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脚下一顿,抿紧嘴唇坐在嬴政对面,他从鑫缇手里接过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十分紧张,他握紧双手休息了一阵子之后才恢复笑脸,对嬴政说:“陛下对胡亥公子有什么打算?”
嬴政抬眼看向李斯,露出疑惑的眼神,短短一瞬之后,恍然大悟的“啊!”了一声,大笑着说:“丞相有幼女能与胡亥匹配?”
李斯和嬴政的亲密除了体现在两人完全一致的政治观点上,更是儿女亲家,李斯所有闺女都是嬴政的儿媳妇,他所有的儿子也都尚了公主,被李斯急匆匆赶过来一问小儿子,嬴政的思维立刻跑偏了。
李斯早已准备好了要对嬴政劝说的话,却被嬴政突如其来、并且完全不对口的问题打得措手不及,一下子懵了,张口结舌的瞪着嬴政半晌,愣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嬴政和李斯相互看着彼此,他很快意识到了李斯要说的话和自己的问题没有一丁点关系,不由得尴尬的抬手挠了挠唇边的胡须。
李斯努力勾起嘴角,让僵住的脸皮扯出一个越发生硬的笑容,干巴巴的说:“陛下,臣想要询问的是陛下对胡亥公子有什么安排——守卫咸阳宫虽然能得陛下信任,可官职太低了,配不上胡亥公子的身份。”
嬴政听到这个问题,不当一回事的摆摆手,语调轻快的说:“丞相多虑了,胡亥喜欢这份活计,就给他吧。他随朕巡游天下的时候,很会管理下属,屠睢这样的老将也对他言听计从。”
李斯见嬴政根本未曾深思自己话里的含义,索性挑明了眼前的情况,将自己心中的忧虑和盘托出,随后道:“陛下安排这样的位置给胡亥公子,朝堂难免有心思灵活的人胡思乱想,难道陛下心中真正中意的是胡亥公子而非太子吗?”
嬴政看着李斯闪烁着忧虑的眼神叹息一声,苦笑着说:“丞相,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扶苏他是朕的第一个儿子,正是因为有他,朕发誓一定要成为一个强大的、能够保护自己孩子的父亲,才有了勇气反抗文信侯的控制,逐渐强硬起来。不瞒你说,看着扶苏,朕就像是看到大秦强盛的未来。他……他比朕仁厚,虽然朕不喜欢这一点,认为他软弱,可你看看大秦入如今的模样,难道朕还能做得更好吗?朕心里的继承人从没有其他。”
嬴政说着摇了摇头:“胡亥……哎,朕是觉得对不起这孩子,他和扶苏……”
嬴政忽然停下自己的话,皱起眉头露出一抹不忍的神色,再次摇摇头,没将自己的话说完,然后抬眼看向李斯郑重的说:“丞相不必担忧,朕有把握,胡亥一辈子都不会做出背叛扶苏的事情。至于爵位之事,胡亥也早对朕说过他不稀罕。”
李斯还想要再劝,嬴政已经抬手阻止了他的举动,沉声强调:“丞相日后不必再提此事了。”
李斯心中叹息,但他知道嬴政摆出这幅神情便是到此为止的意思,因此只好收起各种念头,停下劝阻的意图,转而同嬴政说起国事。
嬴政半合上眼,听着李斯说的话,偶尔点点头,心思却早已飞到了两个儿子身上,他忍不住伸手到袖口之中,碾着一方锦帕皱紧眉头。
扶苏确实是一直令他骄傲的长子,办事滴水不漏,可小儿子胡亥……胡亥实在不是能够掩藏自己心思的人,自己把他宠爱的无忧无虑,从没有什么烦心事儿的结果就是他脸上的表情总把心情写得清清楚楚,他们俩小时候还能说“兄弟情深”,可长大了再黏在一块,总归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两个儿子整天在自己身边出入,嬴政当初就觉得说不出的古怪,因此巡游天下哪怕胡亥不是心甘情愿仍旧把他带走了,那时候他以为是小儿子年幼无知、痴心妄想,现在再看……
嬴政坐直身体,重新把锦帕塞回袖口里面,心中苦笑,果然是翅膀硬了,他已经管不住了。
李斯担心的两则预言,嬴政不但理解他的担忧,甚至有过比李斯更加严重的忧虑——胡亥缠着扶苏,缠得长子已经把持不住了,早在几年前自己离宫的同时便遣散了身边所有女子,眼看着扶苏绝不会有孩子了!
没有子嗣肯定会引发混乱,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嬴政几乎能够看到扶苏从兄弟的儿子里面挑选嗣子时候的混乱局面,
嬴政不可能不为此震怒,意识到问题所在的时候,嬴政已经有杀人的冲动,可短暂的大怒之后,嬴政却选择了沉默不语,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嬴政心里苦笑:他还能做什么?和儿子们挑明此事吗?胡亥多少年前就已经离开扶苏就茶不思饭不想,以为能够引导着幼弟长大的长子现在也被幼子带进沟里了,他就算开口,也改变不了什么了,以扶苏的固执,他下定决心的事情,就没有转圜的余地。
难道自己真的能眼看着最自豪的儿子和最宠爱的儿子一起死吗?
嬴政清楚自己做不到,他索性安慰自己,上古伏羲、女娲乃是亲兄妹,一样相伴到老。
因此,扶苏今日大朝故意提起预言,用自己对胡亥的宠爱作伐子,嬴政心里也一清二楚,可他愿意顺着扶苏的心思祸水东引,把可能对胡亥不利的内容全部栽赃到方士身上!
与此同时,扶苏与胡亥下了大朝一同回到小院里,不等扶苏解释,胡亥已经开口。
他看向扶苏,一脸疑惑不解,一面脱下官袍,一面低声道:“李斯丞相今天看了我好几眼。”
扶苏轻轻推了胡亥一把,让他坐到榻上,单膝跪在胡亥面前,给他脱下皮靴,抬眼说:“我还以为你更介意我利用父皇对你的宠爱收拾方士。”
胡亥仰起头,颇为自豪的说:“能利用的当然利用起来,既然阿爹宠爱我,何必婆婆妈妈的,我又不是不知道这是最快解决问题的办法。”
能够将妖言惑众的方士驱逐出朝堂,让他们彻底成为众矢之的,同时还可以打击政治上不同轨的儒家学派,把他们收拾老实,这样一箭双雕的好办法用出来,胡亥才会觉得高兴,反正扶苏和他的感情是真的,自然不必分你我。
扶苏闻言低笑出声,伸手压住胡亥的肩膀,将他按在榻上,居高临下的仔细看着胡亥脸上的表情,他慢慢凑近胡亥,嘴唇印在胡亥眉心。
柔软的嘴唇干燥、温暖,胡亥全部注意力瞬间便集中到了自己眉心,他感受着扶苏的嘴唇沿着自己鼻梁轻柔滑动,落在他眼窝、脸颊,最终停在自己唇边。
胡亥等待片刻却发现扶苏没动弹,他不耐烦的张开眼,主动转过头,与他亲密的贴在一块。
胡亥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伸出舌头勾画着扶苏棱角分明的唇线,同时伸手环在他脖颈上,顺着扶苏的脊背急切的向下摩挲,一道低沉的笑声钻进胡亥耳中,不等他反应过来,扶苏已经拿回主动权,勾住他的舌头,灵活的探入他口中,熟练的摩擦过他敏感的上颚。
“嗯、哼……”胡亥从喉咙里挤出一道模模糊糊的哼声,挺着身子往扶苏身上磨蹭,急切的需求从心底升起。
扶苏手掌顺着胡亥的手臂来回摩擦,按住他的胸口,一点点下滑,最终落在胡亥继续安抚的位置。
……大和谐时代,以下略过……嗯,你想多少字就多少字……
扶苏细心的擦净胡亥的身子,细心的为他整理好衣衫才抱着胡亥放回榻上,胡亥抬起脚掌往他腿上不怎么用力的踢了一脚,然后龇牙咧嘴的倒抽了冷气。
“什么都没留下,你这么紧张把我裹严实?”胡亥停下动作,老老实实的躺在榻上,只用眼神瞟着扶苏。
扶苏原本往身上套着衣袍,听到胡亥的话忍不住勾起嘴角,手掌在自己胸口比划了一圈,已有所指的说:“我却被‘留下’的厉害。”
胡亥看着扶苏胸膛上的淤痕、压印和抓痕,脸上一红,尴尬不已,被扶苏抱着清洗的时候他已经知道自己身上一丁点痕迹都没留下,反观扶苏……简直像是被家暴过。
_(:з」∠)_看扶苏一眼,我就心虚的厉害。
扶苏展开温柔的笑容,凑上前亲了亲胡亥的耳垂,紧贴着他柔声道:“你要是不累,我把政务带过来,你陪我一同处理好不好?”
提起政务,胡亥的羞涩和尴尬迅速消退,直接进入工作状态,追问道:“丞相府对我今天提出废除肉刑的意见有结果了吗?”
“你太心急了,还没过晚膳的时候呢。”扶苏笑着摇摇头,拿过国尉府送来的奏章看了一眼,忽然拧紧眉头,一目十行的将其中的内容看完,随即,将奏章递给胡亥,“胡人南下了。”
第139章: 我有特殊的手势技巧
扶苏说出的话没有丁点花俏,胡亥赶忙接过他递来的奏章细细看了,随即脸上一白,脑子发空,看着扶苏愣是说不出话来。
“阵仗怎么会这么大?这几年风调雨顺的,胡人怎么还会想要南下?”胡亥终于清醒过来,可他眼中满是疑惑,完全不能理解胡人南侵的思维。
若说草原天灾人祸不断,他们过不下去了,要南下攻打秦国,这理由还说得通,可风调雨顺的时候,胡人也算是吃饱穿暖,寻常牧民根本不会想要拼命动武吧?
更何况秦朝兵强壮,还有无数大型战争器械!
胡人直接打过来,这不是明摆着送命填坑呢么?他们到底在想什么呢?怎么会做出如此愚蠢的决定!
扶苏一件胡亥呆愣的神情,还以为他担心胡人之间的争斗,害怕他担忧,赶忙轻声解释:“栾提顿不是庸人,我虽然有意对东胡偏颇,让匈奴和东胡内耗,可东胡老单于去年初老死了,底下七八个成年的儿子相互打成一团,好好一个庞大的东胡四分五裂,再也没了以往的气概,自然受不住领土,因此被栾提顿钻到空子。”
扶苏遗憾的摇摇头:“栾提顿真是个有本领的人,如今刚过一年时间,他已经成了胡人共主,联合胡人几十个部族南下。”
“原来如此。”胡亥点点头,随即又蹙起眉头说,“可既然是丰年,我更不明白匈奴挥军南下的意图——胡人过得好,难道我大秦疆土的收成就不好吗?秦军剑指,所向披靡,胡人战备极差、粮草不丰,又没有天下可以依凭,栾提顿带兵打过来不是等于让匈奴士兵送死么?”
扶苏听到胡亥的疑问,明白他没有丝毫为栾提顿担忧的情绪,终于彻底放心。
扶苏不怕胡亥有其他要求,可他却担忧胡亥随着年岁渐长撇不开对生父的期盼,血缘毕竟是这世界上最奇妙的感情发源,即使是扶苏也没有把握胡亥是真的对栾提顿毫不在乎,还是为了让自己心安、不必为难而故意表现出满不在乎。
扶苏伸手揽住胡亥的肩膀,让他能够更加舒适的枕着自己肩膀,随即凑上前,与胡亥头挨着头紧紧靠在一块。
胡亥举止自然的更加贴近扶苏,扶苏眼中柔情更胜,忍不住侧过脸亲了亲胡亥柔软的侧脸,贴着胡亥的耳际说:“栾提顿若是不趁着眼下刚刚收拢各个部族时候的威势出兵南下,那么他最少还需要付出十五年的时间,一点点分化消灭不服管的部族首领,那时候他都多大年岁呢?别说策马狂奔,弯弓射箭,恐怕首先要面对的事情就是怎么摆平自己不同母的儿子们争权夺利了。”
胡亥立刻就明白了扶苏的意思,颇为坏心眼的低声笑了起来。
说起来还真是个可悲的循环,东胡溃败始于手握兵权的儿子们相互攻伐,而栾提顿这个枭雄也闹出了同样的问题,第一位正室留下的孩子已经成年接触兵马,可继室生下令他宠爱的小儿子,还嚼不动风干牛肉干呢。
╮(╯▽╰)╭多么痛的领悟。
栾提顿不可能看不到未来将要面对的问题,但他既不能对不起于自己有恩的第一位正室留下的儿子,又必定不忍心继室生下的儿子无权无势。
胡亥解恨的心想:真是活该,让你找我娘亲的妹妹玩恶俗的替身梗,自食苦果了吧!
“蒙恬大将军可算能松松筋骨了,他这些年守在雁门关天天吃沙子,可憋坏了。”胡亥发出一串畅快的笑声,将奏章塞回给扶苏,扶着自己发软的腰在扶苏怀中蹭了蹭,干脆躺在他怀里。
有没有跨过最后一步是完全不同的,加之扶苏多年把持自己不近女色——当然,也未曾亲近过男色——眼下被胡亥亲昵的磨蹭,他虽然脑子里仍旧惦记着国事,却控制不了的手掌完全将奏章丢开。
扶苏心里叹息一声,看着胡亥的神色却越发温柔,他揽住胡亥的腰,托着他趴伏在自己怀中,一双修长有力的大掌抚在胡亥腰际,施展着适当的力道按压搓揉。
“嗯……啊!往下、往下点……”胡亥脸蛋埋在扶苏颈窝,闭着眼睛小声哼哼着,带着鼻音的呢喃伴随着湿润温暖的呼吸吹拂在扶苏颈项让他不由自主的绷紧了身体,喉结上下滚动。
扶苏小心翼翼的深吸一口冷气,顺着胡亥的指挥将手掌按在腰部最下端,轻声询问:“你说的是这里?”
胡亥点点头,又在扶苏怀中舒服的磨蹭起来,扶苏不由得手指发颤——他的手指最前端顶着弹性十足的两团,更糟糕的是,扶苏认为顺势捏住也不是什么坏事儿,胡亥肯定不会拒绝,甚至可能欣然接受。
扶苏发现自己的意志力正在飞速崩溃之中,他苦笑着摇摇头,心里想着还是不要过多亲近的好,男子身体不比女子,胡亥虽然也感受到了快乐,可这没办法掩饰最初的时候胡亥苍白的脸色和因为不适应而不由自主的抗拒。
他将手掌向上挪动了一寸,放回适当的位置,体贴的为胡亥揉开酸痛僵直的肌肉,胡亥却在这时候撑起身体,直勾勾的看向扶苏,扬起双眉露出一抹疑惑的眼神。
他抬起一只手,平放在扶苏心口感受着他略显急促的心跳,然后缓缓向下游动,停在火热的位置,发出得意的笑声:“你咯着我了。”
扶苏学着胡亥的姿势挑高剑眉,手掌一用力,酸胀的诡异痛感立刻让胡亥失去力量,直接哆嗦着腰趴回他怀里,但扶苏现在的感觉远比胡亥还难受,这种程度的冲击对他来说已经足够刺激了。
“还真是‘无处安放的骚动’。”胡亥听到扶苏发出的快乐又痛苦的闷哼,忍不住低声吐槽了一句。
可既然扶苏愿意体贴他,而不是需索无度,那么胡亥绝不会辜负扶苏的好意,他们晚上还得一同出现在始皇帝面前,端正的跪坐对他的腰力考验太严峻了,要是再来一次,即使不受伤,胡亥也确定自己直不起腰来了。
扶苏干脆抱着胡亥,将他挪动到另一侧放平,自己起身走到床边吹着冷风。
胡亥看着扶苏隐忍的模样,忍不住咬着嘴唇无声微笑。
他喜欢两个之前畅快淋漓的享受,但不得不说眼下扶苏为了保护他而忍耐的样子更加打动人心。
胡亥有点心软,他动了动身体,发现经过扶苏的推拿自己已经感觉好多了,索性坐起身,望着十几步外的男人低声说:“我觉得以自己现在的情况可以再来一次,如果你没办法压下那些……嗯,反正就是这个。”
胡亥一手虚握着拳头挡在自己腹前前后摆动了几下,他瞬间听到扶苏变得急促的呼吸。
胡亥眯起眼睛,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对着扶苏伸出手,再次强调:“你不想知道我练剑、拉弓,手上有没有磨出茧子吗?”
扶苏的视线立刻落在胡亥白皙的手掌上,那只手形状十分优美,五根手指细瘦修长,指甲磨得圆润平滑,骨节微凸,掌心色泽莹白。
扶苏意识到自己蠢蠢欲动,他想现在就走到胡亥面前,抓着他的手掌为自己纾解,看看被他守护长大的孩子现在手上学会了多少花招。