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生机勃勃的春天,大地回春万物复苏,本是个生命循环轮回的过程,却终会有人在这个春天离去。
陈沉从Mary手里接回一个白色的信封,用拆信刀打开,示意Mary可以下去了。那封信告诉他的是,廖高他妈终于死了。
为什么说终于,死是早就预料到的事情,而且廖高他妈病在这么个节骨眼上,最后肯定得死。
陈沉拿着信封的手都有些颤抖,他拿出手机,给廖高打电话,却一直占线,他很着急。
而此时的廖高,他静静地蹲在床的角落,屋里的光线很暗,他把窗帘全都拉上了,窗户也关的死死的,脚边放着一只烟灰缸,里面扔了些烟头,他的手上还拿了一根未燃尽的烟,屋里都是他抽的烟雾。
他是亲自看着她妈妈走的,看着他妈妈无助地看着他,终归是含泪合眼死去。他当时还以为他妈妈只是睡了,他给贴心地给她掖了掖被子。可是晚上再来看的时候,他妈妈已经不在病房里了,而是到了另一个地方,更加阴冷的太平间。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妈就这么死了,就算癌症没法治,要死也得在一个月后吧,为什么他一转眼他妈妈就走了?
一路回想过来,廖高很自责,自己没有替爸爸当好一个儿子,陪伴在妈妈的身边。
那种突然失去亲人的痛压的廖高缓不过劲来,他心里酸酸的,眼里溢满了泪,他一定要要报仇,别以为他廖高单独一个人就那么好欺负!
葬礼那天,天空下起了大雨,来参加葬礼的人很多,皆一副黑色的装束,其中有廖家商业上的伙伴,几个亲人,孙家,还有学校的几个同学,校长老师,因为廖高的妈妈每年都投资这个高中学校,因此校方也有人来追悼。
萧宇文也去了,跟着学校去的,他和廖高也有些交情。
陈沉是之后才到的,坐着黑色的轿车,穿着不符合他年龄的服装,跟在Mary的身后,一一跟着这商业上的老狐狸的打交道,最后才去见廖高。
廖高蹲在不起眼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爱的教育》品读,看不出喜怒哀乐,而接待的事理所当然落到了孙骁的头上,虽然没有进廖家的门,但是当初定娃娃亲的时候,可是气势浩大,大家早就把孙骁当作了廖家的一员,说是等廖高读完大学,两个人就结婚,说他们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Mary你回避一下,”陈沉吩咐说,慢慢地朝廖高走去,“我有事。”
Mary瞥了廖高一眼,蹲在椅子上,心平气和地翻看着那本名着,点了下头,说:“一个小时后登机。”便下去了。
陈沉走到廖高跟前,缓缓蹲下,歪着头看着廖高,轻声道:“我老了。”
“嗯,”廖高轻轻地嗯了一声,但目光却始终停留在书本上。
“你现在打算如何?”陈沉问,“孙家要动手了,你还没有准备么?”
“呵呵……”廖高继续翻看着《爱的教育》,嘴角勾起一抹笑,说,“他们早就动手了,等不及了,我也等不及了,还想留他们的时间长点。”
“怎么回事?”陈沉不明所以地问。
“现在孙骁这么安静,孙家也安静了下来,就等着宣告遗嘱,因为他们拿到的是假遗嘱。而真正的遗嘱在哪里,我妈告诉我了。”廖高合上书,侧头盯着陈沉,眼里满带笑意,“你等着看好戏好了。”
廖高人变得越来越精明,城府深得像一口井,望不见底。
陈沉没说话,点了点头,表示他知道了。
“缺钱告诉我一声,”廖高把书丢在桌子上,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地面上,背对着陈沉往自己妈妈的遗像走去,伸手抚摸着那巨大的黑白遗照,摸着妈妈的眼睛,“非得这样不可!”
萧宇文在远处看到这一幕,他知道廖高现在心里的感受,就跟他看到自己的妈妈一样。
这时,陈沉走过去,也摸了摸那张照片。对廖高说了什么,然后神色凝重地走了出去。
他没注意到萧宇文来了,也没注意到萧宇文就在离他不远,走的时候像一股风,萧宇文想打个招呼,结果还没追上,就看到陈沉进他没注意到萧宇文来了,也没注意到萧宇文就在离他不远,走的时候像一股风,萧宇文想打个招呼,结果还没追上,就看到陈沉进了一辆黑色轿车,然后掏出手机打电话,开车的是个女人。
萧宇文急忙地掏出手机,果然陈沉是打给他的,他看着车里的陈沉,道:“什么事?”
“你不是说你要来叶萍的葬礼吗?我怎么没看见你。”
“我看见你了,你在车里。”萧宇文笑了笑说。
“你在哪呢?”陈沉把车窗彻底摇开,把头伸出去,结果正好就看到萧宇文,他笑了笑,“我看到你了。”
萧宇文把电话挂了,慢慢走过去,陈沉打开车门,把手伸了出去,接过萧宇文的手,低头亲了亲他的手。
起初萧宇文还很介意多出个外人,害怕陈沉的父母知道了,但是那个女人权当没有看见,盯着外面的景色出神。
“这么早就走?”萧宇文收回了手,倚着车门,俯视着车里的男人。
“日本,马上,一个合同,谈完了我立马回来,保证不拖拉。”陈沉说。
萧宇文听了后,皱了皱眉,不怎么高兴地问:“什么时候,要我送送你吗?”
知道萧宇文不高兴,陈沉也没办法,他必须去,而且这应该是他赚的第一桶金,他跃跃欲试着。
“十分钟后。”说话的不是陈沉,而是车里另外的女人,Mary。
“呵呵……”萧宇文干笑了几声,看着Mary。
“别看他了,看我。”陈沉伸手把萧宇文的头掰向朝向自己这边的位置,“我会想你的,去了给你带礼物,好好照顾自己。”
萧宇文点点头,看着陈沉,然后把车门关上,说:“注意安全。”
Mary这个时候发动了车子,陈沉只能向萧宇文挥挥手。
第15章:肉麻
我现在给你的任何东西,都是两个字“承诺”。
——陈沉
大概是一周后,陈沉就从日本回来了,带着签订的合同,拿着他的第一桶金,给萧宇文买了一个礼物,还去北海道看薰衣草了,一大片一大片的,各种颜色,很漂亮。
他下了飞机后,等了一会儿,才看到萧宇文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生怕迟到,与陈沉碰不了面。
“累吗?”萧宇文给陈沉开了瓶水,递给他。
陈沉摇摇头,喝了口,然后高兴地说:“打电话叫你来接我,听你口气似乎不大愿意,没想到还是来了,太感动了。”
萧宇文宠溺地看着,轻笑问:“哪里见你有感动的样子?分明还恨着我。”
“哪有恨你,分明是喜欢你。”
“你明明就有恨我。”
“……”
“再说下去就能演琼瑶剧了。”陈沉咧开嘴,开玩笑。
这个时候,不合时机的电话响起,他才刚下飞机,电话就响了,Mary守他守的太严了,根本不给他放松的机会。
陈沉翻了翻白眼,把手机调成静音,放进兜里。
“工作?”萧宇文问。
陈沉皱着眉,一脸无奈地说;“嗯,不管她,好不容易有时间可以偷个懒。肯定要好好陪你,我就是不管公司了,Mary也不能拿我怎样。”
“你很怕她?”萧宇文指的是Mary。
“嗯,比我爸爸妈妈都厉害,关键是办事能力强,而且绝对忠诚。所以,我爸把她派给我,根本不会背叛我,你放心好了。而且我也知道你想的是什么,Mary的子宫被摘除好几年了。”
萧宇文点点头,接过陈沉的行李箱,陈沉又把箱子抢了过来,上前牵住萧宇文的手,把手指挤进对方的指缝间,与他十指相扣,心连心。
“去你那里还是我那里?”陈沉邪邪一笑,“想你得很,日本妹子老是撩火我,天天打手枪伤身。”
萧宇文踮起脚尖,一手扶着陈沉的后脑勺,在他唇上快速地一啄,在人山人海的机场,大庭广众之下,萧宇文做了一个这么大胆的动作,令陈沉都惊讶到下巴要掉到地上去了。
萧宇文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看着陈沉,说:“你那里吧,我那没洗衣机。”
“你在勾引我?”
“我这么赤条条地勾引你,你竟然才发现。”
“你这个磨人的老妖精~”
“……”萧宇文白了他一眼,正对上对方笑意莹莹,挑逗地问,“喜欢我这个老妖精吗?”
“不喜欢。”
“嗯?”
“我爱你。”陈沉举起他们紧紧相扣的手,举得高高的,萧宇文立马捂住了对方的嘴巴,小声斥责:“你他妈这么高调干嘛?!”
陈沉委屈地看着萧宇文,在看着四周,果然已经有不少的人偷偷地看着他们,还遮掩着笑意,甚至还有拿出手机照相的。幸亏他没有喊出那句 “我爱你,萧宇文”。
否则……
“行,我们回家肉麻。”陈沉郁闷地道。
萧宇文把手抓紧了下,说:“你还知道肉麻了。”
“如果我说一句话,你就接一句,估计我们在这站到明天早上都肉麻不完。”
“走了回家。”陈沉拉着萧宇文的手一起离开了机场。
刚进了屋,陈沉便把箱子扔在地上,把门关上,还不等萧宇文喘口气,就把自己的外套脱了,然后把萧宇文抵在了墙上,狠狠地咬下他的唇,吃在嘴里,吮吸轻轻撕咬,手也不老实,从萧宇文的衣摆下伸进去,带着微微冰凉的手,摸着他的腰,摸着他的肋骨,然后脱掉他的衣服,只剩一件里衣。
陈沉的嘴唇逐渐离开萧宇文的嘴唇,轻轻触碰着他带了点胡渣的下巴,用自己的脸去蹭萧宇文的脸,对方被他的动作挠的很痒。
陈沉又向下,嘴唇从萧宇文的喉结处掠过,舔舐着他的大动脉,一下又一下的。
……
最后陈沉是真就抵着他在墙上做了一次,跑浴室里又来了一次,折腾得萧宇文不行,加上他之前熬夜改作业备课也是蛮辛苦的,洗了澡之后就躺床上睡着了。
陈沉也很累,但是他睡不着,就坐在对方的旁边,靠着床头,拿着一本书,趁着午后的阳光,惬意地读了起来。
像这样能够安安静静地躺在一起的机会不多了,所以陈沉很珍惜,但是也更希望自己能够在商业上开辟一条道路。
陈沉转过头,静静地看着一旁的萧宇文,看着对方安详的睡颜,忍不住用手触摸,可又不忍心弄醒他,他的脑子里闪现着萧宇文经历过的一些不好的事情。
他其实至今都还在怀疑自己选对了了没有。
陈沉把书搁在床头,打开床头柜,拿出那个红色的小礼盒,里面放着一对戒,都用银色的很厚的链子串起来了,那是他在日本定做的,小的是他的,他的手指比萧宇文的要细些,他还没打算什么时候送给萧宇文。
不如趁现在,陈沉小心翼翼地帮萧宇文系上那枚刻有“CCLOVE”的指环,帮对方盖好被子,自己也戴上,然后缩进被窝里,轻轻地从后面环着萧宇文,把他搂在怀里,感觉很安心。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陈沉醒的很早,比萧宇文早多了,他打开手机,二十个未接电话,全是Mary打的,陈沉揉了揉眼睛,嘴角抽了抽,死定了他……然后火急火燎地把东西带好,也没有叫醒萧宇文就打车去公司了,不少员工都陆陆续续地来上班,同时向这个年轻的领导人打招呼。
刚到办公室门口,就看到一身职业黑西装的Mary站在门口等他,陈沉抹了把汗,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Mary眼尖,一眼就发现了陈沉脖子上挂着的东西,伸手捞起来,一个普通的指环,上面刻着“XYWLOVE”,Mary一目了然,捏着指环,质问陈沉:“昨天你就是找他去了?”
陈沉僵硬地点了点头,把文件递给Mary,对方放下指环,什么也没有说,拿着文件进了办公室。
陈沉跟着进了去。
“最近孙氏集团动荡很大,大到连我的没法知道任何消息,本来就是外强中干的纸老虎,一直依靠着叶萍才得以生存,现在怕是更加水深火热了,究竟到什么程度也不知道,总之被他们自己封锁了消息。”Mary边翻着合同边淡淡地说。
陈沉接了一杯水,喝了口,然后坐在沙发上,叉起腿,道:“廖高动手这么快?”
“廖高这个人不能小觑,不到半年,就接管了这个廖家的产业,手段毒辣,你最好还是小心点,别跟他太近,免得把自己也搅进去脱不开身。”
Mary把文件甩在桌子上,只是一份在她眼里的小合同,就是陈沉办砸了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
“孙家的事,会对我们企业造成影响吗?”陈沉看着Mary问。
“不会,我们没有跟孙家有任何合作。除非你非要在廖高的计划里参一脚,少跟他来往。”
陈沉皱了皱眉,他觉得廖高不会跟他有什么问题,Mary这样说廖高,陈沉心里还不是很有滋味。
第16章:撒娇
上床的时候说宝贝爱你,下了床,穿好了衣服,还是仇人。我是衣冠禽兽,我为自己代言。
——廖高
五月三十日,b市快讯。
廖氏总裁告自己未婚妻,孙氏竟被查出贩卖毐品?!
以上是头条,廖氏总裁廖高年纪轻轻,大公无私,偶然发现自己未婚妻家里竟然在做毐品生意,便忍痛,在五月二十九日晚,中央法庭开案,孙家所有人暂被拘留。
这对于b市来说是个大新闻,因为孙廖两家在相互扶持的作用下,双方都处于蒸蒸日上的状态,廖高如果看得清局势,就会包庇孙家,所以他这个举动,惹得商业界纷纷猜忌。
还有几十天就高考了,像萧宇文这样的老师,忙得不可开交,早上必须早起,要来监督同学们的早自习,而陈沉也并非是闲的人,天天晚上加班,正是因为廖高掀起的这次商界小风云,正好借这次风波,陈沉的公司便可以爬上枝头,把在b市这边的势力发展好。
陈沉有的时候晚上回来,萧宇文都睡了,有的时候又没睡,在备课。有的时候回来,屋子冰冰冷冷的,没有一个人,萧宇文应该是在他的那边屋子,所以两个人联系又淡了些,但是无论多累,陈沉总会在睡前给萧宇文发条短信,就两个字:晚安。
有的时候遇到对方没有睡,还会回,但大多数是发出去了,都没有信息回来了。
照常是一个晚上,晚上11点,陈沉打开门,换下鞋子,往屋里一瞟,人没有回来,若无其事地脱下西装,扔在一旁,松了松领带,把衬衫脱下,顺手开了屋里的暖气,最后才去开灯。
陈沉赤着上身,又赤脚走了进去,把兜里的手机随便摔在茶几上,劳累地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结果仿佛是坐到了什么,惊得他弹跳起来。
这时他才注意到,沙发上正蜷缩着一个人,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萧宇文。
对方只是裹了裹衣服然后合衣躺在沙发上,陈沉刚刚一坐,倒没有怎么惊醒对方,看来是早就熟睡很久了。
陈沉揉了揉突突的太阳穴,让自己脑子清醒一点,眼睛瞥到茶几上的那瓶药,小瓶,而且还有半杯没有喝完的水。
不会是安眠药吧?!
陈沉吓得一身冷汗,拿起来看了看,结果是胃药……
怎么了?萧宇文怎么就吃上胃药了呢?
陈沉觉得身体累,心也累,萧宇文都快奔三的人了,一点都学不会照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