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凤撇撇嘴,没再说什么话,不过心里却对季旺财的话不认同,在张大凤看来,季海是他的儿子,就是去做了上门哥婿,那也是他的儿子,必须得养自己。第二天,张大凤本想带着季红偷偷的去找季海,但是还是被季旺财发现了,张大凤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的,不管不顾的闹着季旺财跟他们一起去找季海,季旺财被张大凤闹得没办法,又怕别人看着,最后还是跟着去了。
三人很快来到季海现在所处的村庄,张大凤找人打听清楚了季海家的位子。现在已经十月下旬了,季海两夫夫把所有的事情就做完了,就剩下田地里萝卜白菜,收了就可以直接猫冬了。
张大凤三人在村民的指点下,很快的就找到了季海家,院子的门没关,三人直接进了院子。院子里,季海正在劈过冬的柴火,他的夫郎在洗衣服。
季海看着突然而来的张大凤季旺财三人吓了一跳,放下手里斧子,震惊的问:“父亲阿姆你们怎么来了?”季海是真的惊讶,自从离开家门,季海就一直没去关注过季家村的消息,所以根本就不知道短短时间季家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大凤看到季海,立马就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给季海听,一个劲儿的说季南没良心、季根白眼狼,他跟他父亲现在就只能靠着他,他们现在身无分文,流落街头,没饭吃。总之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就是想博得季海的怜悯之心,可以把他们留下来。
可是季海听了张大凤的话却出奇的平静,一点都没有像张大凤想的那样,立马开口同意把他们留下。季海反而平静淡然的看了张大凤季旺财季海三人一眼,说:“父亲阿姆,我已经是上门哥婿了,你们实在不应该来找我的,你们要找的是三哥而不是我。”季海是不相信他阿姆的话的。‘身无分文、流落街头、没饭吃’这怎么可能呢。如果真的是流落街头、身无分文,他们会穿的这么整洁的来找他吗?而且,就以前他在家里时,就知道阿姆有不少的存款,还有家里养的猪、鸡等家禽也能卖不少的钱。依照阿姆的性子,就是被赶出村里,也是一定会把东西全都带上,怎么可能会沦落的那么惨!
听完季海的,张大凤震惊的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他没想到季海会这样说。在张大凤看来,季海老实心软好说话,听了他说的那些可怜话,肯定会立马的说同意他们留下来。可现在他竟然说自己不应该来找他?张大凤转眼就瞪着旁边季海的夫郎,一定是这个狐狸精挑拨的。
张大凤立马指着季海的夫郎骂:“你这个狐狸精,不要脸的氵壬货,自己汉子死了,就不要脸的往外勾引汉子,我看你汉子就是被你这个氵壬货给榨干了……”张大凤说的很难听,季海的夫郎听得脸涨的通红,脸色难看的很。
季海的脸色也很不好,显然没想到张大凤会突然这样发难。季海站在他夫郎的身前,皱着眉看着张大凤,没好气的说:“阿姆你有什么不满的,冲我来,别对着他。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我还是那句话,我是做人上门哥婿的,根本不可能留下你们的,你们走吧。”如果说先前对于阿姆的遭遇还有些同情,但是看了阿姆这样泼辣的行为,季海就更不可能留下张大凤季旺财季红三个人。先不说,他自家的日子也不好过,他夫郎虽然说是有田有房,但是田都不是什么好田,而且也只有两三亩的田,交完税后,差不多就够两人吃的和卖些钱存下来。他们还有自己的日子,以后也有孩子要养,现在就得开始存钱。再说他自己的阿姆自己清楚,那样泼辣不讲理的性子,留下只能是欺负他夫郎,季海是不能看着自己的夫郎被欺负的,自己娶了他,不就是要给他一个安定的生活嘛!
张大凤立马就闹开,坐在他们家的院子里又哭又闹,大声喊着:“大家快来看看啊,这儿子娶了夫郎,就不要父亲阿姆,要赶我们出去。大家快来看看这个不忠不孝之子。”张大凤边哭边坐在地上,双腿用力的摩擦这地,双手拍着大腿,那叫一个可怜啊。
现在正是农闲时期,村人们都没事做,有这靠热闹看,当然要看,很快他们家围满了看热闹的村民。大家都指指点点的小心议论着。不过说的都不是季海他们的不是,而是说张大凤的不是。这些村民都是村里的老住民,自然都知道季海是上门哥婿,这自来就没有上门哥婿还要抚养父亲阿姆的,所以这些村民都觉得张大凤是在不要脸。
可是不管张大凤如何的闹,季海就是一句话,他一个上门哥婿,没有抚养父亲阿姆的义务,他们要找的应该是三哥。
胡搅蛮缠中的张大凤没听见那些村民们的指指点点,季旺财站在旁边却是听得清清楚楚,脸色涨的通红难看的吓人,就是季红也觉得没脸见人。季旺财呵斥这地上的张大凤,“还不快给我起来,丢人显眼,给我走。”张大凤还要再闹,可被季旺财和季红给拉住灰溜溜的走了。
看着祸源都走了,没热闹看了,没一会儿来看热闹的村民就散的一干二净。等人都走光了,季海的夫郎很不好意思的对着季海说:“对不起。”他知道,经过这一闹,就是这事不是季海的错,对季海的名声也很不好,村里那些本来就看他们不顺眼、有过节的人家,日后肯定会那这件事说事。季海的夫郎觉得季海会这样坚决反对,一定是为了他。
季海摇摇头,说:“你不用说对不起,这本就不关你的事。”
季旺财张大凤季红三人灰溜溜的逃回平阳镇上他们住的客栈,进了房间,季旺财就一口血喷出来,当场就晕倒在地。张大凤和季红吓得要死,跑出来大喊救命,客栈小二立马喊人把季旺财送往医馆。
季旺财这是淤积于心,有受了严重的刺激,所以才吐血。情况不是很严重,季旺财很快的就醒了,但是大夫叮嘱,以后一定要好好的修养,不能再受这样大刺激,否则的话真的话后果很严重。
等季旺财醒了,张大凤立马叫季红去季根家找季根,虽然当初季根绝情,但是季旺财倒了,张大凤和季红两个人立时就六神无主,只能想到去找季根。
季根听了季红的话,很着急的就赶了过来,虽然当初很绝情的赶走了父亲阿姆,但是这几天季根也不好过,现在听了季红的话,他立马就急着赶过来。同来的还有他的夫郎,他来是看看季旺财是不是装病的。
来看过季旺财,听了大夫的话,季根就一直沉着脸,季根想把季旺财和张大凤接回去。他的夫郎看出来了,但是并没有立马开口说不行,因为他知道现在不同意,只会更加的让季根想把他父亲阿姆接回去。
张大凤和季红在医馆照看季旺财,季根本来也想留下来的,但是被他夫郎叫走了,说是有事商量,季根也正想跟他夫郎说要把父亲阿姆接回来的事情,就跟着他回去了。
回到家果然不出他夫郎所料,季根提了要把季旺财张大凤季红接回家的事情。季根的夫郎没有表态,只是看着季根说:“我知道现在我说不同意,你肯定是要埋怨我的,可是家里的情况就这个样子,你也是清楚的。”
季根讷讷的开口道:“家里的情况我知道,但是我父亲都这样了,我总不可能真的不管他。而且,我们节省节省总能过得去的。”
季根夫郎没立即说话,过了一会儿才说:“你如果真的要接他们回来我你可能同意的,不过如果你要安排你父亲阿姆,我这里倒是有个法子,就看你同不同意。”
“什么法子?”季根急切的问。
“跟我们有生意往来的那位张少爷你还记得吗?他不是想要孩子嘛,娶了好几位夫郎、侍郎都没用,现在他又要去侍郎,还放出话,只要生下孩子,不管是哥儿还是汉子,都给扶正为夫郎,还一百两的聘礼呢。我们就让季红去试试,到时候他真生了孩子,被扶正成夫郎,对他自己、你父亲阿姆、我们家都是有好处的,就是没有生下孩子,那也还有一百两的银子,到时候我们也不多要,留下五十两的银子给你父亲阿姆,让他们在外面租个房子住,够他们养老了。季红作为侍郎,以后也是衣食无忧。”季根的夫郎开口说道。
“这这、不好吧,让红哥儿去做张少爷的侍郎,阿姆父亲不会同意的。”季根有些犹豫的说道。
“哼,有什么不好的,你以为你弟弟是个什么好东西,不过是个乡下的哥儿,有几分姿色罢了。人家张少爷还不定就看得上呢。再说人家张少爷有什么不好的,家里有钱有势的,长得又是一表人才,哪里就配不上你那宝贝弟弟了。反正我就这个法子,你要是同意,那就罢了,你也别想着接你父亲阿姆来家里。”季根夫郎没好气的说道。
季根沉思着没说话,第二天,季根把这话先跟季红说了,如果季红同意了,到时候就好说服他父亲阿姆。季红起先是不同意的,去给人做侍郎,那就是做小,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可是听了季根的利弊分析,季红最后还是同意了。
在季红看来,现在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要嫁给杨昌文已经是不大可能了,如果嫁给别人做侍郎真的能让父亲阿姆生活的好些,那就嫁了吧,而且嫁到那个什么张少爷还能让三哥么巴结着,季红心里很高兴,并决定要好好的磋磨季根夫郎,报当初的仇。
后来把这件事说给张大凤听,起先张大凤跟季旺财都是不同意的,可最后还是跟季红一样同意了。最后在季根夫郎的牵线下,有几分姿色的季红很顺利的嫁进了张家。
刚嫁进张家,那个张少爷图新鲜,很是宠爱季红,而季红也很争气,没多久就怀上了,这是张少爷的第一个孩子,几乎整个张家上上下下的都捧着季红,并且承诺,等季红生下孩子,就立马把他扶成夫郎。季红慢慢的也就骄傲起来,仗着自己的独自,目无一切,横行无忌。偏偏他是个没手段的,很快的就被张少爷的其他侍郎把孩子给弄掉了。
失去了孩子,又没有了新鲜劲儿么张少爷很快就忘了他,有了新欢。季红以前得宠时得罪过得人都纷纷来报仇,日子过得很艰辛,没多久竟无声无息的死在了后院。
张大凤听了消息,立时就晕了过去,季旺财也再次受刺激吐血。张大凤醒来后还一直叫着季红的名字,心中一直后悔当初让季红嫁给张少爷,心里责怪季根害死了季红,经常跑去季根家闹,弄得季根的左邻右舍都知道这件事,都对他们家印象不好,甚至还交代孩子们不要跟季根家的孩子来往。
经过季红这件事的刺激,季旺财本就不行了的身体,没熬多久就去了,留下张大凤一个人。季根因为张大凤去他家闹的事情,心里对张大凤有了怨言,根本就不养张大凤。张大凤虽然年纪不小了,五十多岁,但是最后在人的介绍下,嫁到外乡去了。
那个汉子身体不行,瘫在床上,有三个孩子,都是汉子,已经娶夫郎了。他们会给那汉子娶张大凤,就是看中张大凤能照顾老爷子。而张大凤会嫁,也是看中那汉子有三个孩子,以后能有人给他养老。
双方都这样想这,最后就成了亲。但是在那个汉子以后去了,他的那三个孩子根本就不养张大凤没把他赶出家门,说张大凤是后阿姆,不是他们的亲生阿姆,他们根本就没义务抚养。而这时张大凤已经风烛残年,身无分文、凄惨无比,最后在冬天了被冻死冷死,连尸首都没人收。
当然这些事情都是后话,跟季南李染他们没关系。
第48章
再说季家村的季南和李染,把季旺财一家人赶出季家村,季旺财的财产,主要是田地和房子,全部归属季南,跟着里正去镇上的官府重新登记改到季南的名下,前前后后的花了两三天。房子他们家已经盖了新的,根本就不会住进去,所以就锁了起来。
这样忙活了几天,叫木匠做的榨甘蔗汁水的工具就做好了,木匠给送来季南家。李染本来是想趁着这工具没做好之前,把田地里的早萝卜给收了,顺便处理好,不过被季旺财家的事情给耽搁了几天,拖到现在地里的萝卜还没收。但是想了想,李染还是决定先把地里的萝卜先收了处理,毕竟萝卜弄起来要快上好多,这甘蔗的话,怕是没有个十天半个月是弄不完的。季南当然是一切都听李染的。
季南李染两个人花了两天多的时间,终于把家里种的三四亩地的萝卜都给收回家了。李染收了四五百来个萝卜放进地窖,留着吃新鲜的和做酸甜太和萝卜,然后又把张桂花和李阿嬷两个人叫到家里帮忙,三个人忙活了三四天,手切的酸痛无比才把那些萝卜给切好,铺在院子里晒。虽然现在已经十一月分了,但是阳光还不错,这切好的萝卜差不多晒个三五天就行了。卤水等东西李染早就准备好了,只等这萝卜晒还了就可以直接做成卤味萝卜。
萝卜处理好了,接下来就是弄甘蔗。五亩地的甘蔗,总共收了九千多根的甘蔗,送人送了两三百根的甘蔗,李染又留下一千根甘蔗,用稻干包的严严实实的,在屋后挖了个地洞,把用稻干包好的甘蔗放进去,在埋上土,要埋严实,不让进风。这样等到正月里挖出来,这样就跟刚掰回来一样的新鲜且不会变坏、这个法子是李染前世家乡普遍流行的法子,非常好用。而这一千根甘蔗,出了留着正月里挖出来吃,还有留着明年做种。
七八千根的甘蔗,李染和季南两个人肯定在短时间内完不成,因此就叫王大张桂花两夫夫,季东和王小菊两夫夫,再加上以前的王六两夫夫,没人五十个大钱一天,加上季南李染两夫夫,一共八个人一起做。
工具总共做了三个,这是李染早就想好了的。叫来帮忙的三对夫夫,用工具榨甘蔗汁水,李染和季南在厨房负责把榨好的甘蔗汁水放在锅里熬制成红糖。这里,其实还是有李染的一点点的小心思,就是不想让别人这么早的就学会这个熬制红糖的法子。
刚开始大家都是第一次接触这新式的榨甘蔗汁水的工具,做起来就比较慢,但是等大家都上了手后,就快了很多。好在李染家里砌的是双锅灶,而且都还不小。大火大灶的,熬制起来也很快。
完工的时间跟李染设想的差不多,在忙活了十三天后,终于就把这七八千根的甘蔗都给熬制成了红糖。红糖的品质很好,也非常的甜,到底是原材料好,没受到过污染。甘蔗的出糖率很高,那么多的甘蔗熬制成红糖,有将近六百来斤的红糖。
李染给叫来帮忙的三对夫夫结了工钱,又每家给送了两斤红糖,来帮忙的人都很高兴,觉得李染大方。他们虽然不知道这所谓的红糖是什么东西,但是却知道糖是好东西,外面每斤都卖到十多文钱一斤,这暗红的东西吃起来也是甜的,价钱应该不会低。
六百来斤的红糖,被李染装进实现买回来的大坛子里,其中一百来斤是留在家里吃和以后炒豆沙的,李染给放到地窖里去了,剩下的四百斤是要卖给赵尤汀,就放在专门留出来放东西的仓库里。
李染有花了两三天的时间把晒好的萝卜干拿出一些给卤好了准备拿去平阳镇给季西叔看看,能不能卖。这晒干的萝卜干,用水泡发了跟肉炒着吃或是那芝麻油和酱料凉拌着吃,也是非常好吃的。然后李染又把上次留下来的四五百斤的新鲜萝卜做了些五河酸甜萝卜。说来这太和酸甜萝卜在李染前世就是这个叫五河的地方的特产,味道酸甜却非常的脆嫩,非常的不错,李染前世非常的喜欢,因此就去学了做法。现在家里萝卜多,反正也吃不完,干脆就做些来吃和卖。不过,李染没多做,虽然他自己觉得好吃,但把不定这里的人会不会喜欢。做的这些,李染想先拿去试试水,如果反响好的话,到时候再做,反正非常的简单。
等把这些事情给忙活好,时间一下子就来到十一月二十二,季南和李染带上成品的红糖、卤味萝卜干和酸甜萝卜去了平阳镇,这红糖是早就跟赵尤汀签好了合约的,现在正好给赵尤汀看成品,卤味萝卜干和酸甜萝卜则是带去给季西叔看看,看能不能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