟京城的灵魂波动。
当歌说的没错，陶花的法力的确封印在孟京城的一个身体里，不过他不知道的是，陶花封印的不仅是法力，连同他的过去也一并被封了。
当初在山上与孟京城见面的时候，两人下山，陶花却因为当年的天劫，无法离开那座山。
于是陶花便想了一个主意，干脆抛弃他所有的过去，成为一个新的个体，这样便可不再受限。
孟京城便是现成的材料，陶花用孟京城的一个魂魄塑造了新的自己，并将自己的过去封进孟京城体内，补充他缺失的魂魄，两人可以说是相辅相成。
这也是孟娘没看出孟京城失魂的原因，而且因为陶花身上有孟京城的气息，对气息敏感的孟娘从没戒备过陶花。
话说回去，彼时陶花感到孟京城的灵魂波动，立刻知道有问题。而最近对他有威胁的也只有当歌。
其实不仅当歌想要吞并陶花，陶花也想吞了当歌充实自己的法力，只是奈何动不了他罢了。
陶花知道自己对上当歌没有胜算，所以他来到好女这里带走了正睡觉的狐狸……
陶花看看孟京城难受的样子，本欲开口对好女说，让她帮帮孟京城，可是话到嘴边，他却咽了回去。
他想到一会儿好女可能会和孟京城亲近，一时有些烦躁，于是他开口的便是，“你先出去……我借你屋子用用。”
好女看到孟京城的状态，心里也猜到七八分。
不过听到陶花的话后，她忍不住无语的想，合着你千里迢迢把京城搬过来就是为了借我屋子的吗……
吐槽归吐槽，好女体贴的站起身离开，并关好了门。
陶花看着孟京城，着实有些无从下手了。
最后他心一横，想着大不了帮他撸出来嘛……
于是陶花撸起袖子就去解孟京城的腰带。
孟京城下半身光溜溜了，陶花的手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摸了上去。
他刚一碰到孟京城，孟京城的身子就弓了起来，两只腿并紧，夹得陶花几乎无法动作。
陶花干脆用上全身的力气，压制住孟京城难耐的蹭动，绕过他的腿去抚慰孟京城的某个挺立之处。
过了很久，孟京城的那里已经无力硬起来了，可是孟京城的状况依然没有好转。他现在几乎失去意识，连呼吸都喘的断断续续。
陶花慢慢松开了自己的手，他看着失神的孟京城看了半晌，终于跪坐起来，两手掰开孟京城的腿，将自己那早已激动起来的东西顶了顶孟京城的身后……
门外的好女很可怜，她表示，有家不能归的滋味真是不爽，尤其是某两个苟且之人不仅占据她的小窝，还氵壬乱起来没完没了……
好女忧伤的叹口气，她从门口站起身，拍拍屁股上不存在的灰，终于决定不再污染自己的耳朵，换个清净的地方呆呆……虽说听自己熟悉的两个人啪啪啪的声音很爽啦，但素真的好羞射啊……
好女捂脸，嘤嘤嘤的跑开了。
孟京城醒来的时候，衣着整齐，正躺在自家床铺上。
陶花坐在他身边，看到他睁开眼睛，然后眼神直愣愣的盯着顶棚看。
不知过了多久，孟京城的眼角淌出一行泪，他声音嘶哑的说，“小桃花……我没有亲人了……”
陶花沉默的坐在一边，良久，他声音艰涩的开口，“人生自古谁无死……”
孟京城脸颊上滑动的泪顿住了，他面无表情的转头去看陶花。
陶花扭头从身后拿出一样东西摆在孟京城的胸膛上，“这是你娘，我帮你把她栽在土里了，你就慢慢等着，你娘马上就开花了。”
孟京城呆呆地看着胸膛上的那盆天竺兰，原本停止的泪落得更凶了。
他用手指轻柔的碰碰天竺兰的叶子，天竺兰抖了抖，叶片一缩，那样子就仿佛抱住了孟京城的手指一样。
孟京城哑声问，“那我娘还会记得我吗？”
陶花顿了顿，说，“不会记得了。”
孟京城坐起身，将花盆搂在怀里，闭上眼睛把面颊贴在天竺兰的小叶子上，低声一遍一遍的说，“娘……”
“娘……”
＊＊＊＊＊＊
【小剧场】
孟京城：小桃花……你乘人之危！
陶花：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孟京城：你光顾发箭，敢不敢亲我几下？！
陶花：下次亲。
孟京城：下次？
陶花（食髓知味却一本正经脸）：嗯。
孟京城（心里愉快却蹬鼻子上脸的……）：现在就亲！
陶花默了默（其实是在做准备动作）：mua～
孟京城：（脸红ing……andng……andg……）
十七
陶花说，每一只妖精都有自己的执着。
比如当歌，它的所有努力都是想要变强，陶花也如此，从小到大，他无时无刻不在努力变强着。这体现在他日积月累的偷摸搬运尸体的活动中……
还有另外一些妖精，它们渴望变成人类，然后体会一场风花雪月的爱情。
比如孟娘，比如六姨奶和五姨婆。
植物变成人形很困难，它们有的耐不住寂寞，想要快快变成人形，于是便会寄居在刚死之人身上。
孟娘便是这样。
其实真正的孟娘在孟爹死去的时候就也跟着殉情了。天竺兰妖趁着尸体未寒，占据了孟娘的身体，继承了孟娘的记忆，然后将孟京城当自己儿子养大。
继承的记忆并不算自己的，妖精能看到孟娘的记忆，但是并不能感同身受，所以它没有殉情，而是开心的活了下来。
陶花说，孟娘肯定活得很开心，她虽然没有体会到爱情，但是孟京城是个好儿子，妖精在意的就是那一丝情，不管是爱情还是亲情。
孟京城手里捧着天竺兰，背上背着一个小布包，走在前往桃源城的路上。
他边走边对着天竺兰自言自语，“娘啊……我又要去考举人啦。这回您老亲自陪同，可一定要保佑我成功啊。小桃花太不靠谱，他自己的文采就马马虎虎，我指望他保佑我肯定不靠谱啊……”
孟京城嘿嘿一笑，“所以这次他的桃花我没收，临别的时候小桃花脸都黑了……”
孟京城一步步走远，随着他的走动，他身后的布包一颠一颠的，不一会儿，布包的打结处突然一动，里面钻出一个粉红色的花瓣……
孟京城到达客栈，将布包打开的时候，就看到了一枝被蹂躏的很惨的桃花。
孟京城，“……”
孟京城无奈的笑笑，到底是没把桃花扔出去，而是将之放进桌子上的瓶子里，用水养着。
夜深之后，孟京城抱着天竺兰走到床边，将天竺兰放在床头便埋头睡去了。
迷迷糊糊中，孟京城好像看到一个人坐在床边。
他睁眼去看，就见陶花一脸沉静的坐在自己那里。
孟京城惊讶的坐起身，“陶花……你，是梦里的那个？”
陶花皱眉，“梦？”
孟京城，“呃……”
陶花的表情有点不满，“他竟然入了你梦？他都做了什么？”
孟京城想了想，说，“你知道他的存在？”
陶花沉思半晌，“我的过去在你的身体里，没想到他这么不安分，竟然偷着找你。”
蒙蒙的孟京城，“00”
孟京城，“为什么你的脸又是那张长大的脸了？你一夜之间就长这么快真的好吗……”
陶花看看孟京城，语调略微不满的说，“我是借着桃花枝来的，我的本体化形就是这样。”
孟京城，“啊……”
孟京城，“那……你来做什么？”
陶花听言转头看着孟京城，“我也没有亲人了。”
孟京城，“？”
陶花，“陶伯走了。”
孟京城，“走？”
陶花，“对，我改变主意了，放他魂飞魄散了。”
孟京城，“……”
陶花，“你开心吗？”
孟京城，“我不开心，因为我没听明白。”
陶花，“笨。”
孟京城，“……”
陶花，“今天晚上，我独自一人坐在山顶仔细想过了。
陶伯是无数的尸气化成的，我原本的打算是攒够足够的尸体，然后再以之做工具，取出你身体中我的法力炼化，这样我就又会变成以前叱诧风云的大妖了。”
孟京城，“……叱诧风云。”
陶花，“怎么了？”
孟京城，“没、没事……你词语用的妙极了。”
陶花点头，“嗯。”
孟京城，“那你现在为什么改变主意了？”
陶花，“因为法力一旦取出，你就会变回凡人，然后生老病死。”
孟京城，“啊……”
陶花，“所以法力我不要了，散去陶伯，你来做我的亲人。”
孟京城的声音有一点抖，“亲……亲人？”
陶花，“嗯。”
孟京城仔细消化着亲人的概念。
陶花凑过来，抱住了孟京城。
孟京城立马紧张起来，小声问，“做、做什么？”
陶花挨近孟京城的脸，“虽然法力不要了，但是记忆得收回来。”
说完就一下子吻住孟京城的唇。
孟京城只觉浑身都很清凉，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飘了出去，让他感觉自己也变得轻飘飘的。
过了一会儿，陶花离开孟京城的唇。
孟京城紧张的看着陶花，“为什么你以前不取回记忆？”
陶花沉默了一会儿，“……以前是懒得取。”
孟京城，“哦……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陶花又是一阵沉默，然后突然他整个人都爬上了床，“现在感觉很想和你……”
后面的话消失在两人濡湿的唇间……
孟京城虽然有一点小迷糊，但是被陶花这样那样还是很激动。
于是一不小心，他就被陶花反反复复的这样那样了……
……
天快亮的时候，床上活动的陶花翻了一个身，疲累的倒在孟京城的身侧。
他伸长手臂，绕在孟京城的腰上，紧紧的搂在自己怀里。
孟京城脸色潮涌，他两腿发软的动了动，转身面向陶花，“小桃花……”
陶花餍足的“嗯？”了一声。
孟京城，“我记得……梦里的你，对我说过……就是，他的意思好像是你们不是一个人……？”
陶花，“哦。”
孟京城握着陶花光溜溜的肩膀晃了晃，“解释，解释，快点解释～”
陶花将脑袋拱进孟京城怀里，含糊的声音慢慢的传出来，“以前的我就是个笨蛋，他觉得你很善良，所以要是被你知道他曾经是如何惨无人道的杀了那么多的人的话你肯定就不爱他了。”
孟京城，“啊……”
孟京城，“那你现在怎么想？”
陶花，“有什么好想的，不让你知道呗。”
孟京城，“……可是我好像已经知道了。”
陶花，“但你没看到，没亲眼见到就难以想象其真实情景。”
陶花从孟京城怀里钻出来，突然转变话题说，“明天你不许去考试了。”
孟京城，“……”
陶花，“反正你考也考不上。”
孟京城，“小桃花……”
陶花，“嗯？”
孟京城，“你为什么不让我中举？”
陶花，“……你不会想知道原因的。”
孟京城，“……”
陶花闭紧嘴巴，一副不欲多说的样子。
孟京城，“好吧……”
陶花冲孟京城一笑，“明天我们就回后山，结婚生孩子去。”
孟京城惊诧，“你能生？”
陶花，“……”
陶花瞪了孟京城一眼，“生也是你生。”
孟京城，“……”
一刻钟后，孟京城红着脸，“我、我真的能生？”
陶花，“……”
——正文完——
番外：白毛和灰毛
狐九是一条珍稀的九尾狐。
它全身雪白，非常漂亮。
可是狐九过得并不开心，因为它没有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