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怎么说,神格什么确实有些扯。林晨初疑惑着开口:“神格之事是不是出了什么误会。我是说,该不会是两位神君……”
他话还没说完,一旁的祝融就急眼了:“呆!你这鸟人何来的胆子怀疑我们看岔了眼?信不信我放一顿神火,烧的你这小白脸,先把那满肚子的油头滑水哭出来!”
被人用“信不信我放火烧你”这样的话威胁,林晨初从小到大还真是没经历过,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是哭,还是该笑。共工拦下抓狂中的祝融,指着白泽对林晨初道:“你问问你那同伴,他可是能听懂了一星半点我们所言之语?”
林晨初这才咬着舌头回头看白泽,却见对方正用一种像是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他,平日里总是很屌的死鱼眼里情绪十分复杂,基本分解为三分震惊三分疑惑还有四分的迷茫,看那样子如果他要是会说话的话,的确像是会问出“你丫怎么跟他们唠上了”的模样。
林晨初吞了口咬舌头咬出来口水,他貌似真的在不经意之间就学会一门外语了?不过这也太玄乎了点,他像是那种能随随便便就捡到金手指的样子么?想了半天,他得出了两个字的结论——不像!
共工和祝融都不说话,等他自己去想,他开始绞尽脑汁的想着自己第一次听到这种语言的情景。
那时,金乌张口传到他耳朵中的语言,确实有些生硬,但自己一时间被极端的场面震慑住,也忘了自己的旁观者身份,根本来不及辨别他们说的是哪国的语言。第二次,则是莫名其妙的自我代入了朱雀身上,而那时,自己也确实被朱雀带着说了这种语言,虽然后来没有尝试再次重复朱雀的话,但应该也不至于到,说什么完全听不懂的地步吧!
难不成自己真的有神格?
他哆嗦了一下,努力用真诚的眼神看着共工和祝融:“还请神君莫怪,神格之事确如老汉的额前发般让人摸不到头绪。不过先前我手中倒是有一块神玉,似乎是朱雀神君的眼泪化成的,也不知是否与此事有关。”
一听到“朱雀神君”的名字,共工和祝融同时眼神一亮,祝融道:“快将那神玉呈与我看!”
林晨初顺势去摸腰间,僵了一下,忽而抬头,换上了双极其无辜眼神:“完了,掉外面了……”
共工祝融:“……”
祝融气的“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共工脸色也不好看,凝视了林晨初半晌才道:“罢了,罢了,神玉之事暂且不提,谅你如此修为,也不会练出什么神格来。”他又道:“不过九重天之人,又怎么会到这不周山之中?你们是破开虚空而来的?”
林晨初松了口气,神明果然是心存慈悲,不会轻易砍人。有了这点觉悟,又听到但是听到他后面那句话,林晨初顿时苦笑:“大神别闹,方才你也不是没见到我们那狼狈模样,又怎会有破开虚空之能?”他将自己看到不周山之后的事情说了一遍,又将去六重天的理由换成了去找人。
共工听他一通扯犊子也没生气,只是皱眉道:“是甚么人,寻他竟是要跨越三个重天,若人人都像你般胆大,这天地岂不是要乱掉?还是要快些把你们送回九重天为妙。”
林晨初一听顿时急了,连忙对共工道:“神君切勿着急,我历尽千辛万苦,欲寻之人确实非同小可,他……”他止了声,把“恋人”两个蘸着唾沫咽了下去,半天才像是下定决心般道:“他,怕才是你们口中的,神具神格之人。”
看见共工顿变的脸色,林晨初连忙趁热打铁抛出橄榄枝:“若是你们助我唤醒他,他便等同于欠了你们一个天大的人情,我等定会竭尽全力将你们从这暗无天日的山中救出!”
祝融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狂笑道:“厮……你这厮还真是讨趣,虽不知你从何知晓那么多秘辛,但适才也应亲眼见我将山洞堵住,若是我们想要逃出去,简直易如反掌,又何必用你这鸟人的神格朋友来救?”
林晨初确实脸皮厚,听见祝融臊他也不动怒,他只看向共工,希望他能够听出他话中的意思。
果然,共工做了个让祝融闭嘴的手势,站起身瓮声道:“你是说……你能唤醒一个神明?凭什么?”
林晨初从地上爬了起来,揉着阵痛的老腰喘着粗气道:“另一个掌控着玄武逆境,且有能力打开时空之河的朋友。同时也是他告诉我到哪里找那个人,用什么方式如何唤醒他的。”
林晨初忽然转变的语言风格让共工一愣,但他还是听懂了这种“后现代”的表达方式,不由得意味深长的对林晨初笑道:“你的朋友还真多。”
“不,事实上我从出生到现在,最少的就是朋友。”林晨初闷闷的强调。
祝融对这俩人的对话完全摸不着头脑,在一旁揉着同样很摸不头脑但更加不爽的白泽,吼道:“都不晓得你们两个作甚哑谜?共工,他说个话与你一样躲躲藏藏,让人甚是不爽,难不成他那朋友长了副三头六臂火眼金睛,光是让我们听到名字便能吓上一跳?”
不得不说,祝融这老小孩的心性槽点很多,与之相比共工就要显得好沟通且更难对付的多。林晨初似乎已经知道传说中为什么要把这位描述成“阴郁”“狡猾”“脑残”外加“诡计多端”了,很容易想象当初那位写下“共工怒触不周山”的仁兄执笔时,是怀着怎样激动和对未来无限向往的心情——我玩不过你,我画个圈圈诅咒你!
被某些自称龙的传人无端唾弃了几千万年的正主,此刻正细细打量着林晨初。忽然,他不知怎么的笑了出来:“你还真……”他收住了下面要说的话,话锋一转接着道:“你要救得是何人,我可能已经猜到了。”
他转身拍了拍身后自顾自抓狂的祝融道:“那人三头六臂火眼金睛俱无,倒是有着一副铁爪钢牙和谁也不敢得罪的小心眼。放下他吧,我们送他们去六重天。”
此言一出,祝融满眼里都是铺天盖地的问号,就差掐着共工的脖子,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直到他愣愣的放下白泽,与共工合力开启了一个通道时,还是一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懵懂模样。
林晨初抱着白泽,走进像是被两人随意开启的石头隧道时,共工忽然拉着他笑了,笑容比最开始的时温和许多,但与祝融一模一样的瓮声瓮气的声音,依旧让人印象深刻:“呆鸟,休要以为是白白帮你的,可勿忘事成之后救我们出不周山的承诺。”
……
林晨初飞快在隧道中飞行,生怕一眨眼的功夫这隧道就消失了。
从最开始的走投无路到现在的绝处逢生,他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春梦般,虚幻加大汗淋漓。一时间患得患失的像个恋爱期的小姑娘,不过人家想的是花前月下和粉红色泡泡,他想的是找到钟磐寂之后如何暴打他一顿。
很快,就看不到祝融和共工那对红蓝cp大神组了,通道内最后一点光源也消失在了林晨初身后。为了让速度更快,他不得不收起所有外泄的仙元力,全力支撑着自己快些离开这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黑暗的缘故,他总觉得从刚才开始白泽就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于是又将其归结为“受惊了”。
离开的隧道似乎格外的漫长,漫长的让人以为自己迷失了方向,走在虚幻的梦里。人在极端寂静和黑暗中,总会不自觉的幻想和思考一些事情,林晨初此时不能幻想,因为他只要一放开念头,就会出现隧道要消失了或者自己在做梦的错觉。因此,他便一边飞驰,一边低头不断思考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事实证明,大脑在高速运动的时候,脚下的速度并不会减慢多少。
一堆奇奇怪怪的杂想之后,他忽然想到了那对碎嘴二人组。
从时间推移来看,他们所说的事情,无论是不周山,还是山里有神仙,好像都验证了。而且最开始让他放弃原先不堪的身份,以“林晨初”的身份活下去的也是他们,虽然俩人的这种跟街头二婶一样的存在状态略猥琐了点,但确实隐隐有些像幕后Boss的感觉。
能够知晓这么多奇怪事情的家伙,成分八成跟共工和祝融差不多。他从方才一通用来忽悠共工的信口开河现在想来,似乎非常有说服力——季望南知道事情未免太多了些,出现的时间,也太巧了些。
且不说他跟北帝仙君长得着么像是不是有什么女干情在里面,单单是他无端的肯送自己到这里,便是个天大问号。因为当时在玄武逆境中,他太过着急去救钟磐寂,所以根本就没那闲心思去追究。如今想想,当初把他从雪山峰顶挖出来的是季望南,神神秘秘的魔门门主也是季望南,把自己弄进东帝秘境的还是季望南!
假如当初碎嘴二人组中有他一份的话,那么另外一个人是谁?
几乎就是下一秒,林晨初脑子里浮起一张辨析度十分高的猥琐老脸——茅山的那个洪君洪道长!
他悔呀,悔的几乎肠子都青了!当初自己怎么就没想到,“洪君”除了跟“红军”谐音之外,还跟“鸿钧”谐音啊!不过想想伪装成弟子到天门派骗他这样的事儿,的确像是会自称“茅山掌门”的家伙干出来的。林晨初又对自己的后知后觉,咬牙切实的懊恼起来。
注意力被转移,时间真的会变过的很快。
不知何时,林晨初竟是觉得眼前隐隐有了些光亮。起初他以为是自己眼花,但越是靠近那光芒,那光芒就越发明显。
有前进了暑期纳米,光芒渐渐具现化成了一圈拳头大小的洞口,此时林晨初离那洞口还很远,但他似乎已经能够听到那外面鸟儿自由的啼鸣、闻到鲜花绿草的香气卷动着丝丝的风的味道、以及看到蔚蓝色的天空和柔软的云朵的所组成的温柔的光芒。
他的呼吸也越发急促了起来,脚下像生了风,恨不得能立即瞬移到那洞口旁边,即使他现在的速度在旁人看来跟瞬移无二。越发的进了,洞口处是一层薄膜状的隔层,隔层外便是一片崭新的世界,眼见着下一秒他便能一脚迈出着暗无天日的不周山,肩头的白泽却忽然掉了下去,“咚”的落在了他的身后。
听见白泽落地的声音,林晨初条件反射的转身低头,想要快些将它抱起离开这里,可目光在接触到无尽的黑暗后,却并没有如愿的看见倒在地上的小兽的身影。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下一秒钟,他便觉得两侧额角像是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般,瞬间,便是一阵难以抗拒的昏阙恶心。
在他倒地之前,高速运转的大脑忽然自主的跳出了许许多多,曾经被他忽略的东西——
七重天的那个大坑经他断定,铁定是被东帝挖过了,但当初他只以为是东帝用了什么特别的方法,才让那那挖掘痕迹在五彩石的覆盖下面,而忽略了这更先是被后期填补过痕迹;
自己是被一声惊天巨响引到了洞口附近,但靠近之后却发现只有白泽昏迷躺在那里,当时他着急查看白泽的伤势,却忘记寻找声源在何方;
白泽在七重天和在洞内不断吸收他的生机之力的情况,像极了最开始遇到他时力竭的状态,只是自己被一系列的突发情况激得手忙脚乱,忽略了他为什么会力竭;
东帝曾明确的怀疑过白泽的身份,但他却并没有去追查白泽身份,但现在想想一个早在千年前便已经在仙界绝迹的高等仙族,为何会像是凭空冒出了一个幼族?而且这个幼族从未展示过自己人形的模样,也不曾说过话!
种种蛛丝马迹似乎统统指向了一个答案,呼之欲出般的明显,林晨初此时却已经无力将其指出。
他眼前最后的一幕是一片光的世界,一群模糊的人在他身边迅速靠拢,耳边嘈杂的让人心烦意乱,但紧接着便是极度安详黑甜梦乡。
第二百零四章:拯救钟磐寂!(一)
梦境的世界非常混乱。
所有的凤族都倒在血泊之中,林晨初惊恐的尖叫着摔倒在泥泞的血汤之中,却怎么也站不起来,噪音充斥着整个天地,但在下一秒又恢复了一片死寂,遥遥的一个人朝他挥起了寒光凛冽的屠刀,他抬头正看见乐东鹤狰狞的笑脸;
还未等他继续崩溃下去,清松月忽然出现将他救到了春暖花开的落彦上,他满心焦急的呆在水淋淋的山洞之内,等待着钟磐寂报仇回来,却听见碎嘴二人组在外面笑着谈论钟磐寂死的如何可怜凄惨;
他冲出去想要看清碎嘴二人组的真实模样,但却莫名其妙的又坐在了大学的讲演室内,教授在上面讲着不周山和共工祝融的传说,而讲桌下坐在他周围的同事堆满了恶意的笑容,他满耳都是密密麻麻的耻笑声:“看那人,别看平时好像脾气很好的样子,心机婊啥样他啥样。”“他妈,他怎么不去死……”“贱到没朋友哈哈哈!”
林晨初喉头生疼的发不出半点声音,只流出“咔咔”的嘶哑声调,他在一片低低的辱骂和不善的目光中突然意识到,这一切都是梦,却这却丝毫没有减轻半分心头的焦躁与恐惧。林晨初的呼吸越发急促,肺部却像罢了工,窒息的感觉越发浓重,他像是一只离了水的鱼,竭力的想要呼吸,却在一片黑色混乱的梦魇中越发的沉沦下去
人道是,外魔易去,心魔难除。可他林晨初的心魔实在太多,前世的,今生的,多到不用心劫拦道途,光是一个梦,就能把他活活逼死。
林晨初心中默念清心诀,魇境渐渐退去,他只觉得头疼欲裂混沌的不知天日。现在的他急需冰冷的空气来洗刷头脑,可鼻子却被人恶意的捏住,嘴巴也被一团滑溜溜的物件堵住,微薄的氧气缓缓渡过来,却丝毫不能缓解窒息的痛苦,他痛苦的想要蜷缩起身体,与此同时却又发现身上似乎压着一个大型物件。
可能是他突然剧烈的挣扎取悦了堵住他鼻子的人,他隐约听见一声发自胸腔的闷笑,紧接着那只捏住他鼻子的手猛然松开。顿时冰冷湿润的空气瞬间灌进鼻腔,也引得他本能的将嘴长大,任由那团滑溜溜的东西在他的嘴里更加肆无忌惮的扭动着,几乎抵达他的咽喉。
——有点恶心。
林晨初不自觉的长大了口腔,舌头外吐时正跟那团滑溜溜的条状物搅在了一起,又是一声闷笑。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堵住他嘴的东西自动扯开,猛地吸进了冰冷的空气温热口腔瞬间被冲干。喉部又是一阵干硬的难受,他轻轻的咳嗽了两声,顺势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随即感觉一阵温软湿润的东西,顺着耳唇一路咬了下去。酥酥麻麻的感觉麻痹了意识,身体的疲软以及头脑的严重缺氧,让他瞬间由原先的无法呼吸,变成除了呼吸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
当那濡湿的感觉滑到了他手肘处的肋骨时,缺氧的感觉终于减轻了一些,也终于感觉到了从那连自己都几乎没被触碰过几次的敏感死角处,传来的强烈抗议。林晨初在一阵不由自主的亢奋中恢复了一点清明,他意识到自己似乎正在被一个男人玩弄着,本能的抗拒着哼了一声,可到口边那难过的申诉却只变成了一声不痛不痒的叹息。
半迷糊中,林晨初艰难的想要张开眼,但仅仅只维持了一瞬间,干涩的眼睛便又不受控制的将他的眼皮拉了下来,几次在脑海里挣扎着再次睁眼,可由于不论睁眼闭眼都是无尽的黑暗,导致他始终分沉淀中半梦半醒之中,甚至你一瞬间的睁眼似乎也成了幻觉。
趁着林晨初像个绝症患者似得,跟自己奄奄一息的意志做抗争,趴在他身上的人变得更加无法无天的,一路顺着他的耳垂咬了下去,留下一串的泛白缺血的牙印,穿过胸膛,最后恶意的停在了腰部。朦胧中,林晨初依稀记得那里是被绳子拉伤的地方,虽然被生机之力修复了伤口,但肌肤却是崭新的,此刻被那人略微干燥粗糙的舌头和坚硬的牙齿厮摩着,丝丝的痒中带着股仿佛过电般的酥麻,磨得他整个人又出了一层潮汗,意识越发迷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