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部电影的最后一个镜头定格了几秒,屏幕黑掉,白色的字幕伴随着悲伤的片尾曲从下往上滚动。
江一梵深深地舒了口气,尼玛终于看完了,此时他的脑袋已经被刚才电影里的各种恐怖的人物造型占满了。就算不闭上眼睛,他也能想象出那个画面,真是令他毛骨悚然!
为了平复恐惧,最后江一梵喝得酒比姚栗还多,于是他的算盘打空了。再加上估计恐惧战神了酒精,此时的江一梵根本一点醉意都没有。
江一梵忧伤了——这要让他怎么睡觉啊!
江一梵抓住姚栗的手臂,睁着大眼睛哀求,“姐姐你今晚就留在这里吧,好不好?明天给你做菠萝咕噜肉!”
“嗯?”一听到最爱的水果的名字,姚栗就双眼放亮。
就在江一梵以为有戏的时候,姚栗一脸忧伤地看着他,“虽然我很想,但是此时有个人比你更需要我。”
江一梵眨眨眼,“谁?”
姚栗淡定地回道,“某个混蛋。”此时姚栗口中的混蛋因为未婚妻擅自回国,而他为了能早点回国,只好拼命将工作超额完成,以至于劳累过度住了院,被医生勒令休息静养。
这些都是姜凯天的秘书发短信告诉她的,所以姚栗最后不得不离开。
江一梵把家里的灯全部都打开,窗户都关上,窗帘都拉好。
虽然家里还有一缸鱼作为生物陪着他,但是,他们都不是人,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江一梵盯着自家那几条悠闲自得的鱼儿欲哭无泪,心里无声地呐喊着——酷爱来个人拯救我吧!
21、徒弟有事师父来救
凌晨三点多,夜黑风高,大多数人已经进入梦乡,此时真是非常适合小偷工作,但如果有哪个运气不好的小偷真的进了江一梵家里的话一定会被吓得落荒而逃。
不大不小的单身公寓里灯火通明一片,只要是能够发光的东西都被打开了,客厅里电视机播着乱七八糟的广告,可是却无一人观赏。
“咚咚咚……咚咚咚……”
有像是菜刀切在案板上的声音,同时还夹杂着有人小声碎碎念的声音
“天灵灵地灵灵,不要来找我,我手上有菜刀,我不会怕你们的……”
江一梵手上咚咚咚地切着一颗土豆,然后像个神经病似的不断自言自语着。
自从姚栗离开,他一个人在屋里忐忑不安了好久,最后终于找到了安慰自己的办法——切菜。
江一梵把冰箱里所有能切的菜都拿出来,先切片再一片片切成丝,他争取切到太阳出来就可以去睡觉。
因为窗帘都被拉上,江一梵不知道此时外头原本月明星朗的夜空慢慢地被聚集在一起的乌云遮住,天边时不时划过耀眼的紫蓝色闪电。
“轰隆隆——”
几秒之后,一个惊雷打下来来,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江一梵被吓得随手就将菜刀扔了出去,菜刀砸到了厨房瓷砖壁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然后掉入不锈钢的洗水槽里,发出更大的响声。
“扑通扑通——”
江一梵的心脏伴随着窗外时不时响起的惊雷剧烈地跳动着,他在心里安慰自己,“没事没事,打雷而已,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找上门了!”
颤颤巍巍、心有余悸地捡起菜刀,江一梵继续切土豆。虽然他这样在别人眼里也许显得很逊,但是每个人对自己怕的东西本来就没辙,就算再逊再没出息他也认了。
可是江一梵还没把剩下的土豆切完,房间里所有的灯都突然闪了几下,然后“啪”地一声断了电,屋子瞬间陷入黑暗;电视里的声音也戛然而止,除了外头呼啸的狂风和雷鸣,大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滴打在窗户上发出啪啪的响声。
江一梵短路的神经从停电这件事恢复还没多久,整个脑海就被之前那些电影的恐怖画面给占领了。再加上之前看的电影有一部里面就有停电的情节,这让江一梵非常地无措。
而在这精神压力下,江一梵慢半拍地发现自己左手手背火辣辣地疼了起来。他抬起左手,虽然漆黑一片他不看清,但是他很清楚自己的手背被菜刀割伤了。
他能感觉有什么黏稠的液体顺着他的手滴到了案板上,应该是刚才停电吓到了不小心弄伤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他能再倒霉一些吗?!
然而不幸中的大幸是,他没有把自己的左手当成土豆给切了就好……江一梵这么安慰着自己。
江一梵心力交瘁之际觉得他必须找个人来救自己,要不然在来电之前,太阳出来之前,他怕自己会流血过多晕倒,要不就是自己先把自己吓晕!
而这时候,脑海闪过一个不二之选的人名,放在在那人面前他已经出过不少糗了,也不差这么一次了……╮(╯▽╰)╭
从裤兜里掏出手里,江一梵果断地拨打了季修宇的号码,然后按下免提,等待接通的彩铃声充满了小小的厨房。
彩铃唱了两遍后,电话那头终于接通了。
江一梵还来不及出声,那边就传来季修宇低沉沙哑带着浓浓怒气的声音,“不管你是谁,如果不想死的就赶紧说!有什么事!”
很明显,季修宇并没有看来电显示。
好吧,在这种睡眠时间把人吵醒,江一梵觉得自己不厚道了些,心里必须要怀着淡淡地内疚!
江一梵对着手机吼道,“那个,师父啊,我被刀割伤了血流不止……”
那头的季修宇愣了一下,然后用更大声吼道,“你脑子没坑吧?被刀割伤了你打120啊!老子又不是医生!”
季修宇吼完,刚想挂电话,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漏了什么信息……
师父?貌似这么叫的只有一个人……
季修宇睁开眼睛瞄了眼手机,真的是他家笨蛋徒弟。他立马从床上爬起来,同时对着手机再次吼道,“你丫的是笨蛋吗?为什么大半夜的会被菜刀割伤?!你还能再奇葩一点吗?”
江一梵被季修宇吼得半声不吭,他心里默默地想到,如果他照一张黑化的季修宇摆在家里,是不是可以辟邪?
“喂,你伤到哪了?严重吗?你打120啊!”
许久听不到江一梵的回答,季修宇急得大喊,“喂?江一梵!你还好吗?你倒是吱一声啊!”
江一梵莫名地弯了嘴角,对着手机“吱吱”了两声,。
正在准备出门的季修宇满头黑线地不小心撞到了门框,他痛得龇了龇牙,得,还能搞笑,证明还活得很健康!
“看样子不严重,你先自己止下血,我现在就过去,先挂了!”说完,季修宇打算挂电话,结果那头传来江一梵惨烈的喊叫声,震得他的耳膜和心脏都快破了。
出了门,季修宇才发现外头正在下大雨,但是他没带雨伞,也没空返回去拿。他眉头死皱,问道,“你又怎么了?”
江一梵大叫道,“不要挂电话!”卧槽,刚才一个惊雷劈过去,墙壁上突然出现一块隐隐,吓死爹了!
季修宇带上蓝牙耳机,打开车门坐进去发动引擎,“为什么?”
“因为停电了!”
“所以?”季修宇万分不解,“你怕黑?”
“不是!”江一梵立马否决,黑暗什么的他才不怕,他怕的是看完恐怖片后的黑暗啊!
“啊,行了行了,我不挂电话,你赶紧去止血啊!家里有没有药水纱布什么的?”
“没有……”江一梵说的很果断,他家里完全不会有这种东西,最多就是感冒药和创口贴。
季修宇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把车速提到最大,一边嘱咐道,“算了,我买过去,你找块干净的毛巾先把伤口包起来。”
“呃……”江一梵支支吾吾,最后还是应了一声“好”。
然而他真的没有勇气和胆量出厨房去其他地方,于是他只好把身上那件T恤的下摆卷起来把左手包住,然后靠着流理台,握着手机和季修宇说话以缓解心理的恐惧。
季修宇等了一会询问道,“怎么样?包好了吗?”
江一梵心虚了一下下,“包好了。”
“那就好……”季修宇松了口气,“家里有手电筒吗?”
“……”江一梵沉默了一下,手电筒有是有,但是收在客厅的柜子里。
他的沉默让季修宇误会以为他家没有手电筒,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季修宇又问道,“那蜡烛呢?”
“没有!”
这个就完全不用犹豫,那是真的没有!
季修宇,“……”他本来就不指望他家会有。
“师父?师父?”因为许久没有季修宇的声音,江一梵有些慌,“师父你在吗?”
“在……”
季修宇将车停在一家二十四小时的医药店,冒雨跑进店里,小声地和店员说了一下他需要的东西。
江一梵松了口气,“师父,你不要沉默啊,说点什么吧?”
“嗯?说什么?”
季修宇掏钱付账,和店员道谢后又匆匆赶回车里,继续往江一梵家里开。
“说什么都可以啊,要不然师父你给我讲笑话吧!”江一梵建议到。
季修宇的嘴角抽了抽一下,他不讲笑话已经很多年了好吧?
算了,看在他是自己徒弟又是伤患,他就勉为其难地讲几个吧。
“我想想……”季修宇一边开车,一边回忆自己以前看过听过的笑话。
“咳咳……前几天遇见一个二货,骑着电动车逆行,然后被警察逮住了,要罚款五十元。那二货一听就火了,大声呵斥警察,‘不就是逆行吗?又不是汽车,还要罚我五十元?我要是请出我大爷来,你得倒找我五十元!”
“嗯嗯,然后呢?”江一梵听得津津有味,感情又是他爸是那谁谁。
“然后那个警察也怒了,他说,‘你把你大爷叫来,我看他有多牛,我就不信还让我给你五十!’接着那个二货就从兜里掏出一张一百元,指着毛爷爷的头像得意地说道,‘这就我大爷,找我五十!’”
季修宇讲完,江一梵一点都不给面子,他根本就笑不出来好吗,他只能说,真的是个二货!
“这个太有内涵了,师父能不能讲个肤浅一点的?”江一梵讨价还价道。
“……”季修宇站在江一梵家门前无语了一下,深吸一口气,“行了,还讲毛笑话,快点给你师父我开门!”
“啊?你已经到了?”江一梵大惊,“你等等,我马上给你开门,但是你要不停的讲话,不能停,直到我开门。”
季修宇一时没反应过来江一梵说的是什么意思,等他反应过来后,他怒了。
他压低声音对着手机怒吼,“你丫的什么毛病?”
江一梵抛弃节操,放软语调卖萌道,“师父啊~求求你了~”
季修宇被惊得起了一身地鸡皮疙瘩,被雨淋过的身体更冷了。
“江一梵,你真的是够了,快点过来给我开门!要不然我撞门了!”季修宇濒临抓狂的地步。
“不讲冷笑话,唱歌也可以啊!”
江一梵一边和季修宇耍嘴皮子,一边开着手机里的手电筒来到门边。不得不说,只有一个地方是亮的,其他地方都是黑乎乎,比都是黑暗的还来得恐怖。
就在季修宇打算甩掉形象,大骂他徒弟时,眼前的门板适时地开了。
江一梵的脸被手机的强光照得都没边了,他冲着季修宇露出标准八颗牙笑道,“嗨~”
然而,江一梵的笑容挂上还没几秒,就被眼前季修宇的造型给惊呆了。
他从没想到,一向风度翩翩,气质不凡的季修宇居然也能有这么一面——上身穿着黑色背心,下身灰色宽松短裤,脚上黑色人字拖,一向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发型早就被雨水冲得服服帖帖。
真是狼狈啊!江一梵忍不住在心里大叫——虽然狼狈,但是狼狈的很性感肿么办!
见某个人挡在门口盯着自己迟迟不让路,季修宇更怒了,直接将人推进了屋,然后自己也跟进去,用脚将门关上。
江一梵看着满脸怒气的季修宇吞了吞口水,此时的他才觉得对方从舒服的被窝里爬起来,冒着大雨给自己送药,而自己却觉得对方狼狈得很性感,简直就是罪过啊!
季修宇从手里提着的袋子里拿出夜照型手电筒,一打开,整个客厅就被照亮了不少,虽然没有吊灯那么明亮,但至少整个客厅都被照出了原型。
季修宇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突然瞄到江一梵腹部的衣服都染红了一片,瞬间脸色大变,“我靠!你不是说你伤的是手吗?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江一梵躲开季修宇伸过来掀他衣服的手,边急忙地解释着,“我伤的是手!”
说着,他想把自己的左手抽出来,结果刚一扯,就被疼得呲牙咧嘴。
江一梵痛得想骂娘了!估计是有的血干了,把衣服和他手背上的皮粘在一起了。
见江一梵痛得表情扭曲,季修宇赶紧把他扶到沙发上,又生气又着急,“怎么能那么蠢?”
江一梵在心里默默吐槽,那么蠢了真是对不起啊!
虽然季修宇那么说,但是他手上的动作去很温柔,他把江一梵的左手慢慢地从衣服里解救出来。
一直处于黑暗中的伤口终于暴露在灯光之下,在江一梵的手背上,划开了一道大概两三厘米的伤口。由于刚才的动作,原本结痂的伤口又重新流出鲜血来。
小心仔细地用棉花擦去那些血迹,季修宇捧着江一梵的左手,细细地观察了一下,一直吊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他对江一梵笑了笑安慰道,“虽然伤口看着有些狰狞,但是没有伤到筋骨,我去给你弄点水清洗一下然后在伤药包扎。”
说着季修宇起身打算去卫生间,结果却被江一梵给拉住了手。
季修宇不解地看着他,“怎么了?”
江一梵瞄了一下四周,干笑道,“我还是直接跟你去吧。”
季修宇想了想,“也行。”
然后江一梵坚持要拿着那个手电筒,跟着季修宇进了卫生间。
花了点时间把伤口处理好后,江一梵在季修宇打了个喷嚏后,终于后知后觉地拿了条浴巾给他,“你赶紧擦一擦!”
季修宇一边擦一边问道,“你有没有什么衣服给我换,衣服都湿哒哒的难受死了。”
江一梵沉默了一下,直接将人拉进卧室,然后打开衣柜找了找,终于找到那套本来买给林泽昭但最后却没有送出的运动装。
季修宇拆开包装袋,当着江一梵的面开始换衣服。
看着某人的赤果果的好身材,江一梵面红耳赤地将头转开,真是让人眼红啊!
衣服穿在身上大小还可以,对于这套衣服,对比一下江一梵的身形,季修宇心里已经有了些底。
他拿起自己的湿衣服打算放到卫生间去,结果江一梵这条尾巴毅然绝然地跟了上去。
将湿衣服放进衣框里,季修宇一个转身,将某人堵在了门后的墙角边。
江一梵瞪大眼睛看着季修宇,不明所以,“做什么?”
季修宇眯了眯眼,挑眉道,“你就老实承认你是怕黑吧,我不会笑你的。”
江一梵眨眨眼,果断摇头,“我真的不是怕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